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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着这个疑问把照片放了回去,我跳下了床趴在地上,开始寻找起半年前的蛛丝马迹,很快我的视线就定格在了纪颗生前的床铺上,准确的说应该是床腿。
我咧嘴一笑凑了过去……
晚上,宿舍里的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小眼镜拿着在外面小吃店打包好的晚饭爬到了上铺,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我下床打了一瓶水,借着这个功夫我再一次瞥见了小眼镜胳膊上的抓痕。
小眼镜似乎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我灵机一动装作不小心的样子把热水撒到了身上,小眼镜离我最近,所以也是最先过来的,我装作很痛的样子颤颤巍巍的坐到了床上,伸手一抓,握住了他的疤痕上,小眼镜并没有察觉,而是招呼其他人来帮忙,我松开了手躺在床上,任由他们摆布,此时我的心里已经明白了一些事。
九点左右宿舍熄灯了,虽说小平头等人还是放心不下,但一天的疲倦还是打败了这份担心,没多久宿舍里就响起了微微的鼾声。
借着月色,我看到白花花的墙皮上伸出了几根头发,接着露出了一个头,他果然没有爽约,纪颗冲我笑了笑,这次他并没有警戒什么,直接坐到了我的旁边:“我相信你这一天并没有老老实实的上课吧?”
“是的,继续昨晚的那个故事吧。”
“嗯,家里的人想让我们回心转意,继续去读重点高中,一开始我和弟弟都有些心动,毕竟重点高中读完就可以上重点大学,凭借我俩的本事以及家世背景、名誉、财富、家庭等等一切对于我们来说都只是时间问题,但是这样也就意味着我们会失去一个好朋友,会失去这来之不易的自由,那些日子他并没有来陪我们,我知道他的心里也一定不好受,最后经过了几天的权衡,我们决定不去理会家里的要求,继续走我们的路。那时我们第一次反驳父母。
后来家里人为了阻止我这种愚蠢的想法,于是断绝了我们哥俩的生活费,想要让我们知难而退,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没有钱我们可以借,还不起我们可以抢。渐渐地我们哥俩的成绩是一天不如一天,家里也对我们失望透顶,但我们感觉这样很好,无拘无束,无法无天。
直到那一天,我记得应该是一个下午,他在和几个关系一般的人打篮球,我和弟弟则在教室里打盹,等到我们听到楼下传来的叫喊声时,一切都晚了。他……”
“他并没有死,对吗?”非常突兀的打断了他。纪颗一脸狐疑的看着我:“没死?你这是听谁说的,我分明看到了他的尸体,就那么四仰八躺的摆在我的面前,我怎么会看错?”
“你并没有看错,当时躺在地上的确实是他,不过你确定那个时候他已经死透了吗?”
“这……”纪颗陷入了沉思,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眼睛里露出异样的光彩:“难道他真的还活着,他没有死?”我干笑了两声,道:“我只是猜测而已,或许他真的死了呢,谁又说得准呢。”
“既然是猜测,那么你一定有什么依据吧,否则你也不会妄下定论。”
我打了一个响指:“不错,我的确有几条一句,”我站起身开始来回在宿舍里踱步,“第一,假设他已经死了,为什么他的母亲没有上诉,也没有追查。要知道一个失去了丈夫的农村女人可经不起这样的雪上加霜,所以第一条疑点就是他的母亲太过于反常。第二,还是假设他已经死了,那尸体呢,总该不会化作春泥更护花吧,并且据我所知这件事情并没有太过招摇,仅仅几天功夫就被压了下来,可即便再快,总得有人给他收拾遗物或是把那几个学生送到公安局录口供吧,可是这些都没有,第三,他的遗物在哪?”
听完我的讲述纪颗反倒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我不失时机的说了一句:“你到底在隐瞒什么,他明明就和你相距不到两米!”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纪颗叹了一口气,“不过你是怎么想明白的?这点我很好奇。”
我坐到了床铺上,这种感觉会让我的心里略微有些踏实:“你一直在心里都把他当做最好的朋友吧。否则他也许已经死了,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管你是想庇护他也好或是谴责他也罢,总之还轮不到你,阳间自有他的章法,所以顺其自然无为而治才是你们应该做的,听我一句劝吧,因果报应就和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最后甚至要以永世不得超生作为代价来融化它,还是和我回去吧。”
“是么时候?”纪颗有些冷淡。“明天晚上,等阳间的事情一处理好咱们就回去。”说罢纪颗便再次隐没在了墙皮之中,一点痕迹也不曾留下。
第二天下午,小眼睛被抓了,刚开始还万般抵赖,当我拿着DNA鉴定结果摆在他眼前的时候他沉默了,继而是掩面抽泣,在教室里他泪汪汪的问道:“这不可能,我明明计划的那么好,你……你是怎么知道?”
“辛亏纪颗的尸体没有火化,否则我也根本查不到你的头上,”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起来:“这一切都要从前一天说起,当时我来到主任室查阅********,当看到纪颗口中的他时我看到了他的牙,一般来说人的上下牙床是上牙床在前,下牙床在后,而他确是典型的“地包天”,这不禁让我联想到了你,本来我只是想想而已,可回到宿舍之后无意中我看到了你初中时的毕业照。”
“那又怎样,只不过是一张照片而已。”马主任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这个问题问得好,”我端坐好了身形解释道,“从照片中我发现了小眼镜,也就是齐风,同样也是‘地包天’,并且我观察了照片里的所有人,得出一个结论,全班上下只有他一个人是‘地包天’,并且他和已经去世的纪颗是同一所班级的学生。”
“你是不是想说那份********里的学生就是齐风?”马主任再一次开了口。“没错,就是这样。”
马主任突然笑了起来:“不会吧,********里的那个人虽然是‘地包天’,但和齐风的模样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如果牵强一点说他整过容,那么齐风现在的容貌应该和********的那个人差不了多少,退一万步来讲,他又整回来了,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