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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行,当暴戾。事与仁,两不立。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又有雄与霸,杀人乱如麻,驰骋走天下,只将刀枪夸。今欲觅此类,徒然捞月影。”
烛师衍悄然走到傅天仇身前,只看到这里,就感到一股冲天杀气直扑脸面,心里不由的狂跳不已,本已半闭的眼睛霍然睁开!这诗词之中,竟已暗含如此滔天杀意?!
“君不见,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我欲学古风,重振雄豪气。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身佩削铁剑,一怒即杀人。割股相下酒,谈笑鬼神惊。千里杀仇人,愿费十周星。专诸田光俦,与结冥冥情。朝出西门去,暮提人头回。神倦唯思睡,战号蓦然吹。西门别母去,母悲儿不悲。身许汗青事,男儿长不归。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庭。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梦中犹杀人,笑靥映素辉。女儿莫相问,男儿凶何甚?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
越看越是震惊,越看心里的血液越是滚烫的厉害!烛师衍整个人竟是微微的颤抖起来!袁梦得与林何在上首互相对视一眼,看着脸色微微发白的烛师衍,不由一起疑惑不已的走了过去。
低头一看,文人气质比较重的袁梦得当场“噔噔噔!”连退三步,脸上刹时冷汗狂流,双手紧捂胸口,不停的喘着粗气!林何也好不到哪里去,身子猛然一晃,差点就跌落在地,好在他眼明手快,即时捉住了一边案角!
烛师衍回过头来与二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深深的震惊!三人皆从其中感受到了那种暴虐无比、狂放至极且杀气滔天的神韵!
“君不见,狮虎猎物获威名,可怜麋鹿有谁怜?世间从来强食弱,纵使有理也枉然。君休问,男儿自有男儿行。”
傅天仇已然进入忘我之境,低垂着头,双眼已经血红一片,被文中那股强烈的暴虐所引动,体内的星力似乎不停的在加速运行起来!一阵阵舒爽之感让他下笔的速度愈加快了起来!
而三位考官的异状也让众考生所发觉,不由的疑惑的看了看,这傅天仇写的什么东西?竟让三位考官跟见了鬼一样,随后看到那已烧完三分之二的香,像是火烧屁股般的低头疾书起来!
“男儿行,当暴戾。事与仁,两不立。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罴目如狼。生若为男即杀人,不教男躯裹女心。男儿从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仇场战场一百处,处处愿与野草青。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放眼世界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随着最后一字落下,烛师衍“砰!”的一下,双手重重的撑在案上,脸上早已不见一丝血色,看着近在咫尺的傅天仇,眼神中透露出一抹深深的骇然!
“屠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烛师衍只觉得眼睛一闭,就是一片一望无垠的尸山血海,无数生魂口中发出凄厉惨叫,脑海中满是血腥之画面,挥之不去!仿佛置身于修罗地狱,四周全是血雾弥漫!
傅天仇被声响所惊醒,眼中血红悄然褪去,抬头就看到三位考官皆是一脸骇然、震惊、还有一些狂热之态的望着自己,心里一跳,随后低头望着自己写出来的“男儿行”,蓦然间,他醒悟过来,这篇诗不知何时竟是有了杀气。思索了片刻,他猜想这应该是心法进入了暴虐阶的原因。
不由暗暗吃惊起来,想不到这突破到了暴虐后,这举手投足间总会不经意的流露出来,看来,是心法不够巩固的原因!
“正是如此,刀主,你刚才就差点进入了杀境!而以你此时的实力,若是进入杀境,定万劫不复!”青冥的话让傅天仇冷汗淋漓,更是加强了巩固心法的决心。
三位考官身体终于恢复了些许力气,然后不约而同的逃也似的离开了傅天仇的书案,以他们文人的体质,完全无法承受的了那股子血刚之气,心有余悸的坐在上首,烛师衍当先开口,声音竟有丝丝的颤抖之意,“这傅家七少,若是上了战场,当为绝世杀神!”
从一个纯粹的文人口中说出绝世杀神这个词,本来会让人觉得可笑,可是,上首的三个大学士却是一样的赞同之色!
众考生都被这三位考官的行为弄的有些一头雾水,只是看了那傅七少的文章而已,值的吓成这样么?心里都是暗笑起来,果然,文人常大惊小怪且血气不足!却不知,若是换了他们,胸中没有三大学士的那股几十年作文学词积下来的浩然之气,只怕当场得口喷鲜血!
傅天仇把“男儿行”压在下面,看了看烧的差不多的香柱,略一思索,就毫不犹豫的写下了四个大字!“三十六计!”
“战胜计!敌战计!攻战计!混战计!并战计!败战计!”当手中之笔写上最后一计,“走为上”之时,那柱香也刚好烧到末尾!
“笔停!”烛师衍高声喝道,眼中不经意间扫向已经搁笔的傅天仇,“众考生不得继续作题,起身!离场!”
顿时就有一队羽林军走了进来,对着各案座就收起答卷,众考生这才神色各不相同的离场而去。
“七少!刚才发现了什么事?怎么为兄看那三个考官的脸色不太对劲啊?”玄九宫守在门外,看到傅天仇出来就走上前问道,脸色显的很是迷惑。
傅天仇闻言耸了耸肩,“这本少爷哪里知道,想必三个老头是被本少的王者之气所摄吧!”
“七少果真我辈楷模!脸皮之厚令为兄叹为观止!”
。。。
考场此时仅剩下了烛师衍三人,默默的坐了一会,袁梦得这才想起什么事一样,急急的翻看着手上的答卷,不一会儿,就从其中抽出了印有傅天仇名字的答卷来!
烛师衍与林何也连忙低头一看,就看军略篇上面书“三十六计!”
“瞒天过海!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太阳,太阴。”下面还有作出解释!
仅仅看了这第一计,三人就坐不住了,烛师衍浑身上下颤抖不停,浑浊的老眼此时精光四射,对视一眼后就接着看了下去。
许久之后,袁梦得当先开口,“老夫本以为义儿(妖师袁义)已为当事天才,想不到今见傅七少三十六计!以往所读兵书,皆如嚼腊!傅家七郎,为当世军略鬼才!”
“此卷,当立即呈现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