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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王爷,王爷,出事了。 ”一大早,多福就兴冲冲冲进来。
“什么事?这么慌张!”一大早的,吵死了。
“王爷,昨儿个那姑娘……”多福说着,皱起了眉。
“出了什么事?”心下一凛。
“他们住的客栈起火了……伤了很多人……就她们两个没有逃出来。”多福说着,有些愤然,“那些人都在传,是王妃……”
而他,在心底也已经认定是她了。
“与王妃无关。”淡淡应道,心中却是有些担忧。
“王爷,你怎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英雄难过美人关……可那沈诗诗……
“多福,我记得前一阵子你还护着她的……”为何短短时日,就像仇家一般?
“那时,她护着王爷。”而今,她伤到王爷。
“多福,不是她伤了我,是我自己……”一句坦诚,换多福的放下。沈诗诗的日子本就不好过了,能少一个人对他的怀疑也是好的。
“王爷,是您心太好了。”才会以为那沈诗诗是个好人,才会护着她。
“多福,实话和你说一句,事情真的与王妃无关……还有,即若相关,我也觉得她情有可原……”齐安永远记得,沈诗诗那一句,她哥哥差点要了我的命。谢天鹏,那是什么样的人,成了她的夫,却又要伤她?无法知晓,却只要一想到,不禁开始难受了。
“王爷,你肯定被她骗了……不是多福这么说的,外面的人都这么猜测!王爷,你可得小心!”王爷何时这么不辨是非了。以前的王爷可不会这么不分青红皂护着一个人,这沈诗诗,不知用了怎样的手段……王爷上当了,他们可不能!
“多福,有些事情,你不能看表象的。你一向聪明。”不免有多说一句,“几乎整个京城的人,昨儿都已经知道那二人是谁,王妃若出手,不是让天下人怀疑吗?你家王妃有那么傻?你自己多想想!”
“可……”这一说,似乎又在理!但那沈诗诗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他偏偏就不信她了……即若不是她做的,也和她脱不了关系,他就这么认定。
“多福,别跟那些无聊的人瞎掺合。还有吩咐下去,昨儿的事,今日的事,府里的人都不许碎嘴。”虽然明知,这些事情未必伤得她,可还是不免担忧。他挂念的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一院枯树……枯枝丫然……
沈诗诗已经盯得那枯树很久了……
静静守在一旁的知彩虽然满是疑惑,终究守本分地没有问出一个字,表现出任何的不耐。
“知彩,这树好像开始冒芽了。”沈诗诗突然道。
“没有啊。”她怎么什么也没看到。
“要用心看的。”沈诗诗轻笑。
“是的,小姐。”用心看树,她才不懂。她只看见枯枝,什么嫩芽,影子都没见一个。不过,这些话,她习惯留在心底。
“知彩,今儿是什么时候了?”沈诗诗突然问。
“农历二一了。小姐。”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居然……”沈诗诗似是才晃神,日子怎么过得这么快!她感觉才过了冬至啊……居然……居然……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小姐兴许是忘了。”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沈府也好,王府也罢,几个人提的起兴致!有些人甚至如今还有些恍惚呢……沈府,也跟以前大不一样了……更静了,更冷清了,想着,知彩也不免有几分黯然。
“外面很热闹吧。”往年即若是沈府,也早已开始了几分喜庆。若是老管家在的话,必定每一日来去匆匆张罗东西。老管家……
老管家……他嘴里总不忘唠叨,过年是件大事……老管家……总不忘提醒她,快过年了……该安排了……该赏的一个人都不能少,该提早放假的就尽快安排……她还记得老管家说这话的时候,相当的认真……他还记得老管家那几天,总拉着她在账房,算账,结账,清帐……一边拉她拼命做事,一边又要她保重身体,别在大过年的闹出什么事情来……老管家,那几天相当的忙碌……可忙完之后,总是很开心,好像完成了一件什么大事般的骄傲……
老管家……再也见不到了。
“嗯。”知彩缓缓应道。她在想外面是热闹,但是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她是沈府的人,她只关心沈府的热闹。
“知彩,回去告诉杨大哥,别忘了该有的礼数。一切照常,该怎么处理,由他做主。”今年,没有老管家的帮忙,那些事情,她无心处理,也处理不了。
“知道。”记在心底。虽然清楚杨掌柜八成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但是小姐说要嘱托一声,她就必须传到。
“知彩……明日从府里给我挪些东西过来……就是往日那些做糕点的。”想着,沈诗诗轻声吩咐。
“是,小姐。”小姐要那些东西做什么?难道要在王府里做糕点……不问,不能问。
“知彩……”这丫头,好是好,可是是不是话也太少了。不禁有点想念萍萍了,虽然呆了点,傻了点……鲁莽了点,唠叨了点,麻烦了点……但是也有趣些。
“小姐,有何吩咐?”毕恭毕敬。
“没有,你下去吧。”能说什么,难道说,你太无聊了,很闷?
“是,小姐。”轻轻退下,几近无声。
看着离去的背影,沈诗诗轻轻地笑了,这丫头……笑着,又不禁又有了几分苍凉的意味……在感慨什么呢?也许是自己年华老去吧。
“在笑什么?”信步而来,他也没有料到会遇见沈诗诗。这人不应该还在歇息吗?
“没有。”虽然那淡淡的落寞的笑意还未散去。
“怎么待在这里?”这院落,有些偏僻,也有些荒凉。
“王爷,也不是在这?”不答反问。他能来,她就不可以待吗?
“嗯……”有些犹豫,还是说出了口,“一切皆如你所料。那二人……”
“嗯。”她早已收到了消息,可是她却没有料到会下手那么快……有一霎那的后悔,也许,她该救下那二人的……可是,怕自己救了,更后悔。
“京城里有些谣言。”或许,她已经知道,可是还是想告诉她。
“没事。”那些流言很快就会换了版本,她有这个信心。
“小心点好。”若是可能,他很想堵住那些人的口。
“王爷,不应该担心太多。”这个人处处为她着想,她很感激。可这个人本不应该忧虑太多的……她从没有想过要成为他的负担。
“嗯。”他也不想担忧,更知她其实无需他的担忧,可是心里总止不住,又有什么办法?
“王爷,是否相信,即若是再坏的人的心底也会有柔软之处?”不禁又想起该死并且已经死了的谢天鹏了。
“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
“你知道吗?”沈诗诗说着,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了,“那个人可以拿着手里的刀,在我身上一道道划过,看着那一道道血痕狞笑……却也可以拿着那把刀一笔一笔刻着美好的谎言,然后满意地寄给远方的妹子。”
齐安沉默。他想着的是那刀划过皮肤的疼……
“那个人……逼着我喝下堕胎的毒药,看着我在地上挣扎打滚,却也可以刻下妻子怀孕的喜悦……”至今想来,那些回忆,真实地有些不像真的,而那份恨清晰得可怕!
“别说了。”他知道那是难以负荷的痛,可未知听沈诗诗终于说出口是这样的难受!
“我以为我一辈子不会再说起的。”就犹如谢天鹏,她以为今生不会再谈起他。
“可是她们却寻来了。”出乎意料的来访,让她发了许久的呆……若不是那一声声叫嚷太刺耳,她都无法做好见她们的准备。
“那就别想。”既然不愿忆起,就忘掉。
“齐安,你说是不是报应?那谢天鹏,毁了别人精心守护的一切,然后有人毁了他的?”一声轻笑,她竟然有报仇的痛快。
“可是,谢怡然,其实是无辜的。”为何要报在无辜的人身上?无辜的人……就犹如老管家……就犹如那些惨死的丫鬟……突然,她的恨意更甚了。
“诗诗,是命不由人!”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
“报仇很苦。”她现在明白那些人在说什么了?可是不报仇,这恩怨是非,又怎么了?不报仇,那冤死的人,又如何安眠?不报仇,她的仇人是否又愿意放过她?如若愿意,她怎会一直在失去……
“是你苦了自己。”很想拥她入怀,抚去她的伤悲,可是,他没有那个勇气……没有……
“齐安,他们说快过年了……”一切都到了尾声了。
“嗯。”一年终究走到了头,“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
“嗯。”比过去很多年都发生的多,多到她已经无法负荷。她突然很想做回那个沈诗诗,无忧无虑的沈诗诗……从未有过的想。
咯吱……一段枯枝颤抖……
枯树可以再逢春,又是一季繁华,可是人却不能,这是沈诗诗想到的。
枯枝易折,明年大概又是一树新枝……不知明年树下看繁华的人,是否能换了心情?
这是齐安所想。
咯吱……又是一声脆响……那段枯枝,终究熬不住,落地……轻响……
枝枯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