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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4-01-01
惠儿已是吓的够呛,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只是颤颤道:“奴婢不敢。”
江若月本来已是气极,先见南宫羽处处袒护即墨白,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但是在南宫羽跟前她也不敢发火,只是软声赔笑道:“爷,又不是惠儿的错,你何苦惩罚她呢。”
“那王妃说,是何人的错呢?”南宫羽转首,笑眯眯的望着她,那样的笑容,慵懒如春风中摇曳的花朵,说不出的风姿怡人,看在江若月的眼里,却无端升起一股恐惧。
她知道眼前这个人的可怕,即使南宫羽由着她侍宠生娇,即使她的父亲手握兵权是南王的重臣,但是南宫羽这个人,是不会被这些东西所束缚的,一旦被他厌弃,即使她再有后台,也是无用的。
何况,她心里想的是,若是日后有一天,南宫羽成了这桑梓的真正主人,那后宫里最高贵的位子,必须是她江若月的,所以,她现在即使恨得要命,她也必须忍住。
江若月笑了笑,笑的一脸柔情似水,完全让人看不出是刚才那个狠戾的王妃,“爷说的严重了,妾身只不过是和侯爷开个玩笑,哪里就敢让侯爷去三思堂了,侯爷是朝中重臣,妾身只是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有这个胆子,刚才,完完全全是要在下人面前全了王爷和侯爷的体面,这毕竟是在平南王府,侯爷当着妾身的面惩罚南王府的人,总是会让下人们谣传碎嘴,到时候传了出去,就不太好了。”
她这话说的极是妥当,口口声声皆是为了南宫羽和即墨白着想,这样看来,倒真是煞费苦心了,南宫羽和即墨白若是怪她,就是大大的冤枉好人了。
即墨白在心里冷笑一声,这江若月还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明明是想趁机给她一番教训,来个下马威,这话锋一转,便是为了南王府的体面,倒真是厉害。
她本来便不喜欢和这些妇人做内宅之斗,只想着赶紧远离了便好,不觉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淡淡道:“原是这样,王妃如此为本侯着想,倒是本侯不识好歹了。”
江若月不妨她说出这样的话来,便是怔了一怔。
南宫羽细细一想,便已清楚了事件的始末,只是他一直觉得妇人争风吃醋这种事,原本便是无聊至极,于他,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影响,所以,也懒得去管,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内宅之斗,有时候与朝堂也是息息相关的,而这件事,更加会和他日后的帝位之争产生极大的影响。
南宫羽看了看江若月道:“既是如此,你便带了你的丫头下去吧,只是她倒是太张扬了些,你若是管教不好,日后本王闲的无聊了,也不介意找个人帮你教教,还有,定北侯是本王的人,本王不希望自己的人受到任何伤害,王妃可明白?”说完,看了惠儿一眼,惠儿早已吓得腿软,如烂泥一样瘫软在了地上。
她只觉得,南王刚才的眼神,好可怕。
南宫羽的话于江若月来说,就是一种威胁和警告,让她不要在打即墨白的主意,。可这无疑是更加刺激了江若月,女人的心就是如此,她们想来没有男人理智,为了爱情,任何的警告在她们心里都是挑衅,即便对方是个男人,她们吃起醋来都是吃的毫无道理。
她虽然很嫉妒即墨白,在现下却不得不表现的特别柔顺,笑道:“爷说的是,这小丫头着实张狂了些,妾身自当带回去好好管教,妾身现在便带她回去反省反省。”说着,扶起惠儿,向彤云楼走去,走到岔口,不觉转首,狠狠的瞪了即墨白一眼。
惠儿一出碧海阁,离了南宫羽的眼神,便是生龙活虎一般活了过来,继续煽风点火,撺掇江若月道:“小姐,这件事你打算就这么咽下去了吗?”
这般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不让她吃点苦头,还真是死性不改。
江若月瞪了她一眼,眼中亦是充满了怨毒之色,“这口气我怎么咽的下去,爷从来就没有为哪个女人对我如此极言令色,更遑论即墨白他是个男子,今日之辱,我必会让他千百倍的还回来,只要他在王府一日,我便有机会对付他。”
看来这女人吃起醋来,倒真是疯狂的很,在她们眼里,什么官阶品级都不是个事,是男是女也不重要,只要是她心爱的男人关心的对象,就是她日后的绊脚石,就是她的敌人。
惠儿对她家小姐的态度似乎很满意,得意道:“小姐,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江若月温柔的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中隐隐有着一分说不出的阴冷,“新夫人来了这么久,我们也该去拜访拜访了,一应事物有什么缺的,我都该为她添置添置。”
惠儿会意一笑,“小姐还真是待人亲厚。”
江若月笑的更温柔了,“我是爷的侧妃,又暂管王府后宅一应事物,当然得多操心操心,善待众姬妾,与她们和睦相处为王府开枝散叶本来就是一个妻子该有的本分。”
说着,江若月与惠儿不觉一同笑容,只是,这笑容让人看起来,总是有几分阴森。
春日颇短,不觉已是夕阳西斜。
天边彤云如同上好的七彩锦缎一般铺成开来,绚丽耀眼,幻彩流离,映在无边的湖面上,急急掀起红色的浪涌。
即墨白定定的看着远处的,像是望着那望不到的尽头一般,鲜艳如火的湖面倒映在她剔透明亮的瞳仁里,死光洁的镜面一般,映射出层层叠叠的浪影,潋滟如同跳跃的夕阳剪影。
南宫羽偏头看着她,不觉有一瞬失神,自从江若月带走惠儿之后,她便没有再和他说一句话,恢复了一贯的冷漠淡然,似乎任何人、任何事都与她无关,就仿佛他虽然站在这,却只是透明的空气而已,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利用完了他便将她甩在了一边,这种被人卸磨杀驴的感觉让她很不喜欢。
但是面对眼前的人,他又说不出的感兴趣,小小年纪便能与之抗衡,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多少人想要巴结他,不论男女,皆是拼了命的用热脸贴冷屁股他都不屑一顾,而即墨白对他的态度一直如此冷淡,冷淡到甚至有点厌恶,这更加激起了他心中的征服欲。
只是,他为什么会这么的讨厌自己呢,至今为止,她也只是强迫来到了南王府而已,并没有逼他做什么别的事,而事实上,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够逼他做一些其它的事。
而且,他一直认为他这张脸是很吸引人的,绝对没有人会因为这个事而讨厌他。
南宫羽也用同样的姿势看了看湖面,笑道:“天色已晚,还是让本王送侯爷回去吧。”
即墨白转过脸来看着他,看的很认真,似乎要从他这张俊美的脸上看出花来一样,南宫羽大胆的回视着他,笑的邪魅不羁。
即墨白斜眼望了一眼碧海阁,不说一句话,抬步便走,南宫羽笑了笑,跟在他身后悠然而行,似闲庭信不。
若是不知道的人看到了,又要引人误会了,这战场上人人惧怕的平南王,何时也成了定北侯的跟班了。
即墨白走到风华苑时,早已有人掌了灯,他看到南宫羽看到园里的那些凤尾花后,身子明显的一震,眼神忽而变的飘忽起来,就似满含沉沉的痛意,即墨白有一瞬的诧异,这个人真的是南宫羽么,原来,他也会出现这样的表情,即使如此,他又为什么要自动请缨的送自己回来?
心念一转,他已不再管南宫羽为何要送他回来,径自走到桌边,自行斟了一杯茶,慢慢轻品着,顺手又拿过一卷书,自行看了起来,完全不顾南宫羽就站在他的跟前。
晕黄的灯光从水晶灯罩里散了出来,折射在他雪白的衣衫之上,金丝银线勾勒的云纹图案,金晃晃的晃眼。
浓黑如墨的眼睫低垂下来,细腻的肌肤在灯光更显莹白如玉,他不说话,面色冷淡如拒人千里,黑发如瀑般的倾泻而下,雪一般的白,与墨一般的黑相互映衬,他整个人便如冰雪雕成的雕塑一般,隐隐透着淡薄如烟的荏弱。
南宫羽的心微微一动,却是坐在了他的身旁,笑容依然是一贯的慵懒散漫,“有见过把主人晾在一边而自在跟在自己家一样的客人么?你这样也太是傲慢无礼了些,本王的侧妃,原本便不是个好相与的,你又何苦去招惹她。”
随即他又像想起了什么,笑了笑,“本王倒没想到侯爷也是个如此无情的人,那真儿被打成那样想来跟侯爷也有点干系,她总归是服侍萧公子的人,你竟然一句话都不替她说一下,还能当好戏去看,真是黑心呢。”
即墨白终于是动了动,斜眼瞧着南宫羽道:“她活该,她既然做了那样挑拨离间的事,便该为此付出代价。”一句话说的很是随意,一点都不在意。
南宫羽眸中的笑意晃了一下,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