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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立于窗前的赫连沛炀,皇上是她一生最敬重的男子,他睿智,沉稳,当年先帝逝世,留下一纸遗书,太后欲扶七皇子登帝,便将那书烧了,以致没有人知道先帝遗诏的内容,所有人都知道,七皇子眼里容不下任何人,一旦他做了皇帝,势必会除了所有能动摇他皇位的人,首先就是他的几个兄弟!
于是,登基前夜,太后将所有的皇子借故领出宫外,当时的九皇子,如今的皇帝带领先皇留给他的隐卫杀过重重包围,终于赶在七皇子登基之前向所有朝臣宣读了先帝遗旨,为防不测,先帝写了两份遗旨。当那个男人一步一步走向那九百九十九层天台,坐在金碧辉煌的龙椅上时,他一身白衣,染上鲜红的血液,绽放在空中,他没有换上龙袍,他说,他喜欢白色,不爱那庄严的绣着金色龙纹的龙袍。
那天,他没有把七皇子废了,只是将他送去一处荒芜之地,他依旧尊奉七皇子的母亲,先帝的丽妃为太后,欲扶他哥哥为帝的皇祖母为太皇太后,他接了他所有的兄弟回宫,给他们封爵,土地,他答应了先帝,保证他所有的孩子都平安无事,他做到了。她知道,即使先帝不这样要求,九爷也会这样……她向来认为这个男子所做的一切都会是对的,但是现在,她闭眸,她总觉得,皇上似乎不愿这样!
她遂不做声。
清妃已醒,每次发病,都会要了她半条命,入骨的疼痛让她原本消瘦的脸更加苍白,这位娘娘便是在那时,九爷杀入皇宫之时,种下了病根。
九爷知道那次入宫九死一生,情形险峻,便让她和哥哥守着两位姑娘在城外一处宅院,清姑娘知道九爷不会让她跟着他去,便在九爷离开之后,想要稍稍跟上去,后来被哥哥发现,将她带回屋内,严加看管,哥哥说,姑娘,九爷吩咐过,不得踏出宅院一步,日后九爷事成,奴才任姑娘处置。
哥哥说的话被鸾姑娘听见,鸾姑娘便问怎么回事,哥哥如实禀报,那时,鸾姑娘才知道,原来,清姑娘也爱慕九爷……
是啊,九爷风采一身,然而,他只爱鸾姑娘,清姑娘纵使爱慕九爷,也只是一言不语。犹记得,当时鸾姑娘只是微微一笑,小幺,你该听九爷话的,若他在宫内看见了你,定会为要护你周全而分心,到那时,你莫后悔了去。
说完以后,鸾姑娘便说,后院埋的梨花酿是时候该挖出来了。然后她便离开了,清姑娘和他们都知道鸾姑娘不过是想避开清姑娘,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清姑娘的感情。她是清姑娘的姐姐,更何况,那人是九爷,九爷曾许诺,若他为帝,鸾姑娘定是他的后!
那天,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位拥有倾城之色的妇人,她说,她是九爷的母亲。
他们从未听九爷提起过他的母亲。
她说,她叫朗倾云。原来,她便是先帝唯一册封的朗皇后。
朗皇后那天只是说,想要提前祝贺九爷登基,她看向清姑娘,拉着她的手说,小九从未让一个女人以女主子的进入这间宅子,你定是他重要的人。
当时的清姑娘并不开心,她强笑,娘娘我不……
清姑娘话没有说完便一阵晕眩,她和哥哥连忙上前扶住她,朗皇后却说,看来姑娘身体不大爽,我先回去了。
她忙着照看清姑娘,哥哥送朗皇后出门。
她当时医术虽不如现在好,却也察觉出了什么,清姑娘的身上带有一丝残香,那是不属于她的味道……
然而,没多久,清姑娘便醒了,无一丝异处,九爷回来后,她便将这些是都告诉了九爷,至于清姑娘昏倒的事,清姑娘一再央求不要告诉鸾姑娘和九爷,她见她无恙,便没有向九爷提起。
令她吃惊的是,九爷听到朗皇后来过宅子的时候,立刻带着他们走出了宅子,他说,他嫌脏!
他们都不知道九爷和朗皇后之间又怎样的芥蒂,只是可以从九爷的神色里看出他对朗皇后的厌恶。
九爷登基的第二天,原本是要将鸾姑娘与清姑娘介绍给天下人的,他说他会封鸾姑娘为后,至于清姑娘则封为公主,但清姑娘第一次发病,那时候,她替她把脉,却看不出丝毫,直至鸾姑娘求了九爷,九爷亲自替清姑娘把脉,在九爷脸色一变之下,她纵然跪下,道出清姑娘曾晕倒之事。
当时的九爷一身白衣如现在一般立于莫过宫窗前,只是,当时的他没有任何表情。
九爷说,清姑娘中了血蛊。
血蛊,是由人血饲养的蛊物所制成,中蛊之人,除去中蛊第二天会发病外,此后每两个月发作一次,发作时,浑身血液时而冰封时而沸腾,或是一面沸腾一面冰封,时间整整一天!
要救清姑娘只有两种方法,一,得到饲养血蛊之人心甘情愿供出的血液制出解药。
那饲养之人便是朗皇后。九爷说,第一种方法是完成不了的。
二,便是北晟安栩公主钟离红琛的血液。
鸾姑娘问,为什么是她?
九爷说,朗皇后曾经中过剧毒,无药可救,北晟国主钟离询极宠其女红琛,从小超搜集天下奇草供其沐浴,因此,她的血可治天下毒!
钟离询爱朗皇后。他将自己女儿与朗皇后两人血液循环相融,如此一来,朗皇后体内剧毒触碰红琛渡入她体内的血液,毒便可解开。同样,钟离红琛也不会中毒,只是体内多了朗皇后的血液,且,此血终身不换!
然,蛊不是毒,只有供蛊之人的血才能解蛊。钟离红琛体内有朗皇后的血,所以但朗皇后的血要与钟离红琛自己的血完全融合尚需要一段时间,九爷说,钟离红琛满十六岁时,血液正好全融,以后无论何时,只要得到钟离红琛一沽血液制成解药便可治好清姑娘。
只是,一沽血液足以要了钟离红琛的命。
鸾姑娘说,这是一命抵一命,不该如此的。但,清和还是要救!
九爷宠爱鸾姑娘,鸾姑娘不爱无辜的人死,九爷便一直研制寻找解药,也将钟离红琛娶进了门,因为,九爷也不确定是否能制出新的解药,这一年来,清姑娘一直在服用花草丸,是九爷配制用来安抚清姑娘体内的蛊毒的,可以抑制发病……
因为清姑娘的事,九爷最终没有封鸾姑娘为后,他把鸾姑娘送去了太皇太后身边,清姑娘则成了他的妃。
她一直以为,鸾姑娘不会同意九爷用钟离皇后的血去救清姑娘,可如今……
虽与那个女子并无多少交集,但她却不愿意那女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