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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
心爱的东西掉在了枸树林,人却不见了踪影,这黄鹂媛去哪儿了呢?回了家的林娴英,脑海还盘旋着这个问题。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自家猪圈里的猪儿,饿的偶尔偶尔的直叫唤。林娴英就是被这猪儿的叫唤吵醒了的,不然她还不知道要躺到什么时候。
汤录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回家来了,此刻正蒙着头躺在床上。林娴英无暇去管他,只想赶早去寻黄鹂媛,只想问清楚她昨晚去了枸树林没有?顺便可以把她掉落的“打碗仔”和扑克牌还给她。
林娴英问遍了院子里的人,没有谁知道黄鹂媛去了哪里,林娴英不好明说自己为什么找她,只碰见人就问,有的说今天一直都没有看见她,甚至连黄万兴都说不晓得黄鹂媛去了哪里?
林娴英只好又去罗洪钧家。几个人打扑克的瘾真大,昨晚一直玩到现在,并且还没有停手的意思。罗洪钧的兄弟罗洪远,老埋怨罗洪钧不会出牌,罗洪钧不服兄弟的埋怨,反而迁怒罗洪远乱出牌,兄弟俩边打牌边不停的争吵埋怨,那模样儿似乎还要动手打架。
见这种状况,林娴英不但不可能把傅声喊起走,连与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只憋着想问的问题站在旁边观看,几个人一点也没有停手不玩的可能,林娴英只好转身回家去了。
汤录纹已经起床了,见林娴英回家劈头就问:“你狗日的冲到哪里去了来?是不是又去和摩登搞了一回?”林娴英说:“大白天的去哪里搞一回,你狗日的不要冤枉老子。”汤录纹说:“冤枉你又朗格?你龟儿和他搞起瘾了不是?你不怕老子又捶你龟儿!”林娴英横瞪起眼睛说:“你龟儿有本事莫拿刀,看哪个打倒哪一个!”汤录纹愤怒的吼:“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汤录纹作势去拿刀,林娴英愣怔了一下,不敢再顶嘴回骂。汤录纹恶狠狠的说:“你龟儿再不老实,看老子敢不敢杀了你,惹毛了老子,把你龟儿两个狗男女全杀了。”
林娴英不再回嘴,只愣愣的瞪着汤录纹。汤录纹下牙咬住上牙,那牙齿还被咬出了咯咯的响声。林娴英真还生了怯意,只闷头不开腔了。
汤录纹匆匆出门了,林娴英也不敢问他去哪里,只等他离开了好一会,估计汤录纹已经走远了,这才尾随出门。没走出几步远,突然脚下传来刺啦的一声细微的声响,林娴英觉得自己的脚好似绊上了什么东西,伸手摸起来是一绺纸条。巷道里黑黢黢的,不知道纸条上有无文字,别是自己丢失的黄鹂媛的纸条子?于是转身回屋,只见纸条上写着:夜凉肌肤热,两心咫尺贴,今夜相拥抱,此生并缔结。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写的是x年x月x日。
林娴英愣住了,这不正是黄鹂媛写给傅筱声的纸条子吗?谁把纸条撕了呢?是谁把下半截丢在巷道里了?还有上半截呢?也许还在巷道里吧?
林娴英赶紧拿起手电筒去巷道里找寻。林娴英来回找了好几遍,巷道里什么都没有找见。
二
平静的生活里也有陷阱沼泽,这陷阱沼泽寻常间无行迹可露,可如果不小心掉进去,要想爬上来可就有点难了。
这陷阱沼泽,就是那人为的阶级斗争。有人总是在找寻机会,把别人推进陷阱沼泽里去。只要你揪出一个阶级敌人来,就可以显证你对革命无限的忠诚,你就可以借此进入先进份子的行列。
也许没有人相信,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恋情,不经意间做了离经叛道的事,如果交够被人抓住现行,或者未婚先孕,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无限上纲,你就有可能掉进那危险的泥塘。如果被整成了坏份子,这辈子你可别想再有翻身之日。
黄鹂媛的户口在城市里,技校毕业就会安排工作。如果不经意间未婚先孕,她也就没资格再呆在城市里了。不但要被下放农村\而且还有可能下放去农场,或者下放去偏远山区、去穷乡僻壤接受再教育。
曾经经历过情感磨砺的黄鹂云,对情爱有镂骨铭心的痛,他不愿意妹妹重蹈覆辙,他决心说服父亲,让妹妹走自己的路。
他知道傅筱声,并没有听从自己的劝导,并没有和黄鹂媛断绝往来。黄鹂云是过来人,知道爱恋的火花燃起了火苗,轻易是难以扑灭的。如果俩人继续下去,谁也难预料这结局是悲剧还是喜剧?
黄鹂云逐渐察觉,林娴英不知道怎么还卷进了这场恋情里。黄鹂云不愿意妹妹涉自己的后尘,不能让他们再偷偷摸摸的爱恋,既然林娴英掺和了进去,不如就让她当这个媒人。
这个年代对婚前恋情深恶痛绝,只要有媒人穿针引线,一切桃色绯闻都会迎刃而解。不会再有人刁难困惑在恋情中的男女,也不会再有人乱嚼什么舌根,一对年轻人的恋情也许就可以尘埃落定。
黄鹂云知道,那人与人之间疯狂的争斗行为,足以让许多痴迷者丧失人性。沉湎在阶级斗争里的人,由于对理念见解的偏颇,夫妻反目,父子成仇,兄弟残杀,六亲不认。至亲至爱的人,如果不幸掉落进阶级斗争的对立面,即刻势成水火。无产阶级是占绝对优势的群体,掉落者只落得任人宰割。
这不是人们残忍无知,所有的舆论都千夫所指,谁都想把那一小撮暗藏的阶级敌人清理干净。可谁也不知道,那暗藏的阶级是到底是谁?有可能是你?有可能是我?还有可能就是他?
也许是为了自身的安危,人与人之间就互相猜忌、互相提防、互设陷阱、甚至造谣诬陷。
谁也不认为自己是丧失了良知,许多人还坚定的相信,自己是在追求真理正义?
因为残酷的阶级斗争,黄万芬和魏公益,最终也没有成为夫妻,如今也是天各一方。自己和魏天翼是爱情的牺牲品,黄万芬和魏公益也都是爱情的牺牲品。
黄鹂云不愿意自己的妹妹,成为爱情的牺牲品,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妹妹,沦为坏份子。不愿意自己的妹妹堕落为阶级敌人,唯一的捷径其实很简单,明媒正娶。
林娴英四处找寻黄鹂媛,碰巧在后门口的洋槐树下遇上了黄鹂云。“你找幺妹吗?是为了傅筱声?”林娴英微觉诧异,愣怔间不知如何应答,黄鹂云又说:“你去跟傅筱声的母亲说,让她上门来提亲吧。”林娴英或:“上门提亲?为傅筱声和黄鹂媛?”黄鹂云说:“你就当这个大媒人吧。”林娴英说:“我!当大媒人!”黄鹂云说:“你不是正在做这个事情么?”
黄鹂云的话直白突然,林娴英又惊又喜,顿觉得眼前敞亮。傅筱声和黄鹂媛如果结了婚,不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吗。
黄鹂云说:“你们太年轻了,你还不足二十岁吧,黄鹂媛今年也才十九岁,傅筱声也莫过于二十一岁。不过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如今的人,人心难测,不能给别人留下整自己的机会。”
林娴英说:“我当媒人行吗?”黄鹂云说:“你不是已经在做了吗?”林娴英说:“这下可好了。”黄鹂云说:“但愿他们能长久相爱,相爱要有心,有心的爱才有可能天长地久。”
三
眼看婚事水到渠成,林娴英抑制不住兴奋,回家就向汤录纹炫耀。说:“你不是想把瓷娃娃介绍给林青吗?没有搞得成哈,这回傅筱声和黄鹂媛,可是要结婚了哦。”汤录纹说:“你晓得个锤子。”林娴英说:“黄家已经给我说了,叫傅晓声的妈妈,上门去提亲了。”汤录纹说:“你龟儿乱说!”林娴英只冷笑了两声,没再说话。汤录纹突然莫名的发起火来,那样儿像又要动手似的,林娴英原本想说媒人就是我,如今见汤录纹发火,也不想再说话刺激他了。
汤录纹说:“今天不许你龟儿出去了!狗日的烂下身的,竟敢和摩登乱搞男女关系,小心老子把你龟儿两个全杀了。”
汤录纹气冲冲的说,气冲冲的出门。离家时,把房门反锁了,只把林娴英关在家里。
林娴英不以为意,这几天被汤录纹殴打,又花时间去找寻傅筱声和黄鹂媛,瞌睡也没有睡好,如今被关在家,正好补瞌睡,于是自去躺在床上睡觉了。
傅筱声和黄鹂媛的事情已经基本苛评,林娴英了却了心愿,也许以后,傅筱声会因此感激她,自己会有甜头吃的,放心补瞌睡,也不管汤录纹去了哪里和去干什么了。
汤录纹已经被气恨填满了头脑,这个黄鹂媛,自己原本想把他介绍给林茂,谁知道她却去和林青勾勾搭搭,林茂那点不好,虽然比不上摩登,可随便怎么也比林青耐看许多。没有想到这黄鹂媛,和林青耍朋友也是扯把子的,暗地里还在和摩登往来,最可气的竟然敢脱光衣服裤子和摩登私通,这如何不让汤录纹愤愤然,被气恨冲昏头脑的汤录纹,做起自己认为最正确的事来。
汤录纹心中冒起了一个恶毒的念头,他一定要出这个气,不能让这些坏份子逍遥法外,具体怎么去做,他不想告诉别人,更不可能让林娴英知道,这个烂婆娘,居然敢背着自己偷人,汤录纹决心复仇,决心把自己吃的亏弥补回来。
谁也不知道汤录纹如何实施自己的复仇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