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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者把头一偏,“诶,我说你们二位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要一起捧个场?”
妖精此问大有强买强卖的味道!
纹身男进店之后一直保持着沉默,他认为自己今日没有得罪人,没必要当这冤大头,于是连忙呵呵傻笑着糊弄过去撄。
并无购物需求的周末则面色惶惶,他生怕自己要是不买点什么,万一遭到眼前这位土生土长的中国神灵的报应就惨了!
洋葱头点头哈腰地赶紧取了购物篮,走马观花地去残存的柜边角落乱挑几样食品对付偿。
只是打几个哈欠的工夫,带着连篮子底都未铺满的零星食品,连自己究竟买了些啥东西都不清楚的周末匆匆站到了收银台前。
收银台无人值守。
即便没有人招呼,周末也不敢催促,就地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挠痒痒,好个不自在。
一旁的邵玉茫然无措。
虽然局势在“端木游”的几句不疼不痒,细品之下却暗藏有威胁的闲话中不经意地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但……
局面转换得太快疑问也就越多!
她不确定这些人的钱能不能收?
冤家路窄,收多少钱才不烫手?
是打本卖,还是随便赚一丁点?
即便是打本卖是否会惹祸上身?
“端木游”咚咚敲了敲台面,提醒正在走神的人,“小玉,愣着干什么?赶快收钱呀!注意敬业精神……”
“哦,好的。”
满心担忧的邵玉应声归位,她依旧迷茫,来者如土匪,收不收钱都要打问号,这钱该如何收?
她的手在键盘上顿了顿。
这位收银员由于实在不确定是否以成本价出-售,于是便抬头征询意见:“卫哥,这……这些东西打几折合适呀?”
妖精看出了邵玉的左右为难。
“唉……还用说吗?”
“端木游”摆出一副很无奈的身形,“生手就是烦心事多,你这姑娘真是业务不精。”
他数落道:“开张头三天的所有商品都是赔本赚吆喝地做促销,标成本价出-售的东西自然是按标签上的特惠价结账,电脑里的正常售价不用管它,可不许搞错了!”
收银员见风使舵,“是,我按成本价结算。”
把原价活生生叫做成本价,优惠价!
这缺德话也亏这位酒霸主说得出口!
隔山观虎斗的纹身男“噗嗤噗嗤”憨笑不已。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投罗网的周末悻悻而又痛快地掏钱包出来。
对于他而言,这位神灵不加价出-售商品给自己就算谢天谢地了,所谓的优惠他是想都不敢想,半点奢望都没有。
“端木游”的话等于他一个人把得罪人的责任全都揽下,落得一身轻松的邵玉免去了心理负担。
在这种接近砸店的场合下居然还能挣钱!
百思不得其解的收银员微微一叹,糊里糊涂地腹笑着逐个扫描商品的条形码……
这方结完账,将地面收拾干净的洋兄土弟已是前后着大包小包地过来,他们的面部表情依然不雅。
因为……
该疼的地方还是继续在扎疼!
该平坦的部位居然肿了出来!
疼痛源源不断,后劲十足,疼得人连心口都突突直涌超高点击率的阵痛。
鼓鼓的袋子霸占了收银台的所有空隙,差点将收银员活埋了。
邵玉首次面对如此大的购买量,她忙得面红耳赤,嘀嘀嘀嘀的扫描蜂鸣声不断,弄了老半天才犹抱琵琶半遮面地露出小半张俏脸来。
“你好,请付两千三百二十五元七毛。”
土弟掏空了钱包还差三元两毛。
他苦涩道:“我没钱了,你看着价格差不多的帮我退掉一样吧。”
在一旁监督的“端木游”道:“不用退,有多少是多少,难得朋友阔气,我也不能小气了不是,不足的钱算是折上折。”
邵玉闪笑,“好的卫哥。”
念念叨叨的“端木游”伸手准备拍拍人安慰,却把对方吓了一跳,直接满脸恐惧地逃开,丝毫不含糊。
终于轮到扫描体积庞大的卫生巾,比起杂七杂八的零食这个就方便简单多了,分类数个数算总价就行。
露出庐山真面目的收银员道:“你好,请付三千一百八十二元。”
洋兄掏空了钱包还差二十余元。
他转向“端木游”,鳖脸求助道:“我,我也没钱了,你看是不是也……”
“当然……好说好说,你大方我哪能抠门?一样享受国民待遇,算折上折。”
念念叨叨的“端木游”习惯性地伸手准备拍拍人安慰,照例把对方吓了个干净利落地狗跳墙!
他连中国话也顾不及说了,直接“No!No!No!”地连连摆手示意自己身子板弱得慌,千万拍不得。
只有脚步声而没有告别声。
此四人无心客套,结完账便拎着重是不重,却如同逃难般大小的数袋商品包袱落荒而逃,他们身后留下了两列空荡荡的货架。
一声疑问:“卫哥,你究竟使了什么计策呀?我一直纳闷他们怎么乖乖就范?”
待这怒进来慌出去的人离开不久,邵玉猴惊猴惊地跑去门口张望了一阵,确认附近无人后才转身银铃大笑。
因为对方没有回话,再起一声疑问:“卫哥,你究竟使了什么计策呀?借我四个脑袋也想不明白,到现在我还一直纳闷他们为啥把你的话奉为圣旨,乖乖就范?”
“端木游”泛起坏色,压低声音解释道:“想要恶人听话有个最为简单有效的办法……那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武力镇-压就行。”
“武力?”
邵玉蹙目着挠头回忆细节,但她越回忆越是茫茫然,“可我没见你用了什么武力呀!”
“呵呵,你当然见不着,因为我没用武力,一打四只有我被镇-压的份,压根没胜算,岂不是等于以卵击石,傻子才会用这招。”
“那你……”
“我自然是改弦易辙,用了比武力更高级的聪明方法。”
“什么?”
“智力。”
“智力?”
邵玉二次蹙目挠头回忆细节。
但她越回忆越是晕晕然,“不过是说了几句寻寻常常的话而已,我也没见你用出了什么高深的智力呀!”
堰塞湖的水位越涨越高,已经到了该泄去的时候。
“端木游”呲声开闸道:“这不废话嘛……智力又不是有棱有角的实体东西,只能意会不可言传,哪能看见?”
思维里海量的高压洪水瀑布般泄落,并肆意泛滥。
邵玉知道自己上当了!
她密集跺脚地娇嗔道:“好你个外交部新闻发言人,说了半天全是象声词,听着滔滔不绝,掷地有声,哲理横行,很像那么一回事,实际上等于什么也没说呀你!”
听得门外熟悉的,越行越近的脚步声,武赢天暂时打住了后续准备泼出的玩笑。
“你们俩咋又吵起来了?”
风尘仆仆的邵刚踏声而入。
“哥,你回来了!”
“哎唷,邵刚,跑这一趟当真辛苦你了。”
邵刚将包往收银台一搁,喘着粗气道:“说起来真是奇怪,只要我一不在你们俩就叮叮斗斗不消停,活像一对冤家。”
“端木游”闷笑。
邵玉嘟了嘟嘴,小声嘀咕着牢***。
环顾二人过后,邵刚泛起青色。
他螃蟹般出话钳道:“诶……我说你们前世是不是被包办婚姻的夫妻呀?上辈子没吵完架的遗憾这辈子补上。”
“端木游”煞是开怀地大笑。
邵玉略带嗲声地泼出一堆碎玻璃般的锋利话。
“去去去,当我眼瞎了么?你看看他这人有什么好……要钱没钱,要人才没人才。”
“他唯一凑合的就是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只可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谁上辈子会跟他做夫妻?就算被包办了我也必定悔婚,连夜爬窗户跳河里逃走。”
这个玩笑话题显然戳到了邵玉大脑的敏感区,噗嗤笑毕,即便是玩笑她也刺猬地白眼连连看。
上辈子被兄长嫁出去的人继续嗔道:“这家伙顶多算得上是上辈子的一个恶邻居,偷了他一个鸡蛋,居然投胎转世了还牢牢记着仇,死活要寻我算账。”
被讥讽出满心欢喜的人妖妖雾雾地悦色相回。
“厉害厉害,都转世了还能念起我是属狗的。万幸我嘴里长不出象牙来,要不然整张脸就见两根突兀的大牙,张嘴和闭嘴没啥区别,全都一个样,只剩下筷子粗的一个小口供吃喝。”
一雌一雄两只蛤蟆鼓腮帮子。
“嘴的实用尺寸越小,这烦心的事也就越多!你好比吃碗炸酱面,面条是吸进去了,可有滋有味的炸酱全堆积留在了嘴外边。”
一雌一雄两只蛤蟆咕噜咕噜闷笑。
打趣***跳。
第一跳(单足跳)……
“生活不便还得去找牙医处理不是……相信牙医在震惊之余一定无比苦恼,怎么拔呀?”
第二跳(跨步跳)……
“拔萝卜还带出泥呢,况且是连着头骨、带着真皮、沾着鲜肉的牙齿。”
“俗话说骨肉相连,一颗手臂粗的象牙那起码也得粘上一公斤的肉吧!别的不说,拔出两颗牙就捎出两公斤肉,人的脑袋不过才几斤肉哇!”
“悬……”
耍卖关子的“端木游”寻着咕噜声的来源左右张望,准备使出绝杀话。
第三跳(腾空跳)……
“稍微细心一点,并且但凡有那么一丁点医德的医生肯定不敢下手。真要把碍手碍脚的象牙去掉后我的脑袋也所剩无几了,齿亡人寒。”
“关乎仪容仪表的形象问题还在其次,一个只残余了空脑壳的人能不能活着在医学上还存有很大的争议。”
话音的屁股一挨地,邵刚就当即破口放声喷哈哈,邵玉更是笑得失足,咣声跌靠在货架上。
失足少女的这一撞可不轻!
剧烈晃动的货架没有理所当然地掉落任何商品显然不正常,于是这起先未被留意的空货架引起了失态青年的关注。
“咦……货架都卖空了?”
邵刚叨口走过去查看,当他看到确实空空如也的货架时懵了!
“哎哟,今天不愧是纪念日,是韩韩特营店发生历史性转变的独特日子!”
他骇然道:“卫生巾跑了量,零食也几乎一扫而光,生意这么好,一定是涌来了不少群体性的顾客吧。”
“其实也没几个顾客。”
邵玉回话道:“这两个货架是被两个人,哦不,三个人……呃不,准确地说应该是被四个不速之客扫荡一空的。”
“两个、三个、四个,小玉你这数数儿歌唱的到底是几个人?”
“那就三个吧。”
“三个人?”
邵刚鳖了鳖,“他们是什么人呀?这么牛皮!”
“端木游”搭进来,“他们总共四个人,都是你认识的……还记得与我扳手腕,然后又土洋混杂的那桌人吗?”
“竟然是他们!”
出乎意料的事实令邵刚的五官向中华鳖靠齐,“他们怎么会……”
一声女叹:“唉……也不知这位端尿哥使了什么仙招鬼术?硬生生把涛涛祸水变成了盈盈福祉。”
邵玉心有不甘地瞪了一眼又爱又恨的旁人,“那四个人误打误撞进来,因为存有过节,起初是奔打砸来着,结果端尿哥过去随便言语了几句水准非常一般般的尿话。”
言者自成问号,“好奇怪……本来是闹事的人不知咋地突然间由老虎变猫咪,喵……乖了!”
“乖了……”
邵刚无比好奇,“怎么个喵……法?”
“他们由丑陋的毛毛虫破坏者进化成了漂亮的,史上最大方的蝴蝶顾客,一个二个竟然心甘情愿地掏空钱包悔过,把踩在自己脚下的破烂商品一件不留地都买了带走。”
一声惊呼:“原来还是一桩高危风险的买卖呀!卫哥,快说说你是如何叫对方化干戈为玉帛的?”
邵刚言毕便与妹妹一同聚焦于“端木游”身上,此前没有获得答案的邵玉更是翘首以盼,她非常希望这一次能破解谜底。
妖精又不是应答机,他岂会问一句答一句?
“端木游”闲态道:“我已经告诉邵玉了,稍后你问她就行。”
“哥,他啥也没说……”
邵玉急了,目光抽如鞭,“就因为他刚才啥也没说我才和他斗嘴的!”
“我说了……怎么没说?”
“你那只说了个大概,没具体说等于没说!”
“你不是在现场的么?从头至尾你都在跟前站着,亲身经历了整个事件,耳闻目睹了所有变化的来龙去脉,我说不说你都应该明白,我还能说什么?有什么可画蛇添足的?”
“你……我就是不明白!”
“好了好了,都别吵。”
眼看形势不对,邵刚已无心去追根究底,赶紧扮演救火队员的角色出来灭火。
和稀泥:“这事已经过去了,说不说和明白不明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小店非但没发生什么损失,相反还赚了钱就行。”
刻意于闹别扭中取乐的“端木游”借着邵刚的劝慰顺势而为。
他随即调转话题道:“哦对了邵刚,你来协议书上签字画押吧,就差你一人的了。”
……
厘清合同之后韩韩特营店终于关门歇业。
两路人并行一程后于街口挥手分道扬镳。
“诶端尿哥,你等一下。”
“啥事?”
邵玉也不解释,只顾就着明亮的路灯打开手提包,取出自己的钱包,然后随意取出一沓约莫有十张的百元大钞递了过来。
“给,这是你的红利。”
邵刚没弄清情况,傻眼旁观着。
“哟!你这什么意思……补发我当临时工期间的工资么?”
这个钱包里没有一万元,甚至连两千元都没有,邵玉虽然保管着店里的钱,但她在财物上公私分明,没有将两者混淆。
“端木游”猜知她定是将彩票奖金存入了卡里,他明知眼前递来的是什么钱却揣着明白装糊涂,暂时无动于衷。
“去,想得美……你现在已经是一手遮天的端总经理了,还用得着我这个小股东来给你发工资?我等着你给我发工资还差不多。”
邵玉的表情喜怒哀乐挨个转换了一通,最后落定在乐颜上。
“今天出去弄合同的时候我顺便跑了一趟彩票中心,把你赠送给我的奖票兑了。”
“唉……本打算早些时候就拿给你的,因为左打岔右打岔弄得我心烦意乱,把这事给忘了。”
“既然托了你的齐天鸿福,哦不对,是狗便便福,那么我好歹也得意思意思不是,人不能太自私。”
为故意显示俗气的“端木游”丝毫没有拒绝。
他接手笑纳道:“难怪你去了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又替警察叔叔卖力,踏着高跟鞋亭亭玉立地嘀嘀嗒嗒追贼去了呢。”
受话者莺莺起鸣,颇开心。
迷惑其中的邵刚释然便伸手闹乞讨,“既然是分红利……有没有我的份?”
邵玉一个典雅型的白眼回过去,“少来,你一没出钱买彩票,二没出主意挑选,三没帮我抓贼,你是既没功劳也没苦劳,连个拖泥带水的沾光理由都没有,这钱啊……你能看看就知足吧。”
自讨没趣的邵刚悻悻地转身,以屁股相向。
事罢,双方正式言别。
因为时间太晚的缘故,武赢天假走一段后又掉头回来,远远地伴走,并暗中驱使“在天之灵”将他们护送至家门才真正折身离去。
[大杂院……]
东屋的灯光令夜归者兴奋……
不是新租客,而是须司汶回来了!
武赢天迅速回屋,这一次,“魔域天龙”不再空手而归。
结果,他看到了超出想象的一幕……
特殊设备竟然与百元大钞是一对搭档!
在灯光下如刺绣般小心翼翼工作的人自行揭示出其与众不同的特殊身份!
设备相当有玄奥!
人民币更有问题!
难道是假币?
为了弄清对方的怪异举动,妖精拿出判断蚂蚁的哪只脚有伤痕的精密水准,以鸡蛋里挑骨头的无微不至精神去甄别……
他得到的结果令人震惊!
钱不假!
可是……
作为其防伪措施之一的磁性金属线早被动过手脚!
这根安全线于外观看上去无特殊变化,实际上骨子里不再是原来的东西。
磁性金属线被替换为了厚度略有增加,内部节状连接的一串代表着尖端科技的微型存储器。
这份极其细微的改变堪称巧夺天工!
若不是须司汶正用机器接驳纸币上的“防伪金属线”倒腾重要数据,武赢天压根就不会注意到这一考验微距穿透观察力的细节。
间谍!
果然是可遇不可求,难得一遇的敌特!
任何一个国家的特殊工作者都享有道德豁免权和债务豁免权,是被赋予了使命的骗子和富人。
因为有着特殊待遇,所以这世上没有一贫如洗至要靠盗窃和抢夺来度日的间谍。
武赢天因此忽然间明白了几分白日里所发生的一切:他们之所以光天化日地进店来盗窃,后又明目张胆地抢劫巡警,其目的不可能是简单地为了钱,而是在找寻价值连城的失物。
妖精沉静地心念……
“千秋的蟊贼与万代的蚊子同属一个德行,在偷钱窃血时只看顺嘴不顺嘴。”
“其它的诸如性别、背景、身份、长幼等等一概不作理会,反正凑上来的都是菜,管他是谁?到了嘴边的猎物岂容错过?”
对于蟊贼而言,身份隐秘的间谍又如何?
天王老子都照偷不误!
曾经做过警察,与蟊贼打过无数次交道的武赢天小起腹笑:
“他们可能遭到了手法高明的窃贼,无意中丢失了特殊货币,于是只好一路查找线索苦苦追寻,想必还与贼帮发生了不小的争斗。”
“经过曲曲折折,敌特才最终探得这张特殊货币在买卖中几易其手,然后经某位顾客之手最终辗转来到了韩韩特营店……”
就在武赢天云思间,仪器发出完成下载指令的轻微蜂鸣,须司汶直起身子长吁一气,然后发出极为舒心的一笑。
妖精见状也暗中陪笑,神似的笑容背后两人各得其所。
稍待片刻之后,须司汶兢兢业业地继续他的本职工作——更换新的特殊货币去读取来之不易的高价值信息。
间谍严重危害国家-安全,必须实施抓捕!
武赢天深知自己虽然具有抓捕的能力却不方便实施抓捕。
因为……
他没这个资格,某些风险却不小,由于许多线索性的东西都解释不清,更会将自己卷进被调查的漩涡。
这位前雪豹突击队员考虑再三最终放弃了亲自动手,义不容辞固然冠名堂皇,但只会给身主带来巨大的麻烦。
此事理当知会国安部门,由他们来处理最为恰当。
可是……
国安部门不是如同对社会公开,方便常人寻求帮助的公安局那般便利,随便打个110就能报案。
妖精不缺乏绝密的联系方式。
更不缺乏具体到人的联系者。
……这个人就是蛱蝶!
按照过往经验,须司汶今夜不会离开居所。
就其目前忙碌的状况来分析,起码上半夜不会,现在是人赃并获的最佳时机,取证对于判定间谍身份至关重要。
良机千载难逢,万万不可失之交臂。
不过……
既然知道对方是间谍身份那就不能打草惊蛇。
走大门出去肯定行不通,因为这陈旧的大铁门会昭告般地发出刺耳的“嘎吱”乱响,即便房东刘秉坤才刚刚给它上过润滑油。
妖精庆幸眼下的自己的逆血武功尚且堪用,于是他换上了一套深色衣裤,越上房顶,无声无息地悄悄离去。
为万无一失,夜行者将自己的皮肤逐渐衰老,直至面目全非。
武赢天首次尝试在男性合体的情形下以无上的武学易容,还好此举一如既往地顺利,没有遇到任何障碍。
避开路人,避开所有的监控摄像头,用【逆血易】将自己变为老貌男子的人来到最近的公用电话亭。
此处有个监控无法避开,但该男子并不介意自己被其捕捉,他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
电话被提起……
不必用卡也无需投币,国安的暗线与110和119号码一样属于免费拨打,因为结构上的安全因素限制,可惜手机不能使用该功能。
这位神秘的男人开始输入联系蛱蝶的串列号……
在得到1215的确认音后,他立即将敌特的地址及身高岁数等大致情况以数字编码的形式留言,并采用了加急尾缀。
结束联系后武赢天搁下电话,不紧不慢地离开电话亭,来到监控死角后才迅速离开。
妖精首次使用该种形式联系蛱蝶,他也不知是否管用。
为了防止出现联系失败的意外,这团神秘的黑影将大门钥匙***锁洞,轻轻开了锁,然后就一直守候在大宅院的附近。
他为何不敢出门却敢明目张胆地放人进去?
接受过严格的战场心理学培训的这位前雪豹突击队员非常清楚“出”与“进”给人心理上造成的影响差别巨大,甚至可称之为天壤之别……
深更半夜本就敏感,不适时宜的“出”更是让人在潜意识里长时间产生走露风声的错觉,竟而惶惶不安;
而“进”则不然,此刻的敏感相反会在无形中被迟钝,能给提心吊胆的人一种隐藏在团围中的安全感。
房东刘秉坤修修补补使用的这扇破门的开门声与关门声大相径庭。
惯住里面的人听到也无所谓,相信即便警惕性很高的敌特也只会以为是某位很晚才回来的租房客。
武赢天没有回屋并非仅仅从将身主置身事外的方面来考虑,曾经为国家-安全事物出生入死效过力的人不可能纵容自己袖手旁观。
他做了万不得已的打算。
在国安的人没到,或者是干脆不来,而须司汶又准备遁去的情形下,自己还是得要亲手拿下须司汶。
至于身主端木游余下来可能发生的一身麻烦事也不可计较,只能用‘以大局为重’这个词汇来掂量。
[约莫三十分钟之后……]
一辆轿车停在了大杂院附近缓缓停下,车上下来五个男人,他们匆匆却悄无声息地走向大杂院。
妖精操控着EA10“魔域天龙”过去迎接……
他查探到这五个人的身上均配备有武器,他们衣兜里的证件更昭示出其不凡的身份——国安特工!
落心之人暗下嘀咕:“可惜蛱蝶没有来,好久没见这位形同姐妹的特工了。她这大忙人应当是繁忙得抽不开身,或者不在附近。不过还好,她私下秘密告知的这个特殊联系方式没有失效,反响速度还真不赖。”
两名国安特工蹲守在大杂院的两侧。
余下的三名来到门前,他们拿出工具正准备开锁,却发现门锁已开,三人微微一惑,直接推门而入。
一直守候在须司汶屋内作监视的EA11“魔域天龙”观察到了他的反应——怔了怔,然后继续工作。
三名猎手顺利进入大杂院。
其一名特工驻足于院子的正中伺机而动,另外两名脚踏静音鞋的国安特工则缓缓靠近情报告知的敌特所处的屋子……
“嘭!”
他们直接暴力破门,凌厉而入!
“不许动!”
“把手放在头上!”
枪口下的须司汶瞠目结舌地跌撞起身!
此位腰未直起的某国敌特便只能有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举手抱头,其状甚为不堪,犹如老龟。
安静的院中突发轰然的巨响绝非小可,不管是睡下的还是没睡的所有的住户均被狠狠吓了一跳!!”
“怕”字当头!
在情况不明的情形下租房客们个个藏得紧,谁也不露头。
“咋的了,咋的了?”
谁的地盘谁挂心!
最着急的人当属房东刘秉坤,早已睡下的老头一通激灵,顾不得穿衣服,也顾不及亮灯,更顾不得未知的危险,直接裤衩着拽开门冲出来。
“回去!”
“你谁呀你?这么横!”
院中人的一声呵斥并未喝止住刘秉坤,把说话者当作租房客的亲戚朋友的老爷子轻车熟路地伸手拨动了门右边墙上的院灯开关。
“执行公务!快回自个屋里去!”
话不瘆人,乌色的枪口却很瘆人!
明亮的灯光照见院中的陌生人手中持着枪,在惊慌的斜眼间,老爷子更是瞄见了房门大开的侧房里还有两名持枪的男人。
“哎哟喂!你们忙,你们忙……”
刘秉坤怯光一闪,差点倒行跌倒。
他拍苍蝇似的毛手毛脚地拨熄了院灯,房门紧跟着“咣当”闭上,再也不敢出来,即便是外面的人用请的字眼。
须司汶很快便被押解至轿车里带走,原本在大杂院外警戒的两名国安特工则留下来对屋子进行详细的搜查。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另一辆汽车来到大杂院门口。
几名不速之客将房间里的可疑物品统统搬走一空。
临行前他们还特意把嫌疑人的房门和院子的大门带上,就好像这里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很安详。
大杂院表面上恢复往日的寂静。
可是……
这一夜再无人能安枕入眠。
[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