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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11-24
——那么多那么多美好
公交车到了终点。在完全陌生的站点,若云跟着所有乘客一起下了车。
身上只剩一块钱。
她无处可去,只能沿着人渐渐增多的陌生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
街边的商店陆陆续续开了门。
她突然在街角咖啡厅的玻璃窗上看见了狼狈的自己。
乱糟糟的头发,倦意浓浓的脸上还挂着怎么也抹不干净的眼泪,红肿的眼睛里只透着满满的呆滞。
才短短几年,自己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那个时候的她,明媚,纯净,时常闹腾,李承羽说她是他心里的最可爱的女孩子。
那个时候的他,安静,阳光,偶尔很凶,蓝若云说他是她见过的笑容最干净的男生。
这么多年来,即便是情感世界一片阴霾的那段时光,她总会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想起某个夏日午后,空荡荡的音乐教室里,年幼的女孩在高高的课桌上沿着边边一步步走着,穿着白衬衫的少年站在课桌旁边小心翼翼地牵着她的手,身后是被风吹起的窗帘,微凉的风贴着皮肤很舒服,她看着窗外的阳光笑意盈盈,他看着她,宠溺的微笑明媚而温暖。
为了送她回家,他辞退了家里的司机,每天放学骑着她旧旧的自行车载着她从学校穿过市中心的奢靡繁华,路过老城墙的斑驳沧桑,走遍铺满金黄梧桐落叶的马路。她紧紧抱住他的腰,靠着他不宽大却很有安全感的背,小声抱怨老天不公平,怎么能让一个男生比她还瘦。他侧过脸笑着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把她养得很胖很胖,没有人要她她就一直只能留在他身边了。他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模糊,她却听进了心里,很甜很甜。
她说想要浪漫的男朋友,他便拖上乐队三五好友趁着课间偷偷打扫干净废弃教室堆满杂物满是灰尘的杂物间,摆上满地的心型蜡烛,中间是穿着校服的他厚着脸皮从花店买来的一束红玫瑰,还有他亲手做的巧克力。他冒着被学校抓住记过的风险,只为看一眼她打开杂物间的门那一瞬间惊喜的表情。红玫瑰花瓣有些凋落,巧克力也被周围的蜡烛熏得有些融化,她却都视若珍宝小心翼翼地收藏。
一周年纪念日,他偷偷把操场小树林的树挂满五彩斑斓的荧光棒,墙上用她最喜欢的紫色拼出歪歪扭扭的“iloveu”。他在灯火璀璨处拥她入怀,许下相守的承诺;她看着他明亮的眼眸伸出左手,指着系得很漂亮的蝴蝶结告诉他,她将自己送予他。他与她十指相扣。她是他最珍贵的礼物。
不小心弄丢戴了很久的手表,有着小小恋物癖的她心情很不好很难过。他几乎寻遍整座城市的表店,都找不到和她同样的手表。有人告诉他多年前的表此时恐怕早已停产,他便请了附近省市最精细的造表师父,仿着他画的她的手表的样子,仔仔细细重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表。收到他的手表,她嘴上嗔怪他奢侈浪费,心里却一遍遍重复当时的感动。
他们班打篮球比赛,她们班却在上课。她不能像其他人的女朋友一样,帮他拿着换下的衣服坐在场边加油呐喊,在他下场休息的时候及时递上冰爽饮料。可她却苦苦央求半天,终于得到坐在窗边同学的首肯换了座位。那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赛,他打得很是艰难。整整一场比赛,她在教室默默为他加油祈祷,他在球场疯狂进攻,艰苦抵挡。在加时投进制胜一球后,他冲着她的方向竖起食指仰头微笑,小麦色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那么干净,那么令人动容。原来他一直都知道高高的教学楼上打开的窗户前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在她眼里,她在他心里。
优于常人的家世并没有让他变成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她是清理街道的志愿者,他便和她在艳阳下一起清洗围墙上的涂鸦和小广告,秋日里一起扫尽梧桐树下的厚厚落叶。他陪她到敬老院和孤儿院无偿演出,与老人聊天下棋,和小朋友娱乐嬉戏。她累了,他便背着她,在小城昏黄的路灯下送她回家。他说她像只义务劳动的蜜蜂,甜蜜都给了别人,辛劳却留给自己。她知道他其实也是只义务劳动的蜜蜂,甜蜜都给了她,多累都闭口不谈。
她心情不好,他陪她到电影院看动画片。看到一半她便缩在他臂弯里睡着了。那时的他中文还很不好,没有字幕的电影一场下来他其实只了解了个大概。电影结束后她醒来让他给她讲后面的剧情,他用尽想象力为她建构了一个圆满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后她重新看过那部动画片的完整版本,却发现其实自己更喜欢他编纂的剧情。
他是个深受女生欢迎的少年。即便在他和她恋爱的消息在同学当中传开后,还是一些别有用心的女生总爱在楼梯口拦住他送他情书礼物,或者干脆每天跑到他们班假装找他问问题,却总说一些和题目无关的话题。每次看见其他女生靠近他,她便会很生气很生气,然后整整一天不理会他。他对此很是无奈,有时候也会觉得她对他生气实在是有些无理取闹的意味。但只要他稍一没有耐心对她大声,她满是泪水的眼眶就会冲散他的一切不满。矛盾的最后总是他买来一大堆她喜欢的香橙口味的果冻向她赔罪。看着她破涕为笑的样子,他的脸上挂着大大的满足。恋爱本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他只要她开心就好。
当自称他未婚妻的夏雯婷突然转来他们学校时,面对夏雯婷的质问和同学们的流言蜚语指指点点,她无言以对,只能躲在萍儿和小铭的庇护下失控地大哭。后来听说他第一次在人前大发雷霆,像一只暴怒的狮子对着夏雯婷和那些在她背后说三道四的人怒吼。他像疯了一样到处打听她的下落,最后在萍儿家找到蜷缩在床上泪流满面的她的时候,他竟也红了眼眶。他将她紧紧拥在胸口,许诺多年后她定会是他婚礼上唯一的新娘。
他于她而言总是坚强而不可摧毁的依靠。但当他母亲突遇飞机失事去世的消息传来时,他像个被抽光主心骨的躯壳,整日只看着母亲的照片和在他生日时母亲录制的视频,不吃,不喝,不说话,不睡觉,甚至连回韩国参加母亲葬礼的勇气都没有。她不知道他从小所生活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但她永远忘不了他在接到父亲打过来让他回去参加葬礼的电话时漠然冷笑的表情。可挂了电话之后他却抱着身旁的她哭得像个孩子。他说他不愿让自已与母亲最后的告别式都只变成上流社会社交的砝码,他不愿看见那些只关注母亲名下财产将如何分配的假惺惺的面孔。她只能轻抚他颤抖的背软声宽慰。
多年后的今天,若云依然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的他脆弱痛苦的样子,也依然清楚地记得他虚脱得睡去前在她耳边的低语——
“不要离开我。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了我,拜托你,不要放弃我。”
她答应过他的。
她说过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放弃他的。
若云突然像是清醒了一般,攥着手中仅剩的一块钱硬币在街道上狂奔起来,终于在偏僻的路口处寻到一个破旧的公用电话亭。
她将硬币投入投币口,拨通了她早已烂熟于心的李承羽的电话。
可是,等待的“嘟嘟”声响了很久,却始终没有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