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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的风习习吹过,洒落在四周的草际,无边黯然。
时间很快就到了日落时候,傍晚时候斜射过来的光芒照在一棵棵年久的古树上,亮起一阵岁月的痕迹。
正如这树,正如这人。
那老者慢慢走过来,脚步踏在草地上,却不见一点声响,只隐隐有那晚风吹起的衣衫,被夕阳射过来的阳光打穿,露出他那沧桑晦暗的面容。
沃恩上前走过一步,嘴角微微一笑,道:“许久不见,这百年光阴,过得可好?”
那老者苦笑一声,道:“我在世内,不比你这世外闲人逍遥自在,过得好否,又有什么区别。”
沃恩脸上并未有任何表情变化,只见他衣衫微动,道:“也罢,人生不过匆匆百年,即便你我这等修为高深之人,也不过比这世人多过活几百年光阴,到头来不还是化作白骨黄沙,……说的不错,过的好与否,其实又有什么其区别呢……”
“你这么想,是想对我说什么?”那老者道:“你我都不过是历史过后的人影,难道,你还想要重登这帝国历史么?”
沃恩摇头道:“晃晃百年,你的心境竟已到了如此地步,相较你当年的火爆脾气,你的变化真是天壤之别……”“想说什么就说吧,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爱绕弯子。”
沃恩笑笑,负手走上前去,脚步落地:“你老了……”
那老者一怔,到不想沃恩说出这等话,一时间愣在原地,没有答话……再过半晌,忽的见那老者大笑出声,笑的肆意,丝毫不把周围一切放在眼中。
空气中一阵风浪吹过来,卷起周围千层树叶,发出‘沙沙’声响……
伴着声响,那老者笑声戛然而止,只见他抬起头,眼睛看向那一片昏黄天空,缓缓道:“龙·阿伊玛斯,帝都的那个男人,死了……”
“我知道。”沃恩的声音很轻,和在那树叶间,几乎听不出来:“我虽知道他的血脉与身体发生冲突,却不料他竟然退到这步田地,他已不是二十年前那个可以叱咤风云的人物,这样离开,或许是对他最好的结尾,至于南阳犯下的这件事,日后我自会去处理……”
听到这里,那老者嘴角一声冷笑,道:“嘿嘿,蛇皇那小子确实做的过了些,我也正有这意思,但事先说好,你做你的,我做我的,我们互不相干,他日即便是你灭了南阳七十二族我也不管,同时,你也不许干涉我的事情,我要如何做,全凭我意。”
沃恩道:“一百年过去,除却你那火爆脾气,我怎觉得你偏有些小孩子气……哈哈哈,玩笑而已,莫恼……哈哈哈哈……”
看到沃恩大笑的模样,那老者却也不生气,道:“你这厮百年不见,一见面就开我玩笑,罢了,我也不与你一般计较……卡洛斯在你那里怎么样?”
“他和我这笨徒弟一干人去了趟德鲁拉山脉,解放武器封印,看得出有你当年的风范,凭他那等实力资质,再过许久怕又是一个圣阶人物,但……他终究有参悟不透的地方,可惜了。”
“谁要你说这些,我是问你卡洛斯在你那里住的如何,那小子生性不爱与人说话,上次帝都又给我闹出大乱子,若不是我亲自出面摆平,那小子几乎送了性命,现在为他换一个新环境,他有什么改变没有?”
沃恩‘嗯?’的一声,略带些惊疑道:“还算不错,虽然很少和我这等人说话,但我看得出来,他交了个还算不错的朋友……呐,就是身后这呆小子,也是我徒弟。”
那老者眼光一转,在斯诺身上打量一番,眼中略有惊讶之色,道:“好啊,你这厮收徒弟竟不告知我,有违义气……嗯,这小子还算不错,居然是魔武双修,魔法六级,斗气五级,在这一行青年中也算是个佼佼者,不错,真的不错。”
沃恩听到这番话,大笑两声,道:“你这老头大半年纪,只教出几个为别人卖力的徒弟,再不好好对待,等你百年之后,看谁再为你入殓收尸。”
“呸呸呸,你这厮竟敢诅咒我,我是何人,还需要那等世俗繁琐么,就算是我不关注自己徒弟,那又与你有何关系,你调教好自己徒弟,少来找我麻烦。”
沃恩看向那老者的眼睛渐渐变得尖锐明亮,等了会儿,见他一摆袖子,道:“说一说罢,帝都现在如何了?”
那老者闻言,叹口气道:“早知道你会问这些,”
“废话,你来找我不也是为了这个么,还墨迹个什么,快快都与我说来”
那老者道:“情况不算太糟,但也不乐观,现在的帝都就像一个炸药桶,刚好处在相对稳定的情况下但只要一点火星,立刻便有大爆炸引起,这样说吧,教宗虽正面还未反叛,但暗地中却已与马科鲁斯串通,有谋反之势,帝都三大家族最大支柱阿伊玛斯家族却又在这时跌落低谷,莫说执法,便是现在第二家族的实力也能与着家族抗衡一二,那少年毕竟还太年轻,需要时间磨练,而帝都除却正统军领,其余绝大半兵力都已被马科鲁斯控制,帕罗那老皇帝也不知在搞什么鬼名堂,不但放纵不管,反而派兵力前去增援东方战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一旦东方战事稳定下来,马科鲁斯必定联合帝都势力谋反,单凭现在的帝都势力,莫说是兵力完好,就是那些元老队长齐出,也未必能够挡住这股逆反潮流”
老者咳嗽两声,道:“简单说来,此刻帝都说安也安,说危险也危险,战争爆发是必然的事情,只在早晚之间,我已安排好这次,杀手组织绝不参与其中。”
“你是算定帕罗会败下来吧。”沃恩看向那老者,淡然道:“帝都势力你一清二楚,哪里都曾有你的眼线,相比这场战斗你也清楚……嘿嘿,你可真是个老滑头”
那老者摆了摆手,道:“那么,我想知道这次你会出手么?”
“圣阶本就被限制不能参与世事,我老了,也不想在绞进这种事情里,天下兴亡,帝国轮换,与我何干。”
听完沃恩的话,那老者缓缓转过身去,迈步走向前面,“岁月不饶人,既然你打算如此,那来**我交手之时,你也不必留情,生死存亡,我早已看淡,这世间我也没什么留恋,只待日后,与你一战。”
“喂”沃恩突然在后面喊道,那老者一怔,身形一顿,随后又听到沃恩的声音:“再有时候,你我去那花楼酒馆再饮一杯……我请客。”
那老者‘嘿嘿’笑了两声,也不答复,只周身一片金光亮起……金光闪过,那老者已然消失在沃恩前面的森林中,留下后面的沃恩,与一脸茫然的斯诺。
沃恩转过头看了一眼斯诺,一手拍在斯诺头上,道:“小子,回去了……”
斯诺正发愣之际,猛被沃恩这一拍,这才回过神来,跟在沃恩后面边走回来时的路。
森林见又迎来一个寂静的夜晚,在这夜晚中,由远处的虫鸣轻轻响起,悠久长存,久久不肯散去……
两侧的树木间又一阵林风吹过,一年一季,一岁一生,也就在这风鸣林声之间,诉说开来……
再过不久的时候,月亮悄悄爬上树梢,照的树叶一片发绿,格外诱人。
在远方,也许有一名游吟诗人缓缓从远方走来,他的手中还有一把折扇,青衣荡荡,在他脸上依稀看到一丝欣慰,他向前,慢慢走入这密林深处……
“冉江月,花柳暗,春去秋来今又年,花纸伞,青绫罗,旧时旁人月中天……”
有暗暗吟声响起,在这青草绿树间……而后,便再也听不到了……
临近清晨破晓的时候,斯诺总归是与沃恩回到树屋处,由于这一天连续赶路,斯诺二话不说,跑到木屋里倒下就睡,后面的沃恩看也不看,慢慢又躺回床上,休息去了……
约又过去半日时间,正当斯诺睡的正熟的时候,沃恩却已将他叫醒,不由分说便将他拉下木屋。
木屋下面早已聚满人,在众人之间,还有一张刚刚做成的巨大木桌,上面早已摆满初夏时候的各种水果及熟食,旁边的齐格弗里德看到斯诺过来,拍手道:“斯诺,今天可是我亲自做的,而且……哎,怎么就吃起来了……混蛋,快住口……唔……”齐格弗里德没注意,被巫女塞进嘴里一颗朱果……旁边,众人再也等不下去,纷纷开动起来。
于是,正午时分一次大吃大喝又在这林间兴起,其中更有一个巨人两手个握一只烤猪,大口嚼个不停。
一边吃着,斯诺却还不忘将桌上一只烧鸡塞到小龙手中,抬头看了一眼众人,此刻竟连沃恩也都甩开腮帮大吃起来,看他的样子,也比还未那胡吃海喝的样子好不到哪里去。再往旁边,费琪尔正用一个刀叉切割木盘中的牛排,慢慢放入口中。旁边的托尼则是抱起一个大瓜啃个不停,弄得满脸都是,再看的时候却见托尼的不少瓜汁溅到费琪尔的衣服上,然后,一个精灵与矮人一边吃着手中的食物,一边不可开交的吵了起来。
斯诺在旁看的津津有味,不多时便又笑了出来……
“啊……齐格你这混蛋,为什么只顾自己吃,还不给巫……啊不……还不给大嫂挑些食物。”斯诺刚刚说完,立刻便迎来齐格弗里德的目光,斯诺也不回避,继而道:“大嫂,我看齐格弗里德这小子肯定是有了外遇,不然怎么这么对你,你看他才与你处这么点时间就去泡妞,此人心中不轨……啊,大嫂你们搞地下动作,对,踩断齐格弗里德的脚”
斯诺一边叫好,一边看着齐格弗里德尴尬不已的表情,当下心中大快,道:“齐格啊,你们什么时候完婚,我们这里人虽然不多,但红包还是要给的,你要是没有就让我踹一百脚,不,让我踹两百脚泄恨,大嫂,我都喊你大嫂,你的红包我可不能不收,怎么样,选个良辰吉日,早日完婚吧……”“吃饭吧你”沃恩一手将斯诺头拉下来,栽进面前的沙拉中……
这一场午餐进行很久,其中众人大都打笑不止,一时间倒也觉不出什么无聊。
直到下午众人跟斗吃饱之后,沃恩这才站起身来,看了看早已整理好的众人,道:“好了,今日起我便带这小子去归静谷去,三月后,再行相见吧……”
众人点头。
事情大多都在斯诺预料之中,自然也没见他有太多惊讶,“下次见面时候,大家还要以往如长啊,啊,对了……齐格你和大嫂早婚的话先给我发张帖子,我……”
不等斯诺说完,沃恩一手拉起,身上金光泛出,驾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