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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宝石?
杜子聿被秦牧之的话吸引住,再次回到墓室仔细研究岩画。果然如他所说,这间墓室的岩画描绘了这个部族的来历。
他们长途跋涉到这片草原,想要在这里安家,为了示好,他们这里的族长献上一块巨型宝石作为礼物,而没过多久,这片草原爆发了战争,族长战败,他们被迫归顺给北方的一个未知部族。这一次,为了示好,他们自己的族长特意带着宝石去朝觐,表示臣服。
“乾隆年间,从新疆到哈萨克斯坦的疆域都是属于清朝领土,直到晚清才归属沙俄。”见杜子聿还在看岩画,秦牧之提醒道:“按照岩画上的记载,我猜墓里的人就是哈萨克斯坦一带的游牧民族。”
“你是说,那块所谓的宝石就是翡翠原石,哈萨克斯坦翡翠?”
“详细的,我们回去说。”秦牧之点点头,看样子是得出了某种结论,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我有些东西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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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村子里已经是傍晚,陈工和老罗住在矿场,他们也不用避讳,饭后,秦牧之便请杜子聿和沈石来自己房间,他打开笔记本电脑,翻找出一份扫描文献。
“看看这个。”说着,把笔记本转了一圈,对着杜子聿和沈石。
杜子聿抬眼看了秦牧之一眼,视线转到屏幕上。这是一份关于谢士枋的资料,有些部分和谢老太太转交他的那份资料是重合的,其余部分多是和十二翠饰相关的描述。
“翡翠在清代的盛行在晚清,雍正时期翡翠制品极少,乾隆时期虽然渐增,却并没有玉有价值。史料上说,谢士枋曾经被乾隆皇帝赏赐过一个巨型翡翠石,重达一吨,据猜测,后来作为嫁妆的那十二件饰品,除去玉饰,其他翡翠饰品都出自这块石头。”秦牧之大概早对这份资料烂熟于心,杜子聿还在浏览,他就把关键部分复述出来:“后来,谢家长女嫁给一位苏姓官员,苏家世代为官,到了晚清渐渐发迹,官升到五品。现在市场上流传的,慈禧珍藏的‘金陵十二钗’,就是苏家做人情送进宫的翠饰。”
“如果这么说的话,就都对上了……”杜子聿皱眉浏览着资料,自从他和秦牧之达成了一致对“单”战线,在“十二翠饰”这件事上,他便知无不言:“我们曾经在x市出土的晚清墓群里,发现过一串儿翡翠朝珠和一只血玉扳指,墓主人的确是苏姓官员,应该就是资料里这个苏家。而且,我看过一份有关‘十二翠饰’的调研课题,里面也提到过,雕刻‘十二翠饰’的籽料,是一块巨型翡翠,重达一吨。”
杜子聿说完,继续快速地浏览这份资料,毕竟秦家是谢士枋的后代,对于十二件翠饰的分析精准得多,这十二件东西果然如他猜测的,包括了晚清耳坠、鎏金项链、十八子手串、翡翠朝珠、帝王绿手钏、珐琅翠玉簪、鸳鸯纹篦子这七件,还有三件是他不认识的帝王绿戒面、寿字扁房和翠雕鱼形佩,再加上一对血玉扳指,整整凑齐十二件。
“除去你说过,造假的晚清耳坠、十八子、朝珠应该都被单先生得手,他自己带着帝王绿戒指,鱼形佩也在他手里。”秦牧之说这话时,脸色沉了沉,他没说鱼形佩的来历,但他明显知道这样东西怎么入得单先生之手,只是不想说罢了:“我们秦家目前有的,只是鎏金项链玉钏和寿字扁房三件。”
“珐琅簪和篦子还在博物馆大大方方展览着,两个月前沈石确认过,还是真品,不过现在就不好说了。”杜子聿哼了一声:“宁卖一套,不卖一只。这十二件套,单先生肯定是要凑齐了赚钱的。”他说着,对着秦牧之眨眨眼:“既然他作假掉包了我们的国宝,我们也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了?他缺的我们都可以造假,我手上有个模仿力很强的玉雕师。”说罢,杜子聿又晃了晃手指:“即便是这个血玉扳指,我们现在也有了造假的本钱了。”
“然后呢,你想怎么做?”秦牧之问道。
“有了筹码,才能再跟那老头子赌一把。”杜子聿眯起了眼:“让他吃了我们的,全给吐回来!”
“你想和单先生搭上线,找机会拿到他偷走国宝的证据?”秦牧之懂了杜子聿的意图,皱起眉,这并不容易。如果放在刚认识杜子聿的时候,他一定会认为是这个年轻人在说大话,但是现在,他却是相信的,毕竟这个杜子聿,不是一般的年轻人。
“有问题吗?”
“没问题,我完全同意。”秦牧之不禁露出欣赏的笑意。
就在这两个人相视而笑,彼此认可的时候,沈石冷不丁地冒出三个字:“很晚了!”这语气,干巴巴的,毫不客气,秦牧之愣了愣,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被下了逐客令。
“是啊……”他笑起来:“杜先生该休息了。”说着,眼神揶揄地看向杜子聿,竟然还眨了眨眼。
“嗯,是呗。”杜子聿竟然比秦牧之笑得还开心,一点也不掩饰眼睛里星星点点的快意。
“……”沈石的脸色比刚刚更难看了,一双眼死死盯着秦牧之,直到他出了门,才呼出口闷气:“我不喜欢他……”话没说完,杜子聿忽然凑上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沈石愣住了,呆呆看着快笑成一朵花的杜子聿,下意识说完后半句话:“看着你笑眯眯的样子……”
“但是我喜欢你看着他凶神恶煞的样子。”杜子聿嘴角勾得要上天了,他满脸笑意盈盈,心想,我的貔貅吃起醋来怎么这么可爱呢!
傻貔貅,秦牧之知道我们俩是什么关系。
再说,秦牧之和他,是一类人,是会彼此欣赏,却绝不会彼此喜欢的那类人。
要说喜欢,秦牧之应该会比较喜欢傻白甜的类型吧?就好像自己喜欢眼前这只傻貔貅一样。人总是喜欢觊觎自己没有的东西……
不过这些,杜子聿都不打算跟沈石坦白了。看这小子为自己吃飞醋的样子,太可爱了!
“不是睡觉吗?发什么愣?”杜子聿笑着摸了摸沈石的脸,后者嗯了一声,出去打了一桶热水来,让杜子聿洗漱。今天降温了,夜里有些凉意,杜子聿受过伤的小腿有些隐隐作痛,他用热毛巾敷了一下。沈石见状又去打了一桶热水,帮他一遍一遍换热毛巾,好多敷一会儿。
“很难受吗?”沈石蹲在地上,双手隔着毛巾轻轻捏着杜子聿的小腿,一脸心疼。
杜子聿摇摇头,开玩笑道:“早知道就让你小子挨一枪,怎么也比人类恢复地快!”
沈石没应他,低头吻了吻杜子聿的膝盖。
“喂……”
“没关系,反正没有下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这么做了。”沈石闷声道。
杜子聿无奈地摸了摸这小子的头,低声道:“你应该说,下次,我们不会给单先生这种机会了。”他眼神暗了暗:“这一枪,我会还给他的。”
沈石抬起头,杜子聿第一次在这小子眼睛里看见敌意,他说:“双倍。”
“沈石……”杜子聿一时愣怔。
“伤害你的人,就是我的仇人。”沈石理所当然道。
换句更貔貅一些的话说,凡是斗胆伤我主人的人,我就咬死他!
“沈石,”杜子聿的视线温柔下来,他轻轻摸着沈石的脸,低声告诉他:“对我来说,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比自己的身体还重要,那只有你。我可以为了你流血,为了你受伤,为了你痛,为了放弃一切可以放弃的,这些都无所谓的,唯一有所谓的,是你的命,要与我同在。”拇指轻轻在沈石侧脸上摩挲着,杜子聿不惜说出这种肉麻的话,就是掏心窝子也要让这只傻石头明白一个道理。
“所以,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也不管你是为了谁,‘奋不顾身’是绝对禁止的!”杜子聿眼神冷冷地告诫沈石:“说得更具体点,你可以去‘咬死’单先生,但前提是,你得活着回来。如果你不能确定,不能保证,不可预计,哪怕有一点点的迟疑……不许做!我没准许,你什么也不许做!”说着,他双手捧起沈石的脸,紧紧盯着他:“告诉我,你知道了。”
“我知道了。”沈石点点头,伸手覆上杜子聿的手背。
“你保证。”杜子聿还是不放心。
沈石看着他,忽然起身吻住他咫尺之间的嘴唇,然后抵着他的额头,沉声道:“杜子聿,我跟你保证,我的命,与你同在。”
说罢,沈石吻上来,杜子聿温柔地迎接他,喉咙里发出安心的“嗯”声。
他不求朝朝暮暮长相守,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