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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哒……咯哒……”
第一匹马和武士从“她”面前快马加鞭奔过去。
紧接着偿!
第二匹马和武士也迅速地驰骋着绝尘而去撄。
稍后,第三匹马和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也晃一眼就力踏尘土过去。
“吁……”
押后的人马刚过去不远就响起了一声招呼。
最后一匹枣红大马被呵停住了匆忙的步伐,然后被其主人驾驭着调头返了回来。
武赢天说是躲藏偷看,因为并不刻意,“她”实际上只是像个孩童般地藏头露尾,连衣服都露在了树叶外面。
这位异客显然是被最后过去的那位书生模样的人发现了“她”的存在,因为对方迅速骑马压来,很快便来到了她躲藏的位置。
两人面对面!
一高对一低。
“敢问阁下何人……作何踏入本庄园?”
武赢天自认为没有影响到谁,更没有影响到拍摄,即使不小心被发现了,其心中也自然毫无愧疚之意。
于是,她干脆满不在乎地大大方方站了出来,全身亮相。
异客立于马边。
人首仅齐马面。
“她”饶有兴趣地扬头欣赏了一番对方奇异的行头。
尔后笑道:“我只是路过的,因为看见你们在拍电影就好奇地看了看,难道我这样躲着也闯镜头了吗?”
这位书生见到该藏匿者的全貌后煞是震惊!
其心不安:对方只是个姑娘,还是个点染曲眉、貌如天仙的姑娘!可是……她的服装、发型都十分怪异,语言更是另类之极!完全不解其意。
种种迹象表明,此女是异域人士无疑!来者不善!或许是探子,不可轻易放过!
他凝色道:“不知伊下胡言何语?甚为厌恶。不论伊下何人,擅闯禁地必受罚,且随吾去面见家父!”
忽地一下!
人影稍斜,一只铁爪随即探来抓人!
这位书生模样的人原来是有功夫的!
武赢天没想对方会如此蛮不讲理,还满口的古旧语,就算自己犯了错也不是存心的,大不了离开便是,但眼下此人明显是得理不饶人,还要收拾自己。
“她”不免生出怨气来躲避这只堪称无礼的野蛮之手。
妙影闪挪!
书生没料到自己迅猛而出的擒拿手居然扑了个空!
他顿时恼羞成怒:“放肆!”
紧接着!
书生一个腾身就跃下了马。
见到此人飘逸的下马动作,武赢天不免惊讶:对方有功夫!这部电影或许是武打片,此人显然是个武打演员,有些本事。
“就你会功夫呀?不跟你玩了!”
言毕,武赢天使出了藐视天下的无上轻功【逆血悬】!
玉足凌波!
“她”转眼就飘至数十米开外立着,闪避过后,意犹未尽的人还使了使鬼眼,吐了吐舌头,以示奚落。
书生心惊:好不厉害!
他不肯服输,继续提气运起轻功奋力追来,身法极快!
遇见世上还有在速度上小可与自己一较高下之人,武赢天甚感意外,并伴生出少许喜悦。
“她”心顽想:哟,这演员的品格低劣,功夫却不弱……蛮有意思!切磋一场,我可不能让这种毫无礼数的人小瞧了,顺便让其收敛收敛脾性。
书生模样的人疾步飞扑来!
武赢天却是突然玩性大发!
一动,一静。
一攻,一守。
异域女子触手可及,他眼中现出了邪笑。
风声呼啸……
又是一爪拿去!
“哪里逃?”
与擒拿手相伴的还有一声大吼!
逝影生哨:“咻……”
风声续响了少许,这位异域姑娘在书生的眼皮子底下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给他留下了满怀的醉人芬芳。
“少庄主。”
他正骇然中,身后传来武下人的呼喊。
这两个护庄武士发现少主人没有跟来,急忙回头去寻找,但见了路边的马,这才寻到了不远处的人。
“少庄主,何事在此?”
“哼……先时撞得一私闯本庄园之异域女子,其轻功甚是了得。”
两个护庄武士四处一瞄,没有见人。
一人问主子:“少庄主,人在何处?”
他愧色道:“已溜失,此丫头好生厉害,吾所不及。”
“啊……”
“这……”
武下人不由得惊出了两片舌头,这位少主人的轻功已是冠绝一方,那位所谓的异域女子居然能在他的步伐下轻易逃走,对方的功夫着实可怕。
两人心下均惶惶:如果她是索离国北濊貊人……那就大事不妙了。
少庄主看了看周围暗绿而又静谧的树林,除非对方主动现身,否则以自己的能力是万难寻觅的,即便寻到了也是自取其辱。
他无奈地下令道:“暂且回去,想必这位异域女子乃是误入,否则以其之武技岂能容吾轻易探容。”
“喏!”
三人翻身上马,鞭策而去。
武赢天已经成功地戏耍了对方,可心里却反而闷闷不乐。
“她”在刚才不能称之为交手的交手中发现了一系列的问题。
问题一:逆血功力在施展时不能尽兴,大打了一半的折扣!力不从心必定有什么原因?
她悲哀地怀疑那奇怪的液体还是导致自己受了伤。
问题二:这名武打演员的功夫之深厚大大出人意料,其身手近似于自己的轻功,别说是一个演员,就是少林武僧也未必做得到!怎么可能?
问题三:刚才的武打演员一口的古言古语,拍古装戏用古文很正常,可刚才是属于生活中很随性的对话,这就显得十分古怪!为何这样?
冥思苦想了半天,武赢天对后两个问题还是不得要领。
不过……
几步过后,精神恍惚的人却眼前一亮:密林中隐藏着一大片极具规模的砖木结构古代建筑!
“嗬!这么完整的古建筑群,只怕真是影视基地。果然是拍电影的地方,我还就不信这邪了,不会每个演员都不待见我吧!”
新鲜事物引得早已忘却了快乐的人满面桃花。
“她”急速一程后,大大咧咧地往着自以为是影视基地的古建筑群漫步而去。
这片建筑群是口字形包围结构,只有一扇结实的红漆大木门连通外界,院落中间有一个石板铺设的大场子,场子里不用说,有许多的人。
红漆大木门是开着的。
门头的石壁上篆刻着苍劲有力的四个大青字:泺踅山庄。
“泺踅山庄……嗯,有生僻字就是好名字,这才有内涵。”
叨毕,武赢天直接挂笑进去,然后各种吃惊!
庄园里尽都是木构和夯土结合的台榭建筑,分体建筑间以阁道相连,里面一眼望去,宅院、坞壁、重楼、厅堂、仓厩、圈、望楼等一应俱全。
再下细一看:门、窗、柱、槛、斗栱、瓦饰、阶基和铺首、栏板、棂格等无不是匠心之作。
不速之客心中感慨万分!
“她”暗下赞叹道:“好别致的古建筑,到处都是艺术的精华,如果仅仅只用来拍戏,那就太可惜了!”
在尽情地欣赏间,武赢天也注意到了里面这些男女老少的古装演员们惊诧的目光,“她”发现自己真的不受欢迎。
不待见!
所有人都以沉默来不待见这名来客!
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上前来责骂和驱逐自己这个不速之客。相反,他们还面露胆怯之相,纷纷躲避。
“伊下何人?胆敢私闯泺踅山庄!”
又是讨厌的古旧话!
武赢天听声回首,扬头去找寻说话之人。
原来是身后门楼上一位儒雅的古装中年男子在质问自己。
“您是导演吗?”
对方对此问毫无反应。
“她”只好自我辩解道:“我是个过路的游客,看到你们这个影视基地的建筑很漂亮就进来了,我只是随便看看,不影响你们拍戏的。”
楼上的人听得一头雾水,不清楚她在叨叨什么,脸色顿时很难看。
“大胆妖女,不好生回话,竟在本庄内胡搅蛮缠!”
他怒呼道:“速速报上名来,否则吾泺济泉绝不轻饶汝!”
武赢天疑窦众生,“她”很奇怪这人也用古言古语说话,并且在态度上还较之先前的年轻书生更为霸道!
“她”怨想:“自己明明客气地说了来由,结果他还是不高兴,竟要自己报上名来!不就是个名字么……报就报呗,有什么难的?反正说了你也不认识。”
“我叫武赢天……行了吧!”
“武”与“吾”同音,加之口音和语言的差别使得听者会错了意。泺济泉听罢脸色大变,竟然向后哆嗦着退了两步!
他心神大乱——什么……赢溪!
难道此女便是那个侍奉过秦皇,百年不老、芳馨满体、光艳逼人,武功盖世,迷惑无数男子而又杀人无数的妖魔女子……赢溪?
刚才还咄咄逼人的中年男子在听到自己名字后一下子变成了错愕的姿态,这叫武赢天很是纳闷,不知道这言语当中出了什么问题。
“她”疑思: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而已,难不成我这“武赢天”三个字有妖邪,很可怕吗?
那人再启声,已是身躯卑微的乞求之言:“赢溪女侠,请恕泺某眼拙,适才多有得罪了,还望女侠毋要责怪。”
什么……他叫我什么?赢溪!
这次轮到了武赢天狠狠地发蹙!
什么意思?
他怎么知道我的师父赢溪?还把我错辨为了她!
观这个自称泺济泉的人害怕的神色,可见他不仅知道师父的名字,好像还特别忌讳她的本事。
莫非……
不祥的预感迅起!
武赢天的脸色顿时白上加白,煞白!
顷刻间,整个人坠入了千年寒冰的黑窟窿。
其心惶惶!
“要死了要死了……活见鬼活见鬼!莫非我不是来到了什么影视基地?而是来到了先古的秦朝或是汉朝!”
“我跨越时间来到师父所在的时代?天呐!匪夷所思!我要疯了……这等稀奇古怪的事情竟然也能发生?”
“怪不得刚才那位骑马的人功夫不俗,语言也怪异!因为这是搏杀冷兵器的时代!习武之人遍布天下!完了完了!难道年纪轻轻就做了古……我要回去!”
惊诧的角色互换,换来换去,双双均自扰,不安。
泺济泉观察到了这名女子的惊措,也是不得其解,一时间杂念纷纷。
他百般狐疑:“赢溪为何这般失态?莫非为假?可自己从未与赢溪谋过面,这该如何去分辨?倘若其为真,这又该如何是好?”
就在双方都鸦雀无声时,庄园大门口响起了落地有力的马蹄声,三匹快马接连冲了进来!
武赢天听声便知:他们就是刚才在路上遇见的那三人!
“她”顾不得什么时间的逾越以及如何才能回去的问题,只能赶紧调整自己的情绪来应付当下的状况。
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见到妙绝的身影后眼睛乍亮!
这位少庄主驾驭着枣红大马傲气地踏到人前,扬鞭一指,劈话道:“好生厉害之丫头,孰料伊下竟遁到了庄子里,胆子不小!”
泺济泉见儿子这般辱骂尚且不辩敌友的女客人,十分惊慌!
他抖声制止:“煜儿,不得无礼!此乃名震江湖之赢溪女侠!愣犬子,余速向女侠赔罪!”
赢溪的大名如雷贯耳!
泺煜就算不因为父亲的大为光火,也是吓得不轻!
他还在撒尿和烂泥的小小年纪就已经从父母的口中得闻了此魔女,再说他也真切地见识过对方妖魔般的本事,确实是远远胜于自己。
只见这位先前还很狂妄的泺少庄主慌忙翻身下了马。
他双手作时揖道:“赢溪女侠,泺煜有眼无珠,多有得罪,还望女侠抬手见谅!”
武赢天的心情万般复杂,忧喜交加。
既然这些人都如此惧怕师父,那么她应该没死,自己或许有机会碰上活生生的师父,这真是千古奇缘。
可是……
仅仅因为自己空口无凭的一句话就成了师父的替身,这个时代的人真是实诚得有些夸张,他们都不稍稍怀疑一下吗?
“免礼,免礼。”
“她”过去轻抬了一下对方的礼手,强笑道:“俗话说不打不相识,泺煜你起身吧。”
但得到眼前这位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的绝色佳人抬了手,并开口原谅,泺煜这才敢复了身。
泺济泉揪起的心暂且落下,哈哈大笑。
他对着远处一人飞话喊道:“邹管家,速速备出上好酒菜,吾欲与赢溪女侠畅饮一番。”
武赢天听声微有一怔:这个泺济泉武功甚强,他刚才的那一喊竟然与自己的【逆血吼】非常相似,有着不凡的劲道。
“她”心叹:不愧是武行天下的时代,随随便便都能遇到超凡脱俗的练家子。
泺济泉一个闪身就来到楼下。
他作时揖笑语:“赢溪女侠,随在下这边请。”
正身间,泺济泉扭头又言:“煜儿,余也一道来奉陪女侠。”
“喏。”
泺煜点头应下。
武赢天跟着引路的主人穿过阁道去往饮食的房舍。
曲行少许,膳房到了。
这里明着是喝酒的地方,但其工整的墙壁上却挂了许多以薄木板为底材的墨色字画,房间一角摆了一张褐漆大木床,床上铺席,床边还搁有一架25弦的瑶筝。
泺济泉见客人甚是好奇,现出稍许的得意之情。
他伸手一邀,“赢溪女侠,请入席。”
遍地无凳椅之物,武赢天稍有犹豫,因为“她”不知如何入座?
此时,泺济泉跟着又道:“煜儿,弹奏几曲赠予女侠怡颜。”
言毕,他先行席地而坐。
“喏。”
只见泺煜上床盘了腿,然后架手低头起乐。
有音乐与无音乐在气氛上有天壤之别,起伏自如的悠扬乐声不但醉人心扉,更展示出了演奏者不俗的造诣和水准。
武赢天模仿主人的姿态就着地席入坐一旁。
“她”不懂炭墨字画,也不懂这古乐器,但它们的美毋须质疑,于是就在享受中一声不吭地泰然处之。
泺济泉也沉思于音乐中,面相陶醉地捋着自己的长须。
古人讲究听音不语。
武赢天因为不懂内涵而未胡乱开口评论,恰好顺应了风景。
这25弦的瑶筝在泺煜的手上被玩转得淋漓尽畅:时而高亢,时而低吟,时而万马奔腾,时而微风飘絮。
雅坐一阵后,武赢天的体香逐步弥散开来!
血在烧!父子二人皆腾起克制不住的心动!
泺济泉开始渗汗!
泺煜的乐声渐乱!
这位客人的赢溪身份不再被人怀疑。
江湖上都传言:堪称妖魔的赢溪是狐狸精的化身!
江湖上更是传言:妖精赢溪在祸害死秦皇赢政之后又四处寻找成年男子下手,只要是个身体机能正常的男子,但凡挨她过近,即便不查容貌都会被强烈地诱-惑,趋之若骛。
泺济泉暗惊:不好,中招了!如此下去吾与煜儿还不被此狐狸精给迷惑了去,其不必出手,吾等皆甘愿伏色,唯命是从。
父亲慌了神,儿子也不例外。
父子二人心有灵犀地悄然交换眼色。
紧接着!
他们便默契地联手发功来攻击这位貌美如仙,心毒如魔的江湖劲敌——狐狸精赢溪。
泺济泉,江湖人称儒面兽,练就有一身纯粹的道家青龙内功,其劲道儒中带齿,浑厚中夹杂有阴险的暗门。其与敌对峙时,玉树临风之下却又曲径偷袭,十分狠辣。
泺煜,这个初出茅庐的角色在江湖上已广为人知,除了依靠父亲所授的道家青龙内功难遇敌手外,他的轻功独树一帜,如神兽一般来无影去无踪,江湖人称小玄武。
乐声突然切斩!
膳房顿时肃静!
两股炉火纯青的道家青龙劲道从客人的一前一右两个不同的方向迅猛刚烈地袭来!
武赢天遍步周身数米的气场洞悉到了危险,护体潜龙自起而动,张口便反噬回去!
泺踅山庄的青龙功在江湖上确实大有名气,但它在不可欺辱的逆血功面前却只能俯首称臣。
护体潜龙瞬间收复了失地,跟着就直扑毫无礼数之人!
挫败之下,父子俩顿时被欺压得青筋暴胀,脸色通红。
默然交手间,武赢天急思。
“他们不是很怕我师父赢溪吗!为什么还胆敢肆无忌惮地主动发起攻击?”
“不过……在其偷袭之前这父子二人双双出现了心跳和呼吸紊乱的症状!”
“习武之人不同常人,莫不是我的体香引起他们的警觉,从而被迫出手?”
想到或许是自己首先开罪于人,武赢天略微收了收劲道。
如果真是体香的问题,那么……良好的通风就很有必要。
起身,拨开泺煜身后的窗。
徐徐的清风顿时穿堂而过。
这一番举动终究只是起源于个人的揣测,暗暗较量中的武赢天随后也无心坐下,只是用疑惑的神态来打量这纹丝不敢动的父子二人。
父子双雄已是聚精会神地全力以赴,却不想对方只是蜻蜓点水的随意一拂就将自己逼入了动弹不得的绝境。
不仅如此……
比拼内力时就是全神贯注刻,她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散漫行走去开窗,这般天地间的差距叫人灰心丧气,斗志全无。
泺济泉腾出一口气,叫喊道:“泺某知错,女侠且饶命!”
双方本无过节,对方先服了软,武赢天也就不再计较。
“泺先生言重了,是赢溪得罪了二位。”
“我知道自己有吸引男子的特殊能力,其实我并不想这样做,可是这种自然而成的能力不受人左右,无法掌控,除了保持房间良好的通风外,别无它法。”
武赢天故意将话说得很慢,吐字也十分清楚,以便于对方去听懂。
还好,他们确实听懂了七-八分,不足之处也由开窗的行为解释了。
女客人逐渐收回内力,儒面兽和小玄武这才艰难地喘上了气。
他们听得赢溪如此坦诚相告,大为动容,深知对方是友非敌。
门外的管家端着酒菜候立多时了,精于察言观色的人就此机会踏了两步,正欲进来敬献,不承想,却被泺济泉摆手驱赶。
庄主命道:“台端如何行事?菜且落飞虫,胆敢奉来待客!还不速去更换。”
一旁的泺煜也及时点头笑示。
“喏,泺庄主。”
邹管家会意地翻着眼皮浮颜低头退去。
泺济泉哪里是嫌菜肴中落入了飞虫不待客人,他是让邹管家去换没有下毒的酒水来。
江湖险恶,有客自远方来,难保非敌,这泺踅山庄待客的酒水饭菜历来都是要经过庄主的招呼一换才能吃。
邹管家的话给出了明示,许多不解之处也自行了然。
客人心念:“原来这个泺济泉就是泺踅山庄的庄主,那么他儿子也就是少庄主。这泺踅山庄就是地主之所,怪不得他们都那么言语狂妄,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武赢天的灵窍早已被【逆血经】所开,何等聪明!
通过明察秋毫与细腻推理,“她”意识到了食物或许有毒这一要点,很是暗自庆幸了一番。
“还好自己的实言相向换来了泺踅山庄的信任,否则自己刚到异界还没一日,恐怕就要落了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若是这古风古情都还没完整地去领略,去品味赏析,只因一顿酒菜就成了千年才能归家的孤魂野鬼,岂不是很冤枉?”
能放心入口的酒水菜肴早就已经备好,邹管家很快便将其端了上来。
这泺踅山庄的酒器是青铜打造,这文物一般的东西叫武赢天开了眼。
三人皆席地后,泺济泉将酒樽入在席地中间。
该酒樽内放着挹酒的勺,而饮酒器具置于地上,它的形体较矮胖,有些像厚实的稚童小碗。
泺济泉分搁筷箸于人前之地席,然后从盛酒的铜器中用木勺挹出酒来,倒入小碗形的饮酒器中。
待三小碗酒一斟满,庄主便于手礼中拉开了话口。
一礼:“赢溪女侠,哦……不,不不。”
二礼:“晚辈理当称谓尊上为赢溪前辈才是。”
三礼:“若晚辈记无错,前辈虽貌视二八,但竟已是步入期颐之年了!”
武赢天面上微微颔首默认,但暗下却很是相当惊谔。
“这个泺庄主言之凿凿地说师父已经步入期颐之年,那么现在必定是秦亡后的西汉时期,好遥远的时代!”
“据此推算,师父她老人家已是接近了人生的尽头,她九历午马算下来的确数是108岁,已经相差无几。”
“假设泺济泉只是记了个大概,随便出入个几年那就更加悬,如果再不抓紧时间找到赢溪师父,以后就再无念想可言。”
泺煜礼了礼,言道:“赢溪前辈,早闻尊上年纪与之相貌反差极大,晚辈今日得以目睹,实乃人生之大幸。”
泺济泉笑脸起酒,“赢前辈,吾与犬子敬若,请……”
“她”悦声相陪:“难得我们萍水相逢就结为朋友,值得庆贺,干杯!”
武赢天从地上取了器皿,与对方碰了碰,顾自一饮而尽。
这古人所酿之酒度数不高,口感也因缺少调味的勾兑而稀松,喝下去的感受很像某种变质的饮料,不是很舒服,她微有蹙眉。
儒面兽和小玄武面面相觑地斗了斗眼,父子俩实在没听懂这个妖魔般的赢溪说了些什么,满脸的迷惑。
谁知这语言不通竟也能塑造出特殊的气氛——神秘!
他们暗下生出感慨:不愧是独步天下的世外高人,连说话都像其人其武一样与众不同。
饮完酒,武赢天见主人们都还愣着,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现代语言对西汉朝的人来说形同外语,同样的道理,这西汉朝的语言于己也是晦涩难懂。
聪明人都懂入乡随俗的妙处。
这位客人决定改一改自己说话的方式,学一学人家是怎么说话的,就算说得不地道或者错误百出,起码也不再显得特别怪异。
“她”抬了抬手,道:“泺庄主,少庄主,请……”
“喏。”
儒面兽和小玄武得命令般地撅碗大喝。
泺济泉继续挹出酒,满上。他于犹豫之色中硬挤话:“赢前辈,在下有一事不明,欲请教,还望尊上莫要见怪。”
陌生人之间所能产生的问题极少,无非是因何来,何故去等寥寥数个。
因自己被误作名震江湖的赢溪,武赢天一听便猜他是要问自己的来由。
预判之下,“她”很干脆地回话:“但讲无妨。”
泺济泉小心翼翼地发问:“前辈此番前来泺踅山庄不知所为何事?还请明示。”
果然不出所料!
“她”笑道:“游山玩水行迹于此而已,别无它意。”
武赢天搜刮肚肠,使劲回忆读书时学过的文言文,试着模仿西汉语言来回答,还凑合,对方大体能听懂了。
儒面兽和小玄武听罢心意大松,畅笑着抬酒。泺济泉喜道:“如此甚好,还望赢前辈尽兴于泺某之陋壁寒舍,请……”
问话也讲究礼尚往来。
酒毕,武赢天道:“赢溪也有一事不明,烦请泺庄主指教。”
尊贵的客人一问话,泺济泉立时不挹酒了。他搁下木勺,神凝道:“尊上请直言。”
“她”环顾了二人一番,语速缓慢地娓娓道:“泺踅山庄为何非但不好客,反而如此惧怕外人?先时少庄主欲擒赢溪,后时泺庄主也冷脸相待。莫非是因兵荒马乱,或是近邻有恶人横行?”
此话还真问到了节点上,父子二人当即捶足叹息。
“唉……赢前辈有所不知,灾祸皆因犬子而起。”
泺济泉责了一眼泺煜,接着道:“煜儿年少不听规劝,暗下将内人所遗之珍携离山庄炫耀于人,导致索离国北濊貊人觊觎,恬言之乃索离国圣物,逼讨多次未果,竟施以武力,吾等不得不防。”
古语晦涩,武赢天半猜半懂,并起了好奇之心。
她问:“泺夫人所遗何物?竟如此招人觊觎。泺庄主若是无顾虑,能否告之赢溪?”
对方的此问叫泺济泉稍有迟疑。
“这赢溪是何等的经历和本领!她在秦皇宫侍奉赢政时想要什么奇珍异宝都可以信手拈来,应当不会稀罕一民间的家宝。”
“再则,此妖魔女身手非凡,若是真想得到什么根本无人能抗拒,何不给她一睹,以顺其心,避得罪之灾祸。”
他落话道:“有何不可?但请尊上过目。”
泺济泉跟着话予儿子:“煜儿,速将家母遗物取来,予赢前辈一赏。”
“喏。”
稍待片刻,泺家弥足珍贵的物件取来了,这是一具通体散发出柔润之光的“玉马首”!
此玉马首高约十数厘米,为新疆和田玉制作,雕琢精细,构图巧妙,整体形象充满动态与灵气,雄浑豪放。
细品之下其形态相当出彩:耳尖鼻圆,体态健硕,马首低沉,马脖弓起,马嘴大张,似蓄千钧之力,只待一发。那雄健的半躯、发达的肌肉,更增添了战马出征前的威武雄壮之豪气。
该品玉马不但玉质上乘,制作工艺上更是登峰造极:它的主体采用了风格简练流畅,神态逼真,宛如八刀而就的“汉八刀”手法!细微处则是采用了考究的,形若游丝,细如毫发的“游丝毛雕”阴刻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