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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3-05-09
流澜还未冲到竹屋,竹屋房门便又再次打开,流澜心头一跳,身体已经自觉地飞快地纵身跃上屋旁的大树,屏了气息,将身影隐藏在茂密的枝叶中。
巫祖婆婆尤牙背着竹篓从竹屋里走了出来,她关门时冲屋里的人笑吟吟嘱道,“延哥去睡觉吧,不可以自己离开房间呀。”
然后关上门,又用铁链将门锁了起来,似乎还觉得不放心,踟蹰了一会,最后掏出一个小瓷瓶,在门口和窗户上都撒了一层红色粉末后,才满意地背着竹篓离开了。
流澜目送着尤牙的身影转进树林中消失,暗道,果然让姬无月料说准了,她每天都会下山去别的山上上采药。
他又在树上等了会,见尤牙不会突然折返回来后才放心地跃下树,走到竹屋的门前,讥嘲地勾了下唇角,掏出白骨玉扇展开对着锁链一挥,锁链在凌厉的扇气之下脆弱不安,瞬间被斩为两半,从门把上掉落在地。
流澜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迈过门口撒的红色粉末,红色粉末倏然变成数不清的虫子飞了起来,绕着流澜盘旋,却始终不能近其身。
流澜晃了晃带在手腕上的木珠手链,身上被木珠手链上带的特殊香气所熏绕着,香气忽得变浓,嗡嗡盘旋的虫子如冲散的潮水般四下飞散开,不一会便散得干干净净。
这群小飞虫也是蛊毒?
看来这玩意还挺管用,也不知道夏天有没有驱蚊赶虫的功效……流澜默默打起这串木珠手链的主意。
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流澜敛了心神,警惕地缓缓抬脚迈进竹屋中,屋内敞亮得让人一目了然,他细细观察了房间,没有发现什么危险的东西,干净简洁的房间中没有太多的家具,房间中央摆着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桌子上摆着一些捣药的器皿,而墙的两侧摆放着高高的木架子,架子上堆满了各种草药,还有不计其数的瓶罐陶罐。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混合了各种气味浓得熏人的草药气味,对于草药气味很敏感的流澜而言,这奇怪的气味实在是太过刺鼻了,而且房间门窗紧闭,空气不流通,让这房间的空气中里满满充斥着这股刺鼻的味道。
这里面起码混合了上千种草药,除了草药味,气味中还夹杂了其他味道,刺鼻的草药味遮盖了其中的腥气恶心气味。
流澜心中暗暗好奇,从踏入这个房间他就感觉到一股诡异感,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个房间里的角落里隐隐作祟着,寒颤爬上背脊,令人毛骨悚然。
姬无月叮嘱过他不要碰触巫祖婆婆的任何东西,也最好不要和她有任何的肢体接触,一旦不小心沾了巫祖婆婆的蛊毒,就有可能全盘皆输!
因此流澜收起好奇心,没有迟疑地直奔内屋,非常小心地不碰触房间里的任何东西。他可不想再倒霉得中一次蛊毒,中蛊毒还不如被萝卜毒上几次,至少他的身体对毒是免疫力全开啊。
流澜撩开珠帘,步入内屋,提气的心悄然放下———因为他见到了暗延。
暗延和衣躺在床上,他很僵硬地平躺着,双手相叠放在胸口稍下的位置,双眼紧闭,如果不是他的胸口还在平缓起伏着,倒像极了一具尸体。
“延?”
流澜走近,正想要伸出手碰触他,暗延就倏然睁开眼眸,闪电般出掌击向流澜,流澜似乎早有准备,沉着地侧身避开,反旋掌擦过暗延的发丝,劈向他的脖后。
流澜没有多耽搁,干脆利落地长臂一捞,接住昏迷倒下的暗延,一把扛在肩上脚下转身,便迅速撤离竹屋,轻轻草上飞,脚尖掠过草地,巧妙地施力将轻功使得可谓是出神入化,远远看着就好似是轻燕在草地之上低低飞掠,足不沾地,化作虚影疾驰掠进树林中。
下了山又奔了数百里,流澜才缓了步伐,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暂时歇息,他将暗延平放在地上,然后又欺身骑在身上,“啪啪!”左右开抡甩了暗延俩狠狠的巴掌。
昏迷中的暗延颤了颤长密的睫毛,幽幽转醒,幽黑的眼眸怔怔望着坐在自己身上的人。
“醒了?”流澜笑得极为温柔,“有个娇滴滴的小美人投怀送抱又亲又搂,是不是乐不思蜀了?”
暗延不语,运功出掌,但流澜的动作比他快,两根手指对着暗延胸口的某个穴位一点,他便动弹不得半分。
“呵呵,有了新人就想除掉旧人,好个薄情的负心汉呢。”流澜捏住暗延的下巴,阴沉着脸直视暗延一双冰冷空洞的黑眸。
他竭力压制着满腔的怒火,不让自己在愤怒中做出什么无法控制的事,还有……伤害暗延的事……
然而怒火由妒而生怎么可能轻易压抑住,火焰奔腾翻滚,以火烧燎原之势灼燃了血液,如滚烫的岩浆在体内横冲直撞,理智几乎要在火焰中灰飞烟灭,成疯成魔。
他知道,这不是暗延的错。
他知道,暗延是被蛊控制了心魄,没有自己的意识。
他知道,暗延的一切行为都不是出于本意。
去他妈的他知道!
混蛋!人渣!负心汉!白痴!笨蛋!呆子!
他无法不生气,无法不在意,看着那个女孩那样亲昵地抱着他,而他又亲昵地吻着女孩,他甚至听那女的话要出手杀他,看着暗延两次三番地对自己动武,流澜气得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流澜深深吸了口气,潮湿的空气中混着泥土与草的气味,鸟儿在茂密的树林中啼鸣,小小的黑影灵巧地忽闪在树枝间,阳光照射着山林,微风如窈窕少女翩翩走过,衣袖间沾着花香,青丝拂过枝头的叶子,枝叶簌簌轻颤,宛若树林的轻笑。
瞧,这天地多么美好,他的心情也该美好才对。
半晌后,流澜默默将伸出双手掐住暗延的脖子,他的心情就是该死的美好不起来!
许是流澜怨念的杀伤力太大,惊吓得栖息在枝头的鸟儿瞬间扑扇翅膀飞走了。微风也不再吹拂,空气中酝酿着沉闷隐隐要爆发的气息。
流澜瞪着眼睛看暗延,手上却并没有用力,两人就这样一上一下一躺一骑一昏迷一清醒地僵持着,理智告诉流澜应该速速离开这个不安全的地方,可是嫉妒心侵蚀着理智,让流澜早已忘记该带暗延离开这里去找姬无月解了他体内的蛊毒。
“该死的糟糕心情,我讨厌这种感觉。”流澜抿紧唇,自言自语道。
“这样子僵持不好……”十七低声开口。
“好讨厌那个坏人,延是我的,我一个人的,谁也不能跟我抢。”小五嘟着嘴怨念。
“呵呵。”流澜冷笑,“那你就去找那个妖女单挑啊。”
“……”小五哑口,抑郁地低下头,“我怕虫子,咬得我好疼……”
就在此时,暗延的空洞的眼眸渐渐转为清明,流光隐动,深邃黑眸慢慢凝聚着视线焦点,愣然望着被茂密枝叶遮挡住的天空,视线移动,最后落在了流澜发呆的脸上。
他迷惘地看着坐在自己腰间的流澜,大脑中是一片无法衔接上的空白记忆,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澜骑在自己身上掐着自己?
流澜没有发现暗延的变化,他沉浸在自己纠结的意识里,此时暗延已经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新长出的嫩草扎着暗延的脸颊,刺痒感让他不舒服地轻嗯了声,这一动就惊醒了流澜。
“意识恢复了?”流澜冷着脸观察着暗延的神情,“我是谁?”
暗延微微蹙眉,澜不对劲,在他失去记忆的那段空白期间,发生了什么事?
他最后的记忆画面定格在澜递给苗族女孩红叶花的时候,在这之后的事,为什么他没有一丝的记忆?
“澜?”黑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流澜,漆黑的眼眸专注如昔。
“看来是清醒过来了。”流澜抿了抿唇,冷淡的脸色稍稍转温,他将手中的木珠手链套进暗延的手腕上,“这个玩意能压制住你体内的蛊毒。”
蛊毒?
暗延想抬起手臂,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是澜封住了自己的穴道?
“澜,穴道。”
“哦。”流澜低低一应,伸出手指点了暗延的胸口处。
他正要撤回手,却被暗延紧紧握在手中,他暗了眼眸,用力抽回手指,背到身后,不咸不淡开口道,“干嘛,我和你很熟嘛?”
“澜!”暗延被流澜的话伤到了,胸口隐隐作痛,他涩涩道,“你……后悔和我在一起了?”尾音轻颤,带着深深的不确定,暗延屏住了呼吸,似乎每一次的呼吸都会让胸口的闷痛感愈来愈强烈,
他紧紧地盯住流澜的脸,想从他的表情中找出玩笑的态度。
澜最喜欢开玩笑逗人了,这次也一定是在说笑吧……暗延紧紧攥着拳,唯有如此想着。
流澜看着暗延因为紧张而紧绷的脸,脸上是辨不出的神色,因为还坐在暗延的身上,因此他能察觉得到暗延的全身都紧绷着,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回答,又在抗拒什么回答一般。
无奈地暗暗叹气,流澜骂道,这个白痴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