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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围攻凡尔赛宫的巴黎民众以及国民卫队民兵的镇压与屠杀持续了一个下午。弗兰德尔旅团的三千多名士兵沿着凡尔赛大道一直追杀到了巴黎近郊,一路尸横遍野。但是当数万暴民与国民卫队民兵退入巴黎时,弗兰德尔旅团的军官们又带领着士兵们回到了凡尔赛。因为他们只有三千名士兵,不敢贸然进攻巴黎,而且他们也没有得到进入巴黎的命令,所以只能退回到凡尔赛休整。
而当夜幕降临巴黎的时,钟声再次响彻巴黎。国民议会的议员们在夜幕之中聚集到了巴黎市政厅。而闻讯赶来的民众也聚集到了巴黎市政厅前的广场上。
“太惨了,尸体从凡尔赛一直摆到了巴黎郊外。一路都是尸体,那些可都是手无寸铁的妇女啊……”市政厅前的广场上,一个逃回来的妇女声泪俱下地描述着当时的情形。“他们用大炮朝我们射击,那些士兵就像是野兽一样,冲上来见人就杀,拿刺刀捅,根本不听什么劝告最强改造。”
“如果他们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结果,那我们就把他们统统吊死。”听着这位妇女的控诉,人群之中立即有人开始怒吼。
“对,给我们一个答复!”
“把他们吊死!”周围的民众纷纷挥舞着手里的武器响应。
与此同时,在市政厅里。一群无套裤汉也在旁听着市政厅里发生的激烈争吵。
“是他们先朝国王开枪,才会引起弗兰德尔旅团的攻击。这能够怪谁?难道要任由他们把国王打成马蜂窝才是公道?”一位议员激动地对另外一位议员问道。
那位被质问的议员立即站了起来反唇相讥:“究竟是谁告诉你是我们无辜善良的民众和国民卫队先开的枪?是国王的走狗吗?你这个叛徒。事实就摆在眼前,是国王的士兵先开枪打伤了我们的英雄马雅尔。所以愤怒的民众才会出于愤慨发起攻击的。我有理由怀疑你已经背弃了我们神圣的事业,投靠了国王。”
“如果所谓神圣的事业就是谋害国王,那我不耻于远离这个肮脏的勾当。”说着,这名愤怒的议员将头上带有三色帽徽的三角帽摘下来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你竟然敢将三色帽徽丢在地板上侮辱。把他吊死!”
“把他吊死!把他吊死!”随着那名议员的号召,市政厅里立即有不少议员狠狠地拍打着桌子响应,而市政厅周围旁听的民众也跟着起哄。
“冷静,冷静,大家都冷静一下!”民选巴黎市长及国民议会议长巴伊站起来高举双手呼吁大家冷静,在会场再次安静下来之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呼吁大家都冷静一下,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不仅是国王的士兵有错,我们的民众以及国民卫队的士兵们也有一定的责任。所以我建议大家先冷静一下,派人前往凡尔赛觐见国王陛下,看看是否能够让这件事情得到妥善解决。不要再增加无谓的伤亡。”
“无谓的伤亡?我们的民众以及国民卫队的士兵有错吗?”议席之中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立即得到了围观民众的支持。众人纷纷将目光向他投去,是罗伯斯庇尔。只见他慢慢地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国王和他的走狗已经对人民举起了屠刀,而您呢,巴伊老爷,却在让我们冷静,跟国王妥协?我罗伯斯庇尔虽然只是个籍籍无名之人,但是我也知道,如果我的亲人受到了屠杀,那么我要做的不是跟凶手去商量,而是拿起武器反抗。设想一下,如果是巴伊先生你的亲友姐妹被国王的军队谋害,那么您还会在这里奉劝我们要冷静,奉劝我们派人前往凡尔赛面见那个暴君,询问他接下来应该如何戕害良善吗?”
罗伯斯庇尔字字珠玑的演讲得到了周围民众们的欢呼。但即便是如此,他依然还是不能够说服这个大厅里面所有的人。
人类本来就是如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念,你可以直接杀死他,但是你却永远无法说服他。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古往今来,绝大多数的强者都直接采用了直接杀死这种最为简单有效的方式来处理这个问题。而当强者们发现无法采用这种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于是就有了议会。就比如现在这样,议会效率低下,这是大多数人都知道的问题,可是……所有的议会必须遵循一个最为基本的规则,那就是不能再用暴力直接杀死持有不同政见的人,否则这个议会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可是,就是这种简单的规则,在这个议会里照样有人不打算遵守,当这种争辩变得越来越尖锐的时候,强者所使用的最为简单的方式又开始悄悄地占据一个个议员的心头。
有的人意识到了这一点,例如塔列朗。此刻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那些人,却不愿意发表一点自己的看法,就那样静静地坐在角落里,想着他自己的事情。当然,更多的是意识不到这一点的人。例如那位刚刚将三色帽徽甩在地板上的那位议员。
听完罗伯斯庇尔的发言,那位议员又激动地站了起来,向罗伯斯庇尔问道:“那么国王呢?难道向国王开枪这就不是罪恶?”
“我不知道我们饥饿的人民向他们的国王祈求一点粮食以让自己不至于饿死有什么罪恶?我不知道让那些凡尔赛贵族老爷们停止挥霍和奢侈,从他们的牙缝里漏出那么一点吃的有什么罪恶可言?如果这算是罪恶的话,我实在想不出贵族老爷们对善良人民的肆意压迫,监禁,和滥用私刑究竟算是什么?我也找不出应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你现在对罪恶的王权如此回护究竟算是什么巫在异界洪荒最新章节。”罗伯斯庇尔环顾四周,再次发言:“或者你只是想在这里通过对你主子回护的言语来讨得封赏。让我告诉你吧,滚出这个大厅去,神圣的国民议会不是你的进身之阶。而你的主人也听不到你谄媚讨好的言语,哦……不对,他们可能能够听到,因为在这个神圣的大厅里还混杂着不少像你这样的人,他们会将你的事迹略施妆粉再带到凡尔赛去汇报给你的主人。但是我要告诉你,你永远都没机会再见到你的主人了。外边等待着我们能够给予他们公正的人民会将你撕碎,而人民的正义事业终将会得到伸张。”
“说得好!”话音一落,立即有人开始鼓掌呼应。
“吊死他!没错!吊死他!”而伴随着对罗伯斯庇尔发言的掌声,吊死那个议员的呼声也掺杂其中。
在一片的声讨之中,那个议员恨恨地盯了罗伯斯庇尔一眼,然后低身捡起了被他自己甩在地上的帽子。跟另外两个议员一起朝大厅外走去。这位自认为正直的贵族议员实在是不想在这个大厅里再多待一会儿,让自己忍受那样的侮辱,他现在只想离开巴黎,前往凡尔赛,看看仁慈的国王。
但是事情真能如他所愿吗?很显然不能,罗伯斯庇尔刚才在议厅里就已经预言了他的结局,而罗伯斯庇尔虽然不是预言家,但是这一次他说对了。这个议员才刚刚走出市政厅的大门,戴上那顶三角帽,就有一个无套裤汉指着他大声喊道:“就是他,就是这个国王的走狗。大家打死他,把他的头砍下来。为我们的姐妹报仇。”
随着那个无套裤汉的号召,一个妇人冲上前来将那个议员揪住,一把扯下了他的帽子,朝他的脸上吐了一口痰:“呸——你有什么脸面戴这顶帽子?”
紧接着这名可怜的贵族议员就立即被人民“正义”的拳脚所淹没。另外两个同行的议员试图想要阻止愤怒的民众,但是很快,他们也变成了民众宣泄仇恨的对象。而此时周围原本应该负责治安的国民卫队民兵,他们不仅没有去阻止这场暴力事件,反而乐呵呵地在一旁看着,在那名议员被痛殴的同时,采取了强力的围观措施。因为他们也有不少人死在了弗兰德尔旅团士兵的手里,他们现在也想宣泄他们的仇恨。
愤怒的民众们将这三个议员足足暴打了十多分钟,其中两个议员被他们活活打死。而那位被预言帝罗伯斯庇尔嘲讽的议员不知道究竟是民众手下留情还是命够硬,依然还贴在地上慢慢地爬着。见这个议员还有气,人群之中窜出来一个国民卫队的壮汉,冲到那个议员的面前跳了起来,然后双脚狠狠地踩在了那个议员了头上,给了那个议员最后一击。那个议员终于再也无法动弹。
但是这些疯狂的民众依然还是觉得不解气,他们很快就兑现了刚才说要把那个议员头砍下来的诺言。将三个议员的人头全砍了下来,挑在了草叉上。然后像过节一样举着那些草叉在广场上欢呼,仿佛他们杀掉的就是他们的仇人——弗兰德尔旅团的士兵和罪恶的王室。
外面的情形也很快被国民卫队的民兵汇报给了国民议会的议长巴伊以及诸位议员。议厅里一片哗然,有了前车之鉴,诸多想要派人前往凡尔赛宫与王室协商的议员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就连议长巴伊此刻也好像完全没有说过之前的话一样。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此刻的国民议会已经不再是一个能够在不被胁迫的情况下通过议案的议会了。不过现在整个巴黎已经没有人在意这一点。所以畏惧于被愤怒的民众处死的议员们很快就通过了决议,不过他们没有丧失理智,没有直接在议会实力不如王党的情况下对国王直接宣战。而是以国民议会的名义措辞强硬地要求国王解散弗兰德尔旅团,惩办所有参与屠杀民众的士兵以及军官。同时与王室成员一起搬到巴黎居住,否则的话,将以“人民的正义”来强行实施国民议会的“合法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