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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亦然听了孔彦的话一时愣神,大脑没跟上嘴的反应,话已经问出了口。
“你说有事什么意思?”他还愣神,眼睛直勾勾的没什么焦距。
孔彦哆哆嗦嗦的跪在殷天齐身后,额上冷汗直流,“主子,匕首有毒……酣然之毒。”
殷天齐皱了下眉,他歪过头看向跪着的孔彦,嗓音略带干哑的开口,“酣然?”
他不懂毒药,可萧亦然却是身体一颤,扑过去趴在殷天齐怀里伸手抓孔彦的衣领,“孔彦,你说酣然?你刚才是不是说酣然之毒!”
他在惊叫,孩童的嗓音带着尖锐,外面赶车的小栗子甚至被吓的抖了手。
殷天齐抬手抱住他颤抖不已的身体,虽然不明白萧亦然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可却沉下了心,恐怕这毒不是那么好解的。
“是,是酣然,伤口发紫色是它能被轻易分辨的原因,还有那微微发出的香气。”
平常毒药中毒后血液伤口通常为青黑色,味道略腥。可酣然之毒正好相反,血液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萧亦然瞪着眼睛,身体的颤抖无法控制,趴在殷天齐怀里死命攥着他的衣袖,“都怪,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如果是他中毒就好了,酣然之毒三月无解便会沉睡不起,这毒不会带给人痛苦却没有解毒之法。
“没有解药?”殷天齐皱了下眉,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脊背安抚,歪头看着脸色同样不好的孔彦。
就萧亦然的反应来看,恐怕这叫酣然的毒是没办法解或者不是那么容易解,不然这小家伙的反应哪会那么大。
“嘘,冷静下来。”低头看了眼怀里已经哭出来的小孩,殷天齐拍了下他的脑袋,复又转回头看向抿着嘴不说话的孔彦。
“是不是没有解药。”如果有解药那就是有希望,孔彦皱着眉想了想,随后慢慢摇摇头,“有,也没有,”抬眼去看殷天齐阴沉的脸色,他叹了口气,“其余药材都好说,可有一项药人血是说什么也找不到的,不说已经百年没有药人出现,就算有也找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根本没办法将解药制出。”
“药人?”萧亦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晶亮,他以为酣然没有解药,既然有那就要去找,哪怕翻了天也要把药人找到。
孔彦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近百年还没有听过药人的存在,当年我师父也找了俘虏当药人,可他们不是承受不住试药的痛苦自杀就是被毒药毒死,药人和毒人一样不好炼成。”
萧亦然抿着嘴瞪向孔彦,“找不到?”
“没有。”孔彦摇摇头,不是他不想找,是没有药人去寻找。
马车已经行到皇城大门外,殷天齐将令牌扔给小栗子随后转头看向默不作声的萧亦然,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这件事情只有咱们三人知道,记住了?”
“嗯。”萧亦然点点头,垂着眼不去看殷天齐的表情,一旁的孔彦也皱眉点头。
进了宫,殷天齐与刘闯去向帝王请安,孔彦原本是打算回太医院找些医书来看,要想办法把酣然的毒性压制下去,能拖的久一天是一天。
“孔太医,亦然有话要说。”萧亦然板着脸看他,孔彦心里一紧,看着他阴沉的表情只能点点头。
祁阳宫偏殿,萧亦然住的屋子里,孔彦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一旁走来走去的小男孩,终于忍不住出声叫他,“萧公子,你有什么话想说就直接说,要是没事奴才就回太医院了,主子的伤虽然看起来没事,可那毒已经随着血液在慢慢侵入心肺,我要为他找能压制住酣然毒性的药……”
萧亦然歪头看了他一眼,摆了下手让一只候在门前的小青子离开,“孔太医,你跟我说句实话,是不是找不到药人血,主子的这个毒就没办法解。”
孔彦叹了口气,点点头,“是。”
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在手心中按出了深深的印子,萧亦然深吸口气抬头看着孔彦,“你……会不会制药人?”
孔彦一哆嗦,抬起头与萧亦然那双大眼睛对视,小孩的黑瞳要大很多,他的样子清清楚楚的倒映在里面,他皱了下眉,轻轻点了下头。
“最快多少天可以成为药人?”萧亦然张了张嘴,声音很轻,要不是孔彦盯着他的脸看,恐怕都会听不见。
“七七四十九天,如果成功,四十九天以后就可以用药人血入药,连服七天,主子的毒就解了。”孔彦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已经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话。
“我……”
“萧公子,你可要想好了。”开口打断他即将出口的话语,孔彦垂下头,“药人试百毒,受毒药折磨之苦,将毒素融入血肉随后解毒,如此反复。有的毒药不只是疼痛的折磨,还有对精神上的折磨,会使人出现幻觉,将内心最痛苦的事情不断回忆起来。”
孔彦的声音平平淡淡没有起伏,可握在一起的双手却显示了他的紧张。每个行医的人都会梦想自己拥有药人,只要有药人的存在,那无论什么毒都不在话下。
萧亦然点点头,严肃的看着孔彦,“这件事不能让主子知道,”转过身将一旁放着的茶杯端起来喝了口水,他扭头看向孔彦,“你明天去跟主子说,要出宫去寻找解毒之法然后去找一处偏宅住下,我跟你一起去。”
“主子不可能让你出宫的。”孔彦摇摇头,就以殷天齐对萧亦然的关心程度,根本不可能放他自己出宫。
萧亦然抿着嘴歪头对他一笑,“他必须放我出宫。”
孔彦只能点点头,行,三皇子跟萧亦然比起来,当然是三皇子重要,既然他下了决心当药人,那他也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现在孔彦挺兴奋,能有人甘愿当药人试药他当然很开心,可是他忘了,有些事情瞒得了一时可瞒不了一世,等到殷天齐知道这件事情以后,恐怕他的后果也不会太好就对了。
现在他们两人没意识到这点,萧亦然是满心都是要救主子的想法,什么苦都无所谓,只要他变成了药人主子就有救了。
孔彦听着外面的声音,对萧亦然使了个眼色,假模假式的给萧亦然探了脉,“萧公子身体无碍,奴才给您开几副药就行。”眼角瞄到已经推门而入的人,他趁着起身行礼时小声道,“明日申时城南一见。”
“谢谢孔太医。”萧亦然收回手,同样站了起来跟孔彦一同对走过来的殷天齐行了礼。
“主子,陛下说了什么?”萧亦然伸手扶着殷天齐,示意孔彦来给他的伤口换药,看着那发紫色的伤口,他皱着眉。
“还能说什么,那些冠冕堂皇的褒奖还听得少么!”冷哼一声,殷天齐侧过头看了眼手下动作快速的孔彦,“你刚刚跟然然密谋了什么。”
别以为他没看见他俩在那里鬼鬼祟祟的样子,还想瞒着他。
孔彦手一抖,萧亦然在一旁插了嘴,“你不是让孔太医给奴才看看身体么,这刚瞧完,孔太医马上就回太医院去。”
“是是是,主子,奴才还想跟您请个旨,解毒之药宫里没有,奴才需要出宫去找,两个月之内一定将毒为主子解掉。”
殷天齐挑了下眉,撩起衣摆坐到椅子上,把玩着放在桌子上的茶杯盖子,“孔彦,药人去哪里找。”
“……奴才去找师傅,师傅一定有办法。”孔彦偷眼去瞄了瞄萧亦然,见他垂眼站在一旁不说话,只能开口胡编。
“嗯,你退下吧。”摆摆手示意孔彦离开,殷天齐转头看向一直站在身后的小孩,“你想说什么就说,爷还没死呢用不着哭丧个脸。”
抿了下嘴唇,萧亦然上前一步倒了杯热水递给他,“主子……奴才……奴才想回家一趟。”
“嗯?回家?”挑了下眉,殷天齐手中端起茶杯轻嘬了一口,“回哪个家。”
“将军府……”垂着头,萧亦然深吸口气抬起头看着殷天齐隐隐散发怒意的眼睛,感觉自己心口抽痛,“奴才要回将军府,奴才……”
“滚,想滚就趁早滚,现在就滚。”殷天齐甩手将茶杯摔在地上,站起身冷冷的看着萧亦然。
“爷还没死呢你就想跑,真是觉得爷不行了是不是?”
“……”张张嘴,萧亦然红着眼圈却没说话,主子就算现在误会自己也无所谓,他要救主子,他不要看着主子去死。
双腿一弯,跪在地上,萧亦然砰砰砰的磕了三下头,“主子,亦然对不起主子。”
原本还以为自己猜错的殷天齐这会儿火气更盛,好啊,居然真是个白眼狼,这几年好吃好喝的哄着宠着,自己稍微出点事就跑,还说什么要陪着自己一辈子,真是荒谬。
“行,爷就当养了只狗,你明天就给爷滚出宫去!”怒吼一声,气愤的甩袖离开。
他没看见萧亦然跪着的地方滴落的水滴,也没看见小孩儿那紧紧咬着的嘴唇已经泛起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