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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楼的,不一定是妓女?”
谢静然喃喃念着这句看似深奥十分的话,忽然像想起什么一般,脑中灵光一闪,禁不住在林敏肩上一阵猛拍,一边拍一边叫道:“不错不错,你这个想法真的好极了!林敏,看不出来你这么冷冰冰的,鬼点子还真多啊,看来我们两个的合作历程,应该也不会太曲折哦!”
被谢静然这样拍着,林敏的脸又僵硬了起来,身体也僵硬得像座石像。他不动声色地挪动着肩膀,脱离出她魔爪的荼毒。
晕,太不给她面子了!不过为了她将来的合作大业,她忍她忍!
正在为找到光明前途而暗自高兴时,陆宁儿走了出来,看见笑得像朵花儿似的谢静然时,不由疑惑问道:“然然,你到底遇到什么高兴事了,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没什么没什么。”
谢静然赶紧说着,她总不能当着陆宁儿的面,说她是想到了把她骗到青楼的好点子吧?那样一来,不止陆宁儿会不能原谅她,就连她自己,也是不能原谅这样的傻瓜做法啊。
可是陆宁儿却像有了什么重大发现一般,一脸惊喜的望着谢静然,叫道:“哈,我知道了!你是因为想着马上要去红叶居了,所以才这么激动对不对?我就说嘛,然然你当着我的面就不要这么装了,你心里想着什么能够瞒得住我吗?好了,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赶快去吧!”
谢静然还真是无语了,这世上的人还都真是会曲解啊,陆宁儿是这样,上官铭语是这样,慕容玄焱也是这样。看来她的身边尽是这种人,她还真是活得够悲哀啊!
谢静然还在暗自无语时,陆宁儿忽然对她笑了笑:“然然,如果我们要出去,你最好还是将你的那张人皮面具戴上哦!”
“哦,对哦。”谢静然也慌忙反应过来,赶紧将人皮面具戴了起来,登时容貌就有了一些变化。陆宁儿等谢静然戴好人皮面具之后,这才对她坏坏一笑:“然然,我猜你现在肯定是已经心急如焚了对不对?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帮你一把吧!”
说着,她就将门打开,三个人走了出去。然后,谢静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她便一把抓住她的手,拉着我向前跑去。
谢静然猝不及防之下被她拉着跑了几步,一边想要挣开她的手,一边大叫:“喂,你要干什么,快放手啊!”
陆宁儿回头对谢静然眨眨眼,坏笑着说:“然然你不是很想去红叶居吗,那我索性就帮帮忙,带着你去了!”
谢静然使劲想要挣开她的手,可是她握得那样紧,她根本无能为力。谢静然只好涨红着脸对她说道:“你放开我啊,我真的不想去那边!”
陆宁儿又坏笑着说:“既然然然你现在还在这里装,那看来我只好助你一臂之力了!”
话音刚落,她便运起轻功撒腿向前面跑去。谢静然被她这样拉着用她不可能的速度跑,滋味不知道有多难受。只觉得身边所有的事物都唰唰地向后面倒退,看得她一阵头晕眼花,简直跟晕车的感觉一样。
谢静然不禁心里后悔不迭,这陆宁儿做事情还真是出人意表,现在用武功硬拉着她去红叶居,又不知到了红叶居后,她又会用武功胁迫她做些什么事情。她只恨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没有拜高人学武,虽然知道一些跆拳道,和陆宁儿比起来也是差得远了,以至于她现在只能屈服于陆宁儿的淫威之下了。
但是后悔终究无用,她现在期盼的,只是林敏快点出来,将她救离魔手。谢静然回头向后望去,希望能看到林敏追上来的身影,可是刚回过头去,却只看到满眼金星。
看来她真的是出现了晕车的终极反应啊,好在就在谢静然晕得快要倒下时,陆宁儿脚下一刹,回头对她笑道:“好了,我们到了!”
乍然停了下来,谢静然的脚步禁不住有点虚浮,看到陆宁儿的笑脸也是模模糊糊的。听得她这样说,也是机械似的应了声:“真的到了么?”
“喂,然然,你没事吧?”陆宁儿注意到她的不对劲,慌忙走上前来扶住她,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的武功不是也挺好的吗,怎么只被我拉着跑了一段路,就成这个样子了?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不想进去才故意装出这副样子的对不对?好了,不要装了,我们进去好了!”
陆宁儿将这句自认高明的推断说出之后,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谢静然向红叶居里拖去。谢静然还在混混沌沌之中,被她这样拖着,心里虽然不愿意,但任何抗议的话也无法说出,只有转头向身后望去,想看看林敏是不是真的跟着她走来了。可是却只看到林敏正在后面慢慢走着,仿佛没有看到她受的苦,只感到心里怒火汹涌。
哼,这小子肯定也是在借此报仇,真是个卑鄙小人!
谢静然愤愤想着,脚步虚浮地和陆宁儿朝红叶居里面走去。一进门,便立即有一个相貌俊朗的年轻男子迎了上来,看见陆宁儿,微微一笑,说:“陆小姐今日又来看墨落了么?”
陆宁儿大大咧咧走到他的身边,在他肩上拍拍,嗔道:“青漠你不要把我想得这么没出息好不好?今日我可是带了另外一名客人来看墨落的!”
青漠将陆宁儿一把抱住,垂下头,在她耳边轻笑着说:“你会有这般好心么?是不是对谁移情别恋,所以才找出这样的借口?”
陆宁儿对他这样的动作不但不以为意,反而也凑向他的耳边,整个身子都倚在他的怀里,一脸的笑:“是啊,不如由公孙老板你来陪我,如何?”
公孙青漠轻轻一笑,说:“好啊,只不过本老板的身价太高,恐怕整个秦家的家业,也不能把我买下吧?况且本老板可是有名的卖艺不卖身,恐怕要让陆小姐失望了。”
陆宁儿又嗔道:“公孙老板你这样说,我真的好伤心哦——”
他们两个当着谢静然的面不停地打情骂俏,并且那个叫公孙青漠的老板自始至终注意力都只在陆宁儿身上,连看都没看上她一眼。就算谢静然涵养再好,也是受不了这种闲气,于是没好气地冲着陆宁儿叫道:“你们两个到底好了没有啊,把我晾在一边算是什么意思?”
听见谢静然这样说,他们两个似乎才注意到她的存在。公孙青漠总算转过头来看她,刚看到她的瞬间,眼睛便不由一亮,情不自禁将抱着陆宁儿的手松开,走到她面前,笑着说:“在下公孙青漠,不知姑娘芳名?”
谢静然不由黑线,这家伙未免也太花痴了吧?刚刚还跟陆宁儿打得火热,现在却又来跟她套近乎,就算她现在看起来确实比陆宁儿要好看,也用不着这个样子啊。但陆宁儿却一点都不以为意,一下子冲到她的身边,对公孙青漠笑着说:“我就知道你认不出她来了,说实话我刚看到她的时候,也是没有将她认出来!我实话跟你说好了,以前我们两个可是经常来这里的,现在你应该知道她是谁了吧?”
听了这话,公孙青漠的脸色不由微微一变,仔细向谢静然看了几眼,一副惊讶无比的样子:“她……她便是……”
“是啊!”陆宁儿扬头答着,然后又对公孙青漠说道:“不过你可千万要保持冷静哦,要是她身份暴露了,我可饶不了你!”
公孙青漠朝她笑了笑:“宁儿你说这话就见怪了吧?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是最了解的么,怎么说这种话?好了,两位姑娘都和我一同进来吧,我想墨落见到谢姑娘后,肯定会很高兴的!不过说起来,谢姑娘应该是没有见过墨落的吧?”
然后,他又朝谢静然笑道:“谢姑娘,墨落轩在后院,不如由在下陪姑娘前去,如何?”
他虽然相貌堂堂,可是这笑实在轻佻,让谢静然看着分外不爽。对于这种男人,她才没兴趣和他打情骂俏,于是没好气地说了句:“既然这样,那便有劳公孙老板了。”
她并非是真想见着那个红倌人墨落,而是潜意识里觉得这个红叶居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所以想深入多了解一点。
从外表看红叶居,确实跟其他的青楼没有两样,但是走进来,却发现这里的所有陈设,都可看出布置的人心中极有丘壑。
并且这个叫公孙青漠的老板,虽然可以随意与人调笑,做着这种事情时毫无羞愧做作之色,但他的眼里,却始终有着一丝清明,显示出他虽做着荒唐之事,心里却仍是清醒得很。
这样的一间青楼,确实含着丝丝神秘之处。本着看热闹乃人世间生生不息之事的原则,这个红叶居,无论怎样谢静然都是要进去瞧瞧的。
陆宁儿见谢静然答应,不由兴奋道:“哇,你终于不再装了?那我们赶快进去吧。青漠,你也快走好不好?”
说着,便拉着她向前走去,公孙青漠轻笑一声,也跟了上来。可是谢静然却分明看到他的唇边有着一抹轻嘲。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的猜测真的没错,这个红叶居,真的不简单?
既然这样的话,那她就更要去看看了。她来古代这么久了,进过幽冥宫后,也算是勉强接触到江湖了,而假如这里也有什么阴谋的话,那可更是算她深入江湖之旅啊!
况且,到青楼的经历,本来就是行走江湖所不可缺少的一课嘛!
不过谢静然有点担心的却是,林敏没有跟着她身后走来。
陆宁儿一直拉着谢静然往里面走,可是由于她心里在想着事情,所以难免有点心不在焉。这时,她忽然发现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她看。
谢静然转过头去,却见公孙青漠正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谢静然不由微微皱眉,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讲?”
公孙青漠慌忙反应过来,笑了笑,说:“我只是稍稍感到疑惑,谢姑娘并不是初次来到红叶居,却为何还这般拘谨?”
这明明不是他的真心话,谁知道他心里在打着什么算盘,谢静然心里没好气地冷笑一下,还没回答,陆宁儿便回头笑道:“青漠,我跟你说哦,我这次见到然然,也觉得她很不正常!你看她以前,多么豪放多么大方啊,可是今天……啧啧,然然啊,你就不要在我们面前装了,以前这红叶居的人,哪个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啊!”
谢静然简直要崩溃了,陆宁儿的曲解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不过照她的名声看来,她以前的形象,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吧,料想这红叶居里稍微长得好看一点的小倌,都和谢静然有着一腿了。
也难怪陆宁儿会这么说。
公孙青漠笑了笑,说:“既然这样的话,那谢姑娘不如放下矜持,在红叶居中尽情享受人生?”
谢静然越看他这种笑越看不顺眼,真想出言损损他就好,可是这时,陆宁儿就又一脸激动地说:“青漠你说得太对了!喂,然然你听到没有,还是快点将你的这些虚伪面具放下,与我一道纵情欢乐吧!你不知道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是多么的扫兴!青漠,我可跟你说好了,墨落就让然然包了,至于我嘛,你再找几个好看点的少年就行了,知道么?”
“陆小姐的命令,我又岂敢不遵?”公孙青漠又嬉皮笑脸起来。眼看他们两个又有打情骂俏的趋势,谢静然赶紧干咳一声:“那个……墨落轩在哪里啊?”
被谢静然这样一打扰,两人的兴致荡然无存。公孙青漠转头对她笑道:“不想谢姑娘竟这般迫不及待,看来在下还真的是应该加快点脚步才行。”
谢静然淡淡一笑,说:“你们两个不是都说我太矜持了么?那我就尽管听你们的好了。走吧,快点到墨落轩去吧!”
其实谁是想去看那个叫墨落的少年,她只是觉得这个红叶居真的很不简单,所以她想深入里面,将公孙青漠的底细打探清楚而已。
但听了谢静然这话,公孙青漠眼里又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似乎还有一点轻嘲。
陆宁儿听了谢静然的话,迫不及待地拉紧她的手,兴奋大叫:“然然,你这样说就最好了!走啊,我们不要再耽搁了,还是去见墨落吧!我跟你说哦,墨落的姿容可真是出色,比红叶居里面的那些头牌都好看多了,你绝对不会失望了!不过你脸上的人皮面具也可以拿下来了,在这里没人会高密的!”
她一边说一边使劲地拉谢静然,力度那样大,让她只能随着她向前走去。忽然又看见公孙青漠的表情充满若有所思,望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静然的心里,再度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可是来不及细想,便被陆宁儿拉着向前走去。一直走到一座被盛开鲜花所围绕着的精致小楼前,陆宁儿才停了下来,回头对她笑道:“好了,终于到了大名鼎鼎的墨落轩了!青漠,麻烦你进去说一下,让墨落出来迎接我们这位谢姑娘!”
公孙青漠朝墨落轩望了一眼,笑着说:“似乎不用麻烦我了呢!”
“恩?”陆宁儿疑惑望了他一眼,又朝墨落轩望去,瞬间满脸都是又惊又喜的神色。难道那个叫墨落的竟然出来了?谢静然顺着她的视线朝那边望去,只见真的有一个少年站在门前,刚一看到他,她就不由呆住。
只见那个少年相貌清秀无比,肤白胜雪,嘴唇殷红,一双水波潋滟的大眼里略略含着点迷茫。乌黑的长发懒懒地披散下来,在他裸露着肩上散开,恍若光亮的绸缎。黑发与白肤的鲜明对比,更加显露出他肌肤的雪白。他身着一件式样简便的类似睡衣一般的红色轻袍,仿佛刚从睡梦中醒来,衣服还未整理,肩膀露了出来,隐隐可见凸出的锁骨。满脸慵懒之色,倚着门前的柱子站着,却更有一种别样的风情。尤其他的容颜,在衣裳火红的衬托之下,越发显得妖艳异常,美得触目惊心。
这样的一个少年,美得让人可以忽略性别,难怪是红叶居的头牌。
假若真按相貌来说,谢静然以前见过的慕容玄焱、上官铭语和端木夜弦都胜过他,可是他们的男子气概毕竟太过明显,所有人都不会将他们与任何跟女子有关的特征联系起来。但对墨落,却只能用一个“美”字来形容,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会轻而易举地被他所吸引。
便如她,纵然见过端木夜弦那样有着绝世姿容的少年,看到墨落,也是看得呆住。
墨落懒懒倚着柱子,垂落的眼睑稍稍抬起,朝她们望来。他的眼珠明明没有转动,可是谢静然却感觉她们每个人都被他扫视了一遍,虽然只是轻轻地扫过,却让人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压力,也许,这个叫墨落的少年,真的很不简单。
将她们都扫视了一眼,墨落的视线终于凝住,却是遥遥向谢静然望来,眼里有一丝惊异的光芒闪过。被他这样风轻云淡地注视,虽然的确不敢直视他凌厉的美,谢静然也是不肯认输,而是也迎向他的目光,眼里没有任何感情。
就这样一直对视,似乎谁也不愿认输。谢静然不知墨落为什么要这样望着她,心里在猜测着原因,却一点也猜不出来。
可在这时,陆宁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喂,然然!就算,墨落真的很美,你也没有必要看得呆住吧?喂,不会吧,墨落也这样看着你——”
被陆宁儿这样突如其来的大叫声一吼,谢静然也只有将视线移到她的身上,没有注意墨落表情的变化。陆宁儿在谢静然肩上拍拍,挤眉弄眼地说:“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我就说了墨落真的很美,现在总该相信我了吧?”
见着她这种样子,谢静然只有点头。可是却感觉墨落绝美的姿容之下,总是给人一种无比诡异的感觉,让她在迷醉他美的同时,也是会心存警惕。
这时,公孙青漠也走到谢静然身旁,一脸意味不明的笑:“谢姑娘,看来墨落的入幕之宾,可是非你莫属了。”
谢静然疑惑地皱了皱眉,入幕之宾,难道墨落准许她进入墨落轩了么?
她转头朝墨落望去,只见他仍是静静望着她,可是唇边却拂起一抹轻笑,令得他的脸越发美得令人不敢直视。
见谢静然望着他,他轻笑一声,说:“不知姑娘芳名可否告之于我?”
他的声音真的好听,如天籁一般,清亮中又带着点慵懒,就算没见过他的相貌,只要听着这种声音,便能叫人沉醉其中。
谢静然赶紧稳住心神,他再怎样风华绝代也只是一个小倌,她乃堂堂秦国皇后,又来自现代,看过的美男千千万,怎么能在他面前失了气势?于是谢静然也轻轻一笑,说:“我叫谢静然,名字普通至极,你知道不知道都是一样!”
听见她如此回答,墨落的眼中掠过一道诧色,却是转瞬即逝。
谢静然心里不由冷笑,难道他认定她绝对会在他的笑容前失了神志么?他这样想,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魅力,还是低估了她的定力?
墨落愣了一下之后,又笑着说:“我怎么能可以不知道你的名字?毕竟姑娘可是我选中的人,若是不知姑娘之名,岂不是会叫人贻笑大方?”
“你选中的人?”她不由失笑,明明这里是青楼,明明他只是小倌,明明只有她选择的权力,可是他却说她是他选中的人。究竟是古代的头牌一向面子惊人,还是他向来大牌?
看见她这个神情,墨落眼中的诧异更加浓重,似乎没有想到会有人听到他这样说,还会露出完全不屑一顾的表情。
一旁的陆宁儿拍着谢静然的肩膀,大叫道:“不会吧然然!你怎么会听到墨落的话后还这么冷淡?要知道全京城之中想要见墨落一眼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现在你有幸当墨落的入幕之宾,竟然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你是不是冷静得有些不正常了?”
公孙青漠笑着说:“也许谢姑娘是觉得以墨落之姿,还入不了她的眼,所以才会如此吧?”
他的笑谢静然还真是看不顺眼,于是她轻笑一声,往前走去,边走边说:“随你们猜好了,既然已经被选中当墨落的入幕之宾,我自然是应该把握住这个机会。喂,你们怎么还不跟来?”
谢静然回头朝他们一笑,看见她这样做,陆宁儿和公孙青漠都不由愣住,好一会陆宁儿才反应过来,伸出手指着她,讷讷地说:“你……你真的会去啊?”
“废话,好不容易有了这样好一个机会,我干吗要放弃?”谢静然白她一眼,又望着一脸若有所思的公孙青漠,笑着说,“公孙老板快去叫几个小倌过来吧,要不我一定会被宁儿缠得脱不了身了!”
公孙青漠慌忙反应过来,笑着说:“谢姑娘请放心,我自然会将一切事情办妥!”
说完这句话,便在陆宁儿肩上拍拍,转身离去。陆宁儿看着离开的公孙青漠,又转过头来看着谢静然,一脸的莫名其妙。忽的又眉开眼笑起来,一下子跑到谢静然的身边,重重摇着她的手臂,一边摇一边兴奋大叫:“然然,你终于变成以前的你了!我好高兴啊!走,我们一起进去吧!”
谢静然微笑着点头,和她一起向墨落轩里面走去。她这样做,只是因为觉得在墨落的身上,也有着很多的疑点,而要将这些疑点完全解开的唯一办法,就是亲自与他接触。
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有任何危险,也只有一试了。
所谓好奇心害死一只猫,也莫过于如此了吧?
她们一直走到墨落的身边,近处看他,更是觉得他美得耀目。他向她们走来,轻轻拉起谢静然的手,说:“你是我到红叶居来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了,以前是宁儿最好看,可看到你,才真的觉得你比她更美。”
他的手又软又滑,这样被他拉着的感觉真的很好,谢静然竟也舍不得松开。
听得他的话,她不由自嘲一笑,好在她是穿越到了谢静然的身上,要是她仍然是以前谢静然时的模样,现在墨落别说会对她这么客气了,便会是连看她一眼也不肯。但陆宁儿却一脸不乐意地在墨落肩上一拍:“喂,就算你确实想讨好然然,也用不着这样子贬我吧?”
墨落一脸无奈地转头看她:“我没有啊,其实宁儿也很好看的,只是谢姑娘更好看,难道我说错了吗?”
“啊,虽然是没有,可是——唉!”陆宁儿无奈地叹了口气,显然也是屈服在他这种表情下,不忍再与他计较什么。看到她这样子,谢静然不由抿嘴一笑,看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陆宁儿,也会遇到让她没辙的人。
觉察到谢静然的反应,墨落转过头来看她,又用一双清澈的大眼望着她,眼睛中尽是好奇的问号:“谢姑娘在笑什么?”
不会吧,现在又用这招装嫩的美男计来对付她了,好在谢静然定力比陆宁儿强,所以对他这招敬谢不敏,而是拉紧他的手,风轻云淡地转移着话题:“墨落,我们快点进去吧,一直站在门口说话多累啊,还是坐下来好一点。”
“哦。”没有得到预料中的回答,墨落眼中划过一道失望,却又不再追问,而是跟着谢静然静静地向里面走去。陆宁儿一脸坏笑地轻拍谢静然的肩膀:“喂,不会吧,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啊——”
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谢静然白她一眼,说:“别瞎想了,快进去吧!不过你可千万不要打扰我和墨落,反正公孙青漠也帮你去叫别人了,你就乖乖地和他们去玩乐,知道么?”
“知道了!”陆宁儿满脸暧昧的笑容,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她在想些什么龌龊念头。
她还真是个不可救药的豪门太子女,与她实在没共同语言,谢静然只有转过头去望着眼前豁然开朗的墨落轩,顿时被眼前的奢华迷住了眼睛。
只见墨落轩的里面比外面更为精致。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地毯毛料极好,上面绣着的图案栩栩如生,显然是名贵无比,四周墙上挂满了名家字画,从梁上垂下无数五颜六色的绸缎,在半空中飘拂,便如进入瑶池仙境一般。在大厅的中央,有一个直通向楼上的楼梯,那楼梯的扶手竟然是由玉石制成,楼上的房子,也是精致非凡。
这样好看的一间房子,跟皇宫里面比起来都差不到哪里去,看来他这个红倌人的待遇,还真的是能够比得上她这个皇后了。见谢静然正在欣赏着这里的陈设,墨落也停下脚步,转过头,一脸微笑地看着她,说:“我这里的摆设,然然喜不喜欢?”
谢静然情不自禁点头。墨落又笑着说:“上面我的卧房更加好看呢,然然想不想去看看?”
“好啊好啊,我们快上去吧!”陆宁儿连拉带扯,拉着谢静然和墨落向前走去,谢静然没有办法,只好向楼上走去。走到墨落的房间前面时,陆宁儿转头对谢静然笑着说:“墨落卧房里面很好看的,然然可千万不要看得花了眼哦!”
刚说完这句话,轻轻一推,房门便被她推开。
谢静然向屋里看去,只见他房里的布置真是珠光宝气,各种各样的珠宝玉器摆放在房间的各处,每一件都是世间珍宝。
谢静然禁不住惊叹道:“你这里的装饰之物,每件都是世间罕有,真叫我大开眼界了!”
墨落微微一笑,没有说话。陆宁儿笑了笑,说:“然然你应该不知道吧,这些东西都是赵将军送的,当然都是些宝贝了!”
“赵将军?赵琳琅她老爸?”谢静然皱皱眉。赵琳琅她老爸花剑会送东西给墨落,难道花剑还是个同性恋不成?
谢静然微微转头看墨落,只见他的眉心掠过一道不易察觉的苦楚,旋即又消失不见,笑着说:“然然若是喜欢,也可以拿几件回去把玩。毕竟你也是第一次来到此处,我当然要拿点见面礼给你的。”
陆宁儿在一边说道:“墨落你也不想想,然然想要什么东西没有,又怎么会要你的东西?”
“也是。”墨落的眼眸微微一垂,眼中掠过一道黯然的神色。
谢静然微微一笑,说:“我可不敢要赵将军的东西,况且它们这么贵重,墨落你便自己留着吧。好了,我们就在这里喝喝酒吧,不知道公孙青漠怎么还没来,”
“谢姑娘还真是心急呢!”公孙青漠稍稍有些戏谑的声音传来,谢静然回头一看,只见在他的身后站着四五个长相俊美的少年,刚一看到她,都不由双眼一亮。公孙青漠注意到他们的这种神情,轻笑一声,说:“你们不用这么高兴,伺候这位谢姑娘的,可是墨落。而你们的恩客,你们也应该认识,毕竟她也是红叶居的常客了。”
他话音刚落,那几个少年眼里都不由笼上一层失望,接着,看到从里室走出来的陆宁儿之后,眼里的失望又变成了恐惧。公孙青漠在这几个少年肩上拍拍,笑着说:“你们给我听好了,一定要将陆小姐伺候好,知道么?”
这几个少年有苦说不出,只好齐齐答应。陆宁儿走到他们面前,将每个人看了一眼,微微颌首,说:“不错,虽然比不上墨落,好歹也算红叶居中的精品,本姑娘喜欢!喂,你们都进来吧!”
那几个少年交换了一下眼色,瞬间脸上便堆满了笑,跟在陆宁儿身后向前走去。真不愧是出身青楼之人,脸色变化之快,让谢静然看着都不由佩服。
可是忽然间,谢静然却发现这些少年的不对劲之处,虽然也在掩饰,但他们眼里却隐约可见精光,似是有武功的样子。谢静然虽然自己没有练过武功,不过好歹也看过这么多武侠,书里面都这么写,想来应该也是没有错的。
谢静然不禁更加疑惑,看来这个红叶居中真是藏龙卧虎,不知公孙青漠派这些有武功的少年来陪陆宁儿,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们是想做什么对她们不利的事情?
想到这里,谢静然心里不由一颤,真的很后悔没有等林敏和她们一起进来。她情不自禁朝陆宁儿看去,想看出她是不是也在担心这件事情。可是却只看到她正和那些少年调笑,不由又微微放下心来。她有武功都没看出那些少年的底细,她又怎么能看出来,看来真是她多心了。
谢静然刚松了口气,便只觉双肩被谁轻轻搂住,然后墨落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掠过,接着他清亮中含着慵懒的声音响起:“然然,你不来和我们喝酒么?”
被他这样抱着,谢静然不由有点莫名的慌乱,听着他的声音,更是忍不住心里微颤,似乎有点心旌摇荡的感觉。
她回头朝他望去,恰巧撞上他的眼睛,清澈中有着微微的诱惑,让她看得愣住,不由自主便被他拥着走向桌边,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桌旁陆宁儿和那几个少年早就在一边喝酒划拳,玩得不亦乐乎。
墨落和谢静然坐下之后,众少年的眼光都朝她望来,其中一个少年笑着说:“谢姑娘好久都没来了,不如让我们每人都敬谢姑娘一杯,如何?”
他这提议说出,其余人都大声叫好,其中叫得最大声的是陆宁儿。不就是叫她喝酒么,她以前又不是没喝过,并且酒量还不差,可是就这样乖乖地喝酒,还是被他们这样简单地设计,还真的失了她的气势。
于是,谢静然笑着说:“古话说君子之交淡如水,我谢静然也确实想与各位成为朋友,不如就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以便让这份友情能够天长地久,如何?”
见谢静然这样说,他们都不由一愣,墨落微微一笑,说:“好一个‘君子之交淡如水’,谢姑娘真是才思敏捷!”
“不敢不敢!”谢静然转头看他,虽然仍不敢看他的面容,真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对这个美男这么没免疫力了,“墨落能这样夸我,真是让我好高兴呢,不如我这第一杯,就先敬墨落吧!”
说着,便斟满一杯香茶向他敬去,墨落唇边有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端起面前的酒便向谢静然敬来。可是这时,陆宁儿却劈手将她手中的茶杯夺走,一脸的不满:“不行!然然你耍赖,你明明是不想喝酒才这样说的!他们会被你骗过,我可不会上你的当!”
墨落微微一笑,说:“看来宁儿还真是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呢,照这样看来,然然你是非喝酒不可的了。”
谢静然轻笑一声,站了起来,从陆宁儿手中将那茶杯拿了过来,轻轻抿了一口,说:“只有小人之交才会甘若醴,宁儿你如果坚持要我用酒敬各位,可就是会让大家不高兴的哦。”
陆宁儿被谢静然这样一说,微微愣了一下,又扯着她的袖子,说:“我不管!无论然然你抬出什么理由,也无论你敬别人的时候是茶是酒,反正你跟我喝的时候,却是非用酒不可!否则,否则你就太扫兴了!”
谢静然稍稍有点无奈地看着她,以她这样的脾气,看来今天若是不答应她,就真的是很难脱身了。于是只好点头,陆宁儿松开谢静然的袖子,满脸的兴高采烈。
谢静然又坐回到她的座位上时,墨落便端着酒要和她碰杯。可就在这时,陆宁儿又冒出来搅和:“不行不行!这样子也太疏远了,不如墨落你用嘴喂然然喝酒,这样子才显得亲密嘛!你们说怎么样啊?”
“是啊!”经她这样一说,那些少年纷纷附和,墨落一脸的轻笑,在谢静然耳边轻轻说着:“宁儿的提议,然然认为怎么样呢?”
他的气息,轻轻地掠过谢静然的耳畔,让她的心又莫名地慌乱起来。谢静然转头看他,因为饮了一点酒的缘故,他的脸微微有点红,让原本白皙的肌肤看起来更是吹弹得破。嘴唇也比平时更为殷红,眼里有着些许迷乱,些许诱惑,似乎里面藏有一个无形的钩子,莫名其妙便钩住了她的视线,让她望着他,无法挪开眼睛。
他朝她微微一笑,更是倾国倾城,美得无与伦比。看着他这种笑,谢静然更是意乱情迷,只想永远沉迷其中,永远不要离开。
真是奇怪了!她从来就定力还可以的啊,看到美男也不应该会有这种反应啊,可是为什么,她就偏偏移不开视线,偏偏就希望一直这样看着他?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难道其中有着什么阴谋?
看到谢静然这个样子,墨落的眼中掠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笑容,轻笑一声,说:“似乎然然并不反对呢,既然这样的话,我便听宁儿的吧。”
说着,便微抿了一口酒,然后将谢静然一把抱在他的怀中,向她的双唇凑来。而谢静然却像是被什么控制了神志,脑中一片混乱,看着墨落绝美的脸,也情不自禁向他的唇迎去。
可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冷风,让谢静然打了个寒颤。她不明所以地看着身边的环境,只见她正躺在墨落的怀里,并且还很享受的样子,而周围的人,都一脸玩味的笑看着她们。
她不由怒从心头起,这到底是什么状况!自古以来在青楼里轻薄者都是客人,可现在被轻薄的,却是客人她!
但瞬间她又冷静下来,发生这种事情,她竟然都没有一点感知,究竟是有着什么猫腻?还有那一阵冷风,又是怎么回事?
谢静然心中转了几转,伸出手轻轻将墨落推开,微微一笑,说:“我忽然有点内急,就先失陪一下啊!”
说着,便站了起来,墨落惊愕地望着她,一副显然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的样子。果然跟她预料中的一模一样,刚才她的那一阵意乱情迷,真的是有着什么内情的。
看见谢静然要走,陆宁儿也是一副出乎意料的样子,抬起头来对她说道:“然然如厕,可曾知道墨落轩的厕所在何处么?”
听她这样一说,谢静然倒还真是愣住,在她愣住的这个瞬间,陆宁儿便站了起来,笑着说:“既然这样,那便让我陪然然去吧!”
看到她这个样子,谢静然心里不由暗暗疑惑,陆宁儿要跟她一起去,难道真的是怕她迷路这么简单?
这样想着,谢静然又笑着说:“宁儿,不用麻烦你了,你只要将这里的厕所在哪里告诉我就是,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听得她这样说,陆宁儿也不再坚持。将厕所的方位告诉她后,便又和那些少年说笑起来。墨落的房间很大,其中屏风帷幔也很多,谢静然刚绕过一个屏风,便不见他们的影子,只能听见欢笑声从那里传来。直到这时,她才不由松了口气,开始平复刚才一直慌乱不已的心,想象着这一切的不对劲。
可就在这时,谢静然却只感到一阵凌人的指风向她袭来。她察觉到这股指风的存在,于是迅速回头朝那指风袭来的方向望去,可是却只觉得身上某个穴道被这道指风击中,全身不由一滞,软软的摔在了地上。
她想向屋里的人呼救,可只能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晕,她竟然真的被人暗算了!
谢静然正在疑惑间,只见眼前白光一闪,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从她前面掠过。刚看到她的背影,谢静然心里就不由一惊!这个白衣女子的背影,她却是感到分外熟悉,可是偏又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样的一个人。
这白衣女子回头望了她一眼,谢静然在这个瞬间看到她的面容,如果不是被点了哑穴,她真的会忍不住惊叫起来!
只因这个人的相貌,竟然跟她的是一模一样!除了她穿的衣服和她不是一样,其余的打扮,都是跟她一模一样!
谢静然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她的背影熟悉,却偏又想不起来是谁。因为那个背影,正是她自己所拥有着的。
那么她究竟是谁?冒充着她,又有什么目的?
谢静然当然不相信世间有与她长得如此相象的人,而她会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由此可见,她肯定是个易容高手。
谢静然正在疑惑时,却只见那女子朝她一笑,接着便蹲了下来,双手向她伸来。
谢静然瞪大眼睛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做些什么。这时,只见那女子的笑容更加的可恶,朝她笑了笑,便用手一扯,她的衣领便这样被她扯了下来。
接着,她的手再次动作,将谢静然的腰带一一松开,她的衣服很快就这样被脱了下来。
谢静然的眼睛越睁越大,她到底要干嘛!?
难道她是个同性恋?难道她这样做,是要在这里对她做些什么过火的事情?
可是这里和陆宁儿他们所处的地方只隔一扇屏风,她如果真想对她做些什么,肯定要被陆宁儿他们知道啊。
仿佛看出了谢静然心里的想法,那女子对她微微一笑,便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然后将从她身上剥下来的衣服穿在了她的身上,再将她自己衣服往谢静然身上一扔,算是为她勉强御寒。
谢静然呆呆地望着她,这时才明白过来,那女子这样做,原来是想彻底地冒充她。毕竟她这件衣服可是陆宁儿专门为她设计的,全天下都只有这么一件。
可是尽管她知道了,也不能出声说什么,也不能去阻拦那女子。现在的她,连全身上下都不能动弹丁点。她只有眼睁睁地看着那女子从屏风这边绕出去,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好在从谢静然的这个地方,可以看到室内的情况,却不能让里面的人看到她。只见陆宁儿看到那女子走了进去,脸色一惊,说:“然然,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听了这话,微微一笑,说:“因为我迫不及待想再见到你们啊,尤其是墨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时不见也是如隔数日了。”
她的声音也是跟谢静然的声音没有一点区别,甚至连语气也是一模一样,不过谢静然说话倒是没有她这样油嘴滑舌。陆宁儿听到她这样说,眼里掠过一道诧异之色,大惊小怪叫道:“然然,你终于完全变成以前的你了!”
变成以前的她?难道以前的她,就是经常这样油嘴滑舌说话的?可是关于这些,这个假冒她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听了陆宁儿的话,笑了笑,径直走到墨落旁边坐了下来,然后又说:“难道宁儿不喜欢这个样子的我么?”
“当然不是!”陆宁儿赶紧说着,一下子站了起来,跑到那白衣女子的身边,然后搂住她的肩,说,“就是因为这样的然然我才会喜欢嘛!不如我们把酒言欢如何?墨落,你继续喂然然喝酒啊!”
墨落闻言微微一笑,说:“只希望谢姑娘不要见怪的好!”
“你在说些什么话!”陆宁儿嗔道,“只要墨落你奉陪,以然然对你的痴迷程度,她肯定不会拒绝的!是不是啊,然然?”
说着,她便转头望向那白衣女子,眼里盛满坏笑。白衣女子伸手在陆宁儿额上轻轻一点,嗔道:“宁儿就是喜欢这样煽风点火,看来也应该要让哪位来堵住你的嘴才行!”
说完这句话,她自己也不由吃吃笑了,这一笑当真媚态横生,媚眼如丝,让边上的少年都看得一怔。便连墨落也是痴痴看着她,眼里光芒变幻。
她笑了几声,便转过头去看着墨落,仍是笑意盈盈地说:“这杯酒是要我喂你,还是你喂我呢?”
看到她的这种笑容,墨落的眼神变得恍惚起来,很快又赶紧恢复平静,也是笑着说:“随便然然决定。”
“那就好了。”她笑得越发魅惑,浑然不觉身边所有人的视线都已被她所牵引。她端起酒杯,笑着说:“既然墨落你这般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便向墨落的怀里依去,墨落看着她的这个样子,似乎连手脚都被定住了,浑身上下都丝毫也动弹不了,只是任凭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再任凭她钩住他的脖子,唇边一抹无限诱惑的笑容,说:“你这么美的少年,我真的是从未见过呢,可惜,唉!”
她说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后,便轻抿了一口酒,然后微微仰头,缓缓向墨落的唇凑去。而墨落仿佛已经沉迷在她的笑容之中,双眼里充满迷离,情不自禁就低头,将自己的双唇,轻轻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这分明就跟刚才谢静然经历的情况一模一样,不过谢静然是还没有被墨落吃到豆腐就清醒了起来,而这个时候的墨落,却是明显处于意乱情迷之中。他们不顾身处众目睽睽之下,墨落将她紧紧抱住,吮吸着她的双唇,而她则是无比热烈地回应,几乎都要跟墨落贴到一边去了。
我的天,这绝对不是什么单纯的“喂酒”,而是现场型的劲爆热吻。谢静然看得眼珠都几乎要掉了出来,看着那几个围观的人,包括陆宁儿,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谢静然虽然在电视里面看过这种场面,但在现实生活中,还是没有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情,所以自然也没见过。
看到两人的这种动作,谢静然虽然极力冷静,却仍是看得双颊通红,赶紧难为情地闭上眼睛。
可是这时,一个声音响起,让谢静然不由睁开了眼睛:“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们了,换间房间继续喝酒吧!”
谢静然睁开眼睛,只见陆宁儿正要带着那几个少年往屋外走去。看到她朝自己这边走来,谢静然心里不由又惊又喜,只希望陆宁儿快点到来替她解开穴道,那她就不用这么难受了。
可是这时,却只见一道金光闪过。谢静然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少年挂在腰侧的金铃铛忽然飞了起来,急急朝正处于激情难抑的两人飞去。
她不由倒吸一口寒气,这样的变故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原来真的没有猜错,这个红叶居里,真的有着什么阴谋?
谢静然屏住呼吸望向那边,只见那串金铃正要砸到两人时,它却忽然掉转方向朝那白衣女子袭去。看到这一幕,谢静然心里还真是滋味无穷。
原来他们要对付的,竟然是她!不过好在那个人已经不是她了,不然她还真的无法想象,以她的三脚猫跆拳道功夫,她又会被这些金铃咋砸成什么模样。
可是那金铃就快要击中那白衣女子时,她却忽然一个翻身,双手轻轻一转,便变成了墨落背对着那串飞速袭来的金铃。可是墨落却对那串金铃的袭来无动于衷,仍是保持着与白衣女子相拥的姿势,而金铃也在这刻,毫无悬念地击中墨落的后心,顿时,一大口鲜血便从他口中喷涌了出来。
那些少年和陆宁儿显然未料到会有这种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望着那两人,神情一愣。而这时,白衣女子已经紧紧将墨落的身子抱住,看见他吐出的鲜血,神色一变,关切叫道:“墨落!墨落!你醒醒好不好啊,不要吓我好吗?”
可不管她怎么呼喊,墨落却是面如金纸,唇边遗留着一丝血迹,眼睛紧紧闭着,显然是晕了过去。
白衣女子看着墨落,又看看地上掉着的铃铛,忽然抬起头来朝那几个少年望去,眼中尽是冷芒。而这时,陆宁儿已经也反应过来,望着那些少年,冷笑道:“你们能不能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几个少年都不由脸色一变,而刚才扔铃铛的那个少年则是无邪一笑,对陆宁儿笑道:“陆小姐此话何意?”
“你TMD不要给我装,你别以为你长得帅本姑娘就会对你手下留情!”陆宁儿冷冷望着他,忽然爆出一句粗口,骂得那几个少年脸色又是一变,“哼,别当我是傻子,你们要对然然不利,就是在打本姑娘的脸,你们说,本姑娘会怎么对待你们?”
那少年听得她这样说,眼中也是有着一丝冷光闪过,可仍是勉强笑了一声,说:“奴家只是碰巧内力失控,所以那金铃才会不受奴家的控制向墨落飞去,难道仅是因为这个意外,陆小姐便会完全不顾与奴家的情分,而为墨落出头么?”
“我KAO!我都说了不要给我装了!”
这下陆宁儿彻底恢复了她超级女赛亚人的真实面目,一副受不了你的样子,对着那少年大吼道。
那少年看到她这样的举措,也是脸色一冷,说:“那好,既然你这么不领情的话,那也别怪我们心狠手辣!据我所知,你和谢静然的武功都不怎么高,现在就算我们要对付你们,你们又有什么办法从这里逃脱?”
果然!那些少年真的没安什么好心,可惜本来应该是当事人之一的谢静然,现在却在这里看热闹,真是人生憾事啊!
可是正当剑拔弩张的时刻,却只见那白衣女子忽然调转视线,冷冷的看着正在发飙的陆宁儿。陆宁儿被她这种眼神看得不由一怔,不由扯出一丝笑,干巴巴地说:“你……你干吗要这样望着我?”
“我倒还要问你呢。”白衣女子将星落放开,缓缓站了起来,冷笑着说,“你别以为你在这里替我出头,我就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陆宁儿满脸的震惊之色,望着白衣女子,一脸的不可置信:“然然,你在说些什么?”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样做,只是在掩盖你的本来目的!”
白衣女子伸手指着她,冷笑着说道:“因为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因为你们本来就不是要攻击墨落,你们本来要攻击的目标就是我!你们就是想要我死,你也是一样!”
陆宁儿被她这席话说得哭笑不得,不由瞪大眼睛望着她,说道:“然然你没事吧?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哼,说什么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到了现在,你哪里还顾得了与我之间的友情?”白衣女子冷哼一声,将这话说了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用心!你这样子对我,只是因为你嫉妒我!”
“哈?”听到她这句话,陆宁儿的表情更加无语,一副无限吃惊的样子望着白衣女子。她望着白衣女子,啼笑皆非,“我为什么要嫉妒你?你又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
“当然有了!”白衣女子被陆宁儿用这种眼神望着,更是火大无比,气急败坏叫道,“你当然是因为嫉妒我,所以才会和他们一起来对付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因为墨落太亲近我而忽略了你,所以你就妒火攻心,不顾我与你的友情,也要将我害死,对不对?”
陆宁儿听了这话,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怔怔望着白衣女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白衣女子瞅见她这个样子,得意一扬头,说:“怎么,被我说中所以哑口无言了吧?”
“哈哈哈!”陆宁儿终于反应过来,笑得连身子都躬了下去,捂着肚子边笑边说:“然然,你怎么会这么好玩,怎么会说出这么好笑的话?真是笑死我了——”
谢静然也不由好笑地望着她们,真不知道这白衣女子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本来看她的样子,她的本事应该很高,可是为什么,她说出来的话,却这么弱智?
难道,她这样做,都是疑兵之计?
可是她要对付的又是谁?看样子陆宁儿的确是谢静然最好的朋友,她应该没有对付她的必要,难道……
谢静然不由皱了皱眉,却看见那几个原本冷冷站在一边看热闹的少年忽然间像变了个人一般,每个人的手中都出现了一把乌黑色的针状暗器,然后齐齐手一挥,那些暗器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陆宁儿袭去。
而那白衣女子则是冷眼看着这一幕,仿佛根本就没看到那些暗器一样。
谢静然朝陆宁儿望去,只见她仍然在笑,浑然不知危险已经临近,眼看她立即就要被这漫天的针雨扎成马蜂窝,可就在这时,那些掉在地上的金铃却忽然从地上飞速跃了起来,然后围绕在陆宁儿的身边旋转起来,一阵让人眼花缭乱的舞动之后,只听无数声轻不可闻的碰撞声,那些暗器却一个都没看见,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此时的陆宁儿一脸的冷笑,又哪有一点疏忽大意的样子?
她眼中笼上浓浓的一层杀气,冰冷的眼睛自那些少年的脸上一一掠过,唇边返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们未免也太天真了一些,认为这样出乎不意便能伤到我么?莫忘了我可是一直对你们提防着的!故意装作疏忽来引你们动手,不想真的是在我的预料之中!既然你们这样对我,敢惹我陆宁儿的人,我可一定不会心慈手软!现在,对你们的冒犯,我发誓我一定要让你们十倍百倍地奉还!”
说完这句话,她的眼睛变得更加冰冷,其中更是充满嗜血的杀意。见到她这个样子,一直冷眼旁观的白衣少女唇边掠过一丝轻不可见的笑意,望向站在那边的少年,眼里尽是不可捉摸的神色。
那几个少年听到陆宁儿的话语,神情都不由微微一变,但瞬间又冷静了下来。其中一个少年冷笑道:“是,陆小姐的确是躲过了那一击,但你也应知道,那不过是我们的投石问路之举!接下来的招式,可是不会简简单单就被你避开的了!”
“是么?”听到他这样的话语,陆宁儿却只是满不在乎地一笑,“蹭”的一声,就从腰间掏出一根软剑,望着那些少年,好整以暇地说:“那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招式可以斗得过我!”
她还真是厉害啊,那件这么好看的裙子上面,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凶器!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江湖吧,谢静然这个当事人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完全忘记了这次暗杀事件,本来针对的就是她。
陆宁儿挥动着手中的软剑,满脸都是冰冷的笑意。那些少年也是警惕地望着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可这时,却只听到一个含着轻笑的声音传来:“你们这些人,貌似还忘了我的存在啊?”
说完这句话,她朝后一挥手,只听一声闷哼传来,一个人影在她的身后倒了下去,赫然便是刚刚还昏迷不醒的墨落。看见星落再度受伤,那些少年的脸色不由剧变,一个少年不由叫了出来:“怎么可能!他的武功那么好,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被你打倒?”
“你们问我为什么?”白衣女子朝他们笑了笑,“其实这还应该要谢谢你们才是!若不是你们帮我砸了他一下,我又怎么能这么简单把他打晕?”
那个少年脸色又是一变:“刚才是你把他的穴道点住了?”
白衣女子淡淡一笑:“你还真的不笨。”
谢静然这才知道为什么金铃会在明明对准白衣女子时被她“凑巧”躲过,原来她早已在和墨落接吻时暗中将他穴道点住,所以才能随心所欲地让他替自己挡住金铃的攻击。可他既然被白衣女子点住穴道,又怎么会自动解开,并且还来攻击她呢?
那些少年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可是仅仅是瞬间,他们的脸色又恢复了正常,望了望那白衣女子,又望了望陆宁儿,忽然有一个少年冷笑道:“哼,就算这样又怎么样?我们每个人的武功都和你们不相上下,至于你谢静然,更是不堪一击!”
“是么?”白衣女子又是微微一笑,当真笑得风华绝代。她将那几个少年淡淡扫了一眼,才说:“看来你们还真是不够聪明呢,我之前的那些赞誉之词,就全部收回好了!你们难道真的以为,我和宁儿之间,就这么容易产生罅隙?你们真的以为,刚才宁儿故意让你们攻击她,目的就有这么简单?”
听了她这席话,这些少年的脸色都是剧变。白衣女子笑了笑,望着陆宁儿,笑着说:“宁儿,刚才他们用暗器攻击你时,你将那些暗器发到哪里去了?”
陆宁儿也是微微笑了笑,说:“唉,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死在自己人手里了。尤其更痛苦的是,他们还死得不明不白,连自己的价值都还没有发挥出来,就没头没脑地死在自己人手里了!”
她一副长吁短叹的样子,似乎真的极其为那些人惋惜的模样。可是听了她的这些话,那些少年的眼里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失声叫道:“莫非你已经把他们——”
“唉,我都已经说了,他们是死在自己人手里,你们干嘛还说是我杀的啊?”
陆宁儿无奈地摇了摇头,白衣女子也是抿唇一笑,走到自己身后的重重帷幔前,淡淡地说:“既然这样,那我让你们这些自己人见一面也好!”
说着,便伸手将那帷幔一拉,只听“啪啦啪啦”几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刚见到这副情景,那些少年便便疾步向前冲去,谢静然定睛一看,只见那些掉在地上的,竟是几个身形剽悍的大汉,只是一个个双眼紧闭,一丝活的气息都没有。他们的心口,无一例外地插着一些暗器,明显是刚才那些少年们施出来暗器。
那些少年冲到半路,陡的止住脚步,愣愣地看着那些大汉的尸体,喃喃地说:“不可能,不可能会这样……”
只是其中一个少年冲得格外的快,也格外的激动。他定定望着那白衣女子,恨恨的说:“你这个魔女,我要把你们全杀了!”
可是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只见白衣女子望了他一眼,接着右手微微一扬,只听一声蕴含着无限痛苦的惨叫声响起,这个少年倒在地上,一脸痛苦之色地在地上抽搐。
另外几个少年看到他这个样子,都是禁不住脸色煞白。陆宁儿也是惊疑不定地转头向那边望去,不知道这突然发生的变故又是怎么回事。
看到那少年嘴里发出惨叫,一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表面却看不见任何伤痕的样子,白衣女子只是云淡风轻地说:“真是不好意思了,谁叫你如此不自量力敢招惹我呢?所以为了不让我惨遭你的毒手,我就只好对你施了这种名叫‘寒冰叶’的剧毒了,不过这已经算是非常幸运的了!”
听了这话,所有的人都不由脸色一变,望望这白衣女子,又望望痛苦呻吟的少年,只觉得心里寒气陡涌。
寒冰叶他们自然都听过,是种剧毒无比的毒药,可是中了这种毒之后,却不会让人立即死去,而是会让人身处如被万蚁食心的痛苦之后,再七窍流血经脉尽断而死。
这样残忍的毒药,又无任何解药,所以江湖中人对这种毒药的使用一向是禁止的。但这白衣女子却敢当众使出,足见她心肠之狠毒。并且更让人心惊的,是她高明的武功,在场这么多眼睛都看不出来她是怎么施毒的,而且那些少年也离她这么远,所以这女子的武功,也许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那少年仍在地上不住呻吟着,他的同伴们看到他这个样子,眼里虽有着悲愤之色,却也只能无可奈何。此时他们的心里,都在想着白衣女子说的最后一句话,倘若这少年中了寒冰叶都尚且可以算幸运,那么在这女子看来最不幸的,又会是什么事情?
白衣女子轻轻一笑,说:“那人还没有死,在我看来就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了。若已经被我杀死,那才是最痛苦的事情了呢!”
谢静然也是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真不知道这个白衣女子到底是谁,假如她要对付她的话,那简直是伸手间的事情啊。不过好在那白衣女子似乎对她没有敌意,而是一直在帮她。那她到底是谁?谢静然什么时候又结交了这么个高人?
并且看陆宁儿的表情,她也是对这个白衣女子一副惊讶无比的表情,那么由此完全可以看出,她也不认识这个白衣女子。
那几个少年吓得脸色煞白,接着互相递了个眼色,脚下生风,纷纷朝门外走去。白衣女子见状,冷冷一笑,说:“事到如今你们还能逃得出去么?”
话音刚落,白衣女子诡谲一笑,不见任何动作,一抹乌黑的似云雾一般轻盈的物事便向那些少年飘去,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些少年看到这东西,仿佛看到鬼一样,更是脚底生风跑得飞快。
谢静然看着那些少年向门口跑去,离她越来越近,心脏开始不规则地跳动起来。以前虽然她真的死过一次,可那是一次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的死亡,所以她也相当于完全没有体会到死亡的感觉。
可是现在,谢静然却是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才是“临死前的感觉”。这样的感觉那样绝望,似乎一张网将人紧紧包裹住,连呼吸和思想都被迫停滞了下来。
一瞬间,好象世间万物都被静止了起来,只能看见向她跑来的那些少年和听见她的心跳声。谢静然不由绝望地闭上眼睛,难道她在这世上真的混得这么差,不但身中毒药朝夕不保,还要现在就死去?
可正在这时,却只听耳边传来那白衣女子的冷笑声,瞬间让谢静然放松下来:“你们当真以为可以顺利走出这间屋子么?若是这样的话,那你未免也太低估我的本事了!”
刚说完,她便从袖中甩出一根彩色的软绸。那条绸带本来是轻飘飘的,可是从她袖中甩出来,却是像一条长鞭一样向那些少年甩去。那些少年看到这样凌厉的攻势,都不由停止住跑着的动作,纷纷回过头来迎敌。
这下谢静然总算松了一口气,有种刚从死亡线上挣脱出来的劫后余生的感觉。也不知道那个白衣女子为什么要帮她,在她的印象中,她可从来没有认识过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啊。
只看见那些少年也纷纷掏出保命的武器来,不遗余力地向那白衣女子挥去。而陆宁儿也是毫不客气地挥舞着自己的软剑,满脸都是冷漠的神情。
只有谢静然才是这个现场中最轻松的人,看着这个直播版的武林高手PK,别提有多爽了。
耳边的厮杀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那些红叶居中的少年明显处于下风,已有几人身上都已受伤,鲜血一直从身上掉落下来。可是他们却仍是咬着牙关和那白衣女子以及陆宁儿打斗,丝毫不肯认输。
这样看来,他们绝对不会是简单的青楼小倌,这样宁死不屈的意志,只有戒律严明的组织才会拥有。
谢静然正看得津津有味时,忽然一个物事从天而降,恰好掉在她的眼前,吓得她心脏都差点要从胸腔中跳了出来。
她赶紧稳住心神朝那东西看去,却见正是红叶居少年中的一个。只不过他此时浑身是血,大口大口地呼着气,一副濒临死亡的样子。
他似是察觉到谢静然的视线,努力抬起头向她望来,当触到她的脸时,他原本灰暗的眼里瞬间闪烁着欣喜的光芒,一边吸气一边艰难说道:“原来你才是真的谢静然!原来我们都被那女人骗过了!”
他的脸上,忽的拂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心里一惊,知道现在决不能决不能让他知道她穴道被点的事实,以免被他抓住机会对她不利。于是她用白眼瞟了他一下,冷笑了一声,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
他见到我这样,眼里闪过一丝诧色,忽的又冷笑着说:“你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怕了你!你武功本来就差,就算我受再重的伤,也是可以轻易地将你击败!”
说着,便伸手来抓住她的手。谢静然很想躲过,可是被点住穴道的身体却丝毫不听她的使唤。
她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向她伸来,然后毫无悬念地扣住她手上的脉门。见谢静然竟然不闪不躲,他的眼中再次掠过诧色,可是等到抓住她的手时,眼里的诧色却被层层喜色代替。
谢静然不由暗叹一声,知道他已用内功知道她的穴道被点住了。她只好暗叹今天真是流年不利,刚刚还以为自己躲过一劫,可是现在就又阴差阳错地从天而降一个对头,难道真是天亡她也吗!?
那少年冷笑几声,说:“就算你再布署严密,也不还是被我歪打正着遇到真正的你?并且真是天助我也,让我遇到被点住穴道的你,只要我毁掉你全身筋脉,让公孙少主将你带走,还不怕慕容玄焱和谢麟乖乖地答应我们的要求?”
他边说边暗施内功,谢静然只觉得手腕被他拈得生疼,可是却一点也挣脱不开。原来他的目的是这样,那么这样看来,他不是秦国的其余反动势力,便极有可能是别的国家派来秦国的奸细了。真不知道那个点她穴道的白衣女子又是属于哪一股势力的,布署出这一切,却让她来当牺牲品。
她心里涌起一阵浓浓的不甘,为什么获利的是别人,却把她扯来当炮灰?这样想着时,她的全身忽然有一股神秘而迅猛的力量自丹田之处涌起,以不可阻遏之势在她的身体里面东(河蟹)突西撞。
这种难受的感觉令得谢静然不由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只觉得那股力量脱离她神志的控制,接着,便都纷纷朝她那只被他扼住的手腕涌去。
她只觉得她的手腕一阵灼热,那样高的热度,让她有一种错觉,似乎她的手就会这样被烧成气化,从而就此消失。
而与此同时,那个少年的眉间掠过一道诧色,又在她的手腕上加注了几分力道,却是如泥牛入海,毫无作用。他眼中的诧色更重,忽然脸上闪过一道痛苦的神情。扣着她手腕的手瞬间松开,身体被一股看不见的气流掀翻,重重向后倒去。
然后,唇边流下几缕暗红色的血液,颤抖着手指指着谢静然,断断续续地说:“你……你的内力……怎的会有如此之深?”
谢静然也是无比惊诧地看着他,回想起自己的那种感觉,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武侠小说。里面的武林高手一般都不用出手伤人,任何人想来伤害他们时,都会被他们的内力所震伤。
而眼前这个少年的状况,明显是与武侠小说里面被内力震伤的那些人相同。
难道她的内力,也达到了高手级别?难道,她就是一个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高手?
她不由又惊又喜,想将身上的内力运转一下,却又懊丧下来。她全身的内力又似乎消失了一般,手脚仍然不能动,口中也仍然不能发出声音。不由在心里暗叹一声,假如她真是一个高手,此时就不会这么窝囊地躺在这里了。
想来这个人能够被她震伤,也只是巧合罢了。
可是这时,那个少年的眼中又掠过一道喜色,冷笑着说:“哼,料想你能将我撞开,也只不过是巧合罢了!既然这样,那我宁愿用我最后一丝力量将你的筋脉震碎,然后再让公孙少主把你带走!”
边说边艰难地向谢静然爬来,唇边的冷笑越发的深。看到他的这个样子,谢静然的呼吸都几乎要停止了下来。她自己也知道刚刚能把他撞开只是巧合,看他此时的样子,显然是再不会废话就会对她下毒手,可她现在全身不能动弹一分,内力又无法受她控制,又该怎么避过他的毒手?
谢静然只觉得心里又蒙上一层绝望的灰,看着他离她越来越近,她不由紧紧闭上了眼睛。看来今天真是在劫难逃了,既然这样的话,那也就只有安然地接受死亡了。
可正在这时,却只听耳边传来一阵惨叫。声音熟悉,很显然是出自那少年的口中。她不由疑惑地睁开眼来,只见那少年脸上的冷笑已被无尽的痛苦所代替,他一只手撑着地面,一只手抚着胸口,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的口中流出,流了一地。她定睛一看,那些血液之中还有着一块一块的残屑,似乎是他五脏六腑的碎片。
看到他这个样子,她不由放下心来。危险远离,纵然还没有完全消失,也让她心情好受了一点。她冷冷地望着那个少年,看着他这样的样子,不由疑惑起来。他这个样子究竟是被刚才陆宁儿她们所伤,还是由于她刚才凑巧的一撞?
那少年似乎觉察到谢静然的注视,艰难抬起头来看着她,兀自有鲜血自唇边溢了出来。他冷笑一声,说:“看来我还真是轻敌,竟然低估了你——”
可是他的这句话却没有说完的机会了。
只因这时,刚才一直在和那些少年打斗的白衣女子,忽然运起轻功朝这边飞来,一直飞到谢静然的附近,没有一言一语,就直接向那个少年刺去。
谢静然呆呆地看着白衣女子的动作,不知道她此时放着那些少年不管,却到这里来插一脚是什么意思。那少年显然也是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抬起头来望着那白衣女子朝自己刺来,眼里充满濒死的绝望。他伸出手去挡剑,可那只不过是无谓的努力,白衣女子冷笑一声,招式如电,一下子便刺入了他的后心。
少年闷哼一声,一大口血从口中喷了出来,软软地倒在了地上。那白衣女子将软剑拔出,朝谢静然望了一眼,又朝她笑了笑,说:“我本来还想解开你穴道的,可是又怕你解开穴道后乱跑出什么乱子,所以索性还是不要解开好了。”
说完这句话,她便转身离开,留给谢静然一个华丽丽的背影。谢静然看着她的背影走远,几乎都要喷血了。假如她现在能讲话,估计那白衣女子祖宗十八代都要被她骂遍了。那白衣女子这是什么意思,以为她三岁小孩啊,这里这么危险,她又不是没脑子,她犯得着乱跑吗!
TNND!我知道你身份的时候,一定把你活剐了!
谢静然咬牙切齿地在肚子里暗暗对她尽兴诅咒之事,又见那白衣女子走到那边,看了一眼那些少年,又二话不说拿起彩绸向那些少年刺去。陆宁儿看她一眼,疑惑问道:“你刚才在干什么?”
白衣女子也没看她,直接简单地答道:“有余党,必须要解决!”
好简练的回答啊,简直与刚才的她根本判若两人。那么到底哪个她才是真正的她?是刚才哪个烟视媚行的尤物,还是现在这个说话简练得非常熟悉并且满身杀气的高手?
谢静然的唇边不由拂起一抹笑意,仿佛突然明白这个人是谁了。不过想起他刚才装成她的时候与墨落*的样子,她的肠子都几乎要笑断了。
天啊,为什么不把她穴道解开!这样子无声的笑,真的是太难受了啊!
该死的林敏!
谢静然很想继续看这场好戏,可是该死的林敏却又做出一件让她咬牙切齿的事情——他,他竟然随手扔出一个小圆珠,一下子就将她的另外一个穴道点住了!
她晕了,她真的晕了……
也不知晕了多久,谢静然缓缓睁开眼来,记起自己所处的境地,她慌忙朝屏风里面看去,只见那边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那些红叶居中的少年一个个伤痕累累地倒在地上,显然都已经死了很久,连血都停止了流动。可是陆宁儿和林敏,却已经不知道到了哪里。
谢静然呆呆地望着这满地狼藉的现场,全部都是死人,没有一个活人,让她看得不寒而栗。
可是她除了能闭上眼睛之外,再也不能做些什么。她只好在心里再度狠狠的咒骂林敏,可是就算这样,她现在要做的,也只有等着林敏回来给她解穴了。
她无奈地朝屋里看去,却再度瞪大了眼睛!
只见在那边,原本理应已成了死人一个的墨落,竟然渐渐站了起来。他淡淡一瞟满地的死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是唇边却渐渐拂起与他的绝美容颜毫不相称的冷笑。那抹冷笑衬着他的容颜,让人看起来更觉胆战心寒,阴冷得直入人的骨髓,叫看着的人都会莫名心悸。
不过须臾,墨落唇边的冷笑便消失不见,眼里蒙上一层冰冷的寒冰,再没看那些尸体一眼,便朝门外走去。那些尸体中,有些还是刚才与他谈笑的兄弟,现在他们尸骨未寒,他便就这样对他们视若无睹,他的心,还真不是一般的硬。
谢静然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却只见墨落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她的心又提了起来。假若被他看到她,他对她肯定便会如刚才那个少年对她一般,或者将她杀死,或者断掉她的经脉,然后把她抓去给公孙青漠。这样想着,谢静然情不自禁向后面退去,希望这样后退与他保持距离,能够让自己的危险也能够小点。
刚退了几步,她便感觉到不对劲起来。她竟然能动!她的手脚,她的全身,竟然都能动了!
她不可置信地望望自己的全身,然后试着站了起来,却没有费丝毫力气。这又是什么情况?难道刚才她晕过去之后,穴道竟然自己冲开了么?
还是林敏良心发现,替她解了穴?
她还没有从欣喜中挣脱出来,看到墨落离她越来越近,又重新陷入恐惧之中。
林敏,陆宁儿,你们快点回来吧!
她正在忐忑不安时,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含着些微戏谑的声音:“你的好兄弟们全死光了,你却连看都不看一眼,你的心可真硬啊。”
是陆宁儿!谢静然心里大喜,不由转头看去,只见在她的身后,站着陆宁儿和已经恢复了男装的林敏。刚看到她,陆宁儿就朝她眨了眨眼睛,她的心里也完全安定了下来,赶紧跑到他们身边去了,安全第一嘛。
墨落只是淡淡地望了陆宁儿一眼,声音里没有一点感情:“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他们,我也不会进红叶居,我为什么要替他们担心?”
“哇,你的心肠真的好硬哦!”陆宁儿大惊小怪地叫了两声,又嘿嘿笑道,“不过你现在也走不了了,索性还是乖乖地和本姑娘回家吧!你放心好了,本姑娘对你可是一往情深的,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你觉得这样如何?”
陆宁儿还真是个人才,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忘钓凯子,还真是让谢静然佩服得五体投地。
墨落却仍然是淡淡地说着:“那我还不如索性留在红叶居。”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陆宁儿不由大怒,一副马上就要冲上去将他大卸八块的模样。看到她这个样子,墨落却是一脸淡漠的看着,仿佛根本就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看着墨落朝他们走来,谢静然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朝他笑了笑。墨落看到谢静然的笑,不由愣了一下,然后双眼充满警惕地望着她。
看来他的戒心还真是很重啊,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应该是因为经常身处这种尔虞我诈的环境中,所以才会有着这样的性格吧?
谢静然又朝他笑了笑,不管他再度怔住的神情,说道:“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干这一行?”
他仿佛没有想到谢静然会这样问,愣了一下,才充满警惕地问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看到他这副模样,谢静然没好气的在心里将他腹诽了一顿,才继续对他露出无比善良的笑容,对他笑道:“我知道,你们进这一行,都有不可言说的苦衷,所以,我现在就打算要帮助你们,彻底解决你们的这种痛苦。”
听了谢静然的话,墨落的眼中掠过一道奇异的神色,却是微微一笑,笑里含着些许冷嘲:“那你又想怎么解救我们呢?”
谢静然真是气死了,他就不能不摆出这样一副脸孔吗,真是让她的火气不由越燃越烈。不过,为了她的宏图大业,呃,也就是解毒大计,她一切都忍了。
谢静然继续对他无比和善地笑着:“其实很简单,我也想开一个青楼,想请你当老板,你觉得怎么样?”
“呵,原来你也是这样的一个人。”他轻嗤一声,“老板与小倌,不都是一样的货色,又有什么区别么?既然你也知晓我们沦落风尘之人的痛苦无奈,又为何自己也要当那折花的严霜?我原以为你是与常人不同的,可是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他还真是牙尖嘴利啊!谢静然却仿佛看到希望的曙光一样,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你错了,我是与别人不同的。”
“哦?那还请你说说,你那些不同之处,又是哪里?”
他勾了勾眼,语气中仍是有着些微的不屑,可是却似乎充满着微微的期盼。而这时,谢静然身后的陆宁儿也叫了起来:“然然,你快说说,你想开间怎样的青楼啊!~”
“很简单!”谢静然豪气干云地一挥手,将她的打算说出来,“我要开的这个青楼,买卖全凭自愿!那些姑娘们,也可以不与本青楼签订协议,只要借着我们的这个地盘招揽生意就可以了!并且本青楼也不能逼迫大家干任何事情,若是姑娘们自己不满意,无论来青楼的客人们花多少银子,也是一点用都没有!”
“还有一个特点!”
谢静然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咱们的揽秀轩里,还有一个最红姑娘排行榜!从人气、相貌、才艺等等方面来考虑,制造出一个花魁榜悬挂在揽秀轩的大门外面,并且这个排名不是固定的,大家都可以来竞争!只有竞争才有进步,这样一来,相信咱们揽秀轩的姑娘质量也不会下降!”
谢静然滔滔不绝地将这个打算说出来,立时就有两个人的眼睛几乎要跳窗了。至于林敏嘛,他早就知道她的这个计划了,自然是没有一点反应。
陆宁儿立刻叫了起来:“天啊天啊,然然你太伟大了,你还是跟以前那样啊,你简直是个商业天才!”
最关键的当然是墨落的态度,谢静然将视线转向他,只见他的眼眸忽的变得幽深无比,直直望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到他这样的神情,谢静然她心里真是有点忐忑,不由讷讷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他听得她的问话,眼中的光芒隐去,望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你的点子的确很新潮。”
他这样的回答相当于没有回答,谢静然再次锲而不舍地问道:“那你究竟答不答应?”
谢静然紧张地望着他,在她的心里,他可是最适合的揽秀轩老板,她可不愿意将他放手。
墨落低头沉吟了一会,才抬起头来:“我想知道,我的酬劳是多少。”
“你……你答应了?”
谢静然不可置信一般望着他,忽然反应过来,又惊又喜地叫了起来。他却没有答话,只是淡淡笑着看她,眼里的光芒更加奇怪,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谢静然赶紧奔上前去,在他的肩上拍拍:“好说好说,朋友之间用不着谈钱,谈钱伤感情!以后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揽秀轩里面的银子你随便用,不用通知我!”
“然然,这怎么可以!”
谢静然这句话才刚说完,墨落还没反应,陆宁儿就在一边抗议了。
“然然,假如你嫌银子多的话不完的话,那就索性给我花吧!我跟你的感情更深厚,不是么?”
“你懂什么!墨落可是超级人才,我的银子当然要给他随便花了!”谢静然瞪了在一旁捣乱的陆宁儿一眼,又说道,“墨落,以后我们两个就算联手了,一定要好好努力,争取将我们的揽秀轩变成京城最大的青楼哦!”
“呜呜呜,然然,你太伤我心了!”
陆宁儿又在一边装可怜了:“然然,你怎么能这样!墨落才和你刚刚认识,你怎么就因为他而忘了我这个朋友?哼,你这个见色忘义的人,我恨死你了啦!”
谢静然不由一个头两个大,望了望在一边装可怜的陆宁儿,又望了望墨落,却只见墨落的眼里也充满着淡淡的笑意,原先的戒备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到他这种笑意,谢静然心里不由微微一颤。美男的威力太大了,害得她的心脏跳得那个慌!
谢静然赶紧别开视线,不敢再让自己脆弱的心脏在这个美男面前彻底崩溃。转头却看见陆宁儿一副一支梨花春带雨的楚楚可怜模样望着她,可怜兮兮地说:“然然,能不能让我也到你的揽秀轩里面去玩玩?”
“不行!”谢静然斩钉截铁拒绝,笑话,她怎么可能让她的朋友到里面去,那可是青楼!
“呜呜呜,然然,你欺负我!”陆宁儿立马又变了脸色,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凭什么墨落能进,我就不能进!你明明就是没有把我当成朋友,呜呜呜,你太坏了!”
谢静然不由冷汗横流,硬着头皮问她:“你知不知道青楼是干什么的?”
陆宁儿瞪大眼睛看着她:“我当然知道啊,我从小就开始逛青楼的!”
“你知道那你还进?”谢静然瞪她一眼,却在这时只听见身后的林敏轻轻咳嗽了一声。我不解的望他一眼,他这是感冒了,还是在打什么暗号呢?
谢静然看了他一眼,却只见他的嘴里轻轻发出两个根本听不见的音节:“宫主。”
宫主?
天啊,她怎么把这件事情完全给忘记了?
蓝眼宫主不就是想让陆宁儿进青楼吗,怎么现在人家主动想进来,她却这么坚决地拒绝呢?
看来她还真是太伟大了,只顾着重视和陆宁儿之间的友情,却将自己的任务忘记了。
陆宁儿又在一边拉着谢静然蘑菇:“就算我知道又怎么啦!然然,你不是说过吗,你的这个揽秀轩是买卖自愿的,那我进去当个清倌人总可以吧?”
“你当清倌人?”谢静然望了她一眼,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喜欢进青楼呢?
“当然当然了!”
陆宁儿忙不迭地答着,生怕她再拒绝一般,赶紧保证:“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干出任何出格地事情的!毕竟我好歹也是个兵部尚书的千金大小姐,我不要脸,我爹还要脸呢!”
她说到这里,忽然又转头看了下墨落,说:“你别误会哦,我没有说你们不要脸,并没有看轻你们的心理哦!”
看着墨落又冷下来的脸,谢静然只感到心里无力得很,陆宁儿要不就不说话,一说话就得罪人,真不知道以后她进了揽秀轩,又会惹起什么样的风波。
看着陆宁儿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一直缠着她,谢静然实在受不了了,只好胡乱点头:“好了好了,我就答应好了!”
“然然,你果然太好了!”
陆宁儿兴奋地跳起来,就差抱住谢静然狂吻了。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将自己满心的兴奋宣扬出来,就被谢静然全部打碎了。
谢静然望了陆宁儿一眼,凉凉的说:“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陆宁儿警惕地望着谢静然:“什么条件?”
“虽然我说了,那些来我们揽秀轩的姑娘们不要签协议,但你是绝对要签的。”
“不行!然然,你这是厚此薄彼,我才不同意!”
陆宁儿立马斩钉截铁地否决,一副完全没有商量余地的模样。
“是么,那你就不要来啊。”谢静然淡淡笑了声,“毕竟我可没有那么大胆子,敢诱拐兵部尚书的千金到青楼挂牌!”
陆宁儿赶紧说道:“可那是我自愿的啊!”
谢静然瞪她一眼:“不签协议,谁知道你是不是自愿的?”
“这……”陆宁儿彻底哑口,看见谢静然脸上坚决的神色,只好咬了咬牙:“好了好了,算我怕你了,咱们快点签协议吧!”
哦也!她滴第一个任务,终于顺利完成,宫主,解药准备好了没?
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林敏点她穴道之仇了。
四人一同赶回谢静然住的小院一路上,谢静然用手在林敏手臂上重重一揪,他冷冷望她一眼,却没有反抗,让她心里大为解恨。
谢静然一下子劈出一大把问题:“你为什么不直接出来救我?为什么要点我穴道?为什么要假装成我?为什么……”
问出一大堆为什么之后,林敏只是淡淡望她一眼,简练地回答:“你死,我也死。”
“那你还没有解释为什么要假扮成我呢!”谢静然继续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只有这个办法。”
“好吧,我败给你了!”谢静然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我会对墨落那样意乱情迷了吧?”
听到谢静然这么说,林敏还没有说话,墨落先在一边说了出来:“因为我们给你下了迷情散。”
“迷情散?”谢静然疑惑问道,那是什么东东?
“那是春药!”墨落望了谢静然一眼,解释,“我们本来想将你迷晕,将你的清白夺去,这样一来,慕容玄焱就会废了你,他和谢麟就会不和。”
谢静然不由嗤笑一声:“你们还真是白费心机,难道忘记了我以前是什么名声,他怎么可能会因为这样就废了我?”
听到谢静然的话,墨落的脸色一黯:“对不起,触到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谢静然笑了笑,不以为意地在他肩上拍拍,“不过我疑惑的是,红叶居里面的那些人都是什么来头啊,为什么要跟慕容玄焱作对?”
“我……我也不知道……”
墨落的眼神闪了闪,却是含糊地说出这句话来。看到他这个神情,谢静然就知道他肯定有什么瞒着她,不过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想说的话,她当然也不能要他说出来。
谢静然又望向林敏:“那么这个迷情散,是你帮我解的了?”
林敏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真是败给他了!谢静然心灰意冷地叹了口气,看来这事情的真相是打探不出来了。可是却只看到墨落微微一笑,说:“他说得不错,当时的确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要不是他假扮成你,我们一动起手来,肯定要伤害到你的。”
“哦,原来如此。”谢静然这才明白过来,没想到林敏竟然这么细心嘛,忽然,她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贼笑着望了望墨落,又望了望林敏,“你为什么要替他解释,难道……”
谢静然贼兮兮地望着林敏:“林敏同学,我记得你和墨落可是接过吻的哦,感觉如何啊?”
听见谢静然这句话,墨落的神情大变,就连林敏也是脸部抽动了一下,然后扔出一句硬邦邦的话来:“那只是演戏。”
“哈哈,林敏你也会不好意思哦,不如就由我来牵红线,让你们两个在一起吧!不过说起来,林敏你那时那个样子,可真是*啊!”
望着林敏一副有火无处发的模样,谢静然的心里还真是痛快,谁叫他那时不解开她的穴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今天总算让他见识到了这个真理。
林敏咬牙切齿,挤出几个字来:“那!只!是!演!戏!”
“哈哈哈,林敏你真是太可爱了!”
陆宁儿也加入了谢静然的行列中来,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笑声,惊走路人无数……
日子飞逝而去,终于终于,谢静然的揽秀轩开张了……
经过N天的暗中准备,再经过用N多银子砸出来,揽秀轩刚开张,就造成了无比轰动的效果。更重要的是,揽秀轩里面可是有着两大重量级人物!
一是大老板超级无敌美人墨落,另外一个,自然就是谢静然的死党,兵部尚书的千金大小姐陆宁儿了。
连红叶居的头牌墨落都跳槽到揽秀轩来了,由此可见揽秀轩的品味是多么的高啊,档次是多么的高大上啊!并且就连兵部尚书的小姐都放着好好的小姐不当,非要来揽秀轩当姑娘,那说明一个什么情况?
那说明,有实力,才是行走江湖的根本啊!
所以在揽秀轩开张的第一天,那可真是开门红!
连同着谢静然这个真正的大老板,也是真正出名了一把,忙不迭地回应着众人的贺词。
不过为了掩人耳目,她只能办成男装,连名字都改成了谢靖。
招呼了客人后,谢静然实在是累得够呛,所以就想上楼去歇息一下。可这时陆宁儿又拉住了她:“然然,你跟我说,我什么时候可以正式成为揽秀轩的姑娘?”
看到她期盼的眼神,谢静然不由一个头两个大,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请问小姐,你所谓的‘正式成为揽秀轩的姑娘’,又是什么意思呢?”
“还能有什么意思?”陆宁儿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当然是——接客了!”
“啊!”
谢静然和墨落都不由惊叫起来,就连墨落也不再摆刚才那个懒洋洋的模样,而是站直了身子,望着陆宁儿,一脸严肃地说:“陆小姐,你可千万不能随便开玩笑啊!”
“是啊是啊,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我不是说了,你只能当清倌人吗,你怎么又想接客了?”
谢静然的冷汗哗啦哗啦流,这个陆宁儿,就只会出状况让她担心。
陆宁儿瞪了两人一眼,又是一脸无奈的说:“我说你们两个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一惊一乍的?我什么时候说了我要和那些姑娘们一样?就算是当清倌人,我也是可以有入幕之宾的啊,像我这样每天在揽秀轩里面无所事事,我又怎么可能实现我本来的初衷?”
她说完这句话,又拉住谢静然的袖子,不停的撒娇:“然然,你就答应我好不好?我人生的理想就是认识越多的美男越好了,我也只有出了名,才会有美男知道我的存在啊!所以然然,就算为了我的终身大事,你也要帮帮我,好不好嘛?”
谢静然被她这样子缠得实在是不耐烦了,只好推开她,无奈的叹气:“你不要这样了好不好?你想想,那些好男人,有哪个会来逛青楼的?”
“然然你就不要打击我了,你以为我这些年逛青楼的经历都是白逛的?”陆宁儿不屑地望谢静然一眼,“你看这个京城里面,有那么多才子都喜欢逛青楼,并且很多才子佳人的故事,也都是发生在青楼里面的,你就怎么知道那种事情不会也发生在我的身上呢?并且以我们揽秀轩的名气,假如再加上然然你的刻意经营,我就不相信我不会扬名整个京城!这样一来,我结识那些美少年时,不是会更容易吗?”
谢静然和墨落都是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实在对她的话相当无语。谢静然还真是没想到,这个年代会有这么开放的女人,以前还听别人说谢静然很滥情,可是现在看陆宁儿,她才真的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滥情花心。
看到谢静然和墨落都仍然保持呆滞的模样,陆宁儿又粘了上来:“然然,你同不同意嘛,同不同意嘛~”
谢静然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为了让自己不要再受更多的荼毒,她只好叹了口气,点头说道:“好啦好啦,我就答应你好了!不过你先给我点时间准备好不好,等过了这几天,我就会将你一炮打响的!”
“真的吗然然?”陆宁儿双眼放光地望着谢静然,看见她又有粘上来的趋势,谢静然赶紧将她一推,不住点头:“当然是真的,你就慢慢地等着好了。”
“哇,你太好了,然然!”
陆宁儿又是将谢静然抱住,不住地欢呼雀跃。谢静然却是黑线滑落整个额头,真的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想在青楼里面当姑娘的女人,她故意不让她抛头露面她怪她,她让她出来接客她反而感激涕零。
看来谢静然以前也正常不到哪里去,否则也不会认识这么个朋友。
谢静然无奈地用手按按额头,只感到头疼得很。打发走陆宁儿之后,墨落走到她身边,有些担心的问道:“谢姑娘,难道你就真的答应陆小姐的要求么?”
谢静然叹了口气:“你看我有办法吗,她的缠功可是一流,我不答应难道让她折腾死啊?”
“但是……”墨落欲言又止,谢静然望他一眼:“你有话就说吧,这样吞吞吐吐的弄得我很不痛快呢!”
“好。”墨落点点头,“我是想说,谢姑娘不想让大家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是么?”
谢静然点头:“那是当然了,又怎么了?”
谢静然不由疑惑起来,她的易容术还是不错的吧,为什么墨落这么问,难道她露馅了?
墨落笑了笑:“既然谢姑娘不想让大家知道你的真实身份,那么假如让陆小姐来到揽秀轩,以她和你的交情,相信认识你的人,都知道其实这个揽秀轩的老板就是你吧?”
“啊?”
谢静然不由惨呼,这件事情,她还真的没有想到呢。那些认识她的人,应该都知道她和陆宁儿是朋友吧,那假如他们知道陆宁儿在揽秀轩,岂不是会知道其实她也是在揽秀轩混着的?
可是看墨落的表情,却是冷静得很。他对谢静然笑了笑,说:“谢姑娘不必担心,这件事情,我早就有打算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唉,你早说呗,害得她白担心一场。不过墨落干嘛对她这么好?
谢静然看了他一眼,疑惑的问:“照理说我将红叶居害成这样,你应该恨我的,可是为什么又要对我这样好?”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听见谢静然这么问,墨落的眼里不由掠过一道浅浅的笑意,“说实话,我对红叶居并没有什么感情,而谢姑娘却很容易就打动了我的心,让我知道被人尊重的感觉。谢姑娘,你真的太不一样,与当今世上每个人的想法都大为迥异。世上每个人都瞧不起风尘中人,而你却不是这样,所以……”
谢静然被他这样的话说得不由有些发愣,她是来自现代的人,想法当然跟别人不一样了。对于风尘中人,她也知道他们都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对他们当然也没有像别人那样的歧视了。
但看到墨落的这个样子,她还是有些不习惯,于是打了个哈哈,在他的肩上拍了拍,说:“你别说得这么煽情好不好,弄得我都以为我有多伟大了!好了,我先去睡睡了,宁儿的事情,你也帮着想想吧,我怕我还不解决掉,我和你的日子都不会好过的。”
“嗯,我知道,你好好休息吧。”
听见谢静然的话,墨落的眼中划过一道莫名的光芒,却是也不再说话,只是朝她微微笑了笑。谢静然朝他挥了挥手,就往楼上跑去,今天可真是累了,老是遇到让她手足无措的事情,还不快点睡着养足精神,她铁定要崩溃了。
谢静然爬到揽秀轩二楼一个清静的房间里,推门就进去睡了。在这里,她、墨落、林敏,还有陆宁儿都有属于自己的卧室,而那些客人们都知道她们身份的特殊,倒也没有没眼光来骚扰她们。
看来她真是很累了,刚倒在床上,她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道怎么搞的,谢静然这些天老是睡不安稳,刚睡到半夜,她就只感到冷风阵阵,让她不由被惊醒!
她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在朦朦胧胧中,在她眼前仿佛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着紫衣,一个穿着黑衣,是她的幻觉?还是她在做梦?
谢静然还在睡眼惺忪时,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你的生活过的很惬意嘛!”
那种熟悉的语气,让谢静然立即从睡梦中惊醒,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人!
谢静然惊呼一声,崩溃啊,难道她不是做梦,难道她真的看到了蓝眼宫主?
他身边的那个人……一身黑衣,原来是陈浩。
谢静然无言地看着他,她的起床气一向很大的,可是面对着蓝眼宫主,她却真的一点也发作不出来。生命是宝贵滴,她身体里有蓝眼宫主下的毒,她怎么敢这么不长眼得罪他。
“看你日子过得那么惬意,你不是把任务忘了吧?”蓝眼宫主望着她,冷冷说道。
“哪里敢忘啊?我可是一直都在努力完成宫主你的命令啊!不过宫主你看,我这个揽秀轩还不错吧,并且陆宁儿也进来揽秀轩了,那就说明我第一个任务已经实现了!但是什么南宫静泓嘛,我连认都不认识他,怎么能下手呢,还希望宫主能够谅解!”
“好,那本宫就先信你一次!不过……若你再让本宫失望,那就请回幽冥宫当圣女吧!”
“不是吧……”
谢静然只觉得她的后背越来越冷,想起当时那两个“圣女”的举措,不由一阵恶寒,马上就点头说道:“行!宫主您放心,我一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快点去办你的事情,不要在这里睡觉了!”
说完这句话,蓝眼宫主伸手扔出个圆溜溜的东西在谢静然的被窝上,就只留下个华丽丽的背影给她,带着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说的陈浩消失在她的面前。
谢静然捡起那个圆溜溜的东西看了眼,只见那是颗药丸之类的东西,不由心一沉。看来她是真的中了毒,本来她还存在着侥幸心理,认定那是蓝眼宫主骗她的,可是现在,连解药都来了,看来她中毒这件事情,还真是一件不可抹杀的事实。
谢静然赶紧将那颗药丸塞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就吞进了肚子。这下她心里也放松了下来,刚刚把开青楼的事情解决了她就得到了解药,那她假如解决了南宫静泓的事情,蓝眼宫主会不会把所有的解药都给她?
算了算了,什么都不想了!
谢静然摇了摇头,就又在床上躺了下来。
一觉醒来,已经是太阳当空照了。想起昨天晚上蓝眼宫主的突然出现,她只感觉背后冷风阵阵,下意识地朝后望了一眼,还好,没有蓝眼宫主的影子,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可是她的心里还是无比的沉重,虽然蓝眼宫主交给她的任务的确解决了一件,可是还有一件没有解决啊,并且那件对她来说,还是一件貌似非常困难的任务。
她该怎么办啊!
谢静然不由郁闷得使劲将火气发到她的头发上,直到将头发弄得实在不成模样了,才穿好衣服从床上跳了下来。
这时,只听一阵敲门声传来,谢静然皱了皱眉头,问道:“谁呀?”
“谢老板,奴婢名叫春兰。”
只听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来,谢静然又是眉头一皱。春兰是谁?为什么她在揽秀轩这么久了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难道她是这里的姑娘?
不对不对,假如她是姑娘的话,她就不会自称奴婢了,那她到底是什么人?
听见谢静然在沉默,门外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谢老板,奴婢是陆小姐叫来服侍谢老板的,请问奴婢现在能进来么?”
原来她是陆宁儿叫来的丫鬟,谢静然放下心来,朝门口叫道:“好,那你进来吧。”
“是。”
那声音应了声,便又只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谢静然抬头看去,只见在门口站着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孩,她相貌虽然不是很美,可是那双眼睛却灵动得很,看着谢静然,虽然脸上有着恭敬的神色,却掩不住一股泼辣之气。
看来这个叫春兰的丫头,应该也不是一个老实的角色啊。
春兰手里端着洗漱用的物品,还有一盘糕点,朝谢静然行了一个礼,笑道:“奴婢春兰见过谢老板!”
“不用客气了,你是宁儿什么时候找来的啊?”
谢静然朝春兰挥了挥手,春兰将东西放在一边,笑着答道:“回谢老板,奴婢是陆小姐昨天晚上找来的。陆小姐说谢老板的生活起居都没有个贴心人照料,所以就特地命奴婢来照料了。”
“哦。”
谢静然一边洗着脸,一边口齿不清地说着话。等到将一切都收拾好之后,谢静然又看到春兰脸上那种泼辣的神色,心里一动。假如这个女孩子彻底对她忠心,那么以后假如她再做什么事情,是不是就会容易很多?
于是她指着桌上的糕点,说:“先别谈正事,来吃糕点吧!”
“奴婢不敢!”春兰赶紧说。
谢静然笑了笑,说:“这可是我们揽秀轩的特产,平时很少有人能够吃到呢。”
春兰听到谢静然这样说,脸上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连声说:“谢谢老板美意!”
谢静然拉着春兰向桌前走去,她站在桌旁,战战兢兢地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谢静然见她这个样子,不由一笑,说:“干吗这样,不是说你不要太拘谨了吗?你就放开肚皮吃吧,反正我也吃不完!”
“是!”春兰在桌前坐了下来,拿起几块糕点吃了起来,不过已经没有了像刚才那样紧张的样子。
她连吃了几块,忽然抬起头来看谢静然,说:“谢老板这般对奴婢,是不是有话要对奴婢说?”
谢静然也抬头看她,眼里充满玩味的意味。春兰被她看得赶紧低下头去,讷讷地说:“奴婢妄言,还请谢老板千万不要见怪!”
“很好。”谢静然笑着在她肩上拍拍,“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真的没有让我失望呢。”
然后,谢静然又对她说道:“以后你不要叫我谢老板,叫我小姐就是了。我的确是有话要问你,我想知道,你可认识南宫静泓?”
“南宫少爷……”
春兰的神色一变,眼里却充满敬仰和崇拜:
“南宫少爷是全京城最有名的才子,并且他为人无比的谦逊有礼,全京城的所有才子俊杰,都以见到他一面为最大的光荣。而奴婢虽然不是什么才子,也不认识几个字,却也是对南宫少爷的大名多有耳闻。”
“哦,原来如此。”
谢静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既然春兰对南宫静泓有几分了解,那看来假如她要去结识南宫静泓,应该也会容易很多。这样想着,她不由拉起春兰的手问道:“那么南宫静泓一般都住在哪里啊?”
春兰赶紧答道:“回小姐,南宫少爷一般都住在南宫世家,很少出来的。”
“这样啊?”谢静然皱了皱眉,“那么这样一来,是不是说明,别人都很少有机会见到他了?”
春兰点了点头:“一般来说,都是这样的。”
看到春兰这么郑重的表情,谢静然也知道她说的没有错,不由无比郁闷地叹了口气。假如真的这样的话,那她要到何时,才能有接近南宫静泓的机会啊?
谢静然只好压抑着郁闷,对春兰说道:“好了,咱们不说这件事情了,下楼去吧!”
春兰点了点头,就和谢静然一起向楼下走去。可是没想到,她刚刚才出门,就碰到了陆宁儿。
陆宁儿望了谢静然身旁的春兰一眼,对她说道:“然然,我给你找的这个丫鬟,你还满意吧?”
“当然满意。”
谢静然点了点头,又想起一件事情来,便朝陆宁儿问道:“对了,现在京城里面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啊?”
“好玩的事情?”陆宁儿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忽然眼中掠过一道坏坏的光芒,对谢静然坏笑道,“呵呵,有没有好玩的事情,然然自己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然然,我敢保证,这次京城里面第一热闹的事情,只要你去了,你肯定不会后悔的,嘿嘿……”
看到她这样的笑容,谢静然只感到毛骨悚然,叹了口气,无奈说道:“宁儿,你就告诉我吧,今天京城里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么热闹?”
“嘿嘿,我可不能告诉你,你自己去京城里面看吧!”
陆宁儿得意地笑了笑,又补了句:“并且然然你也最好不要再易容哦,否则你会后悔死的!”
谢静然被她这句话弄得更加疑惑,转头看春兰和陈小三,也是疑惑非常的模样。
知道只有陆宁儿才知道所有事情的经过,并且她也问不出来,谢静然只好叹了口气,说:“我不易容我怎么出去呢,那时候就怕永远都见不到宁儿你了吧?”
“是哦。”陆宁儿也点头,“那你起码也要换回女装吧,这样子不伦不类的,连我看着也是感到很别扭了!”
觉得陆宁儿说得不错,谢静然走回楼上换成了女装,然后和春兰在陆宁儿的坏笑中走出了揽秀轩的大门。
说实话,谢静然对陆宁儿口中那个全京城最大的热闹感到很好奇,毕竟照她那么说,这件事情好像跟以前的谢静然有着很大的关系,所以她当然要弄得明白点才行。
就这样,谢静然和春兰还有林敏在街上转悠时,忽然看见前面的一个楼上,挤满密密麻麻的人,热闹无比。她顿时好奇心强烈起来,拉着春兰的手向那边走去,说:“那边有热闹看么?那我们快走吧!”
春兰也点了点头:“是啊,那边好像很是热闹呢,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听着她这句话,谢静然忽然想起陆宁儿说过的话。难道那里,就是陆宁儿所说的,全京城最大的热闹?
她心里不由蠢蠢欲动,就直接向一个路人问了句:“大叔,请问那里是什么事情?”
“你连那个都不知道?”那大叔用一副非常鄙视的模样看着谢静然,“那里是由京城第一才子南宫少爷举办的一次对诗对词大赛。这次大赛已经持续了五天了,可是因为南宫少爷的才华实在是无人能及,所以他出的好多诗词,都没有人能够对出。”
南宫少爷?
南宫静泓!
她的心忽然狂跳,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那她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哦?他有这么厉害?”谢静然眉一挑,“那假若对出了他出的诗词之后,又有什么好处?”
“好处很多呢!”那个大叔说,“除了能够得到南宫世家出的赏金之外,还能和南宫少爷一起外出踏青,然后一起吟诗颂词,这是京城中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所以挑战者很多,但是能够赢得机会的,却几乎没有。”
听到那大叔这样说,谢静然也禁不住想去看看这个剽悍的牛人,并且还想看看他的才华究竟高到什么程度,能够让这么多人都束手无策。
并且更重要的是,能够对得了他出的诗词,还能和他一起去郊游,那岂不是最好的与他接近的机会了?
况且陆宁儿的话也在她的脑海中萦绕,假如这真是今天全京城最大的热闹,那么她和南宫静泓之间,难道又有着什么故事?
于是谢静然不再罗嗦,立即拉着春兰的手,自信满满地说:“走,去看看你家小姐我的威风形象!”
春兰疑惑地说:“小姐也去参加对诗大赛么?”
“自然是的!”谢静然朝她笑笑。
不管怎样,好歹她也来自二十一世纪,就算自己不会写诗,起码也背过那么多诗,所以当然不怕那个什么南宫少爷了。
谢静然赶紧转头问春兰:“这个南宫静泓难道真有这么大的名声?”
春兰又是一副无比疑惑的样子看着谢静然,惊讶道:“小姐以前不是早就认识南宫少爷么,听陆小姐说,她那里还有一张以前南宫少爷为小姐作的画呢!”
“不过我真的不记得他了嘛,都这么久了,再说我又不喜欢他,干吗老记着人家呢是不是?”谢静然赶紧装糊涂,“对了,照你这么说,那他就应该认识我了?”
春兰点点头:“小姐说得是,小姐与南宫少爷交情并不深厚,所以不记得他也是正常的。南宫少爷是南宫世家将来的继承人,又是这次文状元的首要人选,被所有人称为京城第一才子,所以名声就很旺了。假如他真为小姐作过画,那肯定曾经和小姐有过一面之缘,所以可能会认识小姐。”
没想到南宫静泓会有这么多头衔,难道他的才华真的高到无人能及的地步?
但不管怎样,有她来自未来的游魂谢静然在,难道还怕他不成?他不会被她打败得乖乖求饶就已经很不错了。
两人费尽千辛万苦,才终于挤进人群里面。进去以后才发现场面更加恐怖,这哪是什么以文会友,分明比赶集的人还要多。并且一个个都死死盯着其中的一块牌子,眼睛瞪得老大,就像是即将要抢购某商品一样。
谢静然也朝那块牌子看去,想看看它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能够让每个人看得目不转睛。却只见上面除了一枝梅花以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谢静然疑惑地望着那边,禁不住自言自语:“都看得这么仔细干吗,不就是一朵梅花吗,有这么好看吗?”
“切,你这个女人不懂就不要说话,你不知道南宫少爷的意思吗,真是白痴!”
谢静然刚说完这句话,就只听耳边传来一个女人不屑的声音。
她转头一看,只见在她的身边,还站着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一个个穿着暴露,一副搔首弄姿的样子。望见她的面容时,眼里都闪过一丝嫉恨的光芒,唇边讽刺的笑容也更加厉害。
另外一个女人也是同样的不屑:“就是,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并且就算只是一朵梅花,是我们家南宫少爷画出来的,就是与别的梅花不一样!”
“不错不错!”另外一个女人用审视的眼光上下打量着谢静然,“不过料想这个道理,你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也无法明白,跟你说了也是白搭!你还是站一边睡觉去吧,这种水平也敢来参加南宫少爷的对诗大赛,还真是不自量力!”
“就是嘛,连南宫少爷画的梅花都看不懂,还有什么脸来这里,快滚啊!”
“你这个庸俗的女人离我远点,不要站在我面前,我一看见你就觉得恶心!”
“快滚啊……”
……
谢静然看着她们对她进行*裸的人身攻击,就像没有听见一样。她们这样没有任何风度的举措,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她们对自己根本没有信心。
既然这样,那她根本就用不着跟她们计较,于是淡淡一笑,拉着春兰要走。
可是这次春兰却没有被她拉动,谢静然疑惑地转头朝她看去,只见她正望着那几个女人,满脸都是愤怒。她挣开谢静然的手,朝那几个女人怒道:“你们都在说些什么?”
“我们说什么你还没听到么?”那几个女人一脸傲慢的表情,“你这个臭奴才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讲话?”
“是啊,我只是一个奴婢,可是我起码比某些人更加有眼光得多!”春兰冷笑一声,说,“要说胸大无脑,你们自己好好看看,衣服穿得那样暴露,自己的胸都要露出来了,还好意思说我们家小姐!并且说我们家小姐庸俗,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你们来参加对诗大赛,难道真的是来对诗的吗?我看是来看南宫少爷才是真的吧?不妨跟你们实说,南宫少爷以前可是给我家小姐画过画像的,你们谁能比得过她?”
“不会吧?南宫少爷会为这个女人画像?”那些女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望着春兰,然后又哈哈大笑两声,“哈哈哈哈,你以为你这个贱婢随便信口开河说的话,就能把我们骗倒吗?你未免也太低估我们了吧?南宫少爷会给她这种女人画像,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了!”
春兰也是哈哈大笑:“所以说你们这些女人都是有眼无珠啊,我们家小姐的真实身份你们看不出来就算了,便连她这般出尘的高贵气质你们也看不出来,就真的是太丢脸了!所以我说,不应该到这里来的应该是你们,而不是我家小姐吧?所以你们还不自惭形秽地滚回家去?”
“你这个贱婢说什么呢,姑奶奶我看你是想找死吧?”
那些女人被春兰的伶牙俐齿说得面红耳赤,一时之间说不出一句话来,于是开始耍横。
春兰也不是省油的灯,冷笑一声,说:“怎么?被我说成这样恼羞成怒了吧?我早说了你们不要来惹我家小姐,否则后果可是会相当严重的,可惜你们不听,偏偏要干这种自取其辱的事情!”
“你——”那些女人更是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谢静然在一边看着,看见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她们的吵闹吸引过来,于是也不想成为众人的焦点,就去拉春兰的手,说:“春兰,我们走!”
“小姐!”春兰看谢静然,一脸的不甘,“小姐,她们那样子对你,奴婢是在为小姐出气呢,为什么小姐现在要走?”
谢静然笑了笑,说:“算了,今天我们是来对诗的,而不是来吵架的,并且,”她望了一眼那几个女人,接着说:“要吵架的话,也是要找好对象的,我可不想像只疯狗一样,看到人就想咬!”
“是!”春兰听到谢静然这么说,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她身后离开。那几个女人听到谢静然说的话,都不由脸色一变,一副马上要爆发出来的样子。
谢静然朝她们笑了笑,说:“不过我似乎听说,南宫静泓喜欢的女子,可是温文尔雅,并且知书达理的,而最讨厌的,却是涵养极其不好,性格极其泼辣的。所以各位可要好好的注意自己的形象,可别费尽心机,结果却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听到谢静然这句话,她们立即像变了个人一般,瞬间端庄起来,装模作样地说:“不用你操心,我们对南宫少爷的事情,自然比你要清楚得多,你就不要多嘴了!”
“那就好!”谢静然懒得再理她们,便拉着春兰向另外一个地方走去。她边走边问春兰:“对了,那枝梅花是什么意思啊?”
春兰答着:“是南宫少爷画出来的,要大家根据这枝梅花写出一首诗或词,假若能够超过他原先写的,便算胜出这一局。可是现在已经贴出两天了,也没有一个人能够胜出,所以那枝梅花便一直挂在上面了。”
“这样啊。”谢静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关于梅花的诗词她以前也看过不少,所以当然不担心了,“那么,参赛的规则又是什么样的呢?”
春兰向谢静然详细解释了一下规则之后,她就大剌剌地走到那块画着梅花的牌子面前,先咳了两声,等大家的视线都聚集到她的身上来时,她才开口说话,语气相当之拽:“各位请听好了,今天本姑娘我是来打擂台的!所以特地在这里向擂主南宫静泓发出挑战书,要用一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精彩好词将他挑下马,大家请听好了!”
“切~!”谢静然话音刚落,只听全场传来一阵异口同声的嘘声,明显是对她的话感到一阵不自量力。尤其是刚才与春兰吵架的那些女人,眼神间更是充满蔑视,望着她,就像望着一个白痴一样。
谢静然镇定自如地笑笑:“你们先不要这样将我看扁,毕竟本姑娘若是没有真才实学,也是不会这样贸贸然就出来挑战京城第一才子!假如大家不相信的话,就请听我把我作的梅花词念出来再鄙视吧!”
听了谢静然的话,一个举办人模样的人站了出来,他走到她的面前,彬彬有理地说:“姑娘请自便!”
谢静然皱了皱眉:“为什么南宫静泓不亲自出来,难道他一直便这般怠慢挑战者的么?”
那人勉强笑笑:“姑娘请见谅!毕竟来挑战我家公子的人不计其数,若我家公子每个都要接待,岂不是会劳累不堪?所以只好对姑娘抱歉了!”
谢静然笑了笑,说:“算了,我也知道南宫静泓不出来的原因了,只因他怕被我打败没
有面子,所以就躲着不肯出来!不过本姑娘一向宽宏大量,也不屑于跟他计较这么多了,现在我就要把我作的词说出来,让你们见识一下!”
“喂,你这个臭女人在说些什么啊,没本事就不要在这里丢脸,快滚回去带孩子吧!”
谢静然还没有将她那首即将造成巨大轰动的词说出口,只见刚才的那几个女人就开始对她冷嘲热讽起来。
春兰站了出来,对她们大叫:“你们叫什么叫啊?见不得我家小姐比你们好吗?我看要回家带孩子的是你们,而不是我家小姐吧?”
“切~!”再次嘘声响起,这下不但女人在嘲讽,便连男人也开始起哄了:“喂,我说你这个女人,有着这样泼辣的丫鬟,你应该也文雅不到哪里去吧?依本少爷看来,你还是索性回去算了,在这里丢人现眼,担心以后嫁不出去!”
“喂,我说你这个——”
春兰听到那人这样说,气就不打一处来,又要替谢静然出头时,谢静然转头对她说:“春兰,你给我退下,不要再说了!”
“是,小姐!”春兰狠狠一瞪那人,不甘不愿地退到一边。谢静然一脸平静地面对着大家的质疑,心里却在暗笑。
她当然不会做那种不自量力的事情,去挑战身为京城第一才子的南宫静泓。她这样狂的做法,只是为了将某人激出来,让她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
并且,还要让她自己给他留下超级深刻的印象,只有这样,她接近他的计划,才有实现的可能。
唉,都是因为该死的蓝眼宫主给她下的毒药,要不然她才不会来做这种丢脸的事情。
不过好在,她这样做,也是具备一定资本的。
谢静然一脸云淡风清的神情,扫视了一眼全场,等到喧闹声小了一些,才微微一笑,说:“既然大家不相信,那就请安静一下,让我把这首词念出来吧!”
“好,那我们就来看看,你这个嚣张的女人,究竟有什么本事!”
这下所有的人都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明显谢静然已经犯了众怒,看来她若不说出让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词,他们肯定会毫不客气地用臭鸡蛋烂菜叶扔她。
所以谢静然也不再罗嗦,轻咳一声,将嗓子清清之后,说:“好,前奏已经唱得差不多了,这下本姑娘就将这首名垂千古的词念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吧!”
这下全场变得鸦雀无声,都在眼巴巴地望着谢静然,等待着她将那首词念出来。
谢静然一副马上就要说出来的样子,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无比惊讶地说:“哎呀,你们要我念的是梅花词吧,不是桃花玫瑰或者芍药的词吧?也不是什么诗吧?”
“你不是废话吗!”谢静然这句故弄玄虚的话,显然让民愤更加的大,几乎每个望着她的人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把她喷死了,“我看你是根本什么都不懂,在这里装懂,所以才迟迟不肯把那首词念出来吧?既然这样,那就快滚回去吧!”
谢静然朝众人笑了一下:“刚才也是前奏的一部分,现在才是正题,你们都给本姑娘听好了,别到时被震撼掉了,沉醉在我的词里出不来!”
“哈,牛谁不会吹啊,你一直在这说大话有什么用?有胆子就快点说啊——”
马上就有人对谢静然嘲讽起来了,她却是仿佛没有听到。她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在了搜寻南宫静泓身上,她就不信她这样明显是来砸场的人,他竟然都能涵养这么好,连出来见她一眼也不肯。
可是尽管她已经做得这样嚣张了,他竟然还没有出来!
谢静然只好彻底放弃这样插科打诨,开始认真起来,说:“好了,吊了你们这么久的胃口,她也确实应该将这首词念出来了,那你们就尽管洗耳恭听吧!”
看见他们都对她嗤之以鼻的样子,谢静然懒得去看,回头去看那枝梅花,开始将那首词念了出来: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将这首词念出,只见全场一片静寂,都在愣愣地看着谢静然。谢静然心里有些微微的吃惊,难道她这首词有多么惊世骇俗么,竟让得这么多人听得呆住,全部变成了木头人?
可是瞬间,谢静然却只听一个男子清朗的声音传来:“姑娘的才识果然常人所不能及,难怪这般自信满满!”
这是谁?谢静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只见全场所有人都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全部望向另外一个方向。
他们的眼里,也是像有千朵万朵桃花开一样,满眼红心地望着那个地方,一个个都是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
他们的嘴里,也像经过训练一样,异口同声地念出一个名字:“啊,南宫少爷!南宫少爷!南宫少爷出来了!”
“真的是南宫少爷呢,真的是南宫少爷呢!南宫少爷终于出来了!”
“对啊,就是南宫少爷——”
谢静然无语地看着突然热闹起来的场面,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这里的人出现这种只有超级明星出现,才会有着的反应。
她想向那边看去,可是只见无数的人已经把那个神秘来客全部包围得死死的,根本一点也看不清楚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她想去问春兰,转头却看见她也是一脸花痴表情地望着那里。
看到他们的这个样子,她已经彻底明白是什么人出现了。
只是他们的反应未免也太激动了一些吧?
难道这个号称京城第一才子的南宫静泓,是个超级大美男,具有超级吸引人的魅力,使得全京城的老百姓都迷他迷得要死,就像对以前的天王级人物一样对他么?
谢静然禁不住也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可是这么多人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让她根本就不能看到他丝毫。
她不耐烦地看着他那些狂热粉丝们,大剌剌地向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原来是擂主亲临,那是不是说明,我的水平的确已经高到了让擂主亲自现身的程度啊?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请擂主尽管站出来和我对诗,而不是一直满足于所有人的崇拜之中!”
谢静然这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拽,也好让这个第一才子看看,并不是每个人都对他那样崇拜,起码在她的眼里,他就没有那么高的地位。
并且,她也只有以异于众人的态度,才能让他对她刮目相看!
仿佛听出了她话里的讽刺,南宫静泓好听的声音再度响起:“大家请让一下,让我和这位姑娘说说话好么?”
听了他的话,那些人就像听到真理一样,赶紧向四周散开,自动让出一条路来,让南宫静泓和谢静然正式面对面。
谢静然遥遥望向这个传说中的才子,想看看他能造成这种轰动,究竟是靠着什么。
可是当她也看到他的真容时,谢静然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能够有着这么大的魅力。
仅仅靠他出众的才华自然不够,而他绝世的风采,才是造成这么多花痴追捧的原因。
而他的满腹诗书,又让他的气质更加高华得无人能及,仿佛将他置于最黑暗最肮脏的环境中,他也是如同一块晶莹的璞玉那般散发着温润的光芒,任何物事,也无法遮掩住。
如谢静然这样呆呆地望着他一般,南宫静泓也那样子呆呆地望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微微迷惘的光芒。
这抹光芒立即让谢静然清醒过来,不会吧?虽然她知道本来谢静然已经长得很漂亮了,可是现在她好歹也用易容物将她的脸稍稍进行了一点加工,也不至于连他这种才子帅哥也变得花痴起来吧?
并且,她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他那么受那些花痴的欢迎,她可不想被大家的眼光杀死。
可是他望着她的眼神实在奇怪,好像在思量着什么,又好像在苦恼着什么。
南宫静泓也是遥遥向谢静然望来,他的眼里,掠过一抹蜿蜒的流光,然后,他的唇边拂起似乎要将所有人的呼吸都掠夺的笑容:“姑娘作的这首词真的极好,令我不由惊叹!若是姑娘不介意,那我便再出一首词来给姑娘对,如何?”
谢静然见他这样客气,于是也将语气放得谦逊起来,微微一笑,说:“好,那就请你尽管出题好了!”
南宫静泓见到谢静然的笑容,眼神有些许的恍惚,也是微微一笑,说:“好,那我就出题了。”
旁边的所有人听到两人这样的对话,都不由向她投来羡慕的目光,而刚才那些和春兰对骂的女人们,都一副既郁闷又不可思议的样子望着她,好象看着什么怪物一样。
这样的眼神让谢静然看得莫名不爽,好象她是他的陪衬一般,她的所有光芒,都被他所抵挡。
于是她也不再客气,打算再露出点锋芒,让所有人都不敢小瞧她。
谢静然一望南宫静泓,说:“你尽管出吧,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南宫静泓看到谢静然这个样子,似乎有点惊讶她居然这般有着自信,谢静然看他这副神情,心里更是不爽,脸上也将这种心理全部体现了出来。
南宫静泓的眼里划过一道黯然,却微微笑了下:“我出的题是‘雪花’,我先作一首,请姑娘再跟一首,再看谁的好,谁便胜!”
“好!”关于雪花的诗词谢静然当然知道很多,所以就毫不犹豫地答应。在场的所有人看到她这样干脆,都不由露出惊讶的神色,仿佛没有想到她会那么大胆,竟然敢跟他们的南宫大才子叫板。
便连南宫静泓也是掩不住惊奇,可是眼里的那抹黯然,却更加的深沉。
他笑了一下,说:“既然姑娘这样迫不及待,那我就将那首诗说出来了。”
听了他这句话,所有的人,包括春兰都是赶紧仰着脖子听他念。谢静然不由在心里鄙视春兰,真是一个花痴,看到帅哥就把她这个小姐丢到脑后了。
南宫静泓微微一沉吟,就将那首诗念了出来:“微风摇庭树,细雪下帘隙。萦空如雾转,凝阶似花积。不见杨柳春,徒见桂枝白。零泪无人道,相思空何益。”
“好诗啊好诗!”他这首诗才刚刚念了出来,马上就响起了惊天动地的赞叹声,还有分贝极高的掌声。
真是不懂那些人,有必要对偶像这样盲目崇拜吗?说不定他们连南宫静泓这首诗的意思都不知道,就开始对他这样助威了。
南宫静泓面对着这么多人的赞美,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泰然自若地向谢静然望来,笑着说:“请姑娘也将自己作的诗念出来吧。”
看他这样子,分明是对自己的实力相当有自信,所以才会用这样满不在乎的态度说出这句话,谢静然心里更加不服气起来,于是也像他这样,朝他微微一笑,说:“既然你这么想听,那我就说了。只不过,你可别后悔你此时的想法哦,因为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谢静然刚刚说完这句话,便立刻有人不屑地说了起来,她转头看了一眼众人,只见他们一个个都是眼露凶光看着她,似乎要把她撕成碎片。
就算是春兰,神情里也尽是对她的不认同。
这个吃里爬外的丫鬟,谢静然开始后悔起带她出来了。
南宫静泓似乎很反感他们这样说话,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望着她时却是满脸温和的笑容:“姑娘请说!”
谢静然轻笑一声,将她的咏雪诗说了出来:“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梅俗了人。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
她将这首诗念出来,只听见所有人都哄堂大笑,还有些人一边笑一边指着她,语气中尽是讥讽:“哈哈哈哈,这种诗你也拿得出手,明明是写梅花的,你也敢滥竽充数,来和南宫少爷对诗?”
“你这女人,还是乖乖的回家带孩子去吧,在这丢人现眼像什么——”
“就是就是!你这女人就是胸大无脑,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谢静然一脸好整以暇地望着所有人,又转过头来看南宫静泓:“怎么,我念的这首诗,你认为如何?”
却见南宫静泓已经是一副呆呆的样子了,听见谢静然问他,才慌忙反应过来,语气似乎有些感叹:“姑娘的才识之高,真是令我甘拜下风!这首诗将梅花和雪花融会在一起吟出来,果真令人觉得眼前似乎出现了寒梅傲雪的情景,虽然写梅的笔墨很多,但写梅却更加衬托出雪的无瑕。这首诗,真的比我的那首要好得多!”
听了他这番话,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齐齐朝谢静然望来,嘴张得老大,脸上分明写着不可思议这四个字。
谢静然心里冷笑一声,这些人分明就是狗眼看人低,明明不懂何谓真正是诗词,还在这里附庸风雅。
看现在的样子,估计是没有人会小瞧她了。谢静然又转过头来看南宫静泓,却见他也在望着她,眼里似乎有种奇怪的神色,瞧见她转头来看他,他慌忙移开视线,脸上却有抹微微的绯红。
这是怎么搞的,怎么古代的男人都这么喜欢动不动就脸红啊,真是太好玩了!
被谢静然这样看着,他的脸仿佛更加红了起来。
谢静然几乎要笑了出来,没想到这样一个偶像级人物脸皮竟然这么薄,看到他已经承受不住她目光的重量,她才终于将视线挪开,说:“既然你对我刚才那首诗赞誉那么高,那么是不是证明,这一局是我胜了?”
南宫静泓见谢静然没有再死盯着他,才终于恢复了点正常,点了点头,说:“不错,现在我们就开始第二局吧——”
“慢着,我还有话要说!”谢静然将他的话截住。
南宫静泓好看的眼睛里尽是疑惑:“姑娘有何要求?”
谢静然好整以暇地掰着手指:“刚才我对的那些诗都是你出的题目,现在若还继续由你出,那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既然这样的话,假如你够大方,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南宫静泓轻轻叹了口气,说:“请姑娘出题便是!”
他还真是聪明,她刚稍稍作了点提示,他就这么轻易的明白了她的意思。
谢静然满意的点点头,说:“那就好了,现在我要出我的题目了,希望你不要继续说那个叫‘甘拜下风’的成语哦!”
说完这句话,她自己也终于忍不住笑,抿着嘴轻笑了一声。可是刚刚笑出来,便发现身边的情况不对劲起来。
谢静然满怀疑惑地转头望去,只见几乎全场的男人都以一种超级奇怪的眼光看着她,却不是像刚才那样充满鄙视,而是……
如果她没看错,那绝对是像看南宫静泓的那种眼神!
狂热中充满崇拜,惊佩中充满仰慕,红心不停的跳跃,更加夸张的是,竟然还有人的嘴里都淌下口水来了。
这样的情景让谢静然不由立刻黑线,他们的态度未免也转变得太快了一点吧?
就算她的才华确实高到让他们望洋兴叹远不能及的地步,也用不着这么花痴啊!
难道她和南宫静泓一样,成为第二个大众情人了么?
这样的想法却不能让谢静然高兴起来,相反还让她不寒而栗。虽然她确实希望成为众人的焦点,好满足一下她的虚荣心,但虚荣太大了,她的心也装不满啊。
看现在的局面,她也只有走为上策一条路了,否则现场这么多女人刀锋一样的目光,还不把她劈死?
谢静然不管南宫静泓眼巴巴瞧着她,等待着她出题的样子,就急急地对他说:“南宫静泓,不好意思了,我忽然有点急事,就先告退了,以后再来对诗吧!”
接着赶紧转头,一把拉起也在发愣的春兰的手,说:“我们赶快走吧!”
春兰愣愣地看着谢静然,疑惑地问:“小姐为什么要走?”
谢静然已经没有空解释了,假如再解释的话,等那些人反应过来以后,说不定她就逃不开了。她只有使劲拉着春兰往前走,背后传来南宫静泓的声音:“姑娘为什么这样急着告辞?”
废话,她还不走,难道被大家用眼神杀死?
谢静然也没理他,就径直拉着春兰要走。这时南宫静泓的声音又在身后响了起来:“姑娘今天赢了我,我理应履行我的诺言,请问姑娘明天可有空?”
“哇,南宫少爷竟然这么说!”
“是啊是啊,这女人真有面子,真是太幸运了!”
“就是,假如这个好机会让我遇到了,就算让我死我也心甘情愿啊~”
谢静然一脸不解的望着身边忽然激动起来的众女人,正要问春兰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时,却只见春兰也是满脸羡慕的望着她。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南宫静泓的这个什么诺言,就有这么大的威力么?
她不解的朝南宫静泓望去,却见他正在微微笑着看她,那抹淡笑悬在他绝世容颜的脸上,轻易就炫了她的眼。
真是受不了了,怎么这古代全部是美男啊,并且这美男还朝她笑得这么和气这么温柔,简直就要将她的灵魂全部都吸引过去了。
南宫静泓就这样微笑着望着谢静然,双唇微微一扬,一抹轻笑便自他的唇边逸出:“姑娘可是不想接受我的邀请么?”
“什么邀请?”
谢静然仍然是一头雾水地望着他,而这时春兰已经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小姐,之前南宫少爷可是说过,假如谁能对得了他出的诗词,那么就不但能得到南宫世家的奖赏,并且,还有机会和南宫少爷一起出去郊游啊。”
哦,原来如此,难怪大家都露出这样羡慕的神色。
谢静然看了眼周围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现在都是用一副分外期待又分外嫉妒的模样看着她。
看到他们这样的眼神,她只感到如芒刺在背,虽然想走,可是想起他开出的诱人条件,脚步却一点也挪动不了。
真是矛盾啊,都是该死的蓝眼宫主害了她。
假如不答应他,她的解药就拿不到;假如答应了他,她肯定会被在场每个人的嫉妒眼神刺穿。
正在踌躇时,只听见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响起:“姑娘,请你答应吧,你可是当之无愧的京城第一才女啊!”
汗,就因为这几首小破诗,现在她倒成了京城第一才女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
听到他们的话,春兰高兴地叫了起来:“小姐,他们叫你京城第一才女呢!”
此时谢静然身上的冷汗流得更加厉害,只想挖个地洞钻进来,才能躲避这种受万民景仰的“荣幸”。
她还想继续她以后的钓美男事业呢,假如就因为这样声名大震,她走在街上都被每个人盯着,那她以后该怎样才能让美男们不要俯视着看她这个“京城第一才女”啊?
并且貌似古代有一句话,叫做——女子无才便是德,那看来她以后的感情历程,可真会是一条漫长而艰辛的道路。
转头她又看到了南宫静泓稍稍有着些期盼的眼神,在他如同琉璃一般晶莹剔透的眼中流转着,莫名便牵动着她的心,让她只能怔怔地看着,却不知道该怎么言语。
看见她这个样子,南宫静泓不由微微一笑,说:“既然姑娘一直不肯言语,那我便权当姑娘沉默便是默认了?”
听了他这句云淡风轻的话,大伙又在一旁叫了起来:“是啊是啊,姑娘,你就同意吧!”
这人看来也不简单,一句话就将大家的热情全部调动起来。谢静然看了一眼四周,虽然仍然有些女人用无比嫉妒的眼神看着她,可是在场大多数人的眼神中,都充满对她的崇拜,让她的心也放松不少。
算了算了,就当当这个京城第一才女吧,好歹也能和南宫静泓接近一点。
并且,也能顺手查探查探,以前的谢静然和南宫静泓之间,究竟有着什么关联。
于是谢静然下定决心,像是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才说道:“好吧,那我就答应你的要求。只不过我想知道,我们去郊游,又是到哪里去?”
“姑娘答应了?”
南宫静泓似乎一副很高兴的模样,立时便喜笑颜开起来。
这一笑,仿佛久冻的寒泉忽然解冻,仿佛有着无数璀璨的星光在瞬间闪耀不定,让谢静然不由有些目眩神迷。
而谢静然身边的所有人,也是与她一样,眼中露出微微的痴迷。甚至还有更加厉害的,双眼冒出无比激动的火花,嘴里也掉出了好长的哈喇子。
原来这个世间,真的是有着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真实情景啊。
看到他这样,谢静然只好无奈叹气。看来她的免疫力还真是越来越下降了,美男一笑,她就晕头,那她以后该怎样继续她的计划啊?
虽然这样想着,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点头:“是啊是啊,当然是真的,不过你还没有告诉我我们到哪里去呢。”
南宫静泓笑了笑,说:“去的地方也不远,就是在京城的郊外而已。不知道姑娘又住在哪里,不如我明天去那里等姑娘吧。”
“好的。”谢静然点了点头,不太远还行,她可不想长途跋涉到太远的地方去游玩,“我就住在揽秀轩,你明天到揽秀轩来等我吧。好了,我走了,明天再见!”
说着,谢静然转身就走,可是却只看到众人的眼神有些异样。难道她说错什么话了?
谢静然疑惑朝春兰看了一眼,却只见她也在看着众人,眼神里有着一丝怒气:“你们别想歪了,我家小姐可不是揽秀轩里面的姑娘,而是陆小姐的朋友,所以才会暂时住在揽秀轩的!”
“哦,原来如此,我还说呢……”
听了春兰的话,无数人松气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谢静然这时才知道她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好在春兰机灵,否则她这个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可就是要蒙羞了。
可是这时,谢静然却看到了南宫静泓。只见他的脸上有着一丝分外奇怪的神色,仿佛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还有些不可置信一般。
她不由疑惑地皱了皱眉,他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忽然变得这么奇怪?
谢静然正在疑惑时,只见南宫静泓也朝她往来,眉宇间仍然有着微微的期盼,微微一笑,说:“姑娘当真是陆宁儿陆小姐的朋友么?”
谢静然被他这句话问得一愣,然后才点头:“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明天我会去揽秀轩等姑娘的。”
南宫静泓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只是微微笑了笑,笑中似乎颇有几分意味深长的意思。谢静然被他这笑弄得有些诧异,却也是没有再深究什么。反正就算谢静然与他有什么关系,又跟她有什么关系?所以她还是不要这么多管闲事,想这么多事情让自己的脑细胞死翘翘了。
和春兰还有林敏回到揽秀轩后,陆宁儿马上一脸八卦地凑了上来,拉着谢静然的手臂,笑道:“怎么样然然,今天过得还满意吗?”
看她那样子,谢静然就知道陆宁儿肯定是在说她和南宫静泓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原来以前的谢静然和南宫静泓,也许有着什么不清不白的关系。
莫非,以前的南宫静泓,就是谢静然众多凯子中的一个?
既然这样的话,那她是继续用着易容药物将她的真实面容遮住,还是告诉他她的身份,以便更加容易的得到他的九龙玉佩呢?
陆宁儿见谢静然不说话,就望向一边的春兰:“春兰,你来说说,今天你们都玩了些什么?”
春兰赶紧答着:“回陆小姐,今日奴婢和小姐去了南宫少爷的诗会,小姐对了南宫少爷的诗词,南宫少爷特地邀请小姐明天一起去郊游呢!”
“真的吗!”
陆宁儿马上一脸欣喜的叫了起来,一把拉住谢静然的手,又蹦又跳:“然然,你太棒了,竟然能赢静泓,你真的太强了!并且啊,你竟然还答应了静泓的邀请,看来你还不是没心没肺嘛!”
谢静然一脸无奈地望了陆宁儿一眼,要知道春兰一问就会把她供出来,她就会在路上和她串供了。现在可好,被陆宁儿这样拉着,别说多不自在了。
谢静然只好点头:“是啊,明天他就会来揽秀轩等我一起去了,要不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
“这怎么行!这可是你们两个难得的单独相处时间啊,我去着干什么?”陆宁儿马上摇头拒绝,“再说了,你们两个终于有了一起出去玩的机会了,我当然要万分成全,才不会辜负依然的一片苦心啊!”
谢静然被陆宁儿说得一头雾水,可是也知道就算她追问,陆宁儿也不会说出来,便不再说什么。可是她的心里却一直在猜个不停,听陆宁儿这么说,难道不是谢静然对南宫静泓有意思,而是南宫静泓喜欢谢静然?
既然这样的话,那她不是自己爆出身份来比较好一些?
但是,假如她这样做,利用他对她的感情来拿到九龙玉佩,是不是有点太对不起他了?
无限郁闷地摇了摇头,谢静然再没心情和陆宁儿插科打诨,就往楼上走去。林敏也跟着走了上来,谢静然回头一看他,就好像看到该死的蓝眼宫主一样,禁不住朝他瞪了一眼,说:“你跟来干什么?”
这次林敏倒是出乎意料地说了句话:“你是不是在苦恼该怎样对付南宫静泓?”
“就是啊,不过你知道了你还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
听见他的话,谢静然也忘记了像以前那样再大惊小怪地说他话多起来了,而是赶紧拉住他的袖子,忙不迭地问着。
林敏听见谢静然的话,眼中划过一道奇异的光芒,这才说道:“你很在意他的感受?”
谢静然无奈的叹了口气:“唉,我也不知道啦,反正我就是觉得利用他对我的感情,我的心里很不好受就是了。”
林敏定定望着谢静然,忽然说出五个让她心惊肉跳的话来:“你爱上他了。”
“啥?!”
谢静然禁不住跳了起来,死死揪住林敏的手臂:“喂,我警告你哦,你可别乱说话,我只不过今天才见到他而已,我又怎么可能喜欢他,难道真是一见钟情?”
“你以前和他是最好的朋友。”
林敏没有理会谢静然的失措,而是淡淡说出这句话来。见她表情仍然迷惘,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而他喜欢你,你对他也很好。你怕他伤心,不想利用他。所以,你喜欢他。”
“无语……你的推理能力真强啊,单凭这些都能推断出这个结论来。”
谢静然松开了抓着林敏手臂的手,对他的推论嗤之以鼻。这样就能说明她喜欢他啊,那么这样的推理未免也太牵强了一点。
林敏看见谢静然无语的表情,也是一脸无奈:“你不要自欺欺人。”
“我才没有自欺欺人呢,如果我这样都算喜欢他了,那么我喜欢的人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谢静然还真是无言了,林敏的解释还真是强,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本事比她还强,竟然还能从子虚乌有的事情里面看透本质,真是让她无限佩服啊!
林敏看到谢静然这样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嘲笑他,于是也不理她,而是径直说道:“那你想怎么办?”
谢静然呼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虽然我确实不想利用他的感情,可是我的命也同样重要啊!唉,算了,我也不想这么多了!”
谢静然无奈地摇了摇头,就朝她的房里走去。林敏没有办法,也只好跟她分道扬镳,走向了另一边他的房里。
第二天谢静然倒不敢再睡懒觉了,毕竟有个南宫静泓在门口等着她,她可不能让人家大帅哥久等啊。
接着春兰就进来给她梳妆打扮,谢静然望了一眼放在一边她自己制造的人皮面具,心里当真是矛盾十分。不知道她应不应该显露她身为谢静然的身份,直接对他进行感情攻势,将他的九龙玉佩捞到手。
可是虽然这样做真的是最好的办法,她却真的下不了手。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现出他朝她微微一笑时的情形,也回想起他那倾国一笑的粲然,登时间,一切的龌龊想法,都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唉,看来她对这个南宫静泓的态度,还真是纠结啊!
谢静然下定了决心,在春兰为她绾好头发之后,她就将那个人皮面具戴在了脸上。春兰看见她这样的动作,不由愣住,讷讷问道:“小姐,你真的不想让南宫少爷认出你来么?”
“是啊。”
谢静然也无奈地叹气,说起来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很无私的人,尤其这次还关乎她的生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忍心去欺骗他,不忍心利用他对她的感情,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奇怪?
春兰也叹了口气,说:“奴婢虽然不知道小姐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奴婢却也知道,在小姐的心里,南宫少爷的地位,真的是极重的。”
晕,她也来了。
谢静然无语地望着她:“春兰,你怎么也和林敏一样啊,他说我喜欢南宫静泓,可你也这么说,难道我的表现就这么明显么?”
“不不,小姐别误会,春兰并不是这个意思!”春兰赶紧说道,“奴婢只是觉得,小姐对南宫少爷真的很重视,可是也许这种重视并不关乎男女之情,而只是单纯的友情而已,所以小姐不必多心了。”
“哦,希望如此吧。”
谢静然也无可奈何地舒了口气,这样的想法还真是纠结。不过想来春兰这个丫鬟,都能理解她和南宫静泓之间会有这友情,为什么以前慕容玄焱却死都不肯相信她和端木夜弦之间是有着友情的?
难道他堂堂一个皇帝,在看问题的角度上,竟然还比不过一个丫鬟?
唉,她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谢静然赶紧摇了摇头,心里却想着她的失踪,不知道会给皇宫里面带来什么波澜。也许慕容玄焱和他的赵亲亲正在为她的失踪而举杯同庆吧?毕竟因为她的存在,而让慕容玄焱不能立赵琳琅为皇后,也令赵琳琅不能当成她梦寐以求的皇后。
想着这些,谢静然又不由想起了端木夜弦。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她来自这个异世界之后的第一个朋友,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又有没有回到他的楚国。
想起这些,谢静然的心里不由有些怅然。
但是慕容玄焱,竟然敢利用她,故意吻她就是为了骗端木夜弦,她也是不会放过他的!
虽然心里在咬牙切齿想着,可是却又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惆怅在萦绕,真是让谢静然郁闷非常。她只好站了起来,呼了口气,将心里那些惆怅全部由呼吸逸了出去,也将那些奇怪的遐思驱逐消散。
终于让心里平静了一些,谢静然就朝楼下走去。春兰赶紧跟在了她的身后,谢静然坏笑一声,转头看春兰:“怎么,你怎么迫不及待跟我走,是不是想见到南宫静泓啊?”
“我……小姐说笑了!”
春兰的脸不由红了红,赶紧辩解道。可是任谁都能看出她说的是假话。
谢静然笑了笑,也不再开春兰的玩笑,心里却在想南宫静泓这个少年可真是个正宗的万人迷啊,就连春兰这个平时与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为他神魂颠倒的。
而这样的一个人,却对谢静然情有独钟,那么谢静然又有哪点可以让他注目的?
看来以前的谢静然,还真是一个神秘的人呢。
不但是幽冥宫的圣女,还是建议陆宁儿开绚彩衣庄的幕后老板,并且还能令南宫静泓动心,她这个身体的主人,秘密还真是多。
谢静然走下楼去,却见陆宁儿正在楼下坏笑着看她,说道:“然然,你干嘛要让依然来揽秀轩啊,你自己到外面去看看,那边都成什么光景了!”
“怎么了?”
听她这么说,谢静然不由疑惑地朝外面走去,却只看见南宫静泓一脸通红的站在门口。揽秀轩里面的姑娘们都站在他的身边围绕着他,满眼发光。
谢静然走到他的身边,却只闻到她们的胭脂花粉的香味那样浓烈,一阵一阵往她鼻孔里钻,让她终于坚持不住,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声便平地而起,让各位冲南宫静泓打情骂俏的女人们一下子停住了所有的动作和语言,一个个都望着她,一时间都愣在了那里。
谢静然用手擦擦鼻子,一脸歉意地冲着她们笑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你们请继续、继续!”
她们愣了一下之后,便又对南宫静泓采取柔情攻势起来。南宫静泓听到谢静然的话,朝她望了一眼,眼中却充满淡淡的无奈和包容,让谢静然看得不由一愣。
他这样看她,莫非,是他认出她来了?
不会的不会的,她的易容技术这么好,他怎么可能会认出她来呢?
谢静然赶紧朝他笑了笑,没话找话说:“你来得好早啊!”
“这么重要的日子,我自然是要早早地等着了。”
南宫静泓微微一笑,说出来的话,却似乎意有所指。谢静然心里一沉,赶紧朝他笑道:“对了,我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吧,我叫谢静然,沐浴的沐,杨柳然然的依,希望今天能和你玩得开心!”
听见谢静然这样说,南宫静泓的眼中掠过一道微妙的光芒,却是笑着说道:“谢姑娘好!”
谢静然点了点头,说:“现在我们出发吧,那里我不熟,你带我去就好了。”
“好。”南宫静泓笑着答道,就和谢静然要离开。可是这时,却只听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南宫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所以谢静然立即就转过身看去,正好与那人的眼神撞了个正着,正是上官铭语。上官铭语刚看见她,就不由一愣,又重新用审视的眼光将她看了个遍。
谢静然却是无所畏惧地看着他,毕竟现在她已经易容了,就算他以前跟她再熟,眼睛再尖,也是不可能将她认出来的吧?
于是她朝上官铭语望了一眼,就对南宫静泓说道:“南宫公子,我们走吧。”
“好,那上官大人,我们就告辞了!”
南宫静泓朝上官铭语淡淡打了个招呼,就要和谢静然一起离开。看到南宫静泓对上官铭语的这种态度,谢静然的心里也不由有些欣喜,她可是很小肚鸡肠的,看到上官铭语吃瘪,她岂能不高兴?
可是上官铭语却仿佛没有在意南宫静泓的态度,仍是望着谢静然,眼中神光闪烁。然后又望着南宫静泓,笑着问道:“南宫公子,不知这位姑娘……”
“哦,这位是谢姑娘,因为昨日对诗赢了我,所以今天我就履行诺言,和她一道出去郊游了。”
听他问起,南宫静泓望了谢静然一眼,淡淡笑着答道。谢静然眼珠一转,也开始作起戏来,望着南宫静泓,疑惑问道:“南宫公子,不知这位又是谁?”
南宫静泓听得谢静然这样问,眼里微微掠过一道疑惑,却是答着:“这位便是皇上最为器重的户部侍郎上官大人。”
“哦,原来你是上官大人,天啊,我早就已经久仰大名了!”
谢静然一惊一乍地叫了起来,满脸都是对上官铭语的敬仰之情。看到她这样的表情,上官铭语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确定,却也是笑着朝她打了个招呼。
而这时,谢静然的手却微微做了一个小动作,当即,在场的所有揽秀轩的姑娘们,都在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
只见她们一窝蜂地向上官铭语冲去,将他围在正中央,不停地向他献着殷勤。而他身处这么多花痴的包围,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丰富了。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不由失笑一声,也没理会站在一旁的南宫静泓,就这样笑了出来。
看见谢静然在笑,南宫静泓不由怔住,然后才在一旁喃喃问道:“谢姑娘,你是不是与上官大人有着什么过节?”
谢静然一愣,赶紧恢复平静,朝他一笑:“怎么可能!我以前又不认识他,怎么会跟他有什么过节?”
“哦。”
南宫静泓也没有再追问,只是深深地望了谢静然一眼,就朝前面走去。可是谢静然跟在他的身后,心里却是不由自主地忐忑起来。他刚才望她的那一眼绝对有深意,难道他是真的认出她来了?可是为什么他明明已经认出了她,还要装作不认识她呢?
就这样一路心神不宁地走着,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了什么地方。正在这时,谢静然却只感觉有人拉住她的袖子,她抬头一看,只见却是南宫静泓。
南宫静泓朝谢静然笑了笑,说:“谢姑娘在想什么,连路都认错了?”
“呃,没什么!”谢静然慌忙抬起头来,只见他们不知何时已经出了京城,眼前是一大片碧绿的原野。
看着南宫静泓拉着她的袖子,谢静然不由有点疑惑,他刚才不是一直对她很有礼貌地保持距离么,怎么现在,竟然伸手来拉住她的袖子了?
虽然只是拉着袖子,可是对于他来说,这也算是比较出格的举措了吧?
不过这样被他拉着袖子的感觉也真的不错,谢静然就任凭他拉着她向前走去,踏在柔软青翠的草地上,嗅着雨后芬芳的空气,只感觉一阵心旷神怡。
她禁不住抬头望着头顶分外湛蓝的天空,伸出双臂高喊:“好舒服啊!”
南宫静泓看到谢静然这个样子,微微一笑,也走了上来:“谢姑娘真的很喜欢这里么?”
“是啊。”谢静然望了望天空,说,“这里的天空真的好蓝啊,我好久没有看过这么蓝的天空啊!”
说着这句话时,谢静然忽然想起,穿越到这边这么久了,她还从来没有闲暇好好地看过这里的风景,不由有些黯然。
南宫静泓也被谢静然的这片黯然所感染,他也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望着她,眼里有着微微的疼痛:“谢姑娘,你不快乐么?”
“不是啊,我很快乐啊!”
谢静然才不会承认他的话呢,虽然她的心里确实有着惆怅,可是怎么会轻易在他的眼前表露出来?虽然他眼里的伤痛和表情的怜惜,都让她的心不由一软,但就算这样,他也是因为以前的谢静然,而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