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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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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鉴于圣判就在不远的未来,伊凡不像其他白子,他并非孤身一人……一般龙人帝国生育率偏低,像国王那样才丢掉龙蛋没几年又弄出一枚的情况是极为罕见的,更需要大量外力支持,除了需要大量金钱更需要本身具有权力,不然一般龙人族就算有兄弟姐妹,至少得隔个二三十年。

    但是大部分龙人仍旧是独生子女,因为龙人夫妻一辈子能生出一只蛋已经很不错,终生无子的大有龙人在。

    当然,这种情况有例外,例外在黑龙奴,黑龙奴不知怎地繁衍能力极高,一般隔个十年就能生一枚蛋。可是黑龙奴命贱,死亡率居高,是其他龙人的数倍,繁殖得再快了经不起消耗,所以龙人帝国的人口始终没有太大提高。

    在圣域像伊凡这样认个弟弟,还比亲兄弟更亲密,实属异类,可是伊凡和金诺可不管什么异不异,同不同的,他们心里最重要的是彼此,别人的意见都可以忽视。

    伊凡心里惦记着即将分别的几年,内心忐忑之余更有许多需要准备的事情,例如给弟弟准备物资,尽量延长跟弟弟相处的时间并给弟弟做好心理建设,最后他更决定给弟弟弄个信物,一来可以赌物思人,二来也算是表决心。

    他一定要金诺明白,他们是一辈子的兄弟,没有第三者能插足,不可能改变。

    于是即使圣域念在白子们即将面临圣判而停课,伊凡却仍旧半刻也停不下来,白天不是在房间里躲着就是在图书馆里查资料,甚至为了材料而厚着脸皮在伊雷斯那里赊账。

    伊雷斯待伊凡宽厚,这些日子兄弟俩的感情也给他带来极大震憾。

    由于龙人族本身生育率低的缘故,即使有兄弟姐妹也相对疏离,毕竟年龄差距在那里,难得有这么情深意重(?)的,所以伊雷斯被打动了,他甚至希望能够守护这段兄弟情,希望二人能够到生命结束那一天,也能够维持这份感情。

    可以说,伊雷斯其实有感情洁癖,他响往美好的事物,包括情感,近乎偏执地只让那些美好的事物进入心房,根本容不下半点杂质。

    在伊雷斯短短的人生当中,母亲的爱,伊凡兄弟的情谊,都加固了他这份洁癖,亦因此,不管是他对小王子的君臣情份还是暗地里的兄弟情,又或者对伊凡的友情,对母亲的濡慕之情,都十分纯粹而且认真。

    他赊给伊凡的那些材料不可谓不珍贵,他不知道伊凡要拿来干什么,不过听说跟金诺有关,他就给了。其实他本来不想记账,算是给送的,可是伊凡坚持……伊凡当时说那是给弟弟的信物,必须亲力亲为,哪怕是材料也一样,现在给不起,以后也要还的。

    所以伊雷斯答应赊账,甚至更为欣赏伊凡,更为友爱。

    年少的伊雷斯,用他这个年纪的纯情将伊凡视为结义兄弟般的存在,如果不是小王子在身份上的优胜,估计在伊雷斯心目中是比不过伊凡的。

    当然,此时的伊雷斯忠君爱国,对小王子除了友谊,还有君臣认知,在他成长的过程中,不只一次被教导必须要扶持未来的国王,而这个就是小王子,那怕现任国王仍在位上,他效忠的其实是小王子。

    哪怕小王子有点二缺……好吧,作为贤臣,不应该随便腹悱一位王子。

    至于金诺,由于他的年龄不详,就他现在的身形,大家都认为他离成年还远,所以他白天还是被王子揪着训练,哪怕他要求王子给他假期,王子却不让,甚至提出一个奇怪的要求。

    当时小王子被小心眼的金诺一把摔得四脚朝天爬不起来,正眼冒金星,却不着调地来上一句:“金诺哥哥,我是在帮你呀,你和伊凡哥哥还是分开点好,感情不要太深厚了,不然以后会很麻烦。”

    金诺年少,再阴险……咳,聪明的娃,也是个说到哥哥就犯二的兄控,更何况在这些日子的接触过程中,他已经对王子的二呆深有体会,自是十分不以为然地冷哼,只差没把小孩提起来晃两晃,醒醒神。

    “我和他的事情,不到你多嘴。”

    小王子摊在地上不愿意起来,噘起粉粉的嘴唇,稚嫩小脸上剩下委屈一种表情:“金诺哥哥你要相信我哦,我最近做了很不好的梦,而且你们这么亲近,以后要是伊凡哥哥找到心宜的女士了,你得怎么办?”

    小王子最后的话留住了金诺不耐烦地跨开的脚步,而后,金诺坚定地回答:“他不会找什么女的,我们有彼此就够了。”

    然而这样的答案未能让小王子皱成包子样的脸舒展,不过委屈的神色换成困惑罢了:“啊?可是骑士长会跟女仆亲嘴,不会跟兄弟亲嘴呀?我问他的时候,他明明说那是他对心宜女士的礼仪,难道伊凡哥哥以后就不会亲吻女士吗?”

    金诺蹙眉,只觉得小王子身边的人也不靠谱,竟然给这几岁的小子看到了限制级,还那样忽悠。

    其实金诺过去复杂的生存环境使他比很多纯真白子更明白男女之事,可是他毕竟未开窍,知道归知道,但他对伊凡的感情十分纯粹,还没有朝着某个不纯洁的方向发展,所以他漫不经心地说:“如果找个女的就为了亲嘴,那我们早就亲够了。”

    掷下这么一句霸气侧漏的话,金诺就丢下被狠狠镇住的王子,径自离开,殊不知自己这无心之言,造就了未来的种马王子,所收情人种族之丰富,几乎涵盖整个大陆……享誉世界?大概连某腊神话某宙男神都要甘拜下风,咦,好像有什么不对。

    反正那是后话,现在小王子两眼放光地注视着偶像酷帅狂霸跩的背影,双手交握抵在胸前,小心肝噗通噗通,崇拜之情犹如滔滔光水绵绵不绝:“果然是金诺哥哥,这么早就亲够了,偶像呀。”

    此刻,小王子种马属性初具雏形。

    而伊凡,他决定做的信物是两枚空间戒指,难度相当大,当然,一般炼金术士要炼制空间戒指也不算很难,可是空间有多大就得看本身资质。

    要做容易,做好难。

    伊凡即使天才,也不是那个金手指全开的类型,他只是个刚刚跨进炼金世界之门不久的菜鸟,平时制药已经很困难,炼制器物那更是从未接触,何况才动手就要炼制空间戒指这种高端货色,所以他浪费掉大量时间和材料之后才炼出一对儿戒指。

    这对戒指的外型堪称丑陋,就只有一个圆环还带不规则的扭曲,看起来像随便拿根铜条扭成一个圆,没错,那还是铜的,空间也只有一个珠宝盒子那么大,就算塞点吃的都不够,更别提装下大量魔法卷轴,书本,材料,那是妄想。

    这种戒指搁在民间,大概就连乡间村妇都看不上眼,特没品味,连当菜篮子都嫌小。

    所以伊凡犹豫了许久,这样的信物他有些拿不出手,可是他实在挤不出更多时间去张罗,距离圣判只剩下不足一周,金诺也已经‘说服’王子要到假期,他希望接下来一周跟金诺好好玩一玩……虽然圣域真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不过当伊凡硬着头皮将戒指拿出来的时候,金诺惊愕地微张着嘴,而后又罕见地咧开嘴唇露出洁白的牙齿。

    看到这笑容这后,伊凡顿时觉得所有努力都值得了。

    金诺拿着戒指,爱不释手,他看看伊凡手里的,脑中灵光一闪,小王子曾经说过的话在他的脑海中回响,于是他想到了一个鬼主意。

    “伊凡……王子说……你以后会想要妻子。”

    伊凡正高兴,听到这话是错愕的,立即就反驳:“不会的,王子为什么这样说?”

    金诺轻抿唇,不太愿意说。

    伊凡觉得应该好好澄清,就要分开了,他必须让金诺安下心来度过离别的几年,所以他轻轻将金诺覆面的长刘海拨开,露出那双好看的眼睛,看着这张长开后越发俊俏的小脸,他认真的许诺:“我不会要妻子,我们说好的,我们有彼此就够了。”

    金诺十分精明咬紧下唇,痛得眼眶微潮,可怜如受虐小动物的表情狠狠揪痛哥哥的心:“王子说,每一个男人都要妻子。”

    就算弟弟说话突然流利起来,可是伊凡满脑子弟弟受委屈了,弟弟要哭了,弟弟好可怜的想法,再次忽略掉发现真相的线索,狠狠发挥一枚弟控该有的不理性。

    “胡说,哥哥不要妻子,金诺不哭。”

    金诺眼中泛起微弱亮光,好像抓到了希望的尾巴,可是抓得很险,随时会幻灭,伊凡当即理智尽丧,恐怕这会儿就算摘下天上的星星能让弟弟开心,他就会真的爬到圣域制高点上发疯。

    金诺心中窃喜,装得很矜持其实十分迫切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那,我听说娶妻有一个神圣的仪式,每对龙人夫妇只有举行那个结婚仪式才会被承认。”

    当然,妻子只能有一个,情妇情夫可以有无数个,端看你有没有能力,不过即使那样,为世人所承认的从来只有名正言顺的妻子、丈夫,也算是龙人族的一种道德制约,未来不管小王子多种马,被承认的正妻始终也只有一位。

    圣域中除了灌输奴化思想,对帝国法律和风俗习惯也是有教育的,总不能从圣域出来的白子就全成了大山里出来的农民工吧?圣域丢不起这个脸,也给不起这个把柄。

    所以伊凡也知道一夫一妻制的婚姻法,更知道结婚风俗仪式,轻点头,若有所误,迫不及待地往陷阱里踩,很乐意地被卖掉还帮着数钱:“所以金诺想跟哥哥行那个仪式?”

    金诺眼睛一亮:“嗯,那么,以后就没有人可以夺走这个重要的位置,我们彼此都是。”

    伊凡恍然大悟:“是哦,怎么哥哥就想不到?金诺真聪明。”虽然这应该是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举行的仪式,但是他本来就不会有妻子,那两个男生又怎么不能呢?

    ……

    如果伊雷斯在这里,他一定会仪态尽失,以头抢地。

    可伊凡不是伊雷斯,金诺也不是,于是月光下,两个白子画出简陋的图阵,背出神圣的证言,交换彼此的血液,戴上见证的指环,以纯真的贴唇亲吻为句号,完成终身只有一次,唯一一次的结亲仪式,彼此左胸位置烙下独属于他们的符纹,心心相印。

    不错,龙人族的婚姻是一种魔法契约,最容易完成,就连平民都能做到,但是就连龙神都无法破除这份契约……虽然那契约的约束性仅有不能改变这一项,连丈夫爬上别人的床就不|举都做不到,别提要人命,完全不厉害。

    可是看着彼此左胸前淡色的符纹,两个刚刚干了傻事的白子的却笑得犹如拥有了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