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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烟池只觉得身体发重,往下沉去,多亏了腰上的威亚,他没顶而过,不至于彻底沉入水下,还能模模糊糊看到水面上气泡的上浮,但腿脚抽筋的这种感受让他无法挣扎,他模模糊糊抓住身边那个人的手,那人骨骼清瘦,抱着他的腰有力而坚决,岸上道具组等人吓白了脸,试图拉孟烟池的威亚,想把他从水里拉出来,双方合力,当他破水而出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牢牢搂着冯夜枢。
冯夜枢的脸上焦躁,一贯清淡的眼眸也被情绪所盖,手指用力的泛白,紧紧搂着孟烟池,呼吸粗重,就往岸上游去。
孟烟池拼命咳嗽,连肺都快咳出来,一张嘴就吐出大量的水,冯夜枢抿紧了嘴,往岸边划去,一群人往水里冲来,众人接手的接手,想抱脚的抱脚,但是冯夜枢丝毫不放,宁可自己把孟烟池抱到岸边,放在已经准备好的软垫上,孟烟池这才看到他的腰上并没有威亚的痕迹。
确实,按照剧本,怀纯落入水中和龙衍扑过去救他可以分成两个镜头,也就是冯夜枢当时并没有必要来救他,可是他跳进水里救他,这纯粹是直觉反应。
岳观岚跑过来看孟烟池,脸色焦急,孟烟池勉强咳嗽两声才说出话来,“岳导,让你担心了。”
旁边的冯夜枢眼眸极深,情绪翻腾,烟池转头道,“夜枢,多谢了。”
这个时候,你让我对你说什么呢?
冯夜枢,你来救我我非常高兴,甚至这高兴压过了差点溺水的恐惧,但是当我还是程叙的时候,若是落水,怕你看都不会看一眼,而当我是孟烟池,反而你会毅然决然跳入水中,连犹豫都不曾。
程叙其人到底有多失败?这种时候,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仅仅只是一个皮相,你就看不出那底下的灵魂,叫做程叙?
剧组的医生来了就四处检查,拍拍摸摸,看着孟烟池确实没大事的样子才说,“岳导,你开机仪式是不是做的不好啊,没有拜拜?这也真多灾多难了点,我跟剧组多年了,你们剧组算是事情多的了。”
岳观岚苦笑,医生叹了一口气,“小孟没大事,就是呛了很多水,休整两天就能继续。现在赶紧送回去换身衣服才是正经,不然一会儿烧起来更要命了。还有夜枢,也赶紧送回去换衣服。”
出了这种事情,肯定不能再拍了,岳导指挥剧务送两个人回去,另一边就指着道具组骂开了。
道具组狼狈不堪,在X省就出了两回事情,要再多点,恐怕这道具组负责人就不要混了。
孟烟池披着一个大毛巾裹着像个毛球,冯夜枢也给人披着个毛毯,季东来在旁边絮絮叨叨啰啰嗦嗦,“夜枢,你说说你,你现在也是个天王了,怎么就不用脑子思考就跳下去了呢?万一你救不上来小孟,还把你自己赔进去怎么办?”
清和御姐一句话呛过去,“我说季大经纪人,别罗嗦了,赶紧陪着剧务把你家冯大腕儿送去换衣服休整休整,你这里啰啰嗦嗦龟毛无限,没见夜枢的脸色么?”
冯夜枢的表情倒不难看,只是披着毛巾眼神定定的看着远方,眼睛里并没有看任何人,其实他颇有些后怕,若是真的没把孟烟池救起来,只怕自己也要抽筋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就在看到孟烟池溺水,看他在水里亦沉亦浮的时候,他看到的,是程叙。
是他太像程叙了,还是……自己的移情作用?
季东来看他这样子,也不絮叨了,连忙把他送回房间,孟烟池才得以安安稳稳回到湖边基地属于自己的房间里,不然季东来在旁边无限的絮絮叨叨,也真是种折磨。
睡到下午的时候孟烟池真的发起烧来,烟池自己知道自己烧的厉害,但是旁边并没有人,恍惚可以看到外面阳光斜射进来的影子以及湖水拍击岸边的声响,他试图想摸床头柜上的水,但手指头虚软无力,第一次的时候还摸了个空,自己是指望不上那个助理小凯,他和自己那徒有虚名的经纪人景琮一样,几乎不会来照顾自己,在外景地和片场还能看到点人影,要说到房间照顾,那真是发了大梦。
第二次的时候他终于握住水杯,还好床头已经有清和走之前给自己晾好的凉水,他大口的喝水,也瞥见了清和的留言,“小烟池,药给你放在床头,水凉了一大杯,记得喝。晚上我来看你给你带吃的。清和。”
难怪很多男人喜欢找御姐,这么会照顾人的御姐还真是有魅力啊。
就不知道冯夜枢现在如何了?
不过季东来还是很会照顾人的,应该不会让他沦落到连杯水都没得喝的地步。
孟烟池吃了药喝了水,又裹紧被子继续睡。
这梦里,他又看到自己的当年。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冯夜枢,冯夜枢还是个21岁不到的少年,185的身高看上去比实际还要高些,瘦而修长,眼眸极黑,不善言辞,几乎对自己这个助理也都只是点点头和打招呼,除非必要就只说一个字。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呢?
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他好看,好看的让人心动;后来,自己跟着他,陪着他训练,自己看到他受诸多苦累,也看到他如同孩子一般脆弱。说的难听了,就是自己母爱泛滥罢了,见不得他那样的人受苦。
那位大人虽然宠他,但是越是宠给的任务越是严厉;老师爱他,但对他越发苛刻;同一个训练班的人怕他,连话都不同他说一句。而至于自己,自己却是心疼,只是心疼。
冯夜枢啊,我的冯夜枢。
那是只属于我自己一个人的冯夜枢。他练舞练到半夜昏黄,背台词到了磨破了嘴皮,饿到差点胃病发作,不善言辞不懂做人,笨拙的像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童。
他有自己最喜欢的眼眸,幽深而明亮,如同最深的大海,黑里带着幽蓝;他有自己最喜欢的唇角,哪怕轻笑起来,都让人觉得阳光明媚;他有自己最喜欢的声音,清冷又温柔;他有自己最喜欢的心,他是个内心深处柔软的男人。
只是这些都不给自己,自己不甘心,自己执念,如此而已。
冯夜枢轻手轻脚拿着从总台要来的钥匙开了门,孟烟池裹着被子缩成了一个球,睡的非常熟,旁边放着的是空了的水杯和药,夜枢倒满了他的水杯,看了他一会。
冯夜枢知道自己并不擅长安慰别人,只是听程叙说过,生病的人胃口很差,吃些甜的东西会有点精神。
当年封闭训练的时候每天连轴转,赶场的时间连吃饭的空余都没有。程叙生怕他昏倒在地,每天都随身带着整包的巧克力。从最普通的德芙到包装上一个字都不认识的罕见国外牌子,冯夜枢都吃了个遍。最后程叙似乎是得出结论冯夜枢最喜欢吃的是某种比利时牌子,于是冯夜枢只要在身上有口袋的地方都可以摸得到。
再也没有人会在他的口袋里塞满巧克力,用满溢浓郁苦涩的甜香充实他的心。
那么,就自己带着吧。
不知何时冯夜枢养成了随身带着巧克力的习惯。尽管他已经鲜有忙到连饭都来不及吃的时候,但这一包巧克力就像是某个让他安心的符咒,离了身边,他的情绪就像饥肠辘辘的人一样躁动不安。
希望这道灵符,能让他好起来。在他身上,冯夜枢就像看到另外一个程叙,在他注视着孟烟池的时候,他几乎能感觉到程叙在看着他。
快点好起来。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做个好演员吗?
他伸手轻轻摸了孟烟池的额头一下,烧已经下去了,这才把巧克力放好,推门走了。
孟烟池只是隐约知道有人进来过,有人摸过自己的额头,有人看了自己一会,但他并不知道是谁,直到清和的到来。
清和是接近深夜的时候来的,进来的时候,孟烟池才睡醒,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睡眠让他的烧退了下去。
清和进来就拿了一碗粥给他,“吃吧,我估计你该醒了才来的。”
孟烟池饿了大半天,但因为发烧,胃口并不算好,勉强吃了几大口就算了,清和也没勉强,就收拾了一下碗筷,指着桌面的巧克力说,“有人给你带巧克力了,记得尝尝。”
这话说完,孟烟池还没来得及尴尬,御姐就拾掇拾掇说要去睡美容觉就走人了。走的干脆利落,让孟烟池都苦笑不已。
那块巧克力,熟悉的牌子,熟悉的口味。
那是冯夜枢最喜欢的口味。
冯夜枢只吃一种口味,就是黑巧。这个比利时的牌子做黑巧做的好,够醇厚,也够香浓,自己当年试过了所有能买到的巧克力牌子,甚至连B市的手工巧克力店也都光顾过,就是为了让他找到最喜欢的口味,为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能对国内外甚至是手做的巧克力牌子里黑巧的味道倒背如流。他现在还是喜欢的这个口味和这个配比,看来自己当年的试验并不算白费。
孟烟池拿起巧克力,掰了一块在嘴里慢慢品着,巧克力的味道苦涩而香浓,但是最后却有回甘。但是这味道并不是自己喜欢的,其实自己最喜欢的口味,是杏仁巧克力,有着甜蜜酥脆的口感。
自己爱上冯夜枢,为他所做的一切,就像是勉强自己当年尝遍了所有黑巧一样,自己心甘情愿,但是却从中只能品尝到一丝丝苦涩的甜蜜,也许,这就是自己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