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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18 瞬月伤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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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人五哀」。

    五根蜷起的手指分别代表着“衣裳垢腻”、“头上花萎”、“身体臭秽”、“腋下出汗”以及“不乐本位”的魔术意义,实际上是预兆着天神将死的大五衰之相。

    与看上去毫无章法可言的“直拳攻击”不同,「天人五哀」是弑神术式的简化版(或者说是缩水版)。由于跨流派信仰的强度不够,术式指定目标由【神明】剧降到【人类】,威力也比理论上计算出的结果小了许多。但对于无比脆弱的血肉之躯来说,「天人五哀」是绝对致命的。

    ——将西方与东方魔术理念进行嫁接与融合,并创建出新的术式是瑟雷妮雅大图书馆(selesnya)的惯用“伎俩”。

    作为英国伦敦「时计塔」魔术协会的隐秘机构,瑟雷妮雅大图书馆(selesnya)存在于大英博物馆地下最深处,“桥底”幽狱的正下方。瑟雷妮雅大图书馆的存在本身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但因为其中存放着大量珍贵的魔术“原典”,有资格涉足其中的都是数个古老【贵族】(lord)家系的元老级人物,所以其真实面貌一直被谣传的面纱所笼罩。

    【守门人】这个职位绝非等闲之辈能够胜任。大体而言,经由协会元老全票提名的魔术师才能够获取上位资格。

    值得一提的是,瑟雷妮雅大图书馆的【守门人】在「时计塔」三原色评定中也占据着重要的席位。而“梦魇”约书亚-斯图亚特与“伤痛之赤”苍崎橙子结下仇怨也正是由于前述原因——当然,那个时候苍崎橙子还没有那种让她恨之入骨的“称号”。

    虽然在三原色评定中获得了极具讽刺意味的混合色“橙色”,但苍崎橙子最终还是被协会判定为“才能太过突出”,以至于存在着“危险性”,因此授予其“封印指定”,并将其纳入到协会的监管范围之内。

    大约在7年前,苍崎橙子突然擅自脱离协会监管范围,并连续击溃协会派出的“执行者”,最终躲入「时计塔」协会势力所触及不到的领域:有着“萤光之都”称号的科学都市——空海。而苍崎橙子也同琉璃(希娜-冯-艾因兹贝伦)一样,被协会视为“异端”,收录在猎杀名单中。

    这次的猎杀行动,实际上也是「时计塔」经过多年筹备,精心策划出来的。之所以启用incubus(梦魇)与derourer(吞噬者)这两位瑟雷妮雅大图书馆的【守门人】、也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不管雨竹柚【适应】(adaptability)的魔力特性有多么犯规,强者始终还是强者。

    占据的胜算始终是他这边比较大。

    「——」

    铁拳尚未挥击出去,雨竹柚便隐约感觉到了照面袭来的巨大冲击。

    那种压倒性的力量,将她的胃部催起一阵吐意。

    由于斯图亚特右拳缠绕的圣骸布对因果律的干涉,「天人五哀」的架势一摆开,将雨竹柚的身体碾压成肉末就已经成为了既定事实。

    “滚开——”

    先于弑神术式震撼身体的,是一个更具冲击力的声音。

    从视野的角落处突然闪现的阴影,重重地撞在雨竹柚身上。由于地面被光滑的冰层覆盖,雨竹柚霎时间失去了立足点,身体重心一歪便向旁到去。

    「诶——?」

    瞳孔收缩。

    眼眸中凝聚的惊讶,被眼角余光撇到的银灰色短发女子的身影催化成更为复杂的情感。

    ——不顾一切、飞身将她撞开的人正是艾莉诺亚。

    她向身体的下盘灌注全力,为了拦下「天人五哀」的轰击而交叉双臂,膝关节微曲。

    “明明说过要相互协力,还敢把我晾在一边不管,这笔账……我先记下了”

    虎牙露出,不惧死亡的可怕微笑再次出现在嘴角。

    ——虽然双眼瞪视着前方,但艾莉诺亚的这番话明显是说给雨竹柚听的。

    「——」

    幽暗的街灯之下,黑色的巨人骤然止步于艾莉诺亚身前。

    缠绕着圣瑟法斯的圣骸布的右拳被艾莉诺亚当身架住之后,「天人五哀」的术式在causal insulatio(因果绝缘)能力的影响下被强制解除。聚合起来的复杂魔术元素只在一眨眼间,便被艾莉诺亚的能力拆散。

    ——明明是短瞬的交锋,却好似过了几个世纪,当可怕的力量烟消云散之后,被艾莉诺亚粗鲁撞开的雨竹柚这才刚刚滚落在地。

    “好痛——你就不能轻点吗,喂诶”

    雨竹柚狼狈地爬起身来,将洪色岩刀丢在一片,右手不断的搓揉着硬生生装在死板冰面上的翘臀。

    “嘁,谁管你。”

    艾莉诺亚气势凌人地瞪了雨竹柚一眼,颇为冷淡地吐出白气。

    “呜啊,当心身后”

    跌坐在地的雨竹柚脸色突然一变,伸出手指猛指艾莉诺亚的身后,张开被冻得有些发乌的嘴唇、发出惊呼。

    「——?」

    艾莉诺亚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地侧过身体。

    “唰——”致命的旋风贴身刮过,冰之恶魔的舌头从头到脚地舔过身体,刚刚才放松的神经瞬间如线般绷紧。

    ——那是挥舞着“二段”斯图亚特如跗骨之蛆般的追击,好在由于雨竹柚的提醒,总算是有惊无险的避过刃锋。

    “叮啷——咚”无比巨大的斧镰顺势砸到艾莉诺亚身后的脚手架上,将数十根钢管尽数斩断,力量的余波传递到不远处放置空铁通的组装台上,将台面上的铁通震得东倒西歪。

    “别分心呀,傻蛋”

    虚惊一场的雨竹柚长舒一口气后,很是生气地指责起艾莉诺亚几乎为零的警惕心。

    “你以为是谁害的?”

    艾莉诺亚双手叉腰,摆出一副吵架的姿势闹着别扭。

    因为内心的不快,连斯图亚特超速回斩而来的第二波镰斩也没有察觉到。

    “——”

    在意识到之前,雨竹柚便的手已经握住了暗红色的金属锯齿长刀的刀柄。

    她动作利落从地面弹起,从容不迫地向斯图亚特的右小腿送上一刀。

    “——■■■■■■■■■”

    与预料中的一样,斯图亚特因为下意识地回避攻击而偏折了原本的攻击轨迹,二段隼喙刃仅是堪堪削落艾莉诺亚几根银灰色的发丝,并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让其尽数化为了杪黍的结晶碎末。

    这次,攻落空的斧镰打翻了活塞式混凝土泵,料斗掀倒,内里装载的砂浆倾泻一地。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