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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恪之在学校的工作非常繁杂,大一新生的各种问题不断地暴露,他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在大学老师不愿意当班主任,并且当了还不怎么负责的原因。不过在召开例会的时候陈恪之和覃松雪就会多出很多共处的时间。
大一第一学期的课比较少,覃松雪用不着提前修学分,所以异常轻松。寝室人去网吧打游戏他也不想去,闲下来的时间不是在寝室练字就是去找陈恪之。陈恪之除了上课几乎都在院学生会办公室呆着了,覃松雪偶尔还会帮忙钉个通知文件,从通讯录里翻个号码给他。
陈恪之的脚步声从走廊上传来,覃松雪立马放下毛笔。
“《洛神赋》你写的怎么样了?”寝室没有空调,夏天为了通风通常都会把门开着通风,陈恪之提着两袋豆浆直接走了进来。
寝室的桌子比较大,覃松雪把毛边纸对半裁开,下面铺了一张毛毡,把家里的小砚台放在左上角,倒了点墨汁进去,一个人在寝室练字。
陈恪之进来的时候顺手把门关上,覃松雪对着他嘿嘿笑。
豆浆放在桌上,陈恪之弯下腰和他接吻,覃松雪热切地回应。
可是没一会儿陈恪之就将覃松雪猛地推开。
陈恪之瞪了覃松雪一眼,直接冲向洗脸池漱口,半分钟后才抬起头问他:“你早上吃的什么?一股怪味儿……”陈恪之刚才差点没被熏死。
覃松雪:“嘿嘿,肉包子啊!”
陈恪之懒得和他计较这些,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头,道:“小兔崽子……把豆浆喝了,好好练字。明年这时候要给国展和省展投稿了,加油吧。”
“国展还是算了……我爸说我水平不够,投三张省展就成。”说起来覃松雪这两年来练字的时间大幅度减少了,因为不用备战艺术生考试,所以相对地将精力全部放在了学习上面。导致水平停滞不前,把覃父之前的计划给打乱了。
陈恪之:“好好写字,大学你时间多,省展水平近几年很高……我还想着你毕业了有机会去帝都的美院念书。”
覃松雪笑了笑:“看情况吧,你不去帝都,我一个人也没意思。”
陈恪之没说话,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覃松雪又道:“对了,哥,你什么时候再参加省展啊?”
陈恪之撕开了豆浆的开封,喝了一口,道:“等保完研后吧……你们寝室的又去通宵打游戏了?”陈恪之十分理解他们这群小屁孩子,在寝室联网,不管玩什么游戏都没有网吧的氛围,所以一到周五晚上,很多人都不归寝,直接在网吧包夜了,就属覃松雪是个异类。
用不着覃松雪回答,陈恪之又道:“待会儿我去下办公室,我入党材料放那儿忘拿了,你顺便帮我签两个名。”
覃松雪:“好啊,我什么时候到?”
陈恪之答:“我一直在那儿,你把《洛神赋》这两页临完了就过去,明天我没事儿,咱们一起回家。”
覃松雪嘟嘴要亲陈恪之,还没凑近陈恪之就闻到了那股怪异的肉包子味儿,嫌弃地推开他:“去刷个牙。”
经济学院在N大是个规模比较大的院,所以教学楼也修得特别大,覃松雪嚼着泡泡糖走进电梯,准备按下顶楼的按钮,突然有人进入了视线。
“等一下。”
覃松雪赶紧按了开门键,蹙着眉看来者。
那人和他差不多高,不慌不忙地,完全没有赶电梯的焦躁,这让覃松雪有点不爽。那人肤色很白,面色憔悴,轮廓带着老毛子的影子,鼻梁高挺,穿着衬衫显得整个人特别单薄,但黑框眼镜下一双眼睛特别亮,让原本相貌只有中上水平程度的整个人都增色不少。
覃松雪想给陈恪之发个微信说自己已经到了,但掏出手机发现没信号,又把手机塞了回去。
一动之下发现和他一起乘电梯的人居然在看他。
覃松雪奇怪地皱了皱眉,没放在心上,想着也许是视线碰巧撞在一起了。
可是那种被注视的感觉一直没消散,覃松雪转过头,发现那人果然在看他。
覃松雪:“?”
那人对着他笑了笑,显出一对极好看的卧蚕。
也许是他的笑比较有感染力,覃松雪不由自主地也对着他笑起来,试探着问:“我们认识吗?”
那人用带着明显的北方口音说:“你是陈恪之的弟弟,我见过你照片儿。”
由于大一刚开始上课没几个星期,覃松雪还没和陈恪之一起上过课,更没去过他寝室,于是疑惑道:“你是?”
“我是他们班同学。”
覃松雪:“学长好。”
那人点头道:“你也好。”
覃松雪明白,他的照片只在陈恪之的钱包和手机里有,能接触得到这两样东西的,那必定和陈恪之是熟人,只要是熟人,他就愿意和别人说话。
“学长,我听我哥说,你们班有个成绩特别变态的学霸,名字很奇怪,叫什么陈……夜……对!陈其夜!他平均分有94!这名字一听就是冷酷总裁小说里面的杰克苏!而且还是死基佬!”
那人:“……”
覃松雪:“嘿嘿……我是说真的,那些小说不就喜欢给人物取名什么什么夜的么。”
那人干笑两声:“是的哈,我也觉着,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个死基佬,他不基谁基啊……你看过很多那些小说?”
覃松雪:“没呢,都是我基友跟我说的……诶,到了,学长,我去找我哥,拜拜!”话音未落就趁着电梯门开的一刹那冲了出去。
那人笑得一脸无奈,也跟着慢慢走出电梯。
院学生会没有单独给主席团的办公桌,只有两个大房间拼起来的会议室,各种材料全部放在里面,覃松雪敲门的时候陈恪之还在改一份策划。
陈恪之看到覃松雪的一瞬间神情有着明显的愉悦,挥了挥手让覃松雪过去,覃松雪蹦蹦跳跳地准备坐在陈恪之旁边,但门再次被敲响了。
是覃松雪在电梯里见到的那个人。
覃松雪诧异道:“诶?”
陈恪之:“你认识?”
覃松雪:“不是你们班同学吗?我刚才坐电梯上来认识的,他先跟我打招呼。”
陈恪之小声道:“他不就是我跟你说的陈其夜么?”
覃松雪:“……”
陈其夜只站在门口并不进去,陈恪之不知道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而且明显不想让覃松雪知道。
稍微犹豫了一下,陈恪之还是动身了。
“我先出去一会儿,回来我跟你说要写的东西。”
覃松雪:“……哦。”
顶楼有天台,就在会议室旁边,陈恪之打开门示意让陈其夜先上。
陈其夜没有推脱,双手插在裤兜里拽兮兮地跨了两步,陈恪之紧随其后。
一般两人都是电话联系,而且陈其夜因为身体太差,不能长时间走路,所以他几乎没有到经院的顶层来过,找教授的活儿从来都是陈恪之在做。
但今天陈其夜居然来找他了,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说。
陈恪之开门见山:“怎么了?”
陈其夜失笑,说:“你他妈紧张个唧巴啊,老子又不会跟你表白,你和你小情儿一样脑残剧看多了?”
然后也不等陈恪之回答,慢慢地走到天台边缘,俯瞰整个N大,道:“话说回来你小情儿真挺好看哈,特干净一小孩儿,啧啧……妈了个巴子的,怎么就栽你这大尾巴狼手上了……”
陈恪之走过去站在他旁边,低头往下看,十一层的高楼有些令人眩晕。
陈其夜并不介意陈恪之不答腔,接着道:“姓陈的,调研经费发下来了你打我银行卡上吧,我可能没法直接收了。”
陈恪之:“?”
陈其夜:“我要退学了。”
陈恪之这下真的诧异了,忙问:“你退学干什么?”
陈其夜的成绩在全系一直是第一,而且甩了第二名不止一点半点,聪明毋庸置疑,而且做课题非常尽心尽责,比陈恪之还要完美主义,之前他们还在讨论保研的事儿,可是为什么陈其夜突然之间要选择退学?
陈恪之完全无法理解陈其夜的所作所为。
看出陈恪之的疑惑,陈其夜笑了两下,轻松道:“我不是身体一直不好么?我哥给我联系了个医生,我得治病去了……光成绩好有屁用,说不准哪天学死在自习室,我他妈就出名儿了,哈哈!”
这样的理由陈恪之确实无法反驳,凡事都要以健康第一,所以陈恪之只道了一句可惜了。
“可惜个唧巴,过几年老子再杀回来,不就是念书么,考N大的研有什么难的?”
陈恪之:“……”
陈其夜:“说笑说笑……我等病治好就回来,N大经院的教授我基本上都认识,要是考研我还选申老,到时候再说吧……其实我不读书也行,本科四年该学的都学完了。我哥会给我安排个不错的工作,我没你们的就业压力。”
“姓陈的,你记一下我的手机号吧,我私人用……不对,之前在家里用的,来学校换了。这号码不会换,一直能打得通,但有时候接电话的不一定是我,如果有事儿你直接跟他说就成了。”说着念了一串号码,陈恪之拨出去发现归属地未知。
“这两年多和你相处得挺不错的,同学都还好,说起来还有点儿他妈的舍不得……但没法一一道别了,我哥还在楼下等我,你回去和那两个说一声。”
陈恪之:“嗯。”
陈其夜掏出手机,拍了一张N大的照片,一边说:“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奇,憋着没问过我……今儿我要走了,这么跟你说吧……以后碰上什么事儿,自己解决不了,或是不好出面的,只管打我那个号码,我帮你解决,不过得按照一定的标准来收钱。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做这个生意。你放心,我们不涉黑,绝对干净。帮忙保护个人,查些事情,或是送什么东西打电话就是。”
陈恪之:“……”
这种生意陈恪之在现实生活中闻所未闻,但陈其夜的语气不像是在说笑,他身上有太多的故事吸引人去挖掘,那一身诡异的病就是例证。
陈恪之压下内心的翻腾,淡定道:“好,有事儿一定找你。”
陈其夜搓了搓高挺的鼻尖,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大小的卡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内容,递给陈恪之:“有困难,找七爷,一定说到办到……以后常联系。”
陈恪之郑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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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七爷的戏份暂时结束了啊,不过不要忘记他^_^
今天看了一篇兽人文,非常好看。文名是《炮灰攻的春天》,土豆芽儿大大的作品,攻是狮虎兽,受穿越过去的。受的性格很讨喜,一点都不做作娘炮,非常温柔人妻,而且野外生存知识很全面,攻受互动有爱萌翻。目前正在连载,稳定日更,感兴趣可以去看一下^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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