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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难得温暖的天气,难得的风清云淡。
难得的,沈诗诗与齐安能够静下心来,静静地坐着,只是对弈。
“王爷,看来您今天棋运颇佳。”沈诗诗低头看着棋局,手中的棋子欲落难落,看似很为难。
“沈诗诗,你可别故意让我。”齐安很认真说道。
“王爷,不知道诗诗不喜欢迁就别人的吗?”手中的棋子始终未落。
“沈诗诗,你以前的果断哪里去了?”摇头轻笑,不禁有几分自得。想不到在棋盘上有机会让沈诗诗如此犹豫,对于一直是手下败将的他来说,算是小有所成,也难为他花了些时日研究棋艺,看来也是有成效的。
“王爷,你最终还是要输的。”察觉到齐安言语中少有的自得,沈诗诗不禁想小小打击一下。
“看形势可未必。”因为沈诗诗手里未落的棋子,齐安可添了不少自信。
“王爷,若是输了,如何?”沈诗诗眼一抬,笑问。
“若是我输了……”齐安想了想,“你想怎样?”
“嗯……”沈诗诗似乎也一时没有主意,“要不,王爷就答应诗诗一件事。”
“哦?”齐安不免有些好奇,“何事?”
“嗯……”沈诗诗微微皱起秀眉,“还没有想好,王爷可以先欠着,如何?”
“那不是很危险?”下意识问出口,齐安一顿。
“呵呵……”沈诗诗轻轻笑了,“王爷不敢?”
“是不敢……”齐安微微一顿,“但是我答应你。”
“谢王爷。”沈诗诗说着放下了手中的棋子。
“你……”齐安无奈摇了摇头,“以诈欺人,不好。”
“王爷,不甘心。”沈诗诗有些戏谑问。
“愿赌服输,何况未到最后。”齐安低头认真研究棋局。
“那王爷,可要再用心些。”茶点入口,沈诗诗道,“说实话,王爷的棋艺是进步了许多,诗诗心底也是有些担心的。”
齐安抬头看了沈诗诗一眼,只是一眼,然后又低头浸到棋局去了。
沈诗诗很识趣地安静了下来,她看着齐安……看他凝着眉,看他计算着黑白二子,看他微微偏头的样子……
看着看着,沈诗诗微微笑了……如此安静的日子,如此平静的生活,然后有一个像齐安一样,愿意简单而与世无争活着的人陪在自己的身边……这不就是她曾经最想要的吗?
不禁想起前两日,那一晚,她哭红了眼,默默流的泪湿了他的衣……他们就那样站着,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天亮了……
他没说起那晚的事情,她更不会提,然后,似乎一切平静了下来。他们的争论,他们的纷争,似乎都消散了。
若是真能这样,也很好。
她的眼神一黯……开始退缩了,因为一个陌生而又温暖的怀抱。
她又抬头看了齐安一眼,不禁想,齐安,若是她早点遇见他,会不会结局就会不一样。如若走入她生命困境里的是齐安,而不是谢天鹏,今日的沈诗诗又将是一个怎样的沈诗诗?
偏过头,她不喜欢假设的,为何要假设?心口有些闷,因为不该忆起的名字。
遇见齐安很好,但是并不意味着不会遇见谢天鹏。何况,那时的沈诗诗没有清灵,遇见齐安,只是多一份遗憾罢了。何况,那时的沈诗诗也根本不会引起当朝安王爷的主意,他的怜惜会给予这个伤痕累累的沈诗诗,却未必会对那个弱不禁风的沈诗诗多看一眼。
有些悲哀却无可改变的事实。
“王妃,龚掌柜求见。”亭外急急而来的多福大声禀告。
齐安皱着眉抬起了头。
“叫她先等着,我先和王爷走完这盘棋,自会过去。”沈诗诗轻语。
“这样不太好吧……”看着沈诗诗,齐安落下一子,“也许是府里有事。”
沈诗诗只是淡淡一笑。
“王爷,该我了。”拿起了自己的棋子,沈诗诗又专注于棋局了。
多福看看王爷,看看沈诗诗,他有些疑惑地退了下去了……这沈诗诗这回怎么就没把沈府的生意放在第一位了?
不禁想起那一天,他们所见到的……沈诗诗的脆弱,王爷眼里的怜惜……这两个人……他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驻足,回头又看了一眼……如此融洽的两人,真像一场梦呢。只是若是好梦,他只希望长久……王府还有王爷都需要这样的安宁,只是可怜了厅里候着的少妇……那个忧心忡忡的女子……这沈府不该真出什么事情吧。王妃不见,他也该去探一探。
多福匆匆离开,带着疑惑,齐安带着疑惑,看着专注的沈诗诗。
龚如心,沈府四大掌柜之一。四大掌柜,与其说是沈诗诗生意上的得力助手,更不如说是沈诗诗在世上不是亲人的亲人。
“王爷,我们四人但求一事。”不愧是沈府出来的人,一样不懂什么叫做尊卑有别,就那样理直气壮地站在他的面前。
“何事?”毕竟是大喜之日,再多的不喜欢,他都会忍,为了虚假的喜悦和别人的安心。
“善待我家小姐。”
突然,他们就那样跪了下来,眼里是专注和诚恳。
当时的他一呆,这沈诗诗何德何能让这四个一看就不简单的人物就那样跪了下来?
他不解,更无法给出任何的承诺,所以他沉默。
“我们知道为难了王爷,只是请王爷记住,王爷对小姐的好,我们誓死记于心中。小姐的快乐,就是我们的快乐,小姐身上任何的痛,也是我们的痛。”说话的应该是杨书宁吧,书生般温润的模样,却有着不属于书生的城府……
那样的话,是带着威胁的吧,可是,他们是谁?再本事,也不过是一介商人……所以,他轻轻笑了,因为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瓜!
“王爷,我们说的很认真。”温柔的声音,看上去却不柔弱的女子。
真的说的很轻,他也知道无需在意,却在那一刻,没那么轻视了。径直走过他们,却也记住他们,还有他们眼里的执着和郑重。
“沈诗诗……”那是关心沈诗诗的人吧……
“王爷,别急。”沈诗诗似乎以为齐安在催他下棋。
“沈……”难得她这样的人还有人那么真诚地关心她,她不应该辜负,可心中的提醒还是没有说出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突然开始相信一件事情,沈诗诗不是无心的人,她做任何事情或许都是有理由的,即若是伤了别人的事情。
所以,如若她认为是对的,他只能选择旁观,并且沉默。
心思回到棋局,齐安知道要决定胜负的时间有点长。
专注的时间过的很快,当齐安无奈丢下手中的棋子的时候,天已昏黄。
“王爷,您又输了。”沈诗诗赢了棋局,眼角藏不住喜悦。
“什么时候想起要我答应的事情,告诉我。”起身离去,他想沈诗诗其实故意延长了这场棋局,而理由却与这个跟她下棋的人无关。
“谢王爷。”轻声说道。不仅为了赌约,还为他的纵容。
收好棋子,一个个数好,黑子181,白子180……此时,天已暗。
“小姐,不愿见我?”亭外,伫立良久的女子有些伤感。
“即若,我不想见,也得见,不是吗?”看向女子,沈诗诗突然把棋子一扫,一地狼藉。
“小姐,属下该死。”咚的一声跪下。
“的确该死。”
“可是,你知我不会杀你,你也不会死。”
“所以,你先跪着吧,看我们谁先倒下。”
跪地的人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撑在地上的手死死按住地板……几乎要磨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