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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垂暮,雾色苍茫,天边的一轮弯月影影绰绰。到处生长着浓绿的苍天大树,怪石嶙峋的白雾山上阴森森地弥漫着各种妖气。
拾锦猫着腰,在杂草丛生的石头缝里寻找浮香草,她事先翻找过草药记载,据说,这种名叫浮香的草,茎和叶子有清凉的香味,嚼在嘴里味道沁人心脾,可以用来清爽口气。
可是,她将浮香草的形状特征简单描述过一遍后,所有在外游历过的族人都纷纷表示没见过。悻悻地产生了放弃的念头,折回去的路上碰巧遇见摇光,她立刻献宝似的把摇光拉进了自己屋里,指着粗略绘出的那根草的模样,询问他是否见过。
摇光看了一眼,略作思忖后,温润的眼眸一亮,笑道:“见是见过,不过……”
“不过什么?”她扒拉着他素白的衣袖,仰着脖子迫切道。
摇光摸了摸她乌黑的发顶,顺便无声地将粘在上面的草屑拣了出来:“我在白雾山上见过。那里妖风四起,极不太平。如果你想去,一定要事先告诉我。你一个人,不安全。”
白雾山啊……原来在白雾山啊……
拾锦激动得几乎要一跃而起,摇光后面说的话一句也没听清楚,蹦蹦跳跳地拉开门跑了出去,背对着屋内的人挥手,嘴里大喊着:“好啦好啦,我知道的。”
知道什么?摇光无奈叹息,估计什么也不知道。
拾锦一边拨着乱七八糟的野草,一边在心里犯着嘀咕,早知道应该问他具体在什么位置的,白雾山这么大,要找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她叹了口气,飞到一块坦阔的大石头上坐下,拄着脑袋,歪头打量起周围的环境。灵犀谷没有夜晚,她想当然地以为白雾山也不会天黑,可眼下这情况,乌漆麻黑的,还那么大的雾,简直是糟糕透了。就这样空手打道回去,她又实在不甘心。
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脸颊,她毫无头绪地坐了会,正要起身,远方天际突然轰雷滚滚,乍现的白光将雾气缭绕的山头照得更加阴森恐怖。
拾锦惊呆了,不会这么巧吧,赶上了妖怪历劫?还是天雷劫?
肩膀下意识地抖了抖,还是别凑热闹了,赶紧撤!
身子刚扭转了个方向,后衣领就被拖住了,还没待她转过头来,一道喑哑的雄性嗓音让她浑身竖起了鸡皮疙瘩。
“小姑娘,去哪儿啊?”
“废话,当然是回家啊。”拾锦脖子后面一片发凉。
“回什么家,不如帮我个忙吧。”
话音未落,一股大力将她整个人提飞了起来。她失声啊了一声,灵力聚集在指尖,斜着眼睛对准妖怪擒住自己的那只手,眼看就一击即中了,却被对方眼疾手快地躲了过去。
哐当一声,她被那家伙随手甩在了山顶的一块空地上。
狼狈地爬了起来,拾锦盯着眼前那双血眸直发愣。
“你是血狐?”
天雷盘旋在他的头顶上方,他在看清她的面容后,毫不畏惧地大笑:“连老天都帮我!你是拾锦,我认识你!”
拾锦心想这家伙的笑点好无聊:“你认识我有什么好笑的?别和我套近乎啊,我可不认识你。”
这只血狐也不恼,开门见山道:“拾锦,你不是我的对手,识相的话,乖乖顺服,我只是想借你渡劫,不会杀你。”
借她渡劫?
“你打算怎么借我渡劫?”她这下好奇了。
“对你们姑娘家自然要温柔,放心,只是拿走你几样最为珍贵的东西。”
“比如?”
“你的灵力、亲情、友情、抑或……”他笑得诡异:“爱情。”
拾锦听完后大怒:“免谈!我的灵力是与生俱来的,与你非亲非故,凭什么给你?我的亲情牵系着我所有的亲人,你敢抢走我跟你拼命!我虽然有很多朋友,可我从来不嫌多,一个都不能少!”顿了顿,瘪了下嘴:“至于那什么爱情,我没有爱情给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血狐掌心下方燃烧起一团火焰,冷哼道:“这可由不得你。”
拾锦心里一惊,迅速避开,银鞭握于手中,劈出一条笔直的射线,一面薄薄的光罩撑在最外围,抵御着对方的攻击。
她知道对方法力高强,可她没想到竟会如此难缠。大团的红光一点点地逼迫过来,她咬牙死撑着,气急败坏道:“你究竟是谁啊?”
势在必得的狂傲回音仿佛从两重天外传来:“你不必知道我是谁,等我吸噬了你的记忆,你根本不会记得我。”
恰在这时,大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一直盘旋在空中的雷云里赫然劈下来一道天雷,血狐原本傲然自若的脸在雨夜里因为痛苦而逐渐扭曲。
感觉到对面的法力有明显的消退之意,拾锦赶忙加大灵力,力求反转局面。
又一道雷霆直直劈下来,拾锦大喜,血狐的雷劫终于开始了。
她斗志昂扬地打起精神来,不断告诉自己,她一定可以自救,一定可以!
怎料,那只血狐却突然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可能是知道自己快要扛不住了,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拾锦身上。
拾锦被他扭头望过来的凶煞眼神吓得打了个激灵,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将全部的法力施加了过来,强大的力量宛如一阵狂风,毫无回旋地把她嘭地击倒在地。
危险伴随着她的倒地而快速逼近,黑暗的影子笼罩在她的头顶,她圆睁着眼,眸光里全是红得瘆人的火海,一点点的力气从她的身体里抽出,她只觉得脑海深处越来越空茫,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不断地飞出去——
“小拾,你又在发呆。”一个人影俯□,慢慢凑近她,目光定定地聚焦在她的表情上。
她后知后觉地琢磨出这个“呆”字颇有点嫌弃的味道:“哪有,我只是反应比较慢。”
猛地抬起头来为自己辩护,结果,她的唇不偏不倚地从来人的嘴角一擦而过。
大脑倏地一片空白,胸口砰砰地开始乱跳……
……
她拉着他的衣袖在桃园里转悠:“摇光,我们来打个赌。”
“什么赌?”
“我们来赌,前面那棵最矮的桃树什么时候开花。我赌明天。”
他笑吟吟地看着她:“好,我赌不是明天。”
“不公平,你必须和我一样赌一个具体的日子。”
“那我赌明天之后的日子。”
“……你故意的吗?”
“很具体不是吗?”
……
看见他坐在碧瓦凉亭里,她奔上去坐在他旁边:“你在吃什么?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要不要尝尝?”
“好啊……咦,味道好怪,怎么比我阿娘做的饭还难吃?”她龇牙咧嘴地吐了出来。
“就是你阿娘送来的。”
“……那你怎么还敢吃?”
“反正吃不死,还能哄你阿娘高兴,不是挺好的吗?”
“为什么要让她高兴?吃这么难吃的东西你高兴吗?”
他轻轻一笑,垂下眼帘:“你说呢?”
……
两股温热的液体从眼角奔涌而出,拾锦绝望地任由这一点一滴的记忆从元神里抽离。
谁来救救她,摇光,摇光你在哪里?
她动不了,她嘶哑着想要尖叫,却悲悯地发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第9章和第20章提到过这一章的一些内容。(修,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所以刚才又加了一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