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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仙妙手简单收拾了一番,和水静、水新往维扬城郊外大宅中去。
水静絮絮叨叨向水新介绍了一番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水逸挑唆不怒真人到维扬城来,江南盟比武大会最终由水逸和水潇参加,还有,水临的身体康复了,只是成天不知想什么,郁郁寡欢地呆在屋里。
水新听说水临身体康复,松了口气,至于郁郁寡欢什么的,和水临这种粗犷乐天的人真的有关系吗?可能是还有些身体不适吧。
远远地能看到乌黑的飞檐、白色的院墙,水新停下来,对水静和医仙妙手道:“等一下,我们先商量一下怎么行动。”
不怒真人负手立在湖边,望着墙下汨汨流动的湖水。
一弟子来报:“掌门师尊,水静师兄带着医仙妙手来,求见师尊。”
不怒真人点头道:“让他们进来。”
弟子领命而去,一会儿时间,身着青衣的水静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走进院中,水静向不怒真人行了礼,垂首道:“师尊,我把斗笠的主人带来了。”
不怒掉转身,目光在须发皆白的老头脸上停留片刻,沉声道:“原来是妙手,久仰久仰。”
说着久仰,却连拱手都懒得。
医仙妙手哼笑一声:“原来掌门不是不笑真人,失敬失敬。”
这明显的讥刺,令不怒的脸又拉长几分,水静慌忙拽医仙的袖子,叫他不要如此无礼。
医仙一甩袖子:“不怒啊,不是我说你,我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忘年交,想多和他絮叨两天,你却把他给关起来了,你这分明是不给老翁面子嘛!”
不怒依然不动声色:“哦?”
医仙道:“那斗笠是老翁的,那天恰好弄了点护肤的海藻泥在脸上,想来看看我家小友,没想到,正好看见小友落水……不怒,不是老翁说你啊,你道号就是不怒,为什么就不能心平气和一点呢?仗着自己是老辈,就可以不问缘由地欺压小辈了?”
不怒身后有弟子喝道:“老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不怒抬手制止,冷着脸望着医仙:“我玄正派的内务,轮不到妙手来管,不过,老夫倒是奇怪,你什么时候跟莫羽狂学了吸人内力的功夫?”
医仙被他阴鸷的目光所逼,竟然有些气短,嘴里咕噜了一阵,道:“老翁不知道你说什么。”
不怒冷笑一声,走上前来:“水渐是我玄正派的大弟子,他做错事,受责罚,轮不到别人来管,不过,他的内力若是被你吸去了,我作为玄正派掌门,就不得不替他向你讨回了!”
说着,掌风向医仙压去。
与此同时,水新换上红色入门弟子服,从屋后潜入,找到一处月洞门前,发现有两个绿衣弟子神色警惕地守着那门,手里都牢牢握着剑柄。
水新用袖子遮着脸,走到两人面前,还没问话,那两人就拔出剑来,喝道:“牢房重地,不得擅闯!”
“哦,知道了,我走错啦。”水新掉转身离开。
两个弟子疑惑地望着水新走远,才收起剑:“这人是干什么来的?”
另一个道:“所以说不该带入门弟子出来,他们就会添乱。”玺卷天下
水新躲过重重看守,终于找到关押水渐的地方,这是一处地牢,入口在一间空房子的地板上。
水新顿时愤怒起来,不怒真人竟然把水渐关在这种地方……水渐难道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吗?!
水新推开门板,悄没声地下到地牢里,地牢里一片漆黑,水新凭着过人的内力,却能将其中景物看得一清二楚。
墙壁上挂着施刑用的铁鞭、锁链……看起来十分可怖,水新心中更加难受,他一定要立刻找到水渐,把他从这个地方带出去,一刻也不要多留!
再往前走,是一条甬道,尽头处似有火光,水新“嗖”地奔向火光闪耀处。
“水渐,为什么包庇魔教妖人,快把那妖人的行踪老实交代出来!”
“……”
水新一听有人说话,立刻贴墙根站住。
“水渐,别以为你是大师兄,就可以这样嚣张了!如今你内力全失,还指望当掌门吗?哈哈哈,当不了掌门的大师兄,那可不就是废物一个!”
“……”
水渐自始至终不吭声,水新却听得心头火起,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样胆大包天,连他家大师兄都敢羞辱!
水新一脚踹开铁栅栏,走进牢房。
火光照在半壁上,房里一个人站着,一个人坐着,站着的是个黄衣弟子,手里还捏着条鞭子,坐着的正是水渐。
水新的目光在水渐脸上停了老长时间,直到那黄衣弟子开口喝骂:“你是什么人!这是牢房重地,谁让你进来的?!”
水新抬起手,五指张开,黄衣弟子只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手中的鞭子“嗖”地吸走,鞭身磨得手心又热又痛,他定睛一看,那鞭子不知怎么到了黑脸怪人手里。
“你、你、你就是那个魔教妖人?”黄衣弟子吓得退了一步,指着水新颤声问。
水新反手“啪”地一鞭抽在黄衣弟子脸上,黄衣弟子“嗷”地痛叫一声,捂住脸:“我、我的眼睛!!”
水新冷笑一声:“长了一双狗眼,不要也罢。”
“魔教妖人!魔教妖人来了!!”黄衣弟子吓得屁滚尿流地往外跑。
水新抬脚就要追。
“水新。”一直沉默的水渐忽然叫住他。
水新一顿,又转回身来,提着鞭子来到水渐面前,水渐要拉他的手,却被他甩开。
水新冷着脸,居高临下地望着水渐:“你不是说你能保护自己么?”
水渐感觉心跳快了几分,从水新进来牢房开始,他的胸口就紧绷绷的,明明知道水新出手抽那黄衣弟子是不对的,却被他利落的鞭法,冷酷的言辞所吸引……不,不要想这些,这些是不对的。
水新扬起手中的鞭子:“你就是这么保护自己的?”
水渐默然,他已经不由自主地幻出一幅水新用鞭子抽他的画面,一边抽一边冷酷地说“只有我才能抽你”……他猛地一拳砸在地上,凹凸不平的地面撞击关节,疼痛将神思拉回正轨,水渐收回手,皱眉道:“我不是叫你不要来?”宝宠天下
水新刚找到点教主的感觉,就被水渐那拳吓了一跳,顿时有点心虚,水渐不是生气了吧?
“我、我没有自己来,是水静师兄叫我来的,不信你出去问他。”水新干脆地把责任推到水静身上。
“水静……他是去医仙前辈那里问斗笠的事吧?”水渐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缘由,“你撺掇他来的?他人呢?是不是他去见不怒,你自己偷偷下来找我了?”
水新撇嘴:“不要太嫉妒我,我就是这么聪明。”
水渐无奈起身,从他手中夺过鞭子:“你快走。”
水新立刻拉住水渐:“不,要走一起走!”
水渐也有些急了:“不要胡闹。听话,快走。”
水新气道:“我今天非得把你给弄出去不可!”
“嘭”!
铁栅栏撞在墙上,不怒真人带着一众弟子进来,冷声道:“你想把他弄到哪儿去?”
水新背后一僵,硬着头皮回过头,对上不怒真人可怕的目光。
“哎呀,这人怎么是个黑脸?”有弟子议论。
“不知道和那个绿脸是什么关系?”
“看他身上还穿着入门弟子服呢。”
水新心里有些慌,他交代医仙多拖延一会儿,不知道不怒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其实不是医仙妙手没拖延住,而是不怒试出医仙妙手并没有绿脸人那样高的轻功,知道他是来做障眼法的,不怒很快想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立刻带了弟子往地牢来。
水新就被他们堵了个正着。
先前那黄衣弟子捂着眼睛嗷嗷叫:“掌门师尊!就是他,就是他抽我!”
一时间,众弟子的目光都聚集在水新身上。
“就是老子抽你怎么样!”水新挺挺胸。
水渐却拉了他的手,把他挡在身后,道:“请掌门明鉴,这小弟子是水新,师父让我把他带出来看比武大会,见世面的。至于方才那位师弟,他没有戒律长老的许可,在玄正派以外的地方动用不合规格的刑具审问我,水新师弟看不过去,所以才跟他抢夺刑具,抢夺过程中误伤,这个纯属意外。”
水渐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黄衣弟子的气势顿时矮了几分,求助般地看向掌门不怒。
“水渐!”不怒忽然扬声,面色不善地盯着他,“你身为大师兄,三番四次挑拨师弟们自相伤害,还有什么可说的!”
水渐道:“请掌门明鉴,水逸师弟的事情是他咎由自取,与我无关。”
不怒脸色更加糟糕,冷笑两声:“怎么?你还要狡辩不成?那你说说,你的内力给了谁?”
水渐沉默。总裁的专宠小女人
水新在水渐背后,被他挡住,看不到不怒的脸色,但是光听着他阴鸷的语气,就觉得这个人很可怕。
他不由自主握紧了水渐的手。
不怒冷笑道:“好,好,有骨气,那你就在这里闭门思过吧,等到比武大会结束,回到玄正派,我们再向不笑师兄请示,看看该怎么责罚你。——这样你满意了吧?”
“可是师尊,那个水新,他抽了我!”黄衣弟子不甘心地叫唤。
不怒冷冷地横了他一眼,黄衣弟子打了个哆嗦,立刻垂下头,心脏吓得砰砰直跳。
不怒道:“那位小弟子,可以出来了。”
水渐道:“请掌门不要责罚他。”
不怒道:“老夫赏罚分明,既然小弟子没有过错,就不会惩罚他,让他出来。”
水新从水渐身后走出。
不怒道:“你可以回弟子院中了。”
水渐听他这么一说,有些意外,没想到不怒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水新,不过,只要能让水新离开这里就成。
“你走吧,去找水静。”水渐推了推水新。
水新却不动,抬头看向不怒:“掌门师叔,大师兄没有犯错,请你放他出去。”
不怒的眉毛不悦地压下来:“不行!这事没有商量。”
水新撇嘴:“不能放他出去?那好,那我也呆在这里,好监督有没有人滥用私刑!”
无论水渐怎么推水新,水新就是不动,他使了个千斤坠,稳稳地扎在地上。
不怒有些不耐烦:“随便罢。”说罢拂袖而去。
当晚,不怒真人独自离开院中,御风而行,来到维扬城内一处小院,他十分谨慎地观察四周,确定没有人看到他,才闪身进入小院。
这小院,却是凌徽租下的那一座。
不怒真人轻车熟路地进入侧室,房中,一名灰衣人正静静站立,听到门响,他也没有回身。
“掌门,何故亲自寻来?”灰衣人淡淡地问。
“灰影使不来找老夫,老夫不知灰影使打的什么算盘,只好来走一趟。”
“掌门太不小心了,若是被人怀疑……玄正派掌门与魔教余孽有勾结,可如何是好?”灰衣人道。
不怒真人嗤笑一声:“影使不用操心这些小事,只要事成之后,履行了当日承诺便可。老夫这次来,是想问问影使,什么时候才能把你们那位教主弄走?他总护着水渐、和老夫作对,是什么意思?”
灰衣人道:“在下只是一个小小影使,怎么会知道教主的意思?”
不怒真人冷笑:“影使若连一个毛孩子都整治不了,我们的约定看来是要泡汤了。”
灰衣人听到这话,才转过头来,漠然看了不怒一眼:“如果掌门不想进血地狱拿《天魔功》,我们随时可以毁约。”
作者有话要说:传说中的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