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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到杜南方小孩子般高兴的样子,竟然有些慌神,这还是他们那个雷厉风行、狂炫吊炸天的杜先生吗?这要是被另外两位先生知道,杜先生说不定又要杀人灭口了。某人完全不在状态,竟然露出两排大白牙咬着手指头,一脸痴呆淫/荡相。
“杜先生——杜先生——”
“嗯?”杜南方终于元神归位,瞪了一眼正从后视镜看自己的元正。
“现在是不是要打电话给班老板?”
“直接让他过来见我,我要当面问清楚。”
“是,先问清楚。”
元正本是好心提醒杜南方先弄清楚她到底是不是要找的人再吃掉她也不晚,此时自觉有点失控的杜南方却以为元正这小子是在接他的短,一脚踢在椅子背上,元正把着方向盘的手猛一晃动,车头差点撞到路边的隔离带。
“好好开车!”某人还怪上别人了,并且不忘威胁一句,“这件事不许告诉老二和老三。”杜南方深知,这两位好兄弟,虽然现在一个在香港,一个在G市,但听到消息肯定第一时间杀回来看他热闹。这种情况屡见不鲜,屡次教训屡次改不了。
“那各地的人手撤不撤?”元正倒不是为上述的另外两位佛爷着想,只是那两位被眼前这位两个月前派去全世界各地的寻找某个失踪人口,这会儿人找到了,那两位还被蒙在鼓里为完不成大哥交代的任务伤神,他这绝对是有包庇罪名的。
“我说你最近话怎么那么多,皮痒了?”杜南方再一脚踹上去。
元正这下早有防备,后背挺的笔直和椅背保持一定的距离。
杜南方毫不避讳的让人将班老板带到他市中心的别墅中,并且之前电话还特意强调司机一定要绕着他别墅附近的那片大院子走。那片大院子是整个泰国神圣和权利的象征,这座私人别墅能和它毗邻,别墅主人的身份昭然若揭。
班老板知道这片区域的住户非富即贵,进入别墅大厅后,大气都不敢出,按照元正的吩咐乖乖站在原地等。
“慢点,慢点,碰坏哪儿有你们受的。”元正从门外再次进来,后面还跟着五六个人,费劲的抬着一架崭新的白色钢琴。
班老板揉了几下眼睛,想必这钢琴也是这大半夜的从某家琴行运过来的。没错,从他进入别墅到现在大概二十分钟时间里,已经先后有三拨人来送东西了。最先来的那一拨人运送的是缝纫机和一些五颜六色的轴线,第二拨人运送来的是一些白纸和笔以及各种布料,第三拨人运送来的是两箱子漂亮的小芭比娃娃。这会儿,杜南方就正在楼上指挥人将那些东西摆放在木柜子上。
听到楼下响动声,裹着白色浴袍的杜南方才慢慢悠悠的往下走,再次瞥了一眼班老板,然后,继续忽视。
竟然敢让老子的女人给你表演挣钱,我看你是活腻了。
“杜先生,这个放哪里?”元正笑呵呵的摸了一下锃亮的钢琴外檐,竖起大拇指表示非常棒。
杜南方稍稍回忆了一下多年前的那个侧影,下巴微抬指向落地玻璃的位置。
待一切处理完毕,杜南方这才在元正的刻意提醒下想起还杵在那里的班老板。杜南方惬意的陷进沙发里,将双脚叠搭在面前的大理石茶几上。元正极为狗腿的为他奉上一杯刚开瓶的红酒,“杜先生,班老板刚在来的路上跟我说是他救了苏小姐,苏小姐的确失忆了——”
“确定失忆了?——”
毕竟那么美好而单纯的苏景昕怎么可能去金色剧院那种地方干那种工作呢?从小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她或许一天都忍受不了吧?除非是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才会性情大变,又或者是形势所迫。
虽然之前已经猜到八/九成,这会儿得到她确定失忆的消息,杜南方心中还是无比喜悦,甚至有点得意忘形,红酒没喝进去,倒是杯沿碰到牙齿发出清脆的响声,略微有些**份。
杜南方佯装的咳嗽一声,收起双腿,坐直身体,这样好使得自己看起来比较的——威——严——。嗯,他也觉得自己这时候必须有能压住对方的威严。
杜南方向元正使了个眼色,元正拿出一张照片递给班老板。
“救她那一晚,她是这样吗?”照片中的苏景昕微微一笑,看起来心情特别好。
“这是小妹?”虽然几乎长得一模一样,但班老板还不太敢确定这照片上的女孩就是他们救回来的小妹。照片中的女孩笑起来天真无邪,小妹却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表情。而且,当时小妹的头发是散乱的,脖子上也没戴照片上那样的蓝色水晶吊坠项链。所以,他真的不能肯定。她们会是一个人?
“小妹?”杜南方诧异。
“刚把她救回来的时候,她什么都不记得,也不愿意说话,我们都叫她‘小妹’,她也没反对,后来就一直‘小妹小妹’这样叫着。”
班老板一五一十详细的向杜南方讲述救小妹那天的所有细节,时间、地点、人物,甚至她说的每句话,每个眼神,并且非常明智的告诉他是小妹主动要求进入剧院表演的,而非任何人逼迫。
“她说她总得自己先养活自己。”
听到这句话,杜南方眉头紧皱,心口闷闷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他握起拳头在胸前用力敲了几下。他很难想象,那样一个公主,说出这句话时的决绝。他也不敢想。他从来就不敢对她抱有任何想象,现在是命运将她推到他的身边,尽管她落难,却是他的幸运。
“她那晚的确是穿的这个颜色的礼服,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海水长时间浸泡的缘故,衣服有些变形。脖子上也没有戴这条项链。”(我说班老板,照片上的衣服是刚穿的新衣服,那晚你救她时衣服是湿漉漉的沾在身上的,版型还能一样吗?杜先生,对此,您真是问错人了,应该问问那些姐妹们啊。她们才是行家。)
班老板说罢,元正小心翼翼瞥见杜南方一整张脸已经拉得老长,赶忙戳班老板胳膊:“你再好好想想。”
“噢!我想起来了,有样东西,胸针,她当时别着这只胸针。在医院的时候,她听默默说那只胸针上的钻是真的,应该值一些钱,就硬推给我抵一部分住院费。”(一部分?班老板,您也是不识货的主啊!)
“现在在哪儿?”杜南方立刻两眼放光。
“我家。”
“马上去取。”
……
元正从班老板手中接过在灯光映衬下莹莹闪亮的那枚小巧的胸针,毕恭毕敬的呈给杜南方,杜南方冷哼一声,拇指指腹触到几颗钻下面,白金槽片底面刻着两个字母和一颗心,“X、Y”。
“想着或许这个东西能帮小妹找到家人,所以我一直好好保存着。”
杜南方完全不顾班老板所说,双眼冰寒写尽毁灭世界的欲/望,死死的将胸针攥在掌心,半晌才甩给元正三个字:“工具箱。”
元正这个时候哪敢耽搁,眼明手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杜南方所要之物端到他面前。
“锤子。”
“哪坏了?我帮您修吧,我之前总给我女儿修这些小玩意。”
元正真为这位班老板的健康担忧,不明形势最好不要说话,不说不错多说多错。元正愤恨朝班老板做出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再多嘴,否则,“咔擦——”,杀无赦。
“欧洲顶极设计师量身打造,全世界仅此一枚,离她的心最近的地方,只专属于他们两人——”
“Pia——Pia——”
卫生间洗漱台上,杜南方几铁锤挥下去,樯橹灰飞烟灭,从此这世界上仅有的一枚都没有了。
如果说之前还有所顾忌,现在的杜南方怎么能允许她身边还留着其他男人送的东西呢?
“漂亮——”元正朝杜南方竖起大拇指,杜南方刚发泄完浑身轻松,推开挡在卫生间门口的元正,准备回房睡觉,养精蓄锐明天好迎接他的女孩回家。
“明天一早就去接……”杜南方稍停顿,继续说,“小妹。”
上楼梯之前还不忘提醒元正,告诉班老板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因金色剧院主要接待各国游客,并且和亚洲多国的旅行社都有业务往来,因此,生意颇为兴旺,剧院门口总是整齐有序的停着标有各个旅行社名字的大巴。
今天第一场演出没有温然,她就多睡了会儿,直到中午十二点才慢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吃过“早饭”边听歌曲边悠闲地往剧院走。经过一辆辆大巴队列以后,看到一辆银色的宾利不偏不倚的停在剧院的正门口。
宾利。
温然想起昨天晚上在那辆黑色加长型宾利车上的经历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这两天她对宾利犯怵,离得越远越好,她绕了一个大圈才进入剧院大门。
温然一进后台化妆间,就觉得今天的氛围不同寻常,似乎所有从身边经过的人都要打量她几眼。她低头镇定几秒,扭头看向门外,那几个眼睛向她这里瞅的人才知趣的走开。温然取下耳机和包包,刚拿起粉扑准备上妆,班老板的助理就来请她去老板办公室,似乎有很严肃的事情要和她谈。
……
“班老板,这样做不好吧?”温然对这个救过自己的人一直保持着一份敬意,虽说他为人有些势力、物质,但也不至于是泯灭人性的坏,道理应该还是可以讲得通的。
“尽管在泰国色/情交易合法,那也得你情我愿才行。我不愿意。况且,对方知道我是女的怎么收场?”
“正因为知道你是女的,所以,才说买你。”
温然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