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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的夜空礼花满天,刘成站在窗前,他对雪梅的牵挂始终没有停止,刘成知道,她自从逃婚离家出走以后,命运一直是坎坷多舛,现在是幸福还是痛苦,是满足还是失意?刘成相信她有自己一个单独世界,她是自己世界的主人,在旁人到不了的地方,痛并快乐着。
“你在想什么?”
方春梅这时不知不觉靠在了他身边,也顺着他的目光凝视外面的夜空。
刘成回过头看了一眼偎依在身旁的春梅,心里腾地升起了一股温暖,他感觉到了春梅对自己无限的依赖,也许自己当初从房梁上解救下来的女人就是自己一生的伴侣。
“我在想德江的夜景真美!”
刘成回答着,他情不自禁地把手搭在了春梅的肩膀上。
春梅把自己的娇躯靠在刘成的怀里更紧了,她动情地劝说道:“既然觉得这里这么好,你就搬来德江定居吧,我们就可以朝夕在一起了。”
在这个特别的夜晚,春梅向刘成敞开了心扉。
刘成心里不禁一阵激动,他想立即抱起春梅热烈地亲吻,但立即控制住了自己的念头,他回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空无一人。
“珊珊呢?”
“她在西屋陪奶奶呢!”
“她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嗯,她很支持我们···”
“什么?”
“没什么!不说了。”
春梅脸色有些绯红,她把俏脸埋藏在刘成宽阔的胸膛,羞涩中隐含着幸福。
刘成把春梅的娇躯裹在自己的怀里,这也许就是缘分,他和春梅在这样的相遇、相识和相知的形式下,他们的感情共鸣也水到渠成了。
左军草草地吃了一口年夜饭后,就倒头睡在床上,外面震耳欲聋的爆竹声似乎对自己丝毫没有影响,他几乎可以用‘死猪’一样形容了,全然不在理会雪梅,他想通过这样冷谈的方式,把自己和雪梅的感情进一步降温。
雪梅坐在床边,她一会看看窗外的礼花映红夜空的情景,一会再关注睡在床上的左军,在旁人家里,此时都是欢声笑语,而在他俩的小屋里,冷冷清清的,雪梅感觉到了无比的孤独和无助。
左军倒在床上蒙着头,他身子没动,但心里却是‘辗转反侧’,他一直胡思乱想着,自己和雪梅的出路到底在哪里呢?
过了春节后,左军又试着去了几次劳务市场,但在这大正月里,人们都还沉浸在节日的喜庆气氛里,哪里有人请人干活?
他闷闷不乐回到了家里,刚走到家门前,就闻到里面传来了淡淡的香味,这是大米的清香,他家里早已经没米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立即推门进屋,雪梅正在火炉上熬米粥···
“雪梅,咱们哪来的米?”
“我刚才去房东家了,向她借了一盆大米,能够维持咱们几天生活了!”
左军有些恼火了,他厉声训斥道:“谁让你去借米了?这大正月的,你竟然去人家借米,不嫌丢人吗?”
雪梅尽管感觉左军最近对自己的冷淡,但是向自己发脾气,这还是头一次,她不禁又惊又委屈。
“你向我吼什么?如果咱们还能揭开锅,我会这样做吗?你的身体一直没有养好,还想出去找活干,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替我考虑一下吧!”
看到了雪梅委屈的眼泪,左军语塞了,要是换做以前,他要是看到雪梅流泪了,便一定会奔过去,一把搂住她,并帮她擦干眼泪···
然而,他今天没有那么做,自己已经伤到雪梅了,哪里还有脸上前哄她呢?
他身体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捂住了脸,他百感交集,感情也早已经失控了,泪水也像开闸的洪水,喷涌而出,但他尽力用双手遮住了泪眼,尽管他内心十分脆弱了,但在雪梅面前,他还是要表现得坚强一些。
雪梅借到的这一盆米,真的让他们又坚持了几天,很快就到了正月十五了,节日的气氛终于淡去了,农民工们纷纷返城打工了,左军终于干到了两份零活,终于见到了几个钱。
老张刚过了十五就来出租房找左军了,雪梅见到老张回来了,心里又惊又喜,她既怕老张要回房子,又希望老张能帮帮左军。
当老张听说左军去了劳务市场,他立即也去那里找左军了。
左军正在跟一个雇主谈活,老张一见到他,便一把把他拉到了一边。
左军一看到老张的突然出现,心里也很惊喜道:“张工,您回来了?”
老张有些后怕道:“岂止是我回来了?固州工地那些农民工也都来了,我刚才就看到两个在这里逛呢,如果让他们逮着你,你还有好吗?”
左军忿忿地抱怨道:“我也是受害者呀!他们为什么盯我不放呢?”
老张无奈道:“现在老黄不知躲哪了?警方也在找他,可那些工人们以为你跟老黄串通一气呢,他们找不到老黄,自然把你也列在追捕的目标了,我回来两天了,昨天还遇到木工头老杨,他问我知道你下落吗?我自然没告诉他实话,但看他的意思,如果不把你从德江揪出来,就誓不罢休了!”
左军听了,他一脸阴云道:“我也在找老黄呢,只要找到他了,才能证明我是无辜的,但他现在还会躲在德江吗?我以后该怎么办?”
老张趁机劝道:“小左呀,那你也别在德江呆了,还不快离开这里吗?”
左军此时一脸惆怅道:“唉!全国这么大,哪里有我容身之地呀!”
老张不禁笑道:“既然全中国容不得你了,那你就想办法出国呀!”
“出国?”左军惊异地望着老张。
“是的!”
老张肯定地点点头,他悄声问左军:“你知道‘胜通’公司吗?”
“当然知道了!它是德江建筑企业的龙头老大,在全省都是挂了号的。”
“那你知道这家公司正在招管理人员吗?”
“唉,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他们的门槛太高了,咱们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老张神秘地一笑,他又轻声道:“现在跟以往不同了,我在这家公司有多年的朋友,他告诉我说,他们在非洲承建了几处大工程,需要招收大量的管理人员,尤其是技术人员是相当紧缺的,而你正是他们需要的对象,只要你能肯去非洲,他们就一定会录用你的。”
“哦,出国干,应该是好事呀!现在应聘的还不挤破脑袋呀!哪里还能轮到我呀?”
老张嘿嘿笑道:“出国要分去哪呀?你了解非洲吗?哪里贫穷和荒凉,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而且是多年的内乱,那里战火不断,哪有几个人敢去那里打工啊?”
左军一听,眼睛一亮道:“只要给钱多就行,我不怕死!”
“当然了!你出国干一年,可以顶得上在国内干五年。”
左军一听,他怦然心动,便急切地说道:“那我就马上去‘胜通公司’应聘去吧!”
老张点点头道:“你就跟我走吧!我已经跟‘胜通公司’报了名了,你要想去就抓紧报名,人家要先帮你办理护照。”
左军二话没说,他立即跟着老张来到了‘胜通公司’总部···
等左军来到‘胜通公司’总部大楼外一看,这座建筑物宏伟高大,在德江市算得上一座地标式建筑物,左军心里不禁想到,如果自己能在这样的企业打工,那真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那个招工接待人员跟老张很熟悉,当他听完老张对左军介绍后,便满意点点头道:“你的条件很不错,但要去非洲,就可能几年回不了国的,那里的条件很艰苦,而且也有很大的危险,你可要想好了。”
左军有些犹豫了,他虽然有离开雪梅的心理了,但一听几年回不来,又有些舍不得她了。
招工人员看左军迟疑了,便说道:“那你先回去考虑一下吧!”
“如果我要出去干几年没问题,可我的家属怎么办?公司能提前预支一些工资吗?”左军突然问道。
招工人员笑道:“公司已经考虑到员工的实际困难了,只要您跟公司签了劳务合同,公司会预支您一定的安家费。这不是问题!”
左军一听,他再无犹豫,立即当场报了名。
在离开公司大楼时,老张便问左军:“那你怎么安置你女朋友呢?”
左军心里非常难受,他思考了良久才回答道:“她跟着我只能受苦,我此次去非洲,生死难料,我走之前尽量向公司争取预支多一些工资,留给她用,希望她以后生活得好一点,万一我有了意外,我也会留下遗嘱,把我的抚恤金也分给她和我的父母。”
左军抱着这样心理回去面对雪梅了,他完全不能再顾及雪梅的感受了,等待他的,就是要跟自己心爱女孩的一场生离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