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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拾锦揉着耳朵下意识地看向一直搂着自己的安澜,她的脸色很差,果然已经被胖婶儿的话气得一愣一愣了。
相比较而言,一旁的中年男人倒显得镇定自如。他没有理会胖婶,而是沉痛地开口指责安澜:“这就是你说的过得很好?原来你所认为的很好的生活就是可以随意任人欺辱?”
安澜慌忙摇头,苍白的嘴唇颤了颤:“哥,不是的……”
欲要出口的解释被安涛打断:“不用说了,我一定会说服爸让你们回家的!”侧过身,他垂眸看了一眼依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蝴蝶犬,然后面向胖婶儿,神色寒如秋水:“我相信小拾的为人,她就算再无聊也不会欺负到一只狗头上。不过,既然你这么咄咄逼人地咬定是她做的,那我们只好吃个哑巴亏。你开个价吧,不管是经济损失还是精神损失我都付给你。请你不要再为难她们孤儿寡母。”
这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且铿锵有力,他没有说“赔”,而是强调了一个“付”字。是你胖婶儿蛮不讲理,我们为了息事宁人才选择了退让。
胖婶儿眼里一直偷偷摸摸的老相好一下子变成了眼前气势凌人的阔绰兄长,她有点晕,瞪着眼睛瞅了好半天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在安涛强硬的眼神压迫下,她明明对他说的话动了心,却偏偏梗着脖子口是心非道:“有钱就了不起啊,我告诉你,我们家乐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十万块钱都赔不起!”
“好,那我就给你二十万。”安涛从西装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本支票簿和一支18K的派克金笔,毫不犹豫地签下了一张二十万的支票递给她:“可以让你闭嘴了吗?”
不单单是胖婶儿,就连安澜和安拾锦都未能反应过来。
胖婶儿是被他既阔气又凌厉的言语震悚到了,安澜则是被他强势的维护感动得心头发酸,而安拾锦却是在惊叹,这位舅舅看上去……好顺眼啊!
其实,呃,年纪不是什么大问题啦,五十岁的男人依然壮如虎嘛,关键是,他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丰富阅历所促成的那股成功人士独有的成熟和气度,是年纪轻轻的毛头小伙子一时之间难以具备的。只要带他去灵犀谷服用一枚长生丸,他就可以和他们一样容颜永驻了。
安拾锦越想越欢喜,可是,可是……他是个有妇之夫啊!儿子都二十好几了好么!
这是一个小三横行的年代,她绝不可以把人类世界的不良风气带回灵犀谷!绝不!更何况,爷爷不是说还得处着顺心、用着顺手吗?虽然他说话一向不靠谱,可看他这次明显头头是道的样子,她……还是再继续找找吧。
像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那得往自家祖坟上拜多少高香才能有幸遇上啊?胖婶儿要是还不识抬举,他们家太爷爷都要从棺材里跳出来给她上一节思想道德教育课了!
——太爷爷:“为什么有钱的都移民去了,而我们却还在这里?因为孟子有云,贫贱不能移!你个不肖子孙啊!”
胖婶儿接过支票后,睨着安涛,不死心地问安澜:“他真是你哥?”
安澜冷着脸:“王翠萍,不要把别人想得那么复杂,那只会凸显出你自己也不简单。”
“胡说八道!”胖婶儿怔怔地撂下四个字后,把地上的蝴蝶犬抱在怀里往小区大门口走去。
蝴蝶犬的小脑袋耷拉在胖婶儿肩上,怯怯地睁开眼睛往安拾锦的方向望了望。安拾锦使用念力隔空传音给它:“你是我见过的最恶劣的狗。”
她初来乍到,只知道老人摔倒不能扶,未曾想,居然小狗也会主动帮人讹钱!真是世风日下,狗心不古!
蝴蝶犬乐乐嗷呜一声控诉道:“我是真的被你吓到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不正常的人是有多吓狗!”
安拾锦被噎了一下:“……呃,照你这么说,那我岂不是你见过的最恶劣的人?”
乐乐耳尖地听出她的语气有点心虚,胆子立刻肥了起来,摇头抖了抖毛:“没事,我原谅你了。”
……她真可怜,竟然需要获得一只狗的原谅。
安涛临走前,拍着安拾锦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鼓励她:“积一时之跬步,臻千里之遥程。前方的风景有多美,需要跨过高考这道坎儿才能去大饱眼福。舅舅相信小拾的未来一定美不胜收,小拾愿意和舅舅一起相信吗?”
他含笑的神采和先前冷厉的面孔判若两人。安拾锦晕晕地想,不单单看着顺眼,处着也很顺心呐!
等等,打住!她怎么又在胡思乱想了?
安拾锦低下头默默流泪,她是一个多么正直善良的好姑娘啊,怎么可以随便去肖想别人家的相公呢?
高考前一个星期学校提前放假,安拾锦收拾好书本,查看了一下桌肚里有没有落下东西,然后和其实并不怎么熟悉的班上同学点头道别。
一个人安静往外走,半路上被人拦截。此人的名号在学校风头鼎盛,据说是建校有史以来最帅的一届校草。
安拾锦曾一度陷入怀疑中,学校不是足有百年的光荣历史吗?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位大名鼎鼎、以美色冠绝于校史的宋光吟同学,实在是让她处着……很不顺心。
宋光吟一脚踩着单车一脚蹬着地面,姿势帅气地堵在校道上。他扬眉冲着安拾锦挥手:“上车,我送你。”
每天都会不厌其烦地上演这样一出,安拾锦的心情由最初的惊愕到后来的平静再到现在的……漠然。她一声不吭地从车头前绕过去,宋光吟早已习惯,二话没说,紧随其后。
两人并排前行,一个淡定走路,一个缓慢骑车。
宋光吟偏头看她:“拾锦,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话说一半忽然停了下来,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可安拾锦还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果然啊……
骑着车的宋光吟正满含期待地望着她,眸光里的细碎光点一闪一闪的,像是盛夏夜里最耀眼的星辰。那双会说话的漂亮眼睛仿佛在催促安拾锦:你快问我啊,你问我才说!
光吟,光吟,光阴在吟咏,星光在歌唱。
安拾锦默默想,她如果不叫拾锦,改叫别的什么,是不是也可以人如其名,拥有与众不同的光彩?
叫什么好呢?她认真思考着,不如……叫摇光吧?
咦,她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是这么的有才华啊!摇光、摇光……像骄阳一样炽烈的名字,真好听。可是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名字居然有点耳熟?
甩甩头,见宋光吟仍然睁着他那双星光璀璨的眸子盯着她看,安拾锦无奈地叹了口气,讷讷地问:“你想跟我说什么呢?”
宋光吟顿时笑逐颜开,目光清澈得如同灵犀谷的溪流:“你以前不是说想要考取C大吗?我爸终于答应我,只要我能过了本科线就把我也弄进去。拾锦,我们以后又可以在一个学校上课了!”
弄进去?安拾锦想了想,哦对……他学习成绩不好,家庭背景倒是很硬。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不公平之一了,普通人家的孩子拼死拼活考大学,有钱有势的孩子随便找找关系塞塞钱也能进去。
安拾锦撇了撇嘴,她最近新学了一个词——高富帅。只可惜眼前这位高富帅……似乎智商这块是硬伤。
安拾锦突然停下脚步,宋光吟也赶紧刹住车。她转过身静静看着他,在宋光吟既惊讶又羞涩的注视下缓缓伸出手去摸着他的脸颊仔细端详了一会,然后轻轻吐出三个字:“可惜了。”
宋光吟原本渐渐泛红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裂痕,他语气僵硬地问:“什么可惜了?”
安拾锦收回手,两边的嘴角一同上咧,笑得心虚又讨好:“没什么,你脸好滑哦,手感不错呢。”
说完,她继续往前走,愣在原地的宋光吟再次闹了个大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