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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云路416号是个神奇的地方,整个门面都由黑色的大理石包裹着,上面只写了416这三个数字,只在左侧隐蔽的地方开了个不起眼的小门,整体给人一种终年不见天日的压迫感,可当夜幕降临,那个416的数字亮起白光的时候,进入小门,就会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界。
这里,就是连云路上最高档的吧,也是秦妙经常出没找猎物的地方。
这是一个平常周二的夜里,十点刚过,秦妙下了出租车,走进了416吧,她今日穿了条黑色修身长裙,完美地显示出她精致玲珑的身材,秦妙面容上的妆较浓,却丝毫感觉不到艳俗,特别是那两抹娇艳的红唇,配上标志的唇形,说不出的冷艳性感。
416吧的气氛并不喧闹,有些类似清吧的感觉,人们多数是一个人或多个人坐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吧中间有个很大的吧台,吧台后的柜子上罗列了世界各地的名酒,很多人围着吧台坐着,却没有多少人关注酒保那绚丽的调酒动作,男男女女伺机寻找着自己的目标,既是猎物又是狩猎者,一切都源于空虚和**。
秦妙的这种职业就是在有钱人的空虚和猎奇下产生的,被包养,被满足**,而对保养她们的人来说,这些高级小姐优质又有职业道德,不会闹着要转正,也不会多做纠缠,很是放心。
秦妙眼睛微微低着,她的睫毛很长,不需要多做修饰就会为眼睛添上无数光彩。她步伐很轻,速度不徐不慢,走到角落里一个非常不显眼的地方坐了下来,她走路的时候目光虽然没有倾斜,但余光却扫视着今日吧里男人们,只轻轻一眼,就能将这些人的身家价值看了个清楚,随后就在心里分类打分,这种职业技能实在高超,不得不说,秦妙是这行业里的优秀员工。
今天同往日一样,秦妙走过的时候,理所当然地招来了无数的眼睛,她心里是很清楚的,这些男人的痴望也证明着她“事业”的成功。
酒保看到秦妙,端着一杯柠檬苏打水走了过来,笑着对秦妙说:“秦小姐好久不见,越发漂亮了,祝您这次马到成功,一本万利,一帆风顺……”
“行了,别贫了!”
秦妙笑着掏出几张红票票塞到酒保手里,说:“没事就不要过来。”
“那就不打扰秦小姐清净。”
酒保收好钱,给了秦妙一个大大的笑容,又说:“一号台的先生请您喝酒,他点了76年的干红,是我们这的上品,问您可否赏脸?”
“你知道我不喝酒的,两头拿钱可不好,太贪心会遭雷劈。”
秦妙淡淡一笑,眼睛微微挑起,看了酒保一眼,这一眼流光溢彩,看得酒保脸红心跳。
她干这行一贯处处小心,不乱吃别人东西,她有个姐妹,就是喝了带着药的酒后,出了意外的。除了这个理由,秦妙本身对酒精也是过敏的,因此从来滴酒不碰。
酒保吐了吐舌头,识趣地走掉了,秦妙回忆了刚才扫过的那些男人,质量确实很一般,她悠悠地叹了声气,抬起手摸了摸嘴角,前几天被那泼妇打的伤口是看不出来,但还是阵阵发痛,秦妙有些失望也有些不舒服,准备喝完苏打水就回去了。
“秦小姐。”
秦妙的饮料还没喝到一半,酒保又来到了她的身边,此时他手里多了一朵玫瑰,眨着眼睛看着秦妙。
“那位一号台的先生给您一朵花,您看看呗。”
酒保说着,将花递给秦妙。
秦妙接过花,看了一眼,红色玫瑰的花心中,插着一枚钻戒,戒指做工精良,特别是上面的那颗钻石,璀璨夺目。
秦妙的目光自然是落在那颗钻石上,她打量了一会,就估计出了这戒指的价钱,不到一克拉的东西,市场价也不到十万,用这个做见面礼,对于她而言,还是寒酸了些。
“告诉那位先生,我花粉过敏,碰不得花。”
秦妙说得简单,将花又递给了酒保,酒保应声着,走掉了。
过了一会,秦妙将饮料喝完,整理了下包,又拿出小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妆容,准备离开。她刚要起身的时刻,突然从身后走过来一个人,自觉地坐在了她的对面。
秦妙愣了一下,她抬起头仔细看着对面这个人,眼睛里充满疑惑。
秦妙对面这位不速之客,是个女人,女人穿着收身的皮质铅笔裤,一双霸气的高跟鞋很是夺目,她上身是一件艳红色的休闲衬衫,衬衫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垂感却十分好,秦妙认得这衣裤的牌子,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她又抬眼向着女人的脸上看去,这一看,心里不由得惊了一下:好漂亮的人。
“请问,我认识你么?”
秦妙挑了挑眉毛,仔细地看着女人的脸,再确定她确实没见过这个女人后,心里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难道是某个金主的老婆来寻仇了?
“你不用想了,你没有见过我,但是我见过你。”
严梓曦淡淡地笑了下,她打量着秦妙的脸看,发现这样直视过去,秦妙的正脸要比那天看到的侧脸更有味道,特备是这双与生俱来的魅惑的眼睛,不得不让人心动。
“果然,”
秦妙叹了声气,这个女人果真是来寻仇的。
“不管你是用什么方式找到我的,我现在都和你先生没有丝毫关系了,有什么事情你去问他好了,我对待每个金主都是一样的,他们拿钱我让他们快乐,只是利益上的关系,你如果接受不了,就说要怎么办吧。”
秦妙的双手微微摊开,她无奈地看了眼严梓曦,这种来找事的金主老婆她见多了,这样美丽又有气质的还真是第一个,她甚至在心里为严梓曦不值,这样高贵的女人,实在不应该为了男人出来闹。
“先生?”
严梓曦听过秦妙的话,稍稍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秦妙的误会,她忍了忍笑,没有再说话。
秦妙看着严梓曦沉默,反而奇怪了,她眨眨眼睛看着严梓曦,对着严梓曦那双深邃的双眸,实在不知道这个女人在搞什么。
“看你的穿着,你一定是个事业有成的女人。”秦妙心中生了几分好奇,打量着严梓曦说。
“这个倒是没错,我确实有点产业。”
严梓曦点点头,她看了眼秦妙面前的饮料杯,招来了酒保,又点了两杯饮料。
“所以你这种女人的通病就是太过强悍,不温柔,我估计你先生一定是经济能力不如你的。”
秦妙歪歪脑袋,她盯着严梓曦继续说。
严梓曦听着秦妙的话,她脑中浮现的是她的未婚夫杨禹,又衡量了下两家的经济实力,其实是不相上下门登户对的。
“你接着说。”
严梓曦饶有兴趣地看了眼秦妙,嘴角微微挑起,挑出了个谐谑的笑容,她拿起杯子,喝了口饮料。
“而且你还性冷淡。”
秦妙说得很正经,声音平静地就像是医生在为病人说病情。
“噗!”
严梓曦刚喝进口中的饮料止不住地喷了出来,她急忙掩住嘴,尴尬不已。
秦妙见状忙递给严梓曦纸巾,她强忍住笑,眼睛眯眯地看着严梓曦。
“我怎么冷淡了?!”
严梓曦擦干净了自己后,瞪了眼秦妙,对于这个妹妹的出言不逊,她很是不高兴。
“你看,你这么漂亮,而且又多金,按理说你先生一定会爱你如珍宝,如果不是因为冷淡,你先生完全不需要来找我。”
秦妙边分析边点着头,那架势就像是在跟严梓曦显摆她的洞察力。
严梓曦听过,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抬眼看着秦妙,脸上有恢复了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秦妙被严梓曦看得难受,她特别受不了严梓曦那种住摸不透的笑容,心里怨道:这女人笑起来真不正经,可惜这个长相了。
“我还没有先生,所以你的分析,从一开始就不成立。”
严梓曦耸耸肩。
“什么?没有先生?那是你男友跟我出轨了?”
秦妙很不理解,她想了想至今以来那些金主,似乎没有年轻的可以跟眼前这个女人般配的。
“我没有什么人跟小姐出轨的。”
严梓曦看着秦妙惊愕的样子,觉得很好笑。
“没有人跟我出轨,你来找我做什么?!”
秦妙怒不可遏,她完全弄不清状况,还费心做了一大堆的分析,简直就是被眼前这个女人给耍了。她看着严梓曦的笑容,心想这个女人虽然长得一副好皮囊,却有着一肚子鬼主意,肯定是无聊到死才过来找她开心,要不就是跟谁玩了什么惩罚游戏,总之,这个女人不是好人。
秦妙想着,拎包起身,转身就要离开。
“你为什么要走?”
严梓曦站起身,伸手拉住了秦妙。
“你放开我,”秦妙甩开严梓曦的胳膊,回过头来,气愤地说:“你是不是疯了,无缘无故就上别人这里坐着,还说了一大堆奇怪的话,现在又不让我走,你到底要怎样?难道我要留下来听你奚落嘲笑我么!”
“哎,你又没有一句说对的,你说这里是你的座位,这又不是你的店,空着的座位就都能坐,当然不能算是你的,而且我俩到底是谁说了一大堆奇怪的话,又是出轨又是性冷淡的,由始至终我就没说上几句话,又怎么能说是奚落嘲笑你呢?”
严梓曦看秦妙抓狂,竟然觉得十分高兴,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趣味,也不知道自己竟然能像个无赖一样跟秦妙说这番话,这完全不是平时那个雷厉风行的严总能说得出来的。
“你真是个无赖!”
秦妙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没有事情的话就放开我,我没工夫陪你这种无聊的富二代耍!”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一直在等人,而我就是你在等的那个人。”
严梓曦收起了谐谑的表情,变得正经起来。
“什么?”
秦妙快崩溃了:“我怎么就在等人了!”
“你这身打扮,还有这个时间独自一人出没在这里,难道不是在等一个大客户么?”
严梓曦又笑了一下,说:“你挑的位置看似隐蔽,却饱含心计,你很清楚男人讨厌张扬高调的女人,在他们心里,难追的必然是最好的,你两次拒绝一号台的男人的邀请,一是他出的价码确实不高,二是你也不会这么轻易放下架子,越是这样,最后商讨的价钱就越高了,就像你身上这香水的味道,远远比不上你这妆容浓烈,却低转缠绵,闻过之后难以忘却,你真是经验丰富!”
秦妙愣住了,她完全没想到这个女人把她看得这样通透,既尴尬又气愤,她刚要说话,酒保又走到她身边来了。
“秦小姐,一号台的先生要我把这个交给你,问你能不能赏脸跟他喝杯饮料。”
酒保笑着,将一个褐色的盒子递给秦妙,秦妙接过来,打开,是一挂名贵的表,秦妙看了一眼,面上露出满意的表情,她合上盒子,抬眼对严梓曦说:“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在等大客户,现在我等到了,请你快些离开,别耽误了我的生意。”
“三十万的表就妥协了?”
严梓曦看着秦妙,眼睛眯眯笑着。
“要你管!”
秦妙白了眼严梓曦,怒斥着。
严梓曦一伸手,将装表的盒子从秦妙手里夺了下来,转手放在酒保手里,说:“把这个给一号台那位先生送回去,然后告诉他这位小姐已经被包了。”
酒保愣了愣,又对上严梓曦不可抗拒的目光,无奈地拿着表走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秦妙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瞅着严梓曦。
严梓曦抬起右臂,将左手腕上的表摘了下来,放在秦妙手里,说:“这个可以买五个那种表,留着买糖吃吧,既然你都说要等大客户,那必然是谁出的价钱高就跟谁了,这样吧,我来包你,开个价吧。”
“什么?”秦妙瞪大了眼睛,眼睛上上下下扫着严梓曦看,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走开,我最讨厌的就是自以为是的人,别以为自己有点臭钱就能这么羞辱我,我就算是饿死,也不会让你来包我!”
秦妙怒喝着,将表扔到严梓曦身上,拎起包,愤然离去。
那表沿着严梓曦的胸口落到地上,严梓曦没有弯腰去捡,她看着秦妙离去的背影,竟然感到十分开心,这个妹妹,真的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