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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渐,我艹你祖宗十八辈儿,快点放开小爷,要不然小爷就叫了!”水新脸冲下,嘴巴埋在被褥里仍然不愿善罢甘休地嚷嚷。
水渐不慌不忙地给他拉起衣服,拍开穴道,不痛不痒地来了一句:“得罪了。”直起身子,走下地去。
水新挣扎了一下,猛地发现自己能动了,立刻跳起来拽紧了身上的衣服,左顾右盼地找衣带,两边拉起来以后在前面打了个死结,然后跳下地,追到水渐身后。
“这洗脸水如何不热?”水渐正在屋角盛水的木盆前站着,修长的五指在水里一过,不悦又嫌弃地弹掉手上的凉水。
“当然不热了,估计是你乖宝宝静师弟昨晚上换的,不过,咱们现在要说的不是这个吧?”水新恼怒地嚷嚷道。
水渐施施然转过身,微微低下头,俊美的容颜正对水新,脸上带着一副恰到好处的微笑:“那你为什么不换?”
“换?既然你醒了,当然是你自己去换了?难不成还要我打热水伺候你老人家洗脸洗脚啊?”水新撇嘴,两手抱臂,气哼哼地问,“刚才你突然扒我衣服干嘛?”
“哦,随便看看。”水渐无所谓地说,“那就去把热水换来吧。”
“啊?我不是说了你换吗?还有,什么叫随便看看?”水新心里的气儿越发不顺了,跟着水渐从屋子这头走到那头,水渐怎么能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呢?
水渐对着铜镜整理好衣冠,随手从墙上取了一柄木剑,拿在手里玩:“听说你喜欢我?”
水新一口气噎在嗓子眼儿里,差点把他噎死。
“呸,谁说我喜欢你?等等,你装死?那时候你明明就醒了,竟然还装死——”
“那不叫装死,叫装睡。”水渐把木剑挂回墙上,转身取了木盆,递给水新,“听师兄的话,去把热水打来。”
这、这什么口气?水新瞪大了眼睛,两手不自觉接住盆边,水渐满意一笑,返身去床边叠被子铺床。
水新郁闷了,都怪水临那个没脑子的,自己猜错了还非得嚷嚷出来,嚷嚷出来还偏偏被水渐听到了,这回是被取笑了吧,真讨厌。
水渐很快铺完床,站起身,发现水新端着盆在原地生闷气,便笑道:“你去打了热水来,回来我教你修炼内功。”
水新立时精神了,端了盆腾腾腾跑出去,跑到门口,又回头问:“要几分热的?”
这边水新乖乖伺候了水渐沐浴更衣。
水渐叫水新盘腿坐到床上去,取了那柄木剑,放在床边,然后也上到床上去,与水新盘腿对坐。
水渐对水新讲了几句真气修炼的法门。
“咦,你什么时候醒的,你怎么知道我要学这个?”水新忍不住问。
“有水静师弟在身边,来龙去脉我都清楚了。”水渐笑道。
水新脑海中顿时幻想出水静一边守在床边充满爱意地端详大师兄的睡颜,一边絮絮叨叨跟他讲前天发生的事情……这样一幅“友爱”的画面。
“那他有没有跟你说,那天你蛊毒复发,是他自愿献身,帮你解了蛊毒?”水新坏笑着问。
水渐脸上笑容不变:“我的蛊毒能解,当然要归功于你了。”
水新笑容一僵:“这他都说啦?静公公果然是……对你掏心掏肺。”
水渐微笑凝视水新:“我还没有问你,那解紫陀罗草的手法,是从哪本书里学来的?”
水新一顿:“就藏经阁那些——”
“藏经阁的书,我也看过一遍,似乎没有啊。”
水新愣住,水渐这么说,那就是真没有了,可是,不是藏经阁,还能是在哪儿看到的呢?
水渐本来也不打算在这件事上难为他,拿起木剑拍拍他的肩膀:“挺直了,真气形成周天之法,说来也简单,只要打通任督二脉……”
之后便是一堆无趣的专业术语,因为关系到水新的修炼,水新倒也听得津津有味。
水渐讲述了一番修炼真气的方法,之后就让水新自己练习,有什么困难再叫他。
水新这么闭目打坐了一会儿,感觉几处大穴仍然滞涩,真气的力量却有所提升,只是无论如何也冲不过关卡,出了一头汗,水新不敢再强冲,这才睁开眼睛。
水渐坐在水新对面,两人相距不过两三尺,水渐神态祥和宁静,双目下垂,嘴角舒展,正在修炼内功。
水新羡慕地看了一会儿,水渐感觉到他的目光,内功运转接近尾声,便收拢了真气,缓缓睁开眼睛。
“怎么了?哪里不通?”水渐问。
水新对他讲出真气过不去的几处穴道,水渐思索了一下,起身来,让水新转个方向打坐,两手抵在他背部,水新的真气运转到滞涩时,便有一种温暖祥和的纯阳内力从背心传入,帮他渡过难关。
这么一来,周身大穴很快打通了一半。
水新心里高兴,想着把全部穴道都打通了,他的功力就能秒杀水临了。
水渐却收回手,纯阳内力顿时撤回。
水新不满地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屋里又暗了下来,白天这么快就过去了?!
“不急在一时。”水渐道。
水新活动活动身体,觉得全身上下都特别通透舒爽。
“师兄已经是金丹期的水准了吧?”水新好奇问道。
水渐点头。
“金丹期,应该能起飞剑?”水新继续问。
水渐凝神看向床边的木剑,两指捏个心诀,虚指住木剑柄,缓缓提起手来,那木剑动了一下,之后竟稳稳升起,与水渐手势平齐。
“哇,厉害厉害!”水新看得两眼放光,恨不得立刻打通周身大穴,突破筑基期,直达金丹。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
水渐放下木剑,和水新一起回头看。
“打扰你们了。”站在门口的水临,很不高兴地来了一句。
晚上,水渐去拜谢曹盟师的救援与招待,在曹盟师那边吃饭,水新和水临呆在屋子里收拾行李。
水渐说第二天早上出发,继续前往江南盟的行程。
水新忍不住跟水临说起内功修炼的事情,自己说得很开心,也破天荒地夸了水渐几句,不经意却瞥见水临不高兴的样子,忍不住问:“你又怎么了?”
水临不吭声,用力地打包他的衣服。
“你不能这么弄,会扯破的,先叠到一起。”水新从他手上抢过无辜被蹂躏的衣服。
“用不着管我,去叠你大师兄的衣服吧!”水临气道。
水新迅速地给他叠好,递到他手上,继续叠自己的:“我都跟你说了,我不喜欢他,只不过是要利用他学好武功,见见世面罢了,我最好的朋友还是你嘛。”
水临抬起头:“利用?”
水新理所当然地说:“对啊,利用,要不然还是什么?”
水临顿时又乐呵了:“你怎么不早说。”
水新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赶紧的,把东西收拾好,明天就要出发了!”
两人很快又恢复到之前那样互相斗嘴的融洽气氛之中,水临脸上也露出笑容。
“对了,我还得去通知水静一声。”水新想起来。
“没事,我去吧。”水临收拾好行李,直起腰。
“行,那你去,我再抓紧时间练练内功。”
“真勤奋!”水临笑着拍了一下水新的肩膀,转身出去。
第二天一早,江南盟以曹盟师为首的一干人物聚在桐花镇口欢送四人去比武大会,水新、水临、水静三人一晚上没见大师兄,这会儿走到镇口,才发现,他们的大师兄正被曹盟师拉着,站在一辆金流苏顶棚的豪华马车旁边,同车上一个穿鹅黄色短衫的姑娘说话。
三人不禁都在肚子里咕哝,真是好艳福。
“曹姑娘,我的师弟们到了。”水渐微笑道。
“好,那爹爹,我们走啦,不用担心!”姑娘冲曹盟师挥挥手。
“柳儿,你一路上可要听水渐师兄的话,不可任意妄为。”曹盟师叮嘱道。
“知道啦!”曹柳儿大声答应,显是有些不耐烦。
水新、水临和水静三人面面相觑,怎么没个商量,突然加进来个人?
不过,看在马车是她爹出资的份上,就保持沉默吧。
曹柳儿的意思,也是这三个师弟最好保持沉默。
一路上只听见曹柳儿和水渐在马车外谈笑,水新、水临、水静三人默默地挤在马车里面,像三个等待出嫁的大闺女一样安静。
他们不约而同,都感觉到了这顶豪华马车里,寄托着一位父亲浓浓的父爱。
柳儿,请一定嫁出去吧,这路上。
虽然知道大师兄有天生招岳父的能力,但耳闻不如目睹,这一趟行程中,三人算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