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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与余小飞联系过一次后,余小双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然后反反复复地翻看他们之间的短信,皱眉,不解。以余小飞的急性子,就算不追问她在哪儿,也肯定会每天一个夺命连环call的,可这两天手机都安静得很,太奇怪了。
余小双边琢磨,边心不在焉地擦健身房器材上的灰。忽地,她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拿出来一看,居然是陌生号?她这是新的手机号,除了康千的站长以及几个比较要好的小姑娘,应该没几个人知道啊。
她正犹豫要不要接,同她一起打扫卫生的大婶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笑嘻嘻地对她说:“哎呀,小双啊,我一个远房表弟的儿子很想认识一下你,我就把你的电话号码给他了,我都忘记告诉你一声了。我看你自己一个人到这个地方来,无依无靠的,电话都没响过几次,所以我猜你可能没有男朋友吧。他这人很老实很不错的,就在对面的那个汽车修理厂里做技术工,他说这两天就联系你的。”
余小双尴尬地笑了笑,“哦,这样啊……”年纪大的人看到小辈,果然总喜欢做媒人,那么……这个电话,大概那个人打来的了。她本想等电话自己挂断然后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对方显然非常有耐心,看大婶一脸期待,她也不好意思当面拒接,于是默默叹着气摁下了通话键。
“喂?”
然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边没有人说话。
余小双凝眉,又喂喂了几声,可仍旧是一片安静,她甚至能听见手机里传来她的回音。为此她还看了好几遍屏幕,确认的确在通话中后,她嘟哝了一句是不是打错了。
正打算挂断,那头突然传来一阵轻轻的说话声,很陌生,是个男人,好像说了一句“头儿,查到了”,话音还没落,便一下子噤声了。
余小双没多想,以为是打错了,然后利索地挂了电话。
大婶很八卦,“不是他啊?”
余小双笑了笑,无奈道:“大婶,我知道您是好心,但是真的不用啦,而且……我结过婚了。”
另一头,警局技术部。
林逍南和何晏知在接待室等消息,何晏知焦急地踱来踱去,时不时地往外探一眼,然后继续踱来踱去,而林逍南则比他冷静得多,自了接待室后就一直坐着,一言不发。
何晏知不得不佩服林逍南的淡定,连他自己都焦虑成这样了,他家领导居然完全面不改色,果然道行差得远。当然,他很清楚,林逍南这样淡定不是因为心里不激动不在乎,而是面对尖锐的媒体以及艰苦的外交多年来养出的习惯,所以情绪不轻易外露。
他至今还记得,当他把余小双的电话透露给林逍南时,林逍南那瞬间一滞的表情,就在那一瞬里,掠过了太多他无法读懂的东西,七零八落地糅杂在一起,让人看着莫名不忍。
如果余小双看到林逍南现在的样子,大概就不会忍心走了吧……
又等了一会儿后,门开了,一个女警员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刚刚打印出来的gps定位点图,递到何晏知手里,抱歉道:“久等了,这是刚刚根据手机发送的信号搜索出来,你们要找的人大致在一个叫g市康千救助站的地方,那里挺偏僻的,所以定位花的时间长了些,实在不好意思。”
林逍南听到她说话,眼底如同云开月明,倏地澄澈了许多。他朝女警员微微一笑,“谢谢,帮我给你们局长道声谢,麻烦他了。”
余小双的事没公开,所以他也不能去警局立案报失踪,要确切搜索定位一个大活人需要很繁琐的程序,所以,如果不是局长默许,也不能进行得那么顺利。
女警员趁机暗瞥了他一眼,脸一红,便出去了。
她出去后,外头起了一阵轻微的骚乱,何晏知靠门口,所以听得一清二楚——刚来的一群女实习技术员正小声讨论着他英明神武的领导。
“康千救助站。”
何晏知正研究那张诡异莫测的定位图,耳边便传来了林逍南默默低念的声音。
林逍南仍是坐着,眉头紧锁,似乎十分苦恼。“她在救助站吗?那她岂不是过得很辛苦……”
何晏知想了想:“最近没有什么重大的活动安排,所以并不忙,您可以空出几天时间。”
马上就要快过年了,按照计划,除夕夜的年夜饭部长和夫人应该会与各国大使们一起吃。也不知道今年,会不会有这样大团圆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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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喜欢假期,对于春节,国人们更是有如同近乎疯狂的期许和热情,几乎提前一个月就开始打扫卫生,准备年货,炮仗灯笼对联字帖一应俱全,总之到处都是红火一片喜气洋洋的热闹。
康千救助站里大多是孩子,只知道一到过年的时候就有红包可拿,而且管理员们的脾气还会格外好,他们就算惹了祸也不会挨骂,所以就更放肆地玩开了。相较而言,大人们就辛苦得多,又要收拾屋子又要给可劲儿闯祸的孩子们擦屁股。
前些天阿夏玩冲天炮,爆碎了隔壁楼一个人家的窗户,幸好没有人受伤。站长为此还亲自登门赔礼道歉,然后气呼呼把阿夏的压岁钱提前扣了。阿夏伤心地在河边扔了好几天的石头,唔,整个画面看起来,跟写意派风景画窜出来个装逼文艺青年的效果差不多。
余小双为了不让孩子太难受,下了狠心,决定把自己的员工红包送给他。本来她还打算奢侈一把买半斤牛肉干吃的,好吧,这下泡汤了。好在,阿夏扔石头的时候砸翻了好几条大鱼,都送给了她做储量。
果然天不亡她也qvq。
小南方雨量总是充足,入冬后更是如此。今天屋外就下了不小的雨,半夜的时候淅淅沥沥,到了中午突然就变得气势汹汹了。孩子们不能出去玩,情绪都比较低落,幸运的是,今天的天线和大锅宛如开了挂一样给力,电视里一点雪花都不冒,还能收到几个平时收不到的台。站长怕孩子们在屋里瞎闹,会破坏刚置备回来的新杯子新花瓶,于是主动调到了少儿频道,正在播的是。
余小双正给女娃打小毛衣,看到,就突然想起多年前,她和林逍南一起在c县电影院的场景。那时候的她尚青涩,他也仅仅是个阳光美好的大男孩,如果说火车上那不经意的邂逅只是引线,那电影院那一次再遇,算是一把细细的火,徐徐点燃了他们之间所谓的缘分。
有些事,一眼便注定了终生。她初见他时的砰然心跳不是莫名,三年后她与他的奇妙重逢亦不是偶然,就连那场至今让她心有余悸的车祸,大概也是命中注定。
那么……结局呢?
余小双叹着气,算了,不想了。她收了最后一针线,看着刚织好的小外套,顿觉满足。她想找女娃过来试一下,眼珠转了一圈,都没发现她的身影。
自从女娃跟她睡过一次觉后,女娃就粘她粘得紧,今天怎么不见人?
她寻了几次都没看见,彻底急了,问了阿夏才知道,女娃早上被站长遣去隔壁的汽车修理厂送鸡蛋了,至今没回来。她看了看屋外的瓢泼大雨,心想女娃大概是被突然变大的雨势挡住了。这么一想,她就坐不住了,随手拿了一把大伞便跑了出去。
雨下得太大,就算余小双撑了伞也依旧湿了一大片,头发和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水珠,十分狼狈。而最麻烦的是,雨帘模糊了能见度,她费劲辨认了很久才找到地方。
她刚到,就看见女娃在角落坐着,旁边还有个陌生男人在跟女娃说话,女娃有点害怕,男人给女娃递了瓶娃哈哈,女娃也没有接。
余小双大步跑过去,喘着粗气问:“不怕不怕,阿姨来了!”
虽然她现在浑身湿漉漉的样子有点吓人,但女娃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然后扑过去,开始拼命哭鼻子。
余小双赶紧把女娃扒开,“不哭不哭,阿姨身上很湿,你靠过来会把自己弄湿的。”
那个陌生男人一见到余小双,黝黑的脸上闪过一抹微微的红晕,然后挠着头说:“你来了啊。”
余小双警惕地看着他,这人看起来憨厚朴实的,怎么看她的眼神这样……诡异?“谢谢你帮我照顾她,我是康千的工作人员,我现在把她带回去,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知道你是康千的人,我认识你的,你叫余小双。”
“你怎么知道……”
“我姑姑应该跟你提过我了,我就是那个……要了你电话的人,但我一直不好意思给你打,我叫陈一方,你叫我阿方就好了。”
“啊,是你啊……”余小双咬了咬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沉默后便是难耐的尴尬。
阿方仍旧很不好意思,他看余小双抹了抹额头的水珠,才后知后觉地找了纸给她,余小双接过后道了谢,便带着女娃离开了,阿方本想送一送,但被余小双婉拒了。
她本想直接告诉他,她是有夫之妇,但是总觉得人家又没告白又没说要追她,万一他就想认识一下做普通朋友,那不是显得她很自作多情吗……于是便作罢了。
回去的时候,雨虽然小了一些,但两个人撑一把伞还是有些牵强,尤其是这里的路还没完全修好,一下起雨来到处都是水洼,格外悲催。余小双让女娃紧紧跟着,但是女娃脚步小,走路还有些摇晃,一不小心就跌了跤。余小双赶紧把人扶起来,看女娃也浑身湿透了,索性把她女娃了起来。
混乱的雨声和女娃的哭声混杂在一起,让余小双觉得头疼,她原本就走得艰难,抱着一个人更是寸步难行,果不其然,她刚跨过一个水坑,就踩到了颗石头,身子整个歪向一边。
她本以为会摔个狗啃泥,于是闭起眼,下意识地护住了怀里的女娃的头。结果,意想中的疼痛没有发生,反而非常神奇地,她居然跌进了一个人的怀里,还被那人小心翼翼地拥了起来。
余小双默默感叹,真是劫后余生啊……她喘着气抬起头,霎时间,撞进了一双深邃而温柔的褐色瞳仁里。
这双眼睛,她已经好久没见过了……不仅仅是几个月,而是八年。这股温柔,已经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太久太久。
她没有表现得很诧异,也不知道是因为她隐隐知道她终会被他找到,还是心里早已渴望被他找到。她尽量保持着平静,笑了笑,“谢谢,林先生……”
“还是这样不小心,林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猜,第二更会在半夜,你们猜呢?
所以不要等了……明早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