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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麻喇这一走,胤莪反倒傻了!
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刚才乖孙子似地无非是因为皇阿玛对其信任有加,而苏麻喇往往也能左右皇阿玛的想法,这从本质上说跟麝月长公主“死皮赖脸”甚至不顾身份去随侍一样。胤莪盼着苏麻喇妈妈歪嘴呢,麝月跟弘皙刚照面就奉赠一通冷嘲热讽也给了他不少念想……这时候他把麝月对自己的挖苦选择性遗忘了!
可苏麻喇的表现太让他失望了!前倨后恭啊!丢下一溜好字连麝月为啥没回来都没问,可恶最后竟然说拿身边人练手&
想想大哥,自己圈了连家都被鸠占鹊巢老婆孩子流离失所!
四哥,不修内帷脑袋上绿油油的不说,追缴国库亏空就是一屎盆子,太子哥哥准得站在盆沿上顺带把他一脚踩的连毛都看不见!
八哥,辛辛苦苦十几年一朝回到解放前,散尽家财不说,连腿都断了!
九哥,要么做言而无信的小人此后退避三舍,要么,主子变奴才!
如此,硕果仅存的身边人貌似专指自己?虽说有前半晌差点被气死的经历,可最后不还是这小子把自己救回来了么……这,所有人都被虐到不能自理的时候会有人是囫囵个?不可能的,那么,一定是自己战极通天最新章节!
偷眼打量弘皙,对苏麻喇的惊世骇俗之语这小兔崽子似乎一时也没转过弯来,悄没声的就要往外走——丢人是一定了,莫死人就行!
“十叔,你打算就这么走么?”弘皙的语声幽幽,听在胤莪的耳朵里就像从地狱深处吹出来的阴风,骨头缝里都冒凉气,“前半晌我才救了你的命后晌就膘着八叔跟我玩袭杀,拍拍屁股就跟没事人一样,真当侄子我虚怀若谷到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爷都跟见了猫的老鼠似地准备蹑手蹑脚的溜了,有他娘的这样的软柿子?
什么他娘的救命,要不是你非摁着爷给你这臭小子磕一个,我能气晕?大庭广众之下把爷上下其手弄得跟兔儿爷似地,这他娘的是恩?这是辱,是仇!怒从心头起,可,怯自胆边生,先拿身边人练手爷他娘的惹不起啊!
一瞬时,胤莪只剩下气急败坏外带色厉内荏,“八哥的腿都断了,你还想怎么样?”
“八叔的腿断了是欠债还钱,伯伦楼还当利息呢,但这只是八叔的事儿,跟您可没关系,自古有父债子还可没听说弟债兄还的,对不?”
对于敲诈勒索的事弘皙继承了前世的耐心和好脾气,弘皙咯咯一笑,“侄子这儿不是大理寺,什么首犯必惩胁从者不咎的道理您想都不要想!”搓搓手指,笑的更奸,“十叔啊,话都挑明了,您开价吧?”
“做你娘的春秋大梦!”
天潢贵胄是自小养成的尊荣,做不了蒸不熟煮不烂的铜豌豆,学不来压不住切不实的滚刀肉,胤莪至少还能像炖熟的鸭子样子肉烂嘴不烂,脑袋往前一伸,竖起巴掌在脖子上一比划,“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来,够胆子你就给爷来个痛快的!”
“十叔啊,你这不是耍光棍么?”弘皙的眉毛微皱。
“那又怎么样?”胤莪绿豆样的小眼睛眨了眨,竟然有勇气将微驼的后背挺了挺。
说起来气势这种东西是玄妙的,就像堪堪平衡的翘翘板,一头只要稍有翘起来的趋势就一定会翘起来,若不是身在其中旁人总难体会。
胤莪刚开口的时候绝对是乍着胆子的,于他的固有思维中,敲诈不成,强抢才是下一程序,若他举起可以击倒奔马的小拳头,自己说不定就从了,哪怕他有流泪的趋向,八哥的前车之鉴在呢,无论如何他不会让这小子委屈到抱着自己哭!
那时候,就当打发叫花子成不?爷不差钱!大不了送他几个娇羞若滴水一样的扬州瘦马,少年戒之在色么,白送他也吃不了,馋死他!
这一番计较套用现在的说法叫精神胜利法,可弘皙竟然……不进则退,恍惚中似乎以为找到了弘皙的弱点——这小子还没学会先下手为强!
真的,把前边那哥几个甚至自己拉出来印证一下,哪一个不是被弘皙防守反击的?即便前头有诱人以罪的恶劣情节,有长辈“逼迫太甚”他这晚辈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还他娘的一脸委屈博同情!
恰恰是晚辈,他不敢主动“以下犯上”,否则皇阿玛都要担心这小子哪天嫌贝勒的椅子太小!就像他自己说的:不是软柿子,但必须要虚怀若谷!
越想还越有道理,胤莪一下蛋定了,爷有的是主意**你……
“小子哎,钱,爷有的是,爷的银票见晴天的时候得拿出来晒晒,珠宝,爷家里堆满库房,没事弹珠子玩,知道扬州瘦马么?爷家里能凑出一个戏班,还有爷在小汤山新建的庄子,知道么?一片荒地里挖个坑竟然是温泉,寒冬腊月周遭大雪纷飞爷能在汤池里露天席地开无遮大会,温泉水滑洗凝脂,醉卧美人膝,羡慕吧?喜欢吧?爷就是一毛不拔!”
爷不打你你不打我,爷气死你神者玄才!
一句句说着自己的得意,胤莪的腰杆重又竖直,胸膛充气样挺起,下巴努力的变成“平均三十”……向上十五度,偏右四十五度,“强抢?你敢么?你不敢,你又能奈我何?”
能奈你何?没有苏麻喇的那番话或者自己还会苦心孤诣的挖坑等你往下跳,现在——帝君啊,快意恩仇,不受委屈!
“十叔啊,知道什么是快意么?”看那张带了几分睥睨的脸,弘皙头微仰,嘴角如钩!
猛的一跳,足足被胤莪高了半个身子,居高临西中,一记劈头盖脸的大巴掌就扇到了他的脸上,抽的他原地打转眼前是金星乱飞耳朵里嗡嗡直响,没等一屁股坐到地上弘皙一脚将他踹翻,当胸一脚踩得他根本喘不过起来,“所谓快意,就是博弈收宫的让对手功亏一篑,就是即将入巷浇一盆冰水,就是眼见胜利一箭射死那将军,在人最得意,甚至得意忘形的时候一把掀翻,就像十叔你——”
弘皙脚下用力一捻,胤莪自己都听见了骨头的嘎嘎响声,“以为我一直以德服人就必须要以德服人么?你他娘的想错了,不给,老子会抢!”
胤莪要哭了,自己得意忘形,可你他娘的也配说以德服人?“你,你就是活土匪!”
“活土匪?”弘皙一阵狂笑,“十叔啊,这名字我喜欢,爷就是要做活土匪了,只要老子看上的一律抢过来,看你不顺眼的就抢过去,哈哈,爷将来匪君天下!”
笑的畅快,说得疯狂,脚下也用力,胤莪真的哭了,或者是喘不上气憋出了眼泪!
“哟哟哟,我的十叔哎,多大人了,你还干掉金豆子,你就没有羞耻之心么?”弘皙越笑越奸,最后变了味,“我懂了,十叔这是在学刘备呢!”
“以前总是纳闷以十叔的尊贵为什么要把八叔推出来,现在我总算明白了!”
“咱们这些皇子皇孙总讲究一个子凭母贵,八叔的生母卫嫔是辛者库之后,越是受冷眼越知道卧薪尝胆,越被戳脊梁骨的越注重名声,就像八叔现在一样仁德之名满天下,但——千万不能忘了您!”
“当初以尊就卑八叔一定感激涕零,说不定早就暗许过您铁帽子王,但您真在乎么?您知道,争储这事成了自然鸡犬升天败了指定也彻底,从小养尊处优的您不敢担风险,就算您身后的遏必隆家也不能担风险。于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就把八叔推了出来,您当然也知道“辛者库之后”就是一根刺,母族这样的短板八叔不可能登极问鼎,而九叔又是个炮筒子,待将来,一番合纵连横之后的庞大八爷党就是您一个人的,对么?那时候谁都没意见,毕竟,好活了别人不如肥水自流!”
到最后,弘皙的脑门上分明写着“我就知道”四个字,胤莪的脸已经涨红了,有急有怒,急的是弘皙仿佛站在边上看着几个舅舅跟自己谈话一样,怒的是自己明明表示:这辈子做个逍遥王爷也能护的全家周全,怎么就被弘皙歪曲的有理有据?
“眼下,您可以顺利上位,哪怕八叔都要哭着喊着让你帮他报仇,你感谢我吧!”弘皙抬起脚,顺便还把胤莪提溜的做起来,“十叔啊,您也不用太感谢我,就刚才你说的那些分润一些给贤侄就行,银票弄上几沓也省的捂坏了,珠宝咱不说半屋子装上一马车就行,小汤山不错侄儿就贪心了,对了,那什么扬州瘦马给侄儿还没见识过呢,来上四对吧,要处子哦!”
“别想欠债不还,要不侄儿就被十叔的谋算公布到全天下,”弘皙笑呵呵的站起来,“以后八叔辅佐您是个瘸子,我这邬先生还是瘸子,相得益彰公平竞争呢,侄儿还是那句话,钢刀归钢刀情谊归情谊!”
“我干你娘——你他娘的就是活土匪!”好容易喘匀实,胤莪必须把这话骂出来!
啪,耳光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