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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不会给小娃穿衣服,不代表别人不会。2南美人显然已经熟能生巧。把南风从绿蚕茧中解放出来,南风小娃不着寸缕白生生的像个刚剥壳的熟鸡蛋。
丝绸虽顺滑,大冬天不适合孩子穿,不够保暖。南风小娃从里到外都是纯棉的。穿好了,从绿蚕茧变成了鲜嫩欲滴的绿菡萏。
到和南子的浅绿墨袍有几分父女装的意味。
负责照顾南风的田螺正巧取东西回来。看见南子在,到没什么。毕竟,每天这个时候令主都会过来给少主子南风起床,穿衣,抱出去喂她吃饭。
看到江山有些诧异。田螺姑娘心眼简单。“江山姐姐,你怎么在少主子屋里呢?”
江山偷偷瞟了一眼南子,见南子垂眸在看他怀里的绿菡萏,眉眼温柔。显然不会来注意自己。讪笑道,“水云间风景实在太美,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来了。”
田螺姑娘多天真啊。高兴热情的,“江山姐姐现今见不到烈焰长老,正好有空我可以带你转转哦。”
此时,南子已抱着南风走了出去。
田螺一边说,一边过来叠南风小床上的被子。整理间,那碧玉箫自然又露了出来。江山故作惊讶,“这萧的质地好生别致。”
“不能碰!”田螺姑娘见她手收了回去,才松了口气。“江山姐姐,这萧轻易还是少碰为妙。有毒的。”
江山假装诧异,“有毒?那怎搁在孩子被窝里?”
田螺姑娘抓了抓头发,“我也不晓得。好像是令主和少主子体质特殊,这萧反倒是好的。要是一般人时常带着,有害无益。”神秘兮兮的往外看了看,小声道,“听说是小主子娘留给她的。”
“她娘……”
“嗯。”田螺压着声音。“我没见过夫人。听说早过世了。在水云间,夫人是禁忌。大家都不会提。我想,许是怕令主伤心吧。”
田螺也还是个小丫头。孩子的好奇心还重。这里又没有人可以说。难得遇到江山,这才提了隐约晓得点的神秘夫人。能不神秘么,她在水云间一年了,连夫人的名姓都不知道。
收拾好屋子,田螺邀请江山一起去吃饭。田螺是南子找来照顾南风的。南子不是个介意规矩的人。更没有让田螺守下人弟子的规矩。吃饭都是一起的。
吃饭的大厅布置得很素雅,为了照顾南风,烧了地龙,暖暖的。
江山和田螺进去时,南子正用银制的小勺喂南风吃粥。田螺大惊小怪的咋呼,“令主,小主子又把粥噜出来了。”
江山一看,可不是。坐在南子腿上的南风小娃极不配合的把含在小嘴儿里的粥又吐了出来,眼睛还笑得像月牙儿,玩得很欢。
南子放下小勺,一手扶着南风,一手拿起桌上的纯棉白帕给她擦干净嘴角的粥水米粒。擦干净了又开始喂。
田螺给江山和她自己一人盛了一碗粥,“吃吧,江山姐姐,别客气。”
江山还真没客气。就着小菜吃了两碗粥。她速度一向快。吃完了,见南子还在重复喂粥擦嘴巴的动作。他自己是一口没吃。南风小娃依旧玩得欢,半点体会不到她老子当奶爸的辛苦。
南子没半点不耐烦,整个人非常专注柔和。周而复始。
江山顿了顿,“令主,我来喂吧。”
南子抬眼看她,显然有几分怀疑她的能力。
南风小娃也看江山,就要从南子的腿上往江山那里爬。
“你看,她也愿意。”
南子拦住那个不知危险要往下蹦的小南风。终是对江山轻点了下头。
江山从南子怀里接过南风时,敏感嗅到,南子身上的香味又浅了不少。
这来喂食,才晓得什么叫做看者容易做者难。夹答列晓南子并没有吃饭,孩子给江山后就出去了。江山完全没南子那种一手掌握住这软绵绵的娃娃,一手喂食的本事。还是田螺过来帮忙。一个喂,一个抱。
南风依旧不合作,她不吞,又撸出来。田螺也很无奈。“江山姐姐,小主子刚隔奶不久,挑食得很。”
这小丫头,怎么就这么任性,真不知道像谁。最要命的是她虽不喜欢吃,她不哭,还笑盈盈的,让你咬牙切齿的同时却是半点法子也没有。
“令主。”田螺正把一勺喂到南风小嘴里,见南子进来了,手中端着一精致小瓷碗。
南子径直走到江山面前坐下,开始小勺的喂南风喝瓷碗里的蜂蜜水。
原来,不是不负责任的开溜了,是去给南风找吃的了。
南风显然喜欢这个味道,喝得吧唧吧唧的舔嘴巴。
见她吃得欢,江山好像自己做成一件大事一样特别有成就感。“你看,她吃了!”
她多少有些兴奋忘形,她不是这么不成熟的人,或许这到底是她身上落下的肉,不知不觉让她放下了所有忌惮和心机。她笑得就差手舞足蹈的样子在迎上南子清致的目光时囧了下。
转而去摸南风那不怎么好看的黄软头发。“南风,好乖,多吃点。”说完觉得更不自在。毕竟,南风在水云间那是万人之上的身份,她一个九幽处的‘小弟子’,直呼其名,十分不合规矩。
她无奈又局促,恨不得咬掉理智大失的舌头。
满室暖意中。
南子却对她眯眼笑了。
无尽清魅。
这次饭后,南子没有之前那么把她当空气了。多少增强了点她在南子面前的存在感。
南子每天第一要事就是带南风,伺候南风。南子处理江湖公务时,南风要么在他腿上拱来拱去,要么在旁边的加厚毛绒地毯上爬来爬去。
好奇心还浓,看见什么都要用手撕撕,弄到嘴巴里去咬咬。
这天,南风一直黏着江山,江山有幸看到南子处理公务,南风在旁边制造各种麻烦的场景。那是分外热闹。
南子处理公务的间隙,还要停下来帮南风换尿布什么的。这天,南子睡着了,南风依旧在旁边玩得欢。
江山也有些昏昏欲睡。完全没料到南风突然那么强大的爆发力,一下撞到椅子棱角上,当即额头破了皮,流出血来。
江山吓得心脏调停,她还没跑过去,敏感察觉不对劲醒来的南子已经把南风抱在怀里了。
要是平时,万不会出现这种事。南子在怎么认真处理公务时,都是注意到南风的。今天也不知怎的,居然睡着了。
南风在南子怀里,小嘴张得大大的,眼泪豆大的往外源源不绝的滚。
这痛,对于一个一岁的孩子来说,那是到了极致。
江山记得看见过小孩哭。小孩痛到极致时,前两秒都像南风这样张大嘴,哭不出声,回不过气。等回过气时,那是惊天动地的嚎。
南风一直像背过气去一样张大嘴哭。却一直,一直,没有半点声音发出来……
别人的孩子,生下来就要哭出声。不哭出声,都养不活。
那泪,滚烫得江山钝钝的痛。
她僵若木鸡。
南子已带着南风不见了踪影。
接下来,江山没什么机会单独接触南风了。南风的额头包得像个小武士。看见江山,还是挥着小胳膊要她抱。16655870
这天,南子难得不在。田螺照顾南风。田螺说令主不论出去什么事,在重要的事,晚上都一定会赶回来的。江山终于有机会和南风亲近,亲近。这时候,她发现,自己久了不抱小南风,是这般的怀念她身上软软的孩子味道。
这天晚上南子回来得晚,他走进小南风的房间时,看见南风已睡熟。南风床前的江山一手轻覆着南风身上的被子,一手枕在脑袋下,趴着睡着了。
他静静的看着她,屋子里安静得就像外面的细雪落地。
江山不知道南子怎么又突然转了心思。当她在靠近南风时,南美人并未阻止。慢慢的,她可以一个人带南风出去玩了。
这几天终于雪停,天气晴好。田螺说,再过一个月就是年节了。水云间也得好好准备准备。山穿天够给。
江山心里寻思,也不知二夫人怎么样了。她在这里,竟然有种时光如流水,不经意过了这么久都没察觉。
这里的弟子们大多是新人,都还年少。对过年节积极性很高。过年节,他们可以领双倍的月钱,有压岁红包彩头,可以回乡探亲。
早早开始布置起来。红灯笼早早挂了一溜子。每座房前都挂了灯笼,有单个的龙眼八角,有连成串的组灯。
江山抱着南风坐在小轩窗口,看外面太阳照得梅花红艳艳一片。握着南风的小手指着外面的梅树,拉长调子教她,“梅~”17SX4。
意料之中的说不出来。
江山张大嘴巴,“啊~”
南风看着她,没学,拍着小手笑。
江山不厌其烦的教她发‘啊’这个最简单最容易的音。小南风只以为她和自己玩。在小南风眼里,多半看江山很逗,很傻。
江山心底叹息。“若一辈子说不了话,你将来怎么办呢……”
“那也未必。”
窗外,有白衣男子,容颜清冷。他旁边站着个漂亮得天人共愤的小男孩。小男孩踮着脚,伸长脖子想透过窗户往屋里看。
东篱,上官宝宝。江山都认识。
东篱进来,对上官七七的各种私事没半点兴趣,给南风一番检查。平静道,“喉咙没问题。也有孩子五六岁才开始说话的。”
不过,从生下来什么声都没发出的,还是第一次见。即便是哑儿,简单的声音还是可以的。
江山点了下头,不好多说什么。招呼上官宝宝吃桌上的蜜饯。东篱要去找南子,上官宝宝说他喜欢吃蜜饯,在这里玩会儿。
等东篱一走,上官宝宝一下跳起来。直奔江山面前。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小南风看。一副甚是愁人的样子。
小南风也盯着他看,双手去抱上官宝宝的手。上官宝宝和东方贝贝平时打闹玩耍惯了,也没避开。小南风这家伙却是毫不留情,一口含住他手指咬了下去。小南风的牙齿已经小荷冒尖尖角了。上官宝宝着实痛了一下。想强行抽出来,又怕伤了她。
表情就更愁人了。这没断奶的黄毛小奶娃,还是个胡乱咬人的。
小妖孽上官宝宝瞬间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
“咳咳,小南风,别咬哥哥。乖,放开~”江山哄了半天才把上官宝宝的手指解救出来。
上官七七家的两个孩子皆聪明万分,比同龄人不知可靠多少倍。江山有些内急,就把南风放到床上让上官宝宝帮忙照看下,她很快回来。
小妖孽笑米米的答应了。只江山一走,他就从床上把小南风抱了起来。举到眼前仔细研究观察了一番。最后无比惆怅的叹气。“这头发,也太少了点……”
小南风咧着小嘴笑。
小妖孽越发觉得愁人。
正感叹,蓦地胸膛一阵热流趟过。小妖孽低头一看,嘴角直抽,脸黑成了锅底……
于是乎,小南风送给她未来夫君的第一个礼物,就是一泡小河润泽的……尿……
东篱和上官宝宝在水云间住了半个月。没有留在这里过年节。眼见年关将近,江山没收到外面江家的任何消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看来二夫人还好。
眼见就是除夕。
今年青衣等人在外面的分教处理事务带领弟子,江山多少松了一口气。
水云间所有的灯笼都点了。虽没有外面的喧嚣,但也有几十人一起守岁。那些年轻的弟子们都从管事那里得到了压岁红包。田螺那个尤其大。
大桌子摆了,一起围坐着吃元宵。有蜂蜜杏仁馅的,蔗糖花生的,有芝麻蜜饯的,各种能想出来的都做了些。南风挺喜欢吃元宵这糯糯甜甜香香的东西。不过不敢给她吃太多。小孩糯米不好消化。只吃了三个。
众新弟子平素并不是南子亲自教授武功,这有机会和令主同过年节,都很兴奋。最开始的拘束过去,慢慢玩开,一起放烟火,牵灯笼,猜谜都玩了起来。也有那花前月下谈情说爱的。
江山看着玩闹的众人,心从没有过的安宁。好似,一直的那种孤单无所依渐渐淡了,有种莫名的满足。
南子一早抱南风回去了。南风不能熬夜。差不多时,江山也回自己的住处准备睡下休息。上床,一眼看到枕头边浅紫宣纸折的纸套子。打开,里面是崭新的两张银票。
这宣纸金贵,除了南子,这里没一人用。
拿着还有淡淡香气的纸套子,江山的心就像蚂蚁在爬。爬得她坐立不安,爬得她莫名晃悠到了南风的住处。
今晚都在玩,南子一定会自己守南风的。
南风睡的屋子里,灯已熄了。旁边的小书房灯倒是亮着。
江山走到书房外,徘徊了两圈。又站定。仔细一看,门关得并不严,透过缝隙见南子慵懒地斜倚在软榻上浅眠。
他披了曲水紫锦织的宽大袍子,眉眼竟似糅合了仙气与妖气,清丽出尘中携带了入骨的媚惑。
江山按住自己那颗不安分的心,一万次鄙视自己,江山,你还真是个BT的神经病!你到底是想哪样,到底是想闹哪样!
又站了站,轻轻推门进去。
这书房没烧地龙,还是很冷的。她轻手轻脚拿起毯子盖在南子身上,正准备退出去时,手被捉住了。
她没差点一个趔趄。回头见南子静静看着她。他眼底还有丝睡意没完全褪去,眸光懵懂氤氲。
“我……这个……压岁钱,谢谢。”
他已恢复清明。放开她的手。静静的凝视着她。突然,江山只觉身体凌空一轻,然后重重地跌进了他怀里。
她的鼻子碰到他胸膛上,耳后是他凑过来的温重呼吸,强烈的男性气场一下子弄得江山心跳紧张。
他的手温柔撩过她耳后的碎发,在她右耳垂上轻轻亲了一下。
江山一激灵。下意识想起那次粗暴的对待,她第二天醒来,几乎站不稳。
她抬眸看他,这一刻,为什么她不觉得害怕,甚至,身体抑制不住的对他产生了强烈的渴望?
她看他。他也看她。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托起她的脸,盯着她眸子轻轻笑了一下,又在她瞪得大大的眼睛上亲了下。
江山再次睁开眼的瞬间,跌进他幽旷深凝的目光里,一刹那,宛若墨海摇曳星光,幽魅妖气。
他的唇盖在了她的唇上。
她一瞬好像被夺去了呼吸,下意识闭上眼睛。
窗外夜月迷离,寒梅似锦,似都镇不住南子那份质地。
这一夜几番相抵纠缠,江山在他身下乱得一塌糊涂。
乱就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