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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4-01-03
灯火摇曳,窗外花影横斜,只听的‘扑棱’一声,窗棂上落着一只雪白的信鸽,瞪着一双乌黑圆滚的眼睛向屋内瞅了瞅,随后呆呆的晃了几下身子,将头埋到翅膀里,整个身体摇摇晃晃,似睡着了一般。
这大晚上的送信,确实是个苦差事。
即墨白趋步走了过去,从它左脚上绑着的信筒里取出纸条,就着灯光看了起来。越往下看,眸色越深,连一贯冷漠的毫无表情的玉容都变得越来越凝重了。
她走到桌边,自行倒了一杯茶送入嘴边。茶是上好的骊山雪顶,在茶叶中也算是上好的佳品,民间亦是千金难求,还未饮品,便迎面扑来一阵清新的茶香,只是茶水微凉,她却浑然不知,仿佛只是为了压下心中那股烦闷。
据信上的探子来报,赵八太爷昨日在楚腰楼秘密会见了一个人,而密探完全查不出此人的身份,只知道赵八太爷叫他公子。
她父王留给她的密探有多少能力她是知道的,若是能瞒过他们的眼睛,连他们都查不出来此人的来头,这个公子便太神秘,太可怕了。
只是,为什么是楚腰楼?
难道是…只是一瞬,她立马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只因,她怎么也不会相信宗政恪会是这幕后之人,即使这楚腰楼是她和她见面的秘密据点,但那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即使是她,也一直在楚腰楼安插了人手,若是楚腰楼幕后的人是宗政恪,她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公子?
她像想起了什么,眼前不就是有一个公子么,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白梅公子啊,即墨白拿着纸条的手瞬间紧缩了一下,信纸立刻变得褶皱不堪。
只是,如果过千帆真的就是这个公子的话,那赵八太爷便是他的人了,李太傅也是他杀的,而他既然嫁祸给了南宫羽,便说明他和南宫羽不是一伙的,那样,他混入南王府的目的便很是别有用心了,难道他的目的也是九龙佩?
那样,事情岂非就变得复杂多了。
若是只有她和南宫羽两人相争的话,倒还要好办一些,大不了两军对垒,拼个你死我活。但是,如果凭空出来一个身份不明的第三方,就会复杂很多了。
权位之争,若是涉及到江湖就不太好办了,就好比,若只是即墨白和南宫羽的话,便是自家争斗,胜者为王败者寇,只是胜负问题,桑梓还是桑梓,朝廷还是朝廷,只是换个人做皇帝而已。就好比太子和皇子争权,无论最后谁做皇帝,姓氏还是一样,但是,如果让臣子夺了位,那便是改朝换代,意义总归是不同的。若是帝位最终落在江湖人手上,便是大大的不同了。
如果赵八太爷口中的公子真的是过千帆,那陵镇路上来暗杀她的离冼离要两兄弟,是否也是过千帆派来的?
而且,过千帆来南王府的目的若真的是为了九龙佩的话,就很麻烦了。这世上,除了宗政恪、南宫羽和她之外,竟还有外人知道九龙佩的存在,并且还想要将之据为己有,就凭这一点,便已不能留着她。
何况,她的手里…根本就没有九龙佩,连她都不知道这三分之一块九龙佩至今在何方?在何人手上?
既然过千帆派的人想要从她手中得到九龙佩,那说明属于她的那半块九龙佩并不在过千帆的手上,那又会在谁的手上呢?
她父王离世时只是告诉她定北王府的九龙佩遗失了,但是日后,必不会危机她的性命,而且告诉她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即使只是拿着九龙锦盒,他曾经的部下也会听命于她,只是,时隔这么多年,他们当真还会听命于她么?
她一想到想要自己性命的人可能是过千帆,便只觉有几股不受控制的气流在体内乱窜,一颗心竟像是悬浮于云端一般虚浮空荡,仿佛一脚踩下去,便是万劫不复。体内就像是有一股血压直冲胸口,要破体而出一般,心渐渐沉了下去。
想到那晚的暗杀,她便想到了萧无毫不听命的杀掉离要的场景,那般急不可耐的杀掉活口,和他平时懒散的作风完全就是两个人。还有碰到南宫羽后的一切,难道他也是过千帆的人么?
想到此处,她只觉从窗户处透过来的风让她一阵阵的发冷,而此时,若是在定北侯府,萧无必然已为她披上了披风或是正在给她说着不着边际的笑话,而今日,他在碧海阁对她的态度,还真是嚣张呢。
还有真儿腰间的玉佩,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原来自己也是有一些坏习惯的,习惯了两个人,现在突然变成了一个人,只是这样,便已会不自觉的去想那个人,习惯,还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
这个世上,果真是没有人是真正关心你的,她忽然就想到了她的父王,那个一生下来便和她最亲的男子,她记得那时她才八岁,收不住诱惑,偷偷跑出去逛了一会庙会,回来会偷偷藏着从庙会上得来的一只红头鹦鹉,有事没事便爱对着那只鹦鹉自说自话。
她在府里原本就没有朋友,这只鹦鹉便成了她每日最有兴趣和最开心的事,只是,这样开心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终究是被她父王发现了,责怪她玩物丧志。当着她的面把鹦鹉捏死了不说,竟然让她在大雨中跪了整座一夜,他不管她会不会害怕,不在乎她这样单薄的身子是否会受不住,他只知道她让他失望了。她的母妃隔着那遥遥的雨帘,站在廊下,曳地的水袖长裙,在晕黄的灯光之下,容颜美的让人屏息。她就那样望着她,眼中虽也含了不少的悲天悯人,但是更多的是和她父王一样的失望之色,她微微叹息一声,终究是转身走了。
她看着她的七彩长裙在雨雾中化成一道美丽的背影,视线渐渐开始模糊,她不明白,那样温柔的母亲,对待下人宽容仁慈的母亲,为什么独独会这般无情的对她,她终究还小,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她唯一做错的,便是不该生在即墨家。
等到第二天清晨时,她被下人发现晕倒在了雨水中,回到房间后,便是高烧不退,整整昏迷了三天,此后,即便是好了,身子骨也比以前弱了不少。
此后,她便是这般的讨厌下雨天,更讨厌,在下雨天没有死掉的自己。
她的手指修长,指甲盖莹白如玉,隐隐透着淡淡的肉粉色,竟比女子涂了丹蔻的手指还要美。
此刻,这双美丽的手指正一下一下的很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坚韧有力。
脑海中的记忆碎片如雪花纷扬而过,即墨白的眸子骤然眯了眯,下意识的抬头,却见夜色溶溶的窗外,站着一个人。
萧无一袭如水蓝衫,斜斜靠着窗沿,一副慵懒不羁的模样,微微抬首,望着远处一弯如钩的新月,眼神隐在夜色之中,让人看不清楚。
即墨白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眸光却是不经意的晃了晃,却依旧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端起茶杯来轻轻缀了一口。
萧无不出声,即墨白便也不说话,丝毫没有责怪他,她倒是想看看这位如今了不得的萧公子,来她风华苑到底是有何贵干?
"我和真儿并没有什么,她身上的那块云纹佩要么是有心人为之要么便是她自己的。”就像是实在是受不了这般的沉默一般,萧无幽幽的声音从窗外传了过来,人也从窗户里翻了过来,似怕即墨白不相信一般,将自己身上的云纹佩从衣衫里子里掏了出来,倒似很珍惜一般。
一看,却也保存的甚是爱护。
即墨白缓缓放下茶杯,淡淡道:“这个我当然知道,我给你的那一块云纹佩上的梅花结子是用御赐的七彩蚕丝绦让小柔结成的,她那个,成色就差了很多,只是这个有心之人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萧无一脸颓败道:“那少爷为什么还要做这个表情,吓的我都不敢与你说话了,还以为你生什么大气了。”
即墨白只是淡淡道:“我并不生气,只是高兴而已,高兴你飞到了这么好的高枝上,到时候我是不是还得让你多提携提携。”她虽是这样说,话语里却是带了淡淡的嘲讽。
萧无忽然笑了,“我以为是为什么了呢,原来是为了这个,我之所以去碧海阁,只是因为那样方便。”
“哦?”即墨白的眼里已多了两分异样的神采。
“少爷不会以为在这个南王府很平静吧,我可是知道这南王府大晚上的会有很多东西在各处窜来窜去,专听壁角,特别是少爷住的地方,我若是还和少爷住在一起,可是有诸多不便。”萧无说话的模样就像是他知道很多事一样。
即墨白不以为意道:“那你单独出去,可有什么收获没有。”
萧无的唇角忽然扬起一抹奇异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