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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3-11-09
桑梓建国之初,都城近郊有一户姓钱的人家,说起来也甚是可笑,其家户主虽然姓钱,叫钱大户,却是家徒四壁,真真是上无片瓦。更让人想不通的是他父母当时怎么就这么的想不开敢给他取这样一个招风的名字。
这钱家主人却是个好命的,家里虽是经常没米下锅,却取了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生了个粉妆玉琢的俏丫头,真真是让人又不屑又羡慕,这两种感情混于一体,用言语还有点难以描述。
只是这钱大户虽家有娇妻和幼女,外有欠债一大堆,但吃喝嫖赌这些风流嗜好却是一个都不少。
这世上强人所难之事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让一个年轻女子守活寡,这简直比让她真守寡还要折磨人。而比这更难的事就是:让一个美丽漂亮的年轻女子守活寡。
在一天天的无望之中,美娇妻终于是受不了了,抛下钱大户和幼女跟人跑了。
这老婆虽然跑了,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此后,每天例行完烂赌这项公事之后,钱大户又新添了打骂女儿这一嗜好。好像老婆跟人跑后,这男人破罐子破摔,儿女就成了出气筒是中国自古就有的优良传统,传到这一辈也就稍稍可以理解了。
终于是到了桑梓十年,这幼女也出落的十分水灵,在这样严苛的外界条件下还能保持如此的外在美,也亏得她娘基因好。
只是这钱大户最近好像犯太岁,逢赌必输,成天都有几个人跟在后面拿着镰刀斧头喊打喊杀。原来这高利贷、黑社会在那时便已有之,其大街上公然挑战官府,猖狂程度更甚。
幸而发现这南王府正高价买家奴,遂一纸契约将大街上正在卖花的女儿卖到了南王府。
想来这卖花和卖人都是一样的,你又怎知这篮子里的花是自愿被卖的,你既不知它是不是自愿被买的便要卖它,便有人要来卖你的,可见这世事总是报应不爽。
入的王府后,王府的管事因嫌钱这个姓过于俗气,遂给她取了个风月一点的名字—意阑珊。
作为小姐嫁到王府来是来享福的,但是作为丫鬟被卖到王府来的地位可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差别了。
下人也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的,比主人更忙。她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擦地,更不是吃喝玩乐,而是被训练成杀手。那里有很多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可能遭遇也和她差不多,也许,比她更糟糕。
这个杀手,不是是个人那把刀就能当的,就像大街上杀猪的屠夫也拿刀,但是只杀猪不杀人。成为一个好的杀手,需要的不仅仅是天分、非同常人的遭遇,更需要的是毁灭一切的决心和自己已经是个死人的觉悟。
所谓死人,当然已不再怕死,死猪还不怕开水烫,你见过哪个死人是怕死的吗,我们虽没亲眼见过,但这道理都是一样的。作为死人,当然没有了感情,不会因杀人而产生任何的心理负担,无论是杀谁。
理所当然的,她不行。
一个人竟然沦落到连当下人都不行,这就不是行不行的问题了,已经算是堕落了,不得不让人开始考虑这个人存在于世上的价值。
这个时候你可以自己找一找,发掘一下,如果实在是找不到一点价值了,也只能赶紧找棵没人的歪脖子树一尺白绫挂上去得了,好给剩下的人腾地方、腾空气。
更可悲的是白绫还不能用三尺,得节约着点。这要是碰到人多的时候,歪脖子树都变得紧俏了,只能两人商量商量将就将就共用一棵得了。
好在将将要被逐出王府的时候,小丫头机灵,跑到井边洗了把脸,终于是让人发现了一点她的价值。模样倒是出落的百里挑一,培养成舞姬倒也是个可造之材,实在不行供自个消遣看着也能养养眼,也不枉负重取的这个名。
不久,尚显青涩的女孩已成长为了举手投足之间都能勾人魂魄的绝世名伶。
意阑珊接到了她第一个任务:打入太傅府的内部,监视李延年的举动,必要的时候一刀两断也是可以的。当然,这个断的对象仅限于头颅。
对于任务,王府通常都是很人性化的,他们一般会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接受,然后去完成这个任务。第二、不接受,你可以现在就去为自己打一副上好的棺木。当然,这条路聪明的人是肯定不会选的。她是聪明人,所以她选了第一条。
意阑珊在王府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跳舞,通常一个很会跳舞的人练武的天赋都不会很差,所以,意阑珊业余时也会向王府其他人学武的人讨教个一招半式,这个一招半式对付一般人的花拳绣腿已是绰绰有余,这点从刚才即墨白的狼狈样便可以看出来。
把一个女人送给一个男人的方法有很多这英雄救美,为报恩而以身相许的桥段在各种戏文里
也见过不少,虽然不是最妙的方法,却是最经久不衰的。
是以,在一个连猫狗这种满身绒毛保暖衣的动物都不敢出来溜达的严冬清晨,李太傅很巧的看见一个衣衫单薄的女子倒在自己的府门前,而更巧的是李太傅出于善心将这个女子救回了府内,最巧的是这个女子后来就成了太傅夫人。
这个故事也很好的告诉了我们,要想嫁得好,小命要豁的掉,倒地的位置绝对要选好。
夜风呼啸而过,吹的桌子上的烛火明明灭灭,映得李夫人的脸更加的苍白、淡漠。她就那样站在那,继续用那冰冷的没有一丝情绪的声音叙述着她自己的又仿佛无关她的过去。
她忽的自嘲的笑了笑,“你们信吗,在那个男人把我卖入南王府的那一刻,我的心里竟然是窃喜的。我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我逃离了那个地方,逃离了那个人,我感觉自己可以自由的飞了。”
即墨白和萧无都没有说话,他们不能理解一个十岁的女孩在发现自己被卖掉之后心里竟然是窃喜的这种心理和感情。
他们没有经历过,所以他们不理解,他们不知道她的心里到底是怀着爱还是怀着痛。
但是他们懂,懂这种痛,虽然懂的不是李夫人的痛,是他们自己的痛。
每个人的经历也许不会完全相同,但心中那种感情却有可能是一样的,对一些所经历过的事物持有的感情是一样的。是以,读到戏本子里的人物故事时,大家会感同身受,会产生强烈的共鸣。
所以,即墨白和萧无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无话可说。
他们不说话,是不是因为他们的内心也有和李夫人一样的感情?
“哈哈哈…”李夫人的笑声一点点的加大,一点点的疯狂起来,仿佛她自己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即墨白和萧无却并没有笑。残忍的故事之后必然会有更残忍的故事到来,所以,他们都没有笑。
李夫人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针尖般的微笑,“我竟然天真的以为自己逃离了束缚,却不想,这只是把自己推入了更深的囚笼。在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除了利用还是利用。
你曾感受到温暖吗?
我曾感受到过。”她指了指李延年,继而道:“就是这具已经冰冷的尸体,他曾经给过我家人的温暖还有梦寐以求的自由。
曾经是有过这么一段时间,我可以做自己的主人,做自己想做的事,也只有在这一段时间,我才真正觉得自己是个人不是工具。
我当然知道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的,别说王爷不会放过我,就是老爷也不可能就这么一直等下去的,这样平衡的日子终有一天是会被破坏掉的。但是,至少在这之前,大家还能是开心的,还能活着。
我只是想要守护住这一点点虚幻的希望而已,为什么你们连这一点点的希望也不留给我。
呵呵,侯爷说选择吗?曾经我也以为我有,当你被所有人利用践踏的时候,你还会觉得你有选择吗?
虽然不喜欢,却不得不接受,无法反抗,命运这种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好命,一出生就是天潢贵胄、高高在上,很多人的命运是没法选的。”
萧无偏头看了看即墨白,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在极力的克制某些东西。
萧无长睫颤了颤,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