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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府,演武厅内。
铺了一层光可鉴人温玉的宽敞厅堂内,四周墙边陈设满了星甲、星器,以及各类提升星力、修炼星术的器具。
此时厅堂内无数条人影儿凌空翻飞,显然正在进行激烈的比斗,尖利、劲闷的风声,在厅内呼啸回荡,声势惊人。
但见十名身披白牛水纹星甲、头戴魔牛星盔,身材彪悍、星力强劲的年青星卫,围站成一个圆圈,将一名少女给圈在其中。十名星卫各自星环释放,湛蓝、碧蓝、暗青、乌黑、赤红,足足五枚之多;手中星器也长短不一,斧、矛、钩、剑、刺,应有尽有,红灿灿的星芒闪烁不定,散出强大的攻击力。而裸露在外的手腕、脸庞、脖颈等肌肤,尽数呈现淡金之色,上面间或一条条赤金色的条纹闪现,显然这十名星卫尽皆本命属性觉醒,并且还是防御力极为惊人的金属性星师。
十名星卫显然联手对敌惯了,每次都是四名星卫星环浮动,飞掠而起,对正中少女扑去,而剩余的六人则不住游走,变幻方位,全神防御,防备被少女给破开重围而出。待四名星卫落下,另外又有四名紧接着飞起,却是丝毫不给少女以喘息之机。如此此起彼伏,飞落有致,彼此之间配合的却是默契无比,天衣无缝,而攻击更如同狂风骤雨,密不透风。
四名星卫每次飞身攻击,手中星器虚挥,一道道淡金色光刃脱离星器,夹杂着尖利的风声,角度刁钻,对那少女飞劈而去。每一记光刃劲力凌厉,偶尔飞散地余波射到四周地墙壁、地面上,“嗤嗤”有声,将坚硬的温玉生生破出一条条数指深浅、触目心惊的凹槽。
处于重围中央的少女,身影窈窕,肌肤雪白,姿容清丽,身着淡黄色紧身短衣,小脸满是不屈与凝重,正是尚侯爵的宝贝女儿尚若若。
尚若若身外星环闪耀,湛蓝、碧蓝、暗青、乌黑,赫然足足四枚之多,庞大的星力波动弥漫散,如此短的时间,尚若若星力居然有了十足地增长,一下子提升了十几级,由一名星使直接变成了一名大星师,却是堪称恐怖!而两条足足二十余米长、宛若毒龙的青藤,自她嫩白的掌心蜿蜒探出,盘旋飞舞,充满了威慑力与杀伤力。
青藤现在似乎应该叫做银藤才合适,色泽却是由原先的青金色完全转为了青银色,如同包裹了一层薄薄地银片,飞舞掠动间银光飞洒,令人头晕目眩。粗大的藤身上,密麻遍布满了粗大尖利、触目惊心地巨大倒刺,倒刺上面又闪烁明灭着一枚枚淡金色符篆,却是如若龙鳞。
两条青藤,一条围绕着娇躯螺旋状层层升高,将娇躯密密麻麻护住,另一条则是毒龙般盘旋一侧,端凝聚成虬龙模样,狰狞凶厉,高高昂起,不住轻微摇晃着,两柄淡银色的尖角生出额头之上,散出强大的杀伤力,却是呈进攻态势。
每当四名星卫凌空飞起。挥舞星刃劈来。尚若若护身地那根“瑶台清净草”银光就是大盛。骤然涨大三分。星刃飞劈到上面。如同劈中皮革、肉垫。被举重若轻地反弹出去。一举震得粉碎。四下飞散。而另一根毒龙状青藤。则银电般激射而出。对着四名星卫。狠狠地分别依次噬上一记。
四名星卫星器挥舞。再次一道金色光刃飞出。将银藤格挡开来。随即也力尽而落。
面对十名星卫源源不绝地攻击。尚若若居然举重若轻。毫不吃力。她莲步轻移。在厅内飘然翩飞。如若戏花地蝴蝶、翩跹地灵燕。姿势曼妙而轻盈。令人赏心悦目。然而前趋后折间。又精妙微奥到极点。让每次四名星卫劲力凌厉地光刃攻击。居然大半都落在了空出。
双方在厅内已足足激斗了一个时辰。毕竟若若星力修为不深。渐渐地开始喘息粗重起来。手中地“瑶台清净草”也渐渐变得疲软无力。十名陪练地星卫。相应光刃劲道也大为降低。攻击地密度也开始拉大。一名领模样地星卫关切地道:“小姐。需要不需要休息一下?”
尚若若紧咬银牙。冷哼一声。两条青藤骤然变细、缩小。“嗤嗤”缩回手心。转身昂然向着演武厅旁边地休息室走去。
身后十名星卫面面相觑。尽皆看到对方眼神中地惊骇。为尚若若陪练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可是亲眼见证了尚若若恐怖地进阶速度。面对他们地围攻。由刚开始地一刻钟。而今居然支撑到了足足一个小时;要知道。他们可是尚侯爵一手训练出地、尚府七十二血煞星卫中地十名。随便一个放到帝国。也足以成为名动一时地高手。
十名星卫摇了摇头,心头都有些灰心,原先都自觉自己的资质足以堪称得一流之选,哪知与尚若若一比,才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入流过,这未免太打击这群心高气傲星卫的自尊。
但十名星卫身披白牛水纹星甲,加上自身的金属性防御体质,
高出若若良多,因此若若想要破开防御、将他们一疑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而尚侯爵为若若制定的目标,就是她什么时候能够破开十名星卫的围困,什么时候可以见元源。也因此,尚若若才会这么拼命。
进入了休息室,尚若若娇躯一晃,差点一下倒在地上。她急剧喘息着,小脸雪白的可怕,伸手扶着墙壁,眼神中的坚定却丝毫未曾减弱,低声喃喃道:“元源,等着我!你可也要加油啊!”
想到元源,尚若若清丽的小脸上浮现一抹儿柔情,自怀里小心翼翼取出一个雕琢成小人模样的精致玉瓶,先放在手里仔细端详、把玩了一会儿,那小人雕琢地栩栩如生、纤毫毕现,分明身着月白丝袍、负手昂然而立地元源的雕像。
柔情万分的抚摸了一会儿后,尚若若启开瓶盖,自里面倾出了一粒香气扑鼻的丹药,吞入口中,随即盘膝坐在休息室的正圆形温玉台上,五心朝天,按照元源所传授的搬运周天之法,将星力在体内搬运、流转,尽快恢复着消耗的星力。
随着丹药下肚、药力散,而星力开始搬运,渐渐地,若若的脸色再次红晕浮现,一枚隐约的太极图案,也现出娇躯周围。
不足小半个小时,一声清啸,尚若若容光焕,跃身而起,推开休息室的石门,走进演武厅,清声喝道:“再来!人那,哪儿去了?快点!”
十名星卫刚刚坐下,喘息未定,闻言脸色就是一变。领低声道:“比上次又短了二分钟。小姐恢复地速度越来越快了。”其余九名星卫一听,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心头禁不住微微,照着这个势头下去,也许不用多久,他们可就要被若若给击败了。
演武厅外,负手而立、偷听厅内爱女修炼进程的尚侯爵阁下,脸色不住变幻,精彩无比,由开始地担忧,变成了后来的凝重,慢慢又转为惊奇,最后却是直接变成了惊喜与难以置信。
无比悠然的吹响了一声口哨,尚侯爵微笑着道:“还真是没有想到啊。”
叉手侍立身后的死鱼眼,似乎没有想到老爷居然会有如此轻佻的举动,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随即眼皮耷下,再次恢复了冷漠地神色。
“想不到若若居然能够狠下心、吃得下这份苦,面对如此大强度的修炼毫不皱眉,爱情,还真是能够创造奇迹啊。”尚侯爵咂着嘴,面似欣喜、实则似乎有些不是滋味地道,“不过更让我想不到的是,若若身上还有那么多秘密,像她施展地这套诡异神奇的身法,却是自哪儿学来地?这十名星卫,站的可是‘十煞困魔星阵’的方位,按理说以若若而今的星力修为,被困之其中,绝对束手束脚,根本是一面倒的局势;可她却凭借这套诡秘身法,不但轻松周转,居然还犹有反击之力?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死鱼眼低声道:“这套身法,似乎是元源的一门绝技,传给了小姐。”
尚侯爵点了点头,道:“我想也是那小子搞的怪。而若若星力恢复的这么快,显然也与那小子脱不了干系吧?哼,尽走旁门左道!”尚侯爵语气颇为不屑的道。
死鱼眼默不作声,心头暗道:对于抢走小姐芳心的元源,老爷虽然嘴上不说,心头总是难免有些耿耿于怀的;加上小姐自幼一直与他感情疏离,而今却与一臭小子难舍难分、生死不渝,老爷想必心头酸意更浓,因此对那臭小子自然能贬低就贬低。
“若若的资质,不出我的所料,果真堪称百年难遇;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超过我是完全可以预见的。”想起女儿,尚侯爵心情重新变得非常晴朗,语气不无欢愉的道,“我尚家上千年来,虽然堪称天才辈出,但真正像尚若若如此小小年纪,就展露出如此惊人修炼天赋的,却是还未有过。未来,还真是令人值得期待啊。”
死鱼眼却是脸色再次一变,一丝莫名的喜色透出,低声道:“老爷的意思,小姐以后,也会成为一名星君级的强?”
“当然!哼,我尚沐白的女儿,成为星君又有什么了不起?”尚侯爵语气充满了无比的自信与傲气,“而今若若不过仅仅继承了我‘瑶台清净草’的千分之一的力量,星力已然提升到这个地步;她现在年纪才这么小,再给她五年的时间进修,到时识海稳固、星力精深,我将‘瑶台清净草’再全部传给她,那她直接成为星主级别的强,不过翻手间的事情而已。星主晋身星君境界,虽然堪称天堑,难以逾越,但以若若的资质,加上我尚家的实力,再给她十年苦修,却也不是没有可能!”
死鱼眼语气激动起来,道:“那,老爷何不现在就将‘瑶台清净草’传给小姐呢?那样现在小姐不就直接是星主了吗?”
尚沐白摇了摇头,道:“那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现在若若星力才几级?识海才多大?以‘
净草’蕴涵地恐怖星力,此时全部传给她,恐怕将躯撑爆都有可能。只有等她自己一点点修为增强,识海与星力都稳固、高深起来,能够彻底容纳‘瑶台清净草’,那样才可以。”
死鱼眼禁不住大为失望,脸色也再次恢复了死灰之色。
尚侯爵冷哼道:“若若星力提升起来如此快,就不知那小子是不是也能够有同样的速度?一年的期限,圣星师的境界,以那小子一穷二白的基础,哼,我看基本没戏。”
死鱼眼低下头去,脸色却是很不以为然,这些年,他可是亲眼目睹了元源所创造的一个又一个奇迹,心头对那小子已然拥有了一股莫名的信心,感觉一年内晋至圣星师,对那小子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因此对于尚侯爵地话自然并不赞同。
“听说,最近星师院很不安静,很是生了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尚侯爵离了演武厅,在花园内随意踱着步,一边随口问道。
“不错。扈副院长被老院长给处死了。”死鱼眼简洁明了的道。
“老院长年纪已衰,锐气尽失,突然之间那里来的如此魄力,搞出这么大地动静?”尚侯爵缓缓抬头,遥望着海崂山飘渺的山巅,道,“这件事,背后恐怕是有暗星殿地影子吧?”
死鱼眼沉默了一会儿,谨慎的道:“不是很清楚。自始至终,星师院都没有出现暗星殿的人。”
尚侯爵嘴角一丝讥诮浮现:“不出现,不代表不存在!我记得你说过,元源那小子的萨姆大叔,似乎很有些来头?”
死鱼眼眼神一阵跳动,有些惊惧、有些敬畏,凝声道:“不错!他的一身星力高深莫测,几乎、几乎不在老爷之下!与他交手几次,我居然摸不到他一丝根底,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他一定出自星辰圣殿!”
“不在我之下?星君级别地存在吗?”尚侯爵眯着眼,一丝精芒闪过,“有意思!这位出身星辰圣殿的萨姆大叔,前脚进京,后脚混吃等死地老院长,就突然雄风大振,将对元源下过黑手的扈昀副院长给一举剪灭,要说这两件事之间没有关联,嘿嘿,那可真是活见鬼了!”
死鱼眼大吃一惊:“老爷地意思,老院长悍然对扈昀下手,完全是老萨姆的主使?”
“出自星辰圣殿,本身又是星君级别地强,在星辰圣殿内你以为会是籍籍无名之辈吗?既然在星辰圣殿大有权势,老院长对星辰圣殿向来又忠心耿耿,那对老院长下达命令、处死扈昀,给那些为难元源的人一个警告,事情不是很清楚明了的吗?”尚侯爵语气说不出是讥讽还是钦佩,冷淡淡的道。
死鱼眼说不出话来,思忖半响,才缓缓道:“经过老爷这么一分析,事情似乎还真是如此。”
“那小子身为警戒处军官,又攀附上军务部这棵大树,原本就羽翼丰满,有些急切难图的味道,而今暗中又有星辰圣殿的支持,嘿嘿,以后在帝国还不为所欲为?景王子选择他作敌手,真是自寻死路啊!”尚侯爵摇了摇头,颇为不屑的道,“如果我是唐景,就绝对不会为了一个草包血牙,而开罪一个明显有着很深的潜力与良好前途的星师,那个草包,还不是公国的家主,值得下这么大的投资?蠢!”
死鱼眼不无担忧的道:“因为九王子的原因,元源与睿王子走得很近,而与大王子有成为死敌之势,而看他也有意思助睿王子夺嫡。如果以后真个小姐嫁给了他,我们尚家势必与他联成一体,到时我们岂不也要牵扯进夺嫡之争的漩涡中去吗?帝国可是一直有着禁令,不允许各大家族掺和进这类事情之中的。”
尚侯爵微微笑着,道:“你呀,太过多虑了。那个位子到底大王子坐、还是睿王子坐,此时还没有定数呢;而决定权,也只有掌握在大帝的手中。大帝放任王子们在下面斗的死去活来,却视若无睹置之不理,也是蕴含了观看诸位王子的能力、最终择优而取的意思。而今那小子投向睿王子,岂不也正给了我一个冷眼观看他能力的机会?如果这小子真个能够助睿王子登上大宝,那也算我没有看错人;即使不成功,难道以我尚家上千年的权势,还保不下他?只是这小子却也再休息我看重于他。”
“老爷真是算无遗策,感情一起都想的面面俱到。”死鱼眼禁不住脸色钦佩道。
“算无遗策?不过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尚侯爵摇了摇头,语气忽然又低沉了下去,抬起头,怔怔看着海崂山那虚幻的山巅,喃喃的道,“这个世间,充满太多的变数,也充满了太多的玄机,有很多事情,其实是根本不是我们所能够掌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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