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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4-04-18
即墨白看着萧无望过来的目光,笑意若有似无,她的眸色由浅转深,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放过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她也不知道啊,只是在想做这个决定时,就会想到南宫羽那张倾城邪魅的容颜,心中总是有一个地方隐隐的慌乱。
正出神之间,却听的院外有人来报说皇上来了。
即墨白立刻起身整了整衣衫前去接驾,萧无和小柔也随了她去接驾,还没出的院门便见宗政恪自己走了进来,随身只带了高远一个人伺候。
即墨白立刻躬身行礼,宗政恪只是快步过来扶了她,执着她的手热切道:“朕今日算是微服,即墨不必如此多礼,反受拘束。”
手指处被宗政恪握住,他的手心很凉,在她的记忆中他的手掌一直都带着温暖,全然不似今日这般温凉,不知何时,有些事就在无知无觉中发生了改变,她似被冰蛰了一般,猛地抽回手来,忽又觉得失礼,笑道:“话虽如此,圣上是君,即墨是臣,礼法不可废。”
宗政恪一愣,他分明看到了刚才他触碰到她的一瞬间,即墨白眸中一闪而逝的微光,瞳仁渐渐变得幽深黑暗起来,什么时候他和她之间竟有了如此的距离,一念及此,唇边忽又携了一抹笑意,“朕特意来见你,为了两件事,其一是道谢,如若没有你,便没有今日的朕。其二是道歉,朕虽知道今政变成功全是你的功劳,但却不能对你进行敕封,朕和你所做之事并不适合公告于天下,想必你是能体谅朕的。”
即墨白退后一步道:“圣上严重了,为圣上分忧是臣子分内之事,不敢言功。”
宗政恪笑了笑,“如此便好,带朕去参观一下定北王府吧,朕已是多年没有来过来。”语气中竟带了淡淡回忆往昔之感,想到过去,即墨白心中不禁也升起淡淡的暖意,看着宗政恪的目光,冷漠疏离也渐渐融了开去。
转身看到垂首立着的萧无,宗政恪脚步微顿,眸光明灭一下,笑着走开了。待的宗政恪他们走远,萧无依然保持着微躬垂首的姿态,小柔走了过来,纤细的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喂,萧无大人,圣上和侯爷已经走了,不用在行礼了,难道你是因为第一次得见天颜,惊吓的呆住了么。”
萧无回过神来,悠悠收回目光,缓缓道:“是吗。”脸上的表情却是说不出的奇怪。
小柔只觉着今天的萧无特别奇怪,自己想了一会子,在回头打算问个究竟时却已找不到萧无的影子,有自顾自的恼了一会,索性也甩了手,躺回软榻闷着去了。
至那一日大雨过后,又接连下了几日的连绵细雨,窗外一应草木越发显得翠绿浓郁,只是枝叶都蜷缩起来,倒不似阳光之下那么的生机葳蕤,好似不敢接受春雨的恩泽。只是白玉鹅卵石砌成的水池中令箭荷花开的却好,小柔命人打水池之中新摘了几朵,插在花瓶中,花瓣上还有着滚动的水珠,似芙蓉带露,说不出的妩媚明艳。
小雨廉纤风细细,万家杨柳都似笼罩在这一场细雨轻烟之中,墙角的一株碧桃前儿阳光晴好的时候开的明艳动人,花瓣繁复妖娆,尽态极妍,跳脱张扬的似要飞扬开去,今日却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恋树湿花飞不起,凭添愁无计。
雨水从屋檐上滴落,拍打在玉石栏杆之上,在这空寂的庭院,透入茜纱窗中,凭空带了几分凄清愁苦之意。萧无执了壶酒歪在椅子上,却听见一声纤细低回的叹息从即墨白口中溢出,“听风听雨过清明。愁草瘞花铭。楼前绿暗分携路,一丝柳、一寸柔情。料峭春寒中酒,交加晓梦啼莺。
西园日日扫林亭。依旧赏新晴。黄蜂频扑秋千索,有当时,纤手香凝。惆怅双鸳不到,幽阶一夜苔生。”她的嗓音原本就奇异悠扬,更兼配上这种点滴愁思的气氛,倒于凄冷之中生出几分幽怨*之感。
萧无眉峰一扬,眸中渐渐就蕴染了华光,唇角上扬道:“惆怅双鸳不到,幽阶一夜生苔。少爷,咱们那湖里本是可以养鸳鸯的,不是你不让么,这会子自个怎么又惆怅了起来。”
即墨白知他是在打趣自己,又自悔失言,一时发作不得,只是玉脸飞红,合了书卷,站起身来便说要去后院赏荷花。
萧无被她这孩子气的行为一下子怔的无言,眉目之间渐渐就染上了温柔的笑意,这样的少爷才像是符合她年纪的正常人,而不是看着就像历尽世情寒凉,人世沧桑的一副冰山之雪的凉薄模样,牵扯着心中一块软软的地方,蜜一般的甜,这样就好,这才是她该有的模样。眸光转了转,萧无忽而道:“少爷,你倒是贯会支使人的,这会子要去赏荷花岂不要我去给你撑伞,少不得要淋湿,你看着天气,就是荷花怕是也蒙了一层烟,怎么看的清楚,你若是真要赏花,等改日天气好了坐在那小舟里荡上一天也没人说个不字,今日这荷花我是不爱看的,这种阴雨天,最适合的就是在屋子里喝酒。”
小柔正在用帕子擦拭玉器,忽听到即墨白要去赏荷花,暗悔是自己叫人摘了这令箭荷花的缘故,赶紧移步过来,急声道:“我的小祖宗,这话你快些打住吧,这下雨天的去赏什么荷花,这屋子里不就有现成的么,做什么要跑到外头去,倘或淋了雨,着了凉,又得请太医、又不肯吃药什么的,到时候可就有的受了。自个的身子自个又不是不知道,倘或圣上怪罪下来,你也体谅一下我们这些仆从婢女吧。”说完,又疑惑的叨念,又道:“以前只要是下雨天便躲在房里不出来,严重一点时便是连饭也不吃任何人都不见,自从上次和萧无大人从皇宫回来便成了这样,不仅不讨厌了反倒喜欢听起雨来,也不说一声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倒把我急的跟什么似的,这会子也不知中了什么风魔了,紧巴巴的赶着这雨天去赏花。”
即墨白被她这连珠带炮似的话语问的一怔,心绪渐乱,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讨厌下雨了呢,是因为那一次萧无立在城头,为她撑伞,不抱怨、不言语,只是静静陪她看这一世烟雨,就仿佛,仿佛可以这样陪她一生一世。
她终于恍然,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原来,不是不再讨厌下雨,更不是喜欢下雨,而是,喜欢下雨时陪在自己身边的人。
一念及此,即墨白的心忽的就颤栗了一下,回过神来,只是道:“我方才不过说了一句玩话,你可数数,你们就说了多少句,这让外人看着,还不知道谁是主子丫头呢。”
小柔将那一瓶新摘的荷花搬了来道:“侯爷只管玩话,却不顾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倒要担惊受怕,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前儿个又病了一回,从年前到现在,已经病了三回了,上次和萧无大人出去回来后伤的那样严重只不让我们知晓,也不说为什么所伤,只白白让人担心,这要是落下了病根,以后可怎么得了,说到底还是萧无大人不好,让侯爷受这么重的伤,但是萧无大人那次又伤的更重,大家也不好抱怨什么,只是做什么要干这么危险的事,即便如此,也该把事挑明了让大家安心,难道侯爷还有信不过的么。”说着,竟是瞪了萧无一眼。
萧无知她是在为上次夜晚遇刺那件事担心,他和即墨白谋划着这么危险的事,对上的又是南宫羽这么可怕的对手,告诉她了少不了又得胡思乱想,岂知不告诉她会让她更担心,见他二人一身伤的回来,那种无助与无力,全都变成了自责。即便弱小,即便无能,她也还是希望能和他们站在一处面对危险,面对生活,面对未知的一切。他们不说原因,她便也不问,只是缔结在心里日积月深,终于是爆发了出来。
即墨白本想着不告诉她才是保护她,却没想到这样反而是伤害了她,想着也是该所有事的都告诉她了,便笑着应道:“危险已经过去了,之后的事再没有瞒你的。”
小柔也是松了一口气,她借着今天的气氛,便顺口把藏在内心的事说了出来,刚一说出口连自己都开始后悔起来,毕竟侯爷那种凉薄的性子,内心岂是她可以窥探的,却不料即墨白一反常态反而答应了她,总觉得侯爷像是变了一个人呢。
萧无回过头来打趣道:“小柔呀,你这哪里像是丫鬟么,先不论这身段,这气质,单这说话敢和咱们少爷对持的语气,在都城世家贵族的小姐里头就挑不出一个来。”
小柔俏脸一红,啐了他一口,“萧无大人少把外头那些取笑粉头的油面话带进府来。”
萧无笑了两声道:“嘛,反正我说一些好话你不爱听,去给我把这酒温一温。”
小柔不理他道:“才吃过了饭就喝酒,真是一个酒…”想了一下,生生将酒囊饭袋换成了酒鬼儿字,“刚才还怨侯爷支使你了,现在倒也支使起我来了。”
萧无见她一点都不买账,翻过身去,装作生气不再理她,连道两声,“不敢、不敢。”
小柔故意要晾他一会,却只是瞅着他笑,屋外雨声嗒嗒,画面却是说不出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