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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08-25
流澜很满意大家的反应,他冷冷翘起唇角,从容不迫地睨了眼在座的所有人,眼眸里突然燃烧起灼灼的怒火,毒辣的怒火灼烧得众人都尴尬地低下了头,不敢与流澜对视。
众武林侠士知道,是自己理亏,错怪他们武当弟子在先,他们面对流澜愤怒的眼神出于本能的躲避,躲避说明了他们心虚,因此众武林侠士的气势完全被流澜所压制住。
“在下师门武当有数百年的历史,是堂堂正正的名门正派,世人有目共睹,武当弟子严气正性浩然正气从未做过任何危害武林之恶事,十年前我师父身受重伤无法再掌管武当,武当威望已大不如从前,但是身为武当弟子我决不允许任何人恶言损伤我们武当的名声!或者是以强凌弱地欺负我们武当弟子!”流澜疾言厉色地吼道,握紧的双拳气得发颤的身子反应出了流澜的内心是有多么的愤怒和不满。
寂静的大厅中回荡着流澜愤怒的咆哮声,没有人敢出声。
杜崇悄悄扯盟主云惊雷的袖子,小声耳语,替盟主出主意道,“盟主,这些武林侠士们都心生愧疚不敢吱声,这个武当长老也太过放肆了,得理不饶人了他,不如盟主从中打个圆场安抚了此人,保全了大家的颜面,让武林侠士们对盟主心存感激之情,您帮了他们日后谅他们也不敢再轻视了您。”
云惊雷细细品味了他的话,也深感觉得有理,便无声称赞地拍拍杜崇的肩膀,杜崇会意一笑,他的小眼睛里总是闪着算计的光芒,怎么看他都不像是正派人。
云惊雷转头再望向流澜,心里有些忐忑,他也有点怵流澜浑身散发出的愤怒气势,但是为了让别人对他刮目相看,云惊雷还是壮着胆子开了口,他脸上摆出和善的微笑,“流长老,不必生气,这是个误会,其实大家并没有怀疑武当的意思……”
云惊雷的话才说完这句话,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流澜倏地扭头瞪过来,燃烧着怒火的厉眼狠狠扫着云惊雷,云惊雷被他的眼神吓得一下再也说不出话,双唇打颤,还未说出口的说辞又全部咽回了肚子里。
被吓的说不出话的云惊雷脸色发白地跌坐在盟主之椅上,从骨髓中透出一股冷意冻得他四肢发麻。不知为何,他打心底惧怕流澜那双狠厉的眼神,就如一把冰冷尖锐的剑,带着强烈的怒意,锋芒无比仿佛能穿透他的身体,连心脏都会被他的视线刺透。
“盟主,你说这是误会?呵呵呵呵……”流澜眯起眼睛,锋芒更加尖锐的眼神狠狠射向云惊雷,咄咄逼人的气势让云惊雷怯懦地往椅子中缩了缩。“如果这是误会,那这个误会真是让人贻笑大方笑破肚皮吧!一个人提出质疑是误会,这么多人都跟风赶趟地质疑也叫误会?!不分青红皂白就质疑一个侠义心肠品德优良的大好少年,怀疑他的人品,呵呵,这里在座的各位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英雄侠士吧?那你们的脑子呢?!出门太急一个个都忘带出来了吗?!天下英雄宴?我看这是天下狗熊宴才对!!”
噗——蹲在地上的殷常非差点喷笑出来,但他还是有点脑子的,知道如果在这种场合笑出来的话,非被群起而攻之不可。殷常非捂着脸憋笑憋得万分痛苦,肩膀也跟着一抖一抖的。
好久没听到师叔骂人了,师叔骂人还是这么绝,真是痛快哈哈哈!
殷常非捂着脸抖动着肩膀很容易让别人误会成他是在伤心哭泣。
几位离得近的侠士凝神望着殷常非“哭泣的”肩膀,不禁心生感慨愧疚,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位殷少侠侠义心肠如今他的品德却突遭人质疑,想必心里是难受极了。
一个瘦不拉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突然站起来,大声嚷嚷道,“武当长老你说的话也太过分了吧!虽然是我们不对在先,但是这里有这么多江湖前辈在,你连前辈们也骂了进去未免也太过放肆了!武当无求老前辈就是这么教育你们武当弟子的么!””
殷常非依旧捂着脸蹲在地上,他从指缝看了那个站起来反驳的男子,学着螃蟹横行,小步平移到流澜脚前,悄悄为师叔提供敌人资料,“此人是胡秋平,性别男,身份是衡山派掌门人,喜欢瞎咋呼半辈子了依旧碌碌无为。”
流澜眯眼一笑,“胡掌门,我师父他老人家只教过我们要尊敬值得尊敬的武林前辈们,不能盲目追崇,还请胡掌门指点一二,在座哪位前辈是值得尊敬的,正好我也想问问那些值得尊敬的老前辈们刚才武当弟子蒙受冤屈时他们去哪了,那些能为我们武当弟子伸张正义仗义执言的前辈去哪了!”
“你……”胡秋平一时哑口无言无言以对,他脸色被气得涨红,可是又实在不甘心被个无名气的晚辈压在头上,他被激得胡乱指道,“峨眉的忘心师太,华山派的石成松老帮主,昆仑派的古月半老帮主,西峰侠莫千山老前辈,他们,还有他们,都是值得尊敬景仰的江湖前辈!”
被胡秋平点到名的江湖前辈们都些不满地瞪向胡秋平,自己说不过晚辈,怎么就把他们给推出来了!
胡秋平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得罪了那些江湖前辈,他刚才也是为了逞口头之快,哪里还顾得上会不会得罪人,胡秋平悻悻坐下,他可不想再和那个伶牙俐齿嘴又毒的武当长老有任何任何语言交流了。
流澜转身对着峨眉师太恭敬一拜,微微笑道,“原来峨眉师太也来参加狗熊宴了,刚才从未听到师太说话,还以为师太并未到场,晚辈失礼了,唉,家师半昏迷半清醒时常常问起过师太,家师当年在桃花村为师太挡下黑煞掌后便陷入昏迷也不知道师太后来是否平安无事,家师至今未能安心,唉……”流澜的语气渐渐伤感了,落寞了。最后一声叹气仿佛融进了他所有的悲伤无奈,音尾轻颤勾起了大家内心中最柔软的心弦,他们暗自神伤,十年前的那场江湖灾难也带走了他们的亲人。
殷常非默默感叹,又要有一群可怜人被师叔忽悠了。
忘心师太神情哀戚,苍老的脸颊上滚落一滴眼泪,她扶着桌子,晃悠着站起身,老眼中满是愧疚和悲伤,忘心师太遥遥望着流澜,可她的目光太过深远又好像是透过流澜的脸庞在望着千里之外的他人。
“贤侄啊贫尼实在惭愧,无求老哥哥为贫尼挨了一掌,贫尼如今却冷眼看他的徒子徒孙受人欺负,贫尼愧当武林前辈啊,不仅是非不分还怀疑武当弟子的品德,却身为你们长辈却没有站出来为你们主持公道,贫尼惭愧,再无颜面对你师父了啊,流澜贤侄,请受贫尼一拜……”
峨眉忘心师太这一拜,其余几位武林前辈也纷纷站起身,跟着忘心师太一齐拜。
“在桃花村是老夫也曾受无求老哥哥相救过,如今老哥哥受着病痛折磨,我们却漠视他的徒子徒孙受人欺负,真是惭愧,流贤侄,请受老夫一拜。”华山派的石成松石帮主惭愧道。
“无求老哥为江湖一代宗师,他交出来的徒弟也是堂堂正正的侠义之士,武当弟子好心赐良方,我等莽夫却受小人之心蛊惑怀疑起武当弟子的品德,作为贤侄前辈实在惭愧啊。”莫千山老前辈叹气道,“不过流贤侄不愧是无求老哥的得意弟子,一心护武当声誉护师门弟子,怒叱在座的所有武林英雄侠士,有无求老哥的刚正风气啊,从前听闻武当大弟子玄阳早当家,今日亲见二弟子流澜怒叱群侠护师门,武当当真是人杰辈出弟子各个不凡啊。”
“流贤侄当属独当一面的英雄少侠啊。”昆仑派古月半掌门直起身称赞道。
大厅中在座的其余众人见武林老前辈们都拜了,他们也匆匆站起抱拳弯身道,“武当流长老殷少侠请受我们一拜。”
流澜连忙地摆手装作不好意思道,“大家言重了,实在承受不起大家如此大礼,,大家快请坐,在下只是武当派的一个小小长老,受不起大家的道歉,若大家诚心道歉的话请上武当山亲自向我师傅他老人家说吧,虽然家师时常昏迷但也只有师父他老人家能受得起大家的诚心歉意了。”
大家表面上对流澜道歉,其实心里还是觉得很别扭的,对着一个才二十多还从未在江湖上出现过,没有任何名气的青年道歉,他们大多人还是有些不甘心,觉得有失颜面,正巧流澜劝说他们上武当山亲自向无求老前辈道歉,他们觉得流澜是在给他们台阶下,武林侠士们这才脸上露出笑容,连忙点着头应好。
众人脸上带笑地正要坐下,谁知这时流澜又突然道,“大家去的时候千万不要忘了带礼物啊,我师兄家乡有习俗,若是探亲串门客人手上不带着满满的礼物那就是不尊重主人家的意思,我师兄会很伤心哟。”
众人脸上的笑容僵住。
流澜脸上微笑,眼眸里闪过狡诈的精光。嗯哼,凡是欺负武当弟子的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只是狠狠宰顿他们已经是对他们格外仁慈了。
殷常非偷偷对师叔竖起大拇指,高,真高啊!
鬼无影悄悄咂舌,哎呀,看来他宴会结束后他的去处可以定下来了,他决定了!他要在武当扎窝!
白月教教主秋白月默默赞叹,宫主看上的人果真是不一般的人,舌战武林群侠,占尽便宜啊。
盟主云惊雷将藏在宽大袖中手攥紧,脸色铁青,怨恨地瞪着占尽风头的流澜。
这个从未在江湖上露过脸的武当长老今日真是出尽了风头!先是怒骂在座的所有武林上有名的英雄侠士武林前辈,却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后是巧言令色仗着他师父的威望说得大家都惭愧道歉,还得到了大家的称赞,他真是占尽了便宜!
他当了武林盟主十年,还没有受过如此待遇!为什么他一直都在努力地做好武林盟主,却从来没有人夸过他!他们只会拿他和他的父亲比较,评头论足说他如何如何地不如他父亲!他才不要和一个死人比较!!
杜崇看出了云惊雷的心思,凑近他耳旁道,“盟主千万要沉住气,先冷静冷静,今日这个武当长老哗众取宠我们动不了他,等我们日后再慢慢收拾他,盟主,盟主之位永远都会是您的,绝不会有人能抢走它。”
“日后如何收拾他?”云惊雷收起怨恨的视线,头转向杜崇。
杜崇的小眼睛贼贼地转了下,嘿嘿地诡异笑,“想办法让他身败名裂,最好拖着他的师侄一起身败名裂,这样的方法有很多种,如此,和盟主您竞争盟主之位的人就会少两位了桀桀。”
云惊雷点点头,“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云惊雷完全信任这个贴身侍卫,杜崇就是他的狗头军师,很多坏主意都是杜崇替他出的,而且杜崇也从来不会让他失望,因此他完全放心他,渐渐地自己也不动脑筋了,都是杜崇为他冲谋划策打点一切。
众人全部落座,质疑武当弟子的风波也总算是过去了。
“咳咳,武学博大精深,功夫有千万般变幻,剑术刀法拳法掌法轻功暗器等等不同领域大家都有不同的造诣,现在请大家来谈谈自己的武学看法吧,不知哪位侠士先说?”云惊雷的语毕,却没有一个人理他。不一会大厅中又响起了谈天说地地嗡嗡声。
可是这次不同的是,这次议论的中心却是流澜。
云惊雷气得恨不得拂袖而去,他这个盟主怎么做得这么窝囊!
杜崇摁住云惊雷的肩膀不住劝道,“盟主忍住忍住,那小子嚣张不了几天了,我们暂且先让他好好得意两天。”
“哼!”云惊雷板着脸森森道,“你一定要尽快整得他永远翻不了身!”
杜崇贼眉鼠眼地一笑,“是,盟主!”
“请问流长老,你今年贵庚?为何你以及其他几位师弟从未在江湖上走动过?”好奇者甲伸脖子问道。
“在下今年二十七,尚未娶妻,家师说江湖有坏人出没,因此不让我们行走江湖。”流澜从容答道。
“哈哈,家师真疼爱你们。”
殷常非心里默默吐槽,“师祖明明是怕你们行走江湖,害得江湖人遭殃。”
“流长老真是年轻有为,在下曾听家父说武当丹术一绝,甚至有起死回生之效,不知流长老是否也能炼出此丹药?”好奇者乙道。
“那些都是江湖谣传不足以信以为真,武当炼的丹药只为强身健体而已。”流澜眼也不眨地忽悠道。
殷常非偷偷瞄流澜的胸口,“师叔说谎真是大气也不喘一个,那宝贝药就揣在他胸口里呢。”
“强身健体?!不知流长老有没有增长内力的丹药?”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丐帮两位长老立马插嘴进来。
“师叔!”殷常非瞪大眼睛扯流澜衣角,“这俩昨天还欺负过你师侄,还动手动脚的!”
“哦?”流澜闻言挑眉,“不知这两位是哪个师门的?竟如此没有眼力,把男人当成了女人调戏,我定要好好建议你们帮主带你们瞧瞧郎中去。”
“他们是丐帮长老!”殷常非抢着答道,语气十分不屑。
“呃……那是误会误会……”瘦长老干巴巴道。
“我们昨日并不知道贵师侄是武当弟子,才会有了昨天的误会,还请见谅见谅哈。”胖子长老一脸笑咪咪道。
“既然是误会,我也不便再多说什么了。大街上净有睁眼瞎的狗,更何况是人呢。”流澜突然凑近两位长老,塞给了胖长老一粒丹药,“这可是好宝贝,今日见这位胖长老格外亲切,有缘啊有缘,我便送你丹药一枚,好好善用哟。”
胖长老立马将丹药藏手中,笑得嘴都合不拢,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多谢武当长老,多谢多谢。”
瘦长老见同伴有丹药自己却没有,不禁有些急了,“那啥,流长老,我怎么就没有呢!”
瘦长老说话地声音有些大,流澜立即瞪了他一眼,“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送你们丹药了么!我觉得这位胖长老比较适合才会给他的,唉,而且我身上就带了这一枚,你若真心想要就和胖长老商量下吧,我看你们如此要好,胖长老应该会忍痛割爱才对。”
胖长老一听这话,立马转身溜走,瘦长老反应也不慢,胖长老前脚跑他后脚就追,别看胖长老人胖可是反应却是不错,一溜烟就跑出了大厅,瘦长老的身影也紧追着闪了出去。
流澜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他伸出手指捏把殷常非的脸颊,眨了下眼睛神秘道,“笨蛋小一,师叔我可是替你抱了仇哟。”
“啊!”殷常非紧张兮兮地追问道,“师叔啊……难道那颗丹药是毒药?”
流澜摇摇手指,笑道,“只是让他们顺肠通便的泻药而已。”
殷常非瘪了嘴巴,“那师叔咋不给他们两颗泻药?我才不信师叔你真的只带了一枚在身上。”
“真是蠢。”流澜狠狠扯了把殷常非脸颊,痛得殷常非泪眼婆娑哎呦叫唤。流澜放下手道,“师叔我这招叫做一石二鸟之计,当独此一份的利益摆在这俩人面前时,你觉得他们会谦让给对方让对方占便宜么?”
“啊,我懂了!他们会为了那枚泻药大打出手争得鱼死网破,不仅能挑拨他们的关系还能都整到他们,哎呀,师叔你果然够缺德!”
流澜狠扇他脑袋瓜,冷哼道,“虽然师叔我很喜欢缺德这个赞美,但是下次再这么没出息被人欺负了你就找你的陆遥兄替你出头去,师叔我懒得对付这种小喽啰。”
“陆遥今天没来……他说过会来的,可是从论武会开始到现在,路遥一直都没出现,我有点担心他……”殷常非抑郁地小声道。
“怪不得你频频张望门口,都快成望夫石了,啧,真是没出息,担心他就去找他!”流澜踹了脚殷常非,恨铁不成钢道。
殷常非咬了咬牙,最后一跺脚站起身,“好!我去找他!师叔,我知道你很担心你的跟班暗延,担心他就去找他吧!”殷常非把流澜送给他的话又送回给了流澜。
流澜听见暗延这个名字就像点了火的炮竹,瞬间爆炸,他弹跳而起,抬脚就冲着殷常非的屁股狠狠踹了一下,同时怒吼,“胡说八道什么呢!老子才不担心他!”
流澜的脚劲很大,殷常非一下子就被踹得趴倒在大厅中央了,大厅又忽地静了下来,一双双吃惊疑惑的眼睛来回看着武当派的师叔侄二人。这两位刚才不是挺亲的么,师叔为了师侄大骂武林群侠好不快哉,现在怎么又暴揍起他的师侄了?
众人还来不及八卦,大厅就跑进了一个崆峒派弟子,他神情慌张地吼道,“不好了,我们掌门被人毒害了!”
“什么?!”众人听到此消息震震惊得一下子惊坐而起,纷纷迈着大步往门外冲,“你快些带路,我们去看看!”
“盟主,我们也快去看看。”杜崇急道,云惊雷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用杜崇提醒他也起身紧跟上往外跑的武林侠士。
流澜也是一愣,崆峒派掌门……不就是那个顾瑾之吗?
殷常非还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咬手指,“师叔哇,你出了气咋还不服你可怜的师侄起来呢,屁股痛死了……”他的屁股生来就是被人蹂躏的么,几位师叔最爱踹他屁股,现在又多了那个混蛋陆遥……
思及陆遥,殷常非脸色瞬间煞白,猛地跳起来也跟着人群往外冲,“糟!陆遥没来,他是不是也遇到危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