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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在法兰西出生,求学,并且任职于王国陆军的法兰西军官,他现在竟然四处宣扬自己是个意大利人,还妄称要重建罗马帝国的辉煌。 这是一件多么荒诞可笑的事情。”布罗伊老公爵的言语之中充满了不屑与耻笑。虽然看似有些顽固不化,却充满了法兰西佩剑贵族的骄傲。
法兰西佩剑贵族可以为他国君王效力,但是却不能背叛法兰西的国王。就如同当初曾经效力于俄国宫廷以及不列颠王后的王国宰相德?博蒙那般。而以布罗伊公爵的立场来看,以王*官的身份带领意大利革命份子攻击本*队则是大逆不道。
“依靠莫罗将军的失利,他可以招募到更多的革命份子,得到更多的援助。或者这也可能成为不列颠王国期待已久的机会。”宰相德?博蒙眼中看到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确如宰相所说,所有的那些草头王一开始未成气候之时,看起来都是可笑的。无论是舆论还是历史都倾向于胜利者。陆逸相信前世的拿破仑在大权独揽之前,在他人的眼中也不过是一个依靠娶巴拉斯情妇而获得青睐的小丑,就连巴黎街头流传的漫画都不忘嘲笑他。而最终,他使得那些嘲笑过他的人集体噤声。
拿破仑?波拿巴无疑是一颗金子,前世他的成功绝不仅仅是来自于所谓幸运。而是来自于他的性格、能力与胆量。正如他现在在意大利所作的事情一般。在其他意大利革命份子纷纷避其锋芒,法兰西大军如入无人之境时,他选择了法西奥三*队之中最强的法兰西远征军作为对手。即便那场战斗没有给他带来预想之中的胜利,依靠这一仗也足以在整个意大利乃至欧陆打响他的名号。使其成为意大利诸多革命势力之中无可争议的领袖,他是一个懂得应该如何为自己造势的人。
但……即便是真金又能如何?陆逸对前世网传段子中的一句话深为认可:泥泞路上的奔驰,永远跑不过高速公路上的夏利,平台很重要。在如今的欧陆,混乱、悖弱并且还尚处于战争之中的意大利地区无疑是泥泞不堪的马路,当今也只有法兰西王国与不列颠王国有资格被评为高速公路。固然,拿破仑是奔驰,但陆逸认为自己一手提拔的维克多?莫罗就算跑得再慢也不至于是夏利。既然他已将自己绑在了意大利,那么终究,他的高度也无法超越那个泥潭。
陆逸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不列颠王国。拿破仑?波拿巴给了不列颠人一个机会,不列颠王国的那群政客们跟法兰西众议院的议员们一样爱惹是非。当初距他们一海之隔的法兰西发生革命的时候,那些不列颠议员就敢胡来,更何况是现在更加遥远的意大利?以现在法兰西王国与不列颠王国对峙的局势,他们不搞点事情出来陆逸才会感到奇怪。
至于拿破仑?波拿巴,陆逸相信以他那敏锐的政治嗅觉,应该可以很轻易地判断出法兰西王*队将重点照顾他所率领的部队,所以在获得众望之后,他应该会避开法兰西王国远征军的锋芒,去干对他的政治生命来说更有意义的事情。就像前世他留下处境艰难的东方远征军潜回法兰西那样,一个能当皇帝的人,绝不会把将领的工作干得太彻底。
想罢之后,陆逸对布罗伊公爵吩咐道:“公爵,请帮我准备一下笔和纸,我要给维克多?莫罗将军写一封亲笔信。”
“呃……是,陛下。”布罗伊公爵无法领会国王为何会对一个乡下法务官家庭出身的年轻军官如此优厚,但他还是恭敬地躬身之后前去准备。
而陆逸则一边想着一边跟随其后,来到书桌前。在沉思了片刻之后,接过了布罗伊公爵递来的鹅毛笔。在纸张上写道:
“维克多,听闻你在意大利拉庭罗所遭遇的失败,令我倍感焦虑。意大利革命份子在拉庭罗给了法兰西王国一个响亮的耳光,令法兰西王国陆军成为欧洲的笑柄。身在法兰西我无从了解此次失败事出为何,我无从了解究竟是法兰西远征军将士在面对意大利革命份子武装时疏忽大意,还是他们出于一种对意大利革命的同情,导致这样的失败。但身在法兰西王国的角度,我看到的只有议员与民众们的愤怒。我相信他们之中不乏热情洋溢,对激进理论抱以认可态度的人。但他们现在都很愤怒,因为这是一场法兰西的失败,意大利人的胜利。
你交给王国众议院的汇报令王国陆军部身陷囹圄,愤怒的议员们要求王国陆军部将你革职调回,并送上军事法庭。就像当初你惹下的那些麻烦一样,但是如今,加布里埃尔先生(维克多?莫罗的父亲)已经老了,你不能再像过去那样让他通过贿赂法官把你从监狱里捞出来。我还没去看望他,不过很快芙罗琳、吉娜或者是茉兰会将这个消息告诉他的。而在此之前,我必须先帮加布里埃尔先生把这件事解决,使用被你所厌恶的*权力来解决这件事。否则无论他问我什么,我都将无言以对。因为当初是我将你们带到凡尔赛宫来的,
在拉庭罗的失败,身为统帅你一定有你自己的原因,一个将军率军在外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不能理解,我能够做的只是说服布罗伊公爵给你更大的支持以及更多的支援。尤其是在这样的事情发生之后,我只能继续相信你,直到你以胜利来让那些试图将你送上军事法庭的人闭嘴。例如占领罗马城,我想这对于你来说应该是当前最容易也是最能够解决问题的方式。法兰西民众以及罗马教廷的赞誉将使得这一切的麻烦就如同骄阳之下的阴霾一般消散于无形。无论你的对手有多么狡猾,他也不会选择正面对抗你所统帅的大军。甚至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在他们认为自己拥有足够的实力之前,他们都不会选择与你交锋。
历史不会在意一个将军曾经失败过多少次,也不会在意最后的胜利者究竟几倍于敌,只会在意他们最终是否胜利。迟早有一天你会再次与那个对手相遇,看得出来,他是一个有准备的人。我并不怀疑法兰西王国在意大利最后的胜利,因为在这场战争开始之前,法兰西就已经胜利——我身为法兰西君王的胜利,治世之功。我所担心的只是你,将军。当你的对手已经做好准备的那一天,你是准备好为他的胜利史再添加辉煌的一笔?还是让历史将你现在的失败当成是无伤大雅之失?将对手过往种种辉煌的胜利变成你赫赫战功的增色之笔。
我在凡尔赛宫期待你载誉而归,而在此之前,我都将给予你最大的支持。我期望法兰西的军队能够让法兰西王国在意大利获得与其国力相匹配的胜利,而不是成为所有弱者用以自我安慰的实例。”
写完之后,陆逸将鹅毛笔置于一旁,拿起信函又检查了一遍,而后交给了布罗伊公爵。接过信函之后,布罗伊公爵也没敢多看,拿起书桌上的专用香水瓶朝信纸上撒了点香水,而后小心翼翼地将信纸四角朝内折好,在折角交汇处滴上滚烫的封泥,再送到年轻国王的面前。这个时候,陆逸才拿出了自己的法兰西国王专用印戳,印在了那滚烫的封泥上,将那滴红色的封泥压得扁平封住信函。
而与此同时,在遥远的意大利,罗马北部亚平宁山脉。一个依然穿着法兰西国民卫队军服的将领正在山巅的风雪之中凝望着手中那枚鸢尾花徽章发呆。那是前不久在拉庭罗之战中他得到的一个小小的战利品,法兰西王国陆军军官新配发的一种胸徽。他觉得很好看,所以取了一枚带在身边。
终究还是难以忘记法兰西啊。想着,这位名叫拿破仑?波拿巴的将领长叹了一声,而后又自嘲地笑了笑。人生就是如此无奈,当自己是个法兰西人时如此怀念意大利,而当自己是个意大利人时却又如此怀念在法兰西的那些岁月。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是意大利人。片刻之后,拿破仑?波拿巴仿佛跟过去诀别一般,抬起头来望着风雪之中那条长长的队伍,大声喊道:“拉庭罗的勇士们,罗马青年军的战士们,我们的祖先征服过无数的山脉,而你们,如今正踏着他们的足迹,去重现罗马帝国的辉煌。越过这座山脉,圣马力诺就在你们的脚下。在那里我们要驱逐那些入侵伦巴第的奥地利人,再加把劲。明天是圣马力诺,后天……就是博洛尼卡和维也纳!!!”
“噢——”
“威大利亚——”
“拿破仑——”
伴随着风雪的呜咽声,一片欢呼在山谷中回响。欢呼声中,拿破仑?波拿巴拉起了大衣的衣领,嘴角勾起满意的微笑朝山巅迈去。而在他刚才驻足之地,一枚鸢尾花徽被渐渐地掩埋于风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