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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国公之子于上元灯节当晚求爱尚瑶郡主不成,因爱生恨愤而差人强*暴了尚瑶郡主,郡主府护卫为护主子安危随将平国公世子打得半身不遂至今仍旧昏迷不醒。
一方说,是尚瑶郡主恬不知耻不知从哪里勾引来了野汉子导致自己失了身子不好交差,竟还想着栽赃陷害一直倾慕与她的平国公世子企图杀人灭口......
又一方说,是平国公世子早已对尚瑶郡主心怀不轨,此次在上元灯节的大街上就这么被尚瑶郡主毫不留情的下了脸面,才遂起恶意......害了郡主,郡主护卫只为护主才错手重伤世子。
总之,是众说纷纭各有议论,而这桩事情唯一得出的结果却是原本尚算和睦的平国公府和永宁侯府自此反目成仇,势不两立.....从而导致了肃孝军和禁卫军于东城郊开战。
但无论两家如何争辩,心中如何惦念与自己自小相交甚好的瑶红,在出事以后宁相思第一个赶赴的却还是平国公府。
“皇上驾到”!随着门外的一声高呼,平国公府内顿时跪倒了一片,只除了这府上的女主人长宁长公主只红了一双眼睛,仍居于上首却是不动半分。
长宁公主宁秋妍乃是孝惠帝最心爱的女儿也是故去先皇的长姐,上两代的皇帝早已下旨免去了长公主面圣之时的大礼,因此她便是面圣却也是可以选择不跪。
宁相思却是毫不在意长公主的冷淡,只上前一步,略显亲热的拉住了公主的手腕,“不知,表哥现下情形如何?朕来迟了一步,姑姑是不是恼了”?
长宁长公主却是理也不理,只挣开了宁相思的手,淡漠道,“不敢当,陛下此来若有什么话想说就不必同本宫绕什么弯子了,有话直言,本宫还要照顾儿子没工夫同旁人绕来绕去”。
宁相思心下自嘲苦笑,虽是素来知道这位长公主不喜爱自己这个侄女更不满自己一个女子去当皇帝,却不料她竟是已将厌恶之意放到了如此明显的一个地步,看来她这个皇帝还真是当得着实不济事得很。
“既然如此,朕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请姑姑转告姑丈奉劝肃孝军首领立即停止争斗。现下停下了,朕还能且把这事当做两家恩怨来处置,否则就只能是作乱犯上了”。没有闲暇去默哀太久自己这姑侄之间关系的冷淡,宁相思只能就事论事。
因为,两家人的恩怨而导致两个军队在京城东郊开了战,他们两家究竟是把她的君威置于何地?当她是死的吗?她之所以没有立即命令霍苍漠调京郊军解决此事便是顾念亲情想给这两家留下最后的体面,不想按照犯上作乱来处置他们。
却不料长公主一听这话,竟勃然大怒,一把将手中的茶盏掷在了地上,“本宫只想问皇上一句,你身上流得究竟是宁家的血脉还是上官家的?”
“朕是安陈宁氏皇族天子自然是姓宁的”。宁相思不闪不避,抬眼看她,却是听出了长公主有了倾诉之意。
“既然同是身为宁氏后裔,陛下又为何要来奉劝本宫?而不是去奉劝你的好舅舅永宁侯”。长公主的怒意恰似一下子,在儿子受伤以后被激发了出来,“他手上可是有禁卫军的军权而我们罗家却是什么都没有?你表哥被人害成了这样还惨遭诬陷,只不过是驸马过去的同僚不忍看着侄儿遭受这样的欺辱仗义相助,陛下又是何故竟威胁起了我们”?
宁相思一怔,却是没有搭话。
长公主的驸马爷原本是与霍苍漠父亲并驾齐驱的一代名将执掌天孝,肃孝,安孝三孝军,虽是比不得霍家家世渊源却也是前途无量。在尚了长公主后却是为了遵循祖制放弃一切实权只余下了个平国公的虚名,但即便如此只要长驸马一句话却还有的是人愿意为他卖命。
比之靠自己圣旨才得到禁卫军却并未得军心的上官家,这位长驸马在宁相思眼里才是个真正难对付的大人物,这也是宁相思先一步来平国公府的缘由。
“本宫早就说过不能由着个女儿来做我安陈的天子,父皇,先皇你们在天有灵就睁开眼看看你们的女儿姐姐现在过得是什么个日子?就连小小的上官家也能欺凌到我的头上,你们若是还在又岂能让长宁过这样的日子”?长宁公主满心委屈,说着说着却是哭了起来,“都是皇帝无能,震慑不住大臣又遭人利用,才会如此宵小横出,害我宁氏啊”。
周遭之人皆是被她哭得心烦意乱,宁相思却是镇定无比,“姑姑,究竟想要怎么样”?
“我想要怎么样?我宁秋妍要得不多,我儿子现在奄奄一息垂死挣扎,只要陛下还我儿一个公道,要陛下还安陈一个乾坤朗朗除宵小诛逆臣”。长宁公主一抹哭得有些肿了的眼睛,勾唇却是冷笑,“陛下也是大了,总不能让臣子们威胁了一辈子去不是?难道,就连下个令之前也要先来和你处置的臣子商议?”
宁相思眯眼看她,时至今日她却是有些看不出这个姑姑的深浅来。
“实话告诉陛下,既然今日肃孝军敢替我们出头,本宫就不怕把这桩事情闹大。但若是要罚就不能只单着罚我们一家,甚至是参与进去这件事的人都要株连一个不留”。
长公主说得慷慨激昂不留情面,却在凑近宁相思耳畔之时,轻声用唯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了句,“本宫把这个君临天下,大显君威的机会摆到了陛下眼前,还请陛下莫要让本宫失望啊”。
宁相思半晌不曾回过神来,回过头望着背后的平国公府,只觉得事件无比诡异就好像让人布好了局似的让她只觉自己就好似掉进了棋局的迷雾里去。
“陛下,如今我们还要去永宁侯府上吗”?桂公公站在身后,温和垂询。
“不必了”,宁相思摆了摆手,又是看了眼平国公府的匾额,无论是局还是什么其他的,她都选择从容以对,“下令京郊军以叛上作乱为由擒拿禁卫军和肃孝军,并差人直接拿下上官景平国公以及一切与叛上作乱有一丝一毫牵扯的人,再请人让满朝文武到大殿问话”。
“陛下”?桂公公语带惊恐似是不可置信,就连声音之中都好似带上了几分颤意。
宁相思神色一凛,却似寒芒在眸中绽出,“朕要彻查此事,绝不姑息”。
无论是局也好意外也罢,长公主都点醒了她,令她醍醐灌顶,她现在该做的不是委屈求全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怕引发战乱而隐忍压抑,她要把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哪怕是真的打起来了也要一条路黑到底。
她之前被大臣们教养得太傻太为天下百姓着想,就只怕因为自己的一个不慎而成为青史留名造就天下大乱的罪人,却是从未想过若是手中全无实权,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如他们所说的一般成为一个明君,不过傀儡罢了。
既是她的软弱压抑给了旁人压到她这个皇帝头上的机会,那么这一回她便自己学会解决吧。成王败寇不过一念,就是真的打了起来却也是比她做一辈子傀儡还不得不防着自己一个不留神不再被需要的时候被人除了的好。
女帝大婚不足十天,一片祥和的安陈就因着平国公府和永宁侯府的以及恩怨而造成了京城东郊的动乱,女帝震怒遂命皇夫将其相关党羽尽数拿下将相关人等押入含元殿亲审。
“你们一个个究竟还有没有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好啊,你们好得很,屁大点的小事也值得动用朕的军队,要是朝中大臣人人都如同你们一般,我安陈岂非是要大乱不成”?宁相思居于龙椅之上,猛一拍案,勃然大怒却连自己的掌心被拍红了也是毫不在意。
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她或许没有才能软弱可欺,但如何将自己怒火发到最大震慑住场子她还是清楚的。
毕竟,在有使臣入朝的时候总是不能叫他们看出安陈的皇帝不过是个好拿捏的傀儡的。
“陛下息怒”!朝臣跪倒了一片,口称息怒可他们语气之中真正能有几分畏惧于她的心思,宁相思却是听不出半分。
“这次的事情打人嚣张都打到了朕的脸面上来了,朕绝不姑息,倒也要看看是什么人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脸面敢在天子脚下引起躁乱”。宁相思说着便不再看那黑压压跪倒一片的朝臣们一眼,而是将目光转移到了正立于朝中一身白衣的谢止华脸上,“安华王,你可知罪”?
即使被莫名牵连谢止华却还是不改他的一如既往从容淡定,只抬起头看着宁相思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只等着听她接下来的话。
宁相思定定看着他,几欲开口张了张唇,却是一个字眼也吐露不出来。她知道从这一刻在朝堂上的交锋相对开始,她和谢止华之间便是再也回不到当初来,哪怕只是假象。
她再也不会看见当初的那个谢叔叔......也再找不回过去的那个自己,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开弓没有回头箭就注定了她会一条路黑到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