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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垚很想哀求林乖乖打开门让他进去,话到嘴边,又只能咽回去,不是他受伤的少爷脾气在驱使他逃避,也不是他可怜的自尊心突然觉醒,催促他快速离开的,其实就是自大的夏少爷别扭于林乖乖的无情。悫鹉琻晓
可是夏垚又能去哪里呢,漫无目的的油走在街上,独自感受着寒风瑟瑟,忍受着人类探究和疑惑甚至是厌恶的目光,他无法想象他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会是在人类的监视下度过。
大概是长时间不运动,才走了两个小时,夏垚就已经感到了疲惫,饥肠辘辘很不舒服,身体发出强烈的抗议的信号,他从未有过这种急于找到容身之处的渴望,可是在这座城市里,他是否还能找到比笨女人的家更适合他停留的地方了呢?
夏垚离开后,林乖乖并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轻松,反而更加的不安,她不敢将此理解为她对不速之客的关心,或者也不是她的怜悯同情心泛滥,她只当做这是人性本能的反应,可是为什么她会坐立不安呢?
林乖乖脑子里不停的回放着不速之客离开的背影,那样落寞,让人心酸,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做了一件非常普通的维护自身权益的事情,就好像背负了沉重的负担,心中满满的都是愧疚,甚至是自责。
天气预报说,今夜会有强降雨,也许会持续很久,在寒冷的冬日,这突然而至的风雨,无疑是一种灾难,冷风伴着冰雨,想想都觉得寒风凛冽,侵人肌骨,不禁打起冷颤。
如此,林乖乖就更加忐忑,甚至如坐针毡,她无法忽视不速之客离开时那单薄的外衣,在这样寒冷的天气,已经难以维持正常的生活行动,更不要说安全的度过骤然降温的冬夜,越是这样想,林乖乖就越是着急。
她安慰自己说,不速之客是自己主动离开的,她不过就是反对他进屋子而已,她还告诉自己说,不速之客一定是个很聪明的人,不然怎么能悄悄的偷吃她家的东西还不被发现,她应该相信,不速之客是有独自生存的能力的。
两个小时过去了,林乖乖依旧没有能安稳的坐一会儿,她的脑海里浮现都是有关于不速之客的信息,她不知道该怎样立刻剔除关于他所有,越是想要甩掉,就越是清晰。
如雷贯耳的轰鸣声此起彼伏,夏垚抬头看了看天际的颜色,猜想着不多久天空就会下起暴雨,这在冬季并不多见,可想而知,这座城市即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样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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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的行人显然要比无动于衷的夏垚紧张的多,纷纷加快脚步,盼望着在天气变化之前赶到家,原本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却只剩下夏垚站在街角,没有聚焦的眺望远方,也许那只是一种无意识的动作而已。
果然,没有过多久,狂风便肆意的袭来,树木被风吹的东摇西摆,不时传来风吹倒东西的声音传来,甚至还有人们的惊呼,很多不和谐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在这个深夜,整座城市都不可能安宁了。
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吹着,不时地向夏垚袭来,并且,偶尔会有顽皮的小雨滴纷纷扬扬地落下来,就像跳舞一样,每每洒落到夏垚的身上,他都会不自觉的缩动身体。
夏垚身上已经没有太多的法力可以任意消耗,或者作为御寒之用,之所以他身着单薄的衣裤,还能安稳的站在风口,不过是因为他此刻心情不佳,他的身体和意识都有些麻木。
林乖乖躺在床上,根本无法入睡。
狂风吹得林乖乖家的窗户发出了“砰砰砰”的响声,那响声响得能把熟睡的人都能够吵醒,静静地听着那如同老虎怒吼一样的风声,林乖乖的担心就又浓了几分。
这鬼天气,路边的行人很快就绝迹了,雷声响过,大雨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往下落。顷刻间,大雨疯狂地从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倾盆大雨下个不停,从天际流下来的雨水在街道上汇集成一条条小溪。
夏垚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消极的感受着风雨的洗礼,不去理会那控制不住开始发颤的身体的抗议,执拗的站在那里,扫视着空荡荡街路,仿佛他真的是置身事外神仙,躯体不在这个空间内一样。
大雨倾泻,顺着雨搭滑落,雨水冲刷着家里的窗户,像水幕一样遮挡了所有的视线,林乖乖不停的向外张望着,她想要看见什么,不言而喻。
林乖乖没有办法消极被动的等下去,虽然有些不可思议,可是她还是想按照本心去做,她想,如果因为自己的冷漠,就造成不能挽回的后果,即使和她关系不大,那也一定不是她想看到的。
林乖乖穿上最厚的棉衣,围巾手套一样不少,披上雨衣,便匆匆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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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乖乖没有想到不速之客走的这样决绝,她找遍了楼前楼后所有能藏身的地方,连个影子都没有看见,大雨遮挡了林乖乖的视线,却没有挡住她寻找的道路,理智在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她自己,这么做并不明智,而且她根本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同情心泛滥了,还是过于自我,做事完全不计后果。
可是即使是这样,林乖乖依旧没能顺利的找到不速之客,心头莫名的失落感笼罩着她,这个在她生命中短暂出现的不速之客,也许真的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了,也许他们的缘分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只寄希望,他能安全的度过这个夜晚。
林乖乖无奈的回到家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久到林乖乖迷迷糊糊的睡在了桌子旁,身体发凉还不自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林乖乖家里这静谧的空间,有了一丝异样。
林乖乖猛地的惊醒,急促的站起身,跑到窗口,查看情况,这一看不要紧,林乖乖的情绪在一瞬间,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林乖乖没有多想,便打开了房门,门外狼狈的站了一个人,正是几个小时以前,决定再也不回来的夏垚。
夏垚浑身湿透了,滴滴答答的流着水,他的一双明眸这时却看起来特别的深邃,死死的盯着林乖乖,并没有开口说话。
林乖乖赶忙把他让进屋子,拿了被子裹住他。
就算棉被披在身,夏垚也并未感觉到有多么温暖,从前的他有毛皮护体,从不需要这样的东西来御寒,而如今他失去了法力,没有了幻化原型的能力,虽然比普通人类相对柔弱的身躯要强一些,却也无力抵抗这异常的寒冷天气。
他的身上冒着凉气,一副落汤鸡的模样,狼狈中还透着几分桀骜不驯,林乖乖非常疑惑,为什么不速之客会这样多面,以至于她总是觉得发生在他身上的任何事情都非常的不真实。
林乖乖猛然间注意到,夏垚的面颊被雨水冲洗后,居然露出了白希的肤色,林乖乖一时间不好判断,那是他本有的面色,还是因为寒冷而冻的没有了血色,她不好太过放肆的盯着他看,只是她好像又进一步确定了之前的判断,不速之客长得真的还不赖。
夏垚被林乖乖目不转睛看得有些不自然,他知道自己长得好看,曾经也有很多花痴对着自己拥前拥后,围着他叽叽喳喳,那时他却只觉得烦躁,而笨女人的目光,却让他感到了一丝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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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垚觉得必须要逃离这份尴尬,于是他低下头,瓮声瓮气的对林乖乖说:“我没有地方可去,你能不能收留我,我可以干活。”夏垚觉得其实开口请求也不是那么难堪,甚至觉得轻松了很多。
夏垚的话是林乖乖始料未及的,却并不觉得惊讶,好似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她不知道该是答应还是回绝,索性就先逃避开。
林乖乖看着瑟瑟发抖的不速之客,只能模糊的说到,“先暖和暖和,其他的以后再说。”
不过夏垚将林乖乖的态度直接当成了同意赞同,他自动过滤掉了林乖乖言语中的敷衍和犹豫,于是他开始得寸进尺,“我很冷,也很饿。”
林乖乖难得没有挑剔夏垚的态度,只是好心的建议到,“你先去洗个热水澡,我去给你做饭。”
夏垚却并不满足,紧接着强调道,“我能不能吃肉,一点就可以。”
“好。”林乖乖愣了一下,依旧好脾气的答应着。
夏垚想不到林乖乖这么好说话,心里不禁舒服了很多,心中居然燃起几分洋洋得意,却压抑着不敢显在脸上。
林乖乖看着夏垚进了卫生间,就去为他准备吃的东西,这个时候的林乖乖大概脑袋里容纳的东西过多,都没有注意,夏垚可是一步不错,毫不迟疑就直接走进了卫生间,里面有一处简易的浴室,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林乖乖并没有敷衍夏垚,寻找着原料满足他的要求,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做碗热汤面给他吃,再汆几个肉丸子,既方便又实惠,她还准备先将猪骨头扔到水里熬出汤汁,不速之客却这时急声呼唤她。
林乖乖循声而至,夏垚看着她就像看见了救星,指着热水器问到:“这个东西我不会弄。”
而且他毫无在意自己半罗着的上半身,摸了摸手中衣服上的破洞,展示给林乖乖看,“还有,我的衣服好像不能再穿了。”
林乖乖羞赧的侧过身,帮夏垚打开热水器,简单介绍了一下用法,就退了出来,背过身,说到,“一会儿我找件旧衣服给你,放在门外,你自己取。”
夏垚觉得林乖乖怪怪的,她好像是仓皇逃窜一样,不过夏垚并不放在心上,他只在乎今天是不是能饱饱地吃一顿热饭,然后再好好的睡上一觉。
其实并不能怪罪夏垚没有节操,他只是按照本能行事,他的家乡、他的种族,并不苛责个体的本性,他们秉承的生存法则并不拘泥于某一种法规法律,他们不是放荡不羁,也不是随心所欲、不加检点,他们只是本能的保持着生物单纯的本心,以及喜欢用最直接简单的方法做事,所以深厚的法力会促使他们更加快速的达到目的。
没有了法力的夏垚虽然没有攻击能力,却不可能改变行事作风,而这样的他,对于保守害羞的林乖乖来说,无疑就是个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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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乖乖强制自己忘掉刚刚不经意看见的男子躯体,还有那似有似无的漫游在空气中的男性气息,那是她从未接触到的,从成年开始,她便有意无意的远离异性,也可以说她远离的不是异性,不是危险,而是感情,是不必要的牵绊。
夏垚的出现,让林乖乖突然间意识到,她好像孤寂的太久,久到忘记了男女之别,男女之情,她疑惑、好奇,却只能退缩,直到刚刚,她才发现,原来她本该麻木的心,居然产生了微微的悸动,林乖乖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可悲,她只能努力收敛心情,不让自己受影响。
林乖乖翻翻找找,并没有找到合适的衣服,她人生的瘦小,而夏垚却高大挺拔,林乖乖最宽松的衣服,若是穿在夏垚身上,也不过就是紧身衣了吧,最后,林乖乖只能找了自己的一件大T恤、运动短裤,想了想有找了一件男女通用的浴袍,再找了一床被子给他。
林乖乖觉得既然已经开始了,帮人就帮到底吧,天亮了,她就去给他买男士的衣服和用品,至于是否真的要长期收留她,林乖乖很犹豫,不过,怎么说也是要提供个地方给他暂时住几天的,剩下的事情就等到天亮再说吧。
林乖乖拿捏不好夏垚究竟要洗多久,只能先将骨肉熬煮上,先炖出汤汁,这一边洗了蔬菜,绞了肉馅加上作料,就等着夏垚洗好了,就将面条下锅,这样,面条的味道会更鲜美。
夏垚痛痛快快的洗了一个热水澡,他嫌弃的看着流淌在脚下的黑泥水,真不敢相信,这些刚刚还属于他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他从未这样邋遢过,若不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又怎么会这样狼狈,又怎么会消极懈怠的生活,又怎么会厌弃自己的容貌和身份,所以说,他流落他乡、状若乞丐,并不是他的错。
夏垚几个月以来,还是第一次洗的这么彻底,舒服的都不想出来,他尽情的享受着温热的水柱投射到身上那惬意的滋味,透过薄薄的水雾,夏垚左顾右盼,见架子上摆了几个瓶子,就顺手拿起来看了看。
夏垚虽然是妖精,却不是土著人,他懂得东西也不少,至少他现在就看懂了沐浴露、洗发乳的用途和用法,一点不客气的涂满了身体,又洗了头发,总算是结束了这场冗长的洗浴过程。
夏垚看着林乖乖准备的衣服,本能的有些抗拒,明显就是女人的衣服嘛,样式好看与否都不重要了,难道就要他穿着这些在屋子里晃悠不成。
做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夏垚还是妥协的穿了起来,还特意将浴袍紧了紧,期间照了几次镜子,确认看不出是女人的衣服才敢从卫生间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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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浓重的香气扑面而来,夏垚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立刻就判断出是久违了的肉味,(林乖乖:“包子里面没有肉?”夏垚:“有,塞牙缝正好。”),夏垚出现在厨房,眼睛只盯着锅里的肉汤。
林乖乖忙着做吃的,并未注意到“不速之客”的天翻地覆的改头换面,“你等一下,这就能吃了。” 她看着锅,没有回头看他。
“嗯。”夏垚应和着,不过,现在的他满心都是那一锅面条,是否能听得见别人说话有待商榷。
夏垚老实的坐在椅子上,眼睛却一刻都不离那锅里的东西,睁大了眼睛,很是期待。
林乖乖却觉得后背发烫,有道目光似乎一直都未离开,她疑惑的回过头,便看见了今生再也无法忘怀的情景。
他面前的男人,陌生中带着些许的熟悉,熟悉中又有些与众不同,那一头墨黑色的头发,虽然凌乱蓬松,又湿润着软软的搭在前额,却依旧格调非凡。
林乖乖突然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所看到的的这幅美景,不得已只能套用教科书里描写人物的语句,比如,黑宝石般泛着水润的眼眸,不时放出魅惑迷人的神采,纤长的睫毛,长的让人嫉妒,高蜓的鼻梁,轮廓清晰的嘴唇,还有那眉宇间的邪魅不羁······这是林乖乖能想到的描绘男人帅气好看最普通的语句,却并不能淋漓尽致的道出她眼中的这个俊美到让人惊讶的男人。
他巧夺天工般精致的五官,完完全全的恰到好处,温柔中点点冷漠,优雅中带着几分纯真,不难想象如若他回眸一笑,定能迷倒众女生。
林乖乖觉得自己仿佛就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看着这张让人嫉妒到发狂的白希面颊,居然期待起他能温柔一笑。
恰好在这时夏垚便真的笑了,笑的神采飞扬,虽然很期待,不过这冷不丁的如花般绽放的魅惑一笑,却叫林乖乖有些不适应,而且她知道,他不过是对着刚刚出锅,香喷喷的肉汤面条展开笑颜罢了。
林乖乖将面放在夏垚身前的小桌子上,还不忘好心叮嘱说,“很烫,你慢点吃。”
“我晓得了。”夏垚乖顺的答应着,不过依林乖乖来看,他也许根本就没有在听,因为很明显他嘴角的口水都忘了擦掉。
在这个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的男人面前,林乖乖却并没有表现出花痴的潜质,她眼里的不速之客的确美得惊人,姣好的容貌让人嫉妒,可是这些却并不是她觉得应该暂时收留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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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相貌是人生的第一张名片,出众的面孔,往往能达到事倍功半的效果,这并不是浮躁的社会造成的不良效果,而是一种人兴爱美的本能罢了,林乖乖不敢说自己有多么理智,只是在她惊叹过不速之客的容颜之后,她需要思索的事情就多了很多,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惹了新的麻烦。
这样一个俊秀优雅的乞丐,任谁都是要怀疑的吧,毕竟这并不符合常理,更不用说,他举手投足间的那不容忽视的贵族气息,呃,当然他的就餐礼仪可不怎么样。
夏垚果然没有听从林乖乖的劝告,反而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滚烫的面条并不容易入口,他心急的没有办法,使劲的吹吹呼呼,像个贪嘴的小孩子一样,吃相也滑稽了些。
夏垚被林乖乖盯着吃东西,总是不太自然的,只能没话找话说,“我叫夏垚,你叫什么?”一边一口咬掉一个大肉丸。
问出这样的问题,夏垚也很别扭,距离他上一次主动询问人家的姓名,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而且,他早就知道了林乖乖的名字,ipad里面写的清楚。
林乖乖微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啊?啊,我叫林乖乖。”
夏垚开始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期间不时的抬起头,看着林乖乖问道,“你怎么一个人住?”
“我家就剩我一个人了。”林乖乖也是简短的回答着,却不想说的过于详细,即使到了要“同居”的地步,林乖乖还傻傻的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家也只剩我一个人了。”夏垚落寞的回应道,一想到这些,他就有种化悲愤为食欲的冲动,再来咬掉一个肉丸。
而林乖乖显然是误会了,她同情的看着夏垚,只觉得他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失去亲人,独立成长,孤独的人。
夏垚想到了昨天的情景,很八卦的问:“昨天那两个女人是你亲戚吗?她们好可怕。”
“算是吧。”这是林乖乖最不想回答的问题,不管怎样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虽然已经没有什么亲情可言,不过她还是不希望家丑外扬。
于是林乖乖翻转了被询问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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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家在哪里?”其实林乖乖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又是怎样的人杰地灵,能养出这样一个美人。
夏垚才掉最后一根面条,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确定锅子里已经空掉了,才罢休,却过了好一会才慢吞吞的回答到,“山上。”他好像才吃了八分饱,碗里剩下的汤汁,他决定慢慢享用。
“山上?”林乖乖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住在山上是怎样的概念呢,就夏垚的状况来看,总不能是流浪人或者是野人吧,那就可能是偏远山区的概括,可是林乖乖在夏垚的脸上可是看不出一点贫穷的迹象,难道是之前的生活经受了什么变故?
(若干年后,林乖乖:“你不说你住在上山吗?”夏垚:“本来就是嘛。”金甜:“你怎么不说整片山都是你家的。”夏垚:“说了你的智商能相信?”林乖乖满脸黑线。)
“嗯,我从前一直住在山上,不过山上不能住了,现在我没有住的地方了。”
夏垚的回答又似乎证实了林乖乖的猜测,可是夏垚说,山上不能再住了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说他再也不回家了吗?
“那你为什么下山?”
······
两个人鸭同鸡讲的,说了半天,却还是维持在最初的问题上,当然这其中大部分是原因是因为夏垚过于狡猾,他总是避重就轻,让人听了更加的疑惑。
不知道是不是夏垚吃饱了,开始犯困,他显得很没有精神,熏熏然的迷糊样子看上去更是吸引人。
林乖乖突然想到了一个重点问题,“那个,夏垚,我可以暂时收留你,但是也不会太长时间的,你也看见了,我的家这么小,还有,我们彼此只能算作陌生人,而且孤男寡女住在一间房子里也不合适。”
林乖乖从没有想过,回绝一个人会那样难以启齿,甚至还有些莫名的羞愧,怎么会这样反常?她本打算非常委婉的讲出自己的现状,希望夏垚可以识趣的不要逗留太久,怎么会说到最后,反倒变成自己在恳求的样子,真是不明白。
夏垚显然比林乖乖设想的要固执的多,也厚脸皮的多,“可是我的确没有地方去,我可以住在地上的,还可以帮你干活。”夏垚却觉得自己已经屈尊降贵,怎么就不能获得一个简陋的栖身之所。
林乖乖见夏垚皱着眉头,一副想不开的样子,便猜想着,夏垚并没有能领会自己的意图,“夏垚,你看,我就是一个人生活,并没有多少事情可以值得你一个大男人帮忙的,我觉得你可以试着找一份工作,慢慢的开始独立的生活,等你接触的人多了,就会知道,其实想要在这座城市里生存,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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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乖乖以为夏垚也许是在山上住的时间过久,适应不了城市的生活,甚至有些胆怯和恐惧,她为夏垚出谋划策,希望他能快速的适应这里的生活节奏,试着找到自己的位置,也许开始时会很难,不过像夏垚这样的容貌气质,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拥有很多朋友,让他的人生有一种新的开始。
林乖乖的劝慰和建议,对于夏垚来说,丝毫没有用途,他是不可能,也不会去积极的适应人类的生活,停留在林乖乖的家中,于他已经是一种突破,他怎么可能努力的去适应在人类社会独立生活。
夏垚不甘心的反驳到,“你怎么就不需要帮忙,不久前我不就帮了你吗?”
林乖乖听了只想跳脚,怎么自己说了那么多话,他居然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呢?
没有办法,林乖乖只能跟着夏垚的节奏继续谈话,“呃,其实,嗯,对,刚刚的事情,谢谢你,不过,你还是不要牵扯到我和她们之间的事情里来比较好,就像我之前说的,她们很难缠,又不好对付,我已经无所谓了,可是你却不一样,你没有必要承受她们的苛责和侮辱。”
说到大伯母和堂姐,这对世间罕见的奇葩母女,林乖乖就哭笑不得,不久前她能逃过一劫,还真的要感谢夏垚的机警,只是她难免担心,她们最终还是会再来的。
林乖乖陷入深思,夏垚就知道自己押对了宝,“我也是一个人,什么都无所谓的,我有力气,可以保护你。”笑话,他怎么会惧怕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他自傲的时候,似乎早已经将他现如今自己的身体状况抛之脑后。
林乖乖实在不知道该怎样说服夏垚了,只能又当起了鸵鸟。
“谢谢,你快吃饭吧,这些事,我们明天再讨论。”
夏垚觉得自己又占了上风,不由得心里安定了不少,快速的喝掉碗里的汤水,就和林乖乖走进了卧室。
林乖乖指了指地上早已铺好的地铺对夏垚说:“夏垚,我家只有一张床,只能委屈你睡地上了。”
“没关系,我觉得地上也很好的。”夏垚当然觉得好了,这几个月,他可是直接躺在床下的,哪里比得了现在这柔软的被褥舒服。
林乖乖却误以为夏垚非常的单纯,能为一件小事就满足的不得了,“还有你的衣服已经不能再穿了,明天我会去给你买几件换洗的衣服,今晚你就将就一下吧。”
林乖乖也觉察出夏垚穿着她的衣服并不舒服,走起路来也别别扭扭的。
夏垚惊呼,“太好了,这衣服穿起来怪怪的。”
林乖乖点头答应着,“那好吧,睡吧,晚安。”
这时早已经过了午夜,林乖乖早就睡意全无,躺在床上,脑袋里好像有很多事情要想清楚,却模糊的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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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下了一整夜,终于在天亮之前停了下来,林乖乖像往常一样早早的就醒了过来,自嘲的想,自己果然是挨累受苦的命,明明知道三轮车坏掉了还没有修理,明明记得家里已经没有包子馅料,明明由于不速之客的出现,精神不佳,明明早已想好,要睡个懒觉,可是想不到到头来,习惯还是战胜了侥幸。
林乖乖轻轻的翻身,看了看地板上的夏垚,脸色红润,睡的香甜,真是羡慕不已,果然是没心没肺睡觉不愁,她无奈的叹气,蹑手蹑脚的起身,不想打扰夏垚的好梦,她猜想夏垚一定累坏了,折腾了整晚,又淋雨挨冻的,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
林乖乖起床后,有些无所事事,时间还早,不妨先去给夏垚买几件换洗衣服。
林乖乖谢了张字条留在桌子上,便直奔附近的批发市场,这个时间商场超市必然还没有开始营业,批发市场却不同,既购买方便又价格便宜,可选择的款式也全面,正是像他们这样的平民喜欢的地方。
不过到批发市场这样的地方买东西,也是有些弊端的,至少林乖乖是不可以随意的挑挑拣拣的,当店主热情的询问她的需要的时候,她第一个反应居然是胆怯的退开,林乖乖还是第一次买男士的东西,从内衣到外衣,她还真是一窍不通,让一个恋爱经验全无的姑娘去选购成年男子的衣物,也属实太难为她了。
果然,小心再小心的林乖乖,还是闹出了笑话。
“姑娘,你要多大号的?”
“这个也分号码吗?”
“姑娘你可真会开玩笑,你听说过买衣服不分号码的吗?”
话虽不错,可是又有谁能告诉林乖乖,为什么男士内库不是均码的呢?鬼才知道夏垚穿多大号的呢。
最后林乖乖索性就以统一挑选运动装为主,这样的衣服,裤腰不是松紧的就是系绳的,只要裤子不短,就算分号码也没有关系,为了保险,林乖乖还是特意找男店员比量了一下,至少要保证衣服的款式合适。
林乖乖逛了几个小时,这大概是她有史以来最疯狂的一次逛街了,好在不是空手而归,而且收获颇丰,从衣物到用品,一应俱全。
林乖乖担心夏垚起床饿肚子,便急忙忙的赶回家去。
而让林乖乖想不到的是,被留在家中的夏垚正接受着身体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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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垚觉得自己昏昏沉沉,怎么也睁不开眼睛,连翻身都没有力气,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可是脑子里却不停的浮现一些真实又熟悉的画面,就连那声音也真切的响彻在耳畔,无论他怎样摒弃,都甩不掉一样,逼迫着他再一次亲身感受那些曾经想要忘掉的过往,又好像是做梦一样。
在天银山的半山腰,突然灯火通明,这里正在举行一场别样的审判。
天银山开山以来,世代居住着妖仙,它的由来,也颇有一番色彩,据闻,当年某大仙的一只宠物小狐狸,很是爱财,却亦知道取之有道的道理,尽管喜欢金银珠宝,也绝不会谋他人之财,就算是他人的遗失之物,也绝不会占为己有。
大仙很是欣赏小狐狸的秉性,索性赐予它这座山,命名为天银山,凡是山上的金矿宝石也全都归小狐狸一人所有。
小狐狸在山上待的时间越长,越是觉得此山灵气逼人,是难得的天然修仙圣地,小狐狸潜心修炼,终于化身为妖,进而升仙,亿万年以后,小狐狸的后代,依然掌管着这座山,因为小狐狸的纯良,天银山也非狐狸一种物种,成千上万的植物、动物,都争先抢后的要在天银山找到自己一席之地。
也正以为此,天银山这片乐土,越来越不安宁了,竞争、矛盾,几乎成了天银山的近些年的主题,不知道当年那只聪明的小狐狸,加入仙班之后,有没有一丝担忧,它的宝山,频繁的出事,它的后代子孙,已经渐渐的退出领袖舞台,它辛苦创下的基业正在面临着无人继承的危机。
就像这场突如其来的审判大会,主审官居然是一只猫头鹰,陪审员而是上百种的妖精家族,最有意思的是,接受审判却是一只实实在在的狐狸妖精,而众妖义愤填膺的面容,以及现场庄重严谨的审判过程,都在说明,被羁押的这只狐妖,一定是犯下了滔天的罪行。
狐妖被绑在树上,四周的火把,照在他的身上,即使狼狈,也无法掩饰,他出众的容貌,原来,他已经幻化成人形,肤若凝脂,眼如点漆,贵气绕身,他超越众多雄性的俊朗外表,让人无法移开眼,如不是他满脸的愤恨,大概会更吸引人。
为首的老者,指着空中,虚幻的写满了罪状的天幕,对着狐妖说。
“夏垚,你可认罪。”老者的声音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
夏垚抬头看着自己那些所谓的罪行,不禁冷笑,耐心的一一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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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写着:
*年*月*日,于蜘蛛精家偷拿玉如意一只:
*年*月*日,于山羊精家盗取金元宝一个:
*年*月*日,于兔子精家骗取还魂丹一颗:
*年*月*日,于黄鹂精家抢夺除魔屏障一抬:
······
夏垚看过,望向人群中那些受害的家族,目光犀利,怒气萌生,而那些人,却奇怪的不敢与之对视。
“你可认罪?”老者再次询问,语气严肃。
夏垚好脾气的笑了笑,否认道,“我?何罪之有?”夏垚那魅惑众生的微笑,一时让人抽气。
夏垚的反应好似在老者的意料之中,“顽固不化,你可认识她们?”老者指着人群中靠前的几个人,问道。
“认识怎样,不认识又怎样?”夏垚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实则早就不耐烦。
一个女人冲上去,抓着夏垚的衣襟,怒道,“夏垚,快把我家的传家宝玉还给我。”
“我不知道什么宝玉。”夏垚嫌恶的侧过脸,若不是他的妖法被限制,他怎么能允许这个女人的靠近。
女人发疯了一样,摇晃着夏垚的身体,“你,你怎么不知道,那宝玉就是被你骗走的。”女人口中振振有词。
夏垚突然温柔的看着她,温声细语的说着:“那你说我是怎么骗你的?”
女人哀切的凝望着夏垚,那一闪而过的柔情,让她险些再次不能自拔,夏垚这一看,彻底击溃了女人强装的意志,“若不是你说,会娶我,我怎么能将那传家宝玉交予你,求你,快将它还给我吧,不然我父亲就要打死我了。”
夏垚好似想了一会,突然又鄙夷的看着女人,说:“哦,我记起来了,那宝玉是你主动给我的定情信物,给了我自然就是我的。”夏垚恶略的口气,着实气坏了那女人。
女人痛哭流涕,指着夏垚,一时没有了反驳的言语,要她如何承认,自己当初就是被夏垚的美貌迷惑,才糊里糊涂的将自家的传家宝双手奉上的,如今大错铸成,夏垚必须承担这个结果,“夏垚,你无耻······呜呜······山长,你要为我做主啊,呜呜······”女子见夏垚扭头不看她,转而向老者求助。
山长叹气,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夏垚的容貌太过出众,从小到大,被人追捧惯了,也就养成了他如此桀骜不驯的性格,想要得到的东西,必无失手,他每每利用那些女人的爱慕之心,不劳而获,终是惹怒了众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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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山长劝说夏垚:“夏垚,你既已承认,就速速将那宝玉归还,不要罪上加罪了。”不难听出,老山长的语气中,不乏透露着痛心疾首的感念。
不过显然夏垚并不领情,他心中满满的愤恨,那些人明明是心甘情愿奉上的东西,为何要冤枉他是偷是抢,就算是那些东西他早已玩腻,也绝不会归还的。
“进了我夏垚的口袋,怎么可能再拿出去,笑话。”夏垚狂妄的语气,让早已耐不住性子的人,上前指责。
男子满身的臭味,他一开口,众妖齐齐的向后退去,“山长,不要再和他废话了,赶快扒皮抽血吧,我家的圣药已经被他吃掉了,他的血一定还残留着药效,山长,再迟就来不及了。”原来他是只黄鼠狼,家里圣药被他的妹妹偷给夏垚,这等好东西,夏垚哪里肯等,早就扔进了肚子。
这时树上居然跳下一个少女,护在夏垚的身前,“我看你们,谁敢动我的垚哥哥。”众人疑惑此女是谁,夏垚却又想要一头撞死的冲动。
少女转过身,对着夏垚深情的说道:“垚哥哥,我来救你了,你快告诉他们,我才是你的命定新娘。”
夏垚忍无可忍,冲着少女大喊,“就你这个丑八怪,还妄想嫁给我,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如果不是你说,你知道你家斩妖剑放在哪,你以为,我能愿意接近你?”看见此女,夏垚就一肚子火气,他唯一一次失手就是败在这只奇丑无比的喇叭花精身上,若不是她骗他,他又怎么会在她身边逗留那么久。
少女显然被打击到,“不,不,垚哥哥,你骗我,你怎么能骗我,呜呜······”
老山长被他们吵得头疼不已。
“好了,安静,安静!”老山长叫停众妖议论纷纷的混乱局面。
老山长面相夏垚,说道,“夏垚,铁证如山,再荣不得你狡辩,本山长给你一个机会,如是你能将骗取的宝物统统归还,我定能从轻判决······”
夏垚哪里听得进劝,匆匆的打断老山长的话,“老臭鸟,你最好记得,这里是天银山,是我狐狸一族的封地,你们这些低贱的外来寄居者,哪里有权利惩处我,老子今天就算折在你们手里又怎样,日后,我父兄归来,必定会为我报仇,山长,你最好考虑清楚,你们能不能承受他们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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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垚是狐妖,自小他就比别人多了几份优越感,虽然父兄不知所踪,他是这天银山唯一的狐妖后代,孤立无援的他,仍然保持着过高的尊崇感,不容他人进犯。
可是此时他强势的态度,不过是为了掩饰他内心不断燃起的恐惧,虽然他不觉得自己有何错,这帮恶人这样的对待,他却无力反抗,只有他知道自己有多想念父兄,虽然不能原谅他们只留下只言片语就弃他而去,可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们能回来的,像从前那样保护着他,他一定要撑到那个时候。
众妖被夏垚的话镇住,其中不乏有战战兢兢的,当然也有愤恨不平的,狐妖在这座天银山上,的确亿万年来都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神圣不得侵犯,大家会对夏垚的话起了想法,一点也不稀奇。
可是这时,老山长却突然发怒,大吼一声,怒道:“夏垚,大祸临头,还这么猖狂,谁人不知,你的父兄早就抛下你升仙去了,你们狐狸一族从鼎盛衰败至今,你作为天银山唯一的狐妖后人,不知进取,反而蛊惑妖界,横行霸道,犯下滔天罪行,真是死不足惜,不过本山长念在你年幼无人教导,也感恩狐妖大神的恩德,逐免你死罪,将你压在金鼎山下五百年,望你悉心反省、精心修炼,早日恢复狐妖往日昌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