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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很是很是很是,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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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忘啊君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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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五十六章 很是很是很是。气味

    从义正词严的老古板,摇身一变,流露凌厉绝伦的锋芒。俨然是判若两人。

    钱武圣等又怎知左无舟起先的促狭之心:“他什么意思,想干什么。”

    左无舟眼波深邃,淡然:“我看出来了,你们无非就是蛇鼠一窝,想保天门宗。”

    钱武圣等人神色一厉,冷然:“你什么意思,想污蔑我天君宗。”

    “天门宗公然栽赃给我,纵是瞎子都看得通透。”终究有君忘这一层关系,左无舟淌住一丝惋惜:“你等处事不公,识人不明,也就罢了。索性,天君宗若何,本来与我无关。”

    钱武圣几人神色愈是沉下来,冷冷道:“姓林的,你今日莫非想跟我天君宗过不去。你可知当今天魔肆虐……”

    “不必扯到天魔身上。”左无舟淡淡摆手打断,替君忘惋惜。

    天君宗,比之其他宗派,也不见得高尚纯洁啊。

    一想,顿时哑然。本来也是,如果天君宗干净如白纸,纯洁如婴孩,早就覆灭得尸骨无存了。堂堂一个九天宗之一,怎会少得了手段。

    想来,天君宗崛起的道路上,也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鲜血,也不知做过多少杀人夺宝之类的事。

    可怜君忘了。

    ……

    ……

    钱武圣几人怒容满面。

    左无舟神色浅淡:“不必拿天魔说事,也不必拿顾全大局严禁内斗说事。天门宗没资格,天君宗一样没资格。”

    “说杀天魔,我一人一年来独自杀了不下四五十只天魔。”左无舟敛去最后一抹情感,淡若无,声轻却如洪雷之下工:“你们天门宗和天君宗加起来,没有这个数。”

    钱武圣等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神情变幻。布武冷笑,色厉内荏:“杀一些低品阶的天魔有什么用。”

    “说内斗,魂天宗灭长空不提。”左无舟目光往布武身上一凝,肃杀之气,竟教布武身不由己往后一退:“天门宗欲杀我夺宝,又如何。”

    一干人等,顿时沉默下来,眼波中翻动着一些复杂神色。惟独布武大喝:“是你夺我们的宝。”

    左无舟漾住一丝冷绝之色:“初时,我在书本上看见,天魔入侵,人人有责,但凡人类当团结一致,奋起反抗。我本信以为真。”

    “却是我错了。”

    此简单一句话。却如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直是擂得众人讪讪,不知该往何处藏身才是。

    “是我错了。”左无舟心底只有悲哀,无尽的悲哀:“正所谓,你喊口号,我去卖命。”

    ……

    ……

    左无舟想起返家途中的见闻,妖魂一族神秘莫测的“妖神”。 一丝悲哀,一丝怒火,在心底交汇。

    不必跟我说什么顾全大局,说什么严禁内斗,更不要说什么为了全人类。拿这等大道理和大道德上纲上线的人,又有几个主动上过战场了。

    左无舟淡漠,我本来就不是悲天悯人的人,连你们自己都不珍惜,我自然不会白白替你们担忧。

    天下魂修士要死就死,与我何干。如说值得我关心一二动心一二的,就只有那些平民。

    一念起一念灭,左无舟眼中墨色飞速敛集,竟隐隐包容星辰,一字一顿:“不必拿大道理来压我。”

    我想做就做,跟我讲道理。是没意义的,是讲不通的。这就是快意果断。

    左无舟铁面之下的容颜,染上一层黑铁肃杀,其声铿锵:“布武,你说是我抢宝杀人,那就算是我抢宝杀人。你奈我何。”

    此音一起,钱武圣等顿时神情大变,定神观去,神色各异,怒声呵斥:“林舟,你敢!”

    暴烈气息,轰爆苍天,连那炎炎烈日,都被这等刚猛绝伦的气息压得黯淡下来。

    天门宗的另一名武圣,惊怒交集的看着眼前一抹黑光耀显。一只无敌铁拳凝住打碎天地的威煞,挟以滔天之气,崩爆。

    ……

    ……

    “这是什么!”这武圣喉头一甜,洒出鲜血,恍惚间感到这铁拳印在身上。

    被印中之处,犹如水波一样的荡漾,骨碎的声音从身体里迸发出来。半边身子,活活被一拳打得粉碎。

    这武圣茫然无助的飞出去,飞啊飞啊,轰隆撞击在青墙上。一道古怪的木魂梭子在身体里生长发芽,膨胀!

    金木水火,难道他是五行魂!难道他是左无舟!这武圣终于惊恐欲绝,意欲发出嘶声,却已来不及。那木魂梭子膨胀,令他的身体活活被撑爆了。

    一朵绚烂的血色之花。盛放在青墙上,班驳娇艳。

    一抬一落,一名武圣绝无还手之力的陨落了。

    左无舟垂首再抬首,一身杀气释散,声声如惊雷崩裂:“今日我就是夺宝杀人了,你布武和天门宗满门,我杀定了。你又奈我何。哈哈哈。”

    我就不跟这些人中之渣腻腻歪歪。你敢栽赃,我就敢做!你奈我何。

    生为男儿身,正该有这等豪气,正该有这等杀伐果决。

    一音森烈,穿云裂石:“穿云空。”

    ……

    ……

    “你竟敢。”

    钱武圣等怒吼一声,这一举,等若是无视了他们天君宗。在天君城中,若然出了这等事,天君宗尚且管不过来,那简直就等于是丢尽了颜面。

    布武身上漾住一道光芒,闷哼轰退,骇然看着这铁面人,思绪混乱不堪:“他,他竟然真敢动手,他竟敢当着天君宗的面动手。”

    天君宗,又如何。如不是看在君忘的面子上,岂会跟天君宗的人废话这么多。打杀了也就打杀了。

    有人这般栽赃过来,天君宗不闻不问,意欲合谋。真当我是一身正气凛然之人,真当我是慈悲为怀的人呢。

    我纵横天下,杀人如麻,岂会在乎多杀几个,多为大地留几具尸骨。

    “跟我摆事实讲道理,天真之极。”左无舟哈哈放声狂笑,早已忘了目的是想跟君忘再相见。

    本来平日就没有三思而后行的格言,一旦战斗起,一旦豪情起。热血升,哪里顾得其他。全心全意的战斗,一心一意的杀敌,那才是最痛快的。

    布武倒不愧是老牌武圣,修为了得,又是一身装备,这“穿云空”一击,竟是不过打伤他而已。

    左无舟弹身一动,双臂飞拢,焕发无穷霞光,俨然护身气罩一样隐约凝在全身上下。这,正是“穿云空”的防。

    防转攻,左无舟声色俱厉,飞追而动,咄咄逼人,气势凌天!

    ……

    ……

    双臂合抱,恰如一道无比凌厉的金辉风暴,摧天破地不在话下。

    一身光辉之色,顿时凝做这一道金辉风暴,倾洒万般大恐怖威能。

    此等之力,简直已非人。试问天下,谁人能在新突破之时,就有相当三魂圆满的恐怖魂力。

    布武岂能力敌,这道金辉加身,光辉再闪动,顿脸色一白,心中惊涛万分可怖:“这人究竟是谁,竟如斯强大。”

    萌生一丝悔意之时,布武不知,这仅仅只是左无舟全盛战力的最多两成的体现而已。

    淡然的冷意,飘荡在空,竟似将夏日的温度都冻结了。左无舟气息狂暴,竟是化做一道火光,直追平推一拳,不过是简单一拳,却是生生打出战技之威,却是打出令山河为之沸腾的气势。

    钱武圣等暗暗动容:“此人的领悟实在太精湛了。”

    领悟的自然奥妙越深。对各系属性的领悟越深,纵是不施展战技,也差不多就有了战技的可怕威能。所谓举轻若重,正是此意。

    相传,举手投足皆具战技之威,那就是武圣的最高最强境界。已经达到无人能约束的地步了,甚至在领悟上已达超圣境界。

    左无舟这一拳打出来,虽有不及,却也相差不远。

    ……

    ……

    布武惊魂未定,迎来这一拳,顿时作声狂笑:“连战技都未必能破得了我的圣器,何况不是战技!”

    布武甚是果决,心知不生就死,再不隐瞒杀意,狂吼:“你也接我一招!”

    “百炼灭。”

    布武一拳竟也极是硬朗的对轰过来,“百炼灭”正是在炼器过程领悟的。

    左无舟心下大喜:“来得好!”纵狂一笑,笑震天涯,双拳一推一挂,顿如同推得千山憾动。

    布武身子一震,一股血气直冲喉头,大惊失色:“不!”

    一音未毕!凌厉绝伦的又一拳,挟住刚猛如涛之威,恰似卷动连绵不绝的烈焰。布武闷哼一声,身形往后倒飞。

    “哈哈哈,你布武敢夺宝杀人,原来也不过如此。”左无舟语音盛烈无比,一拳再是一拳的抡将出去!

    可怜布武,也不过是三魂接近圆满,魂力被克制的情况下,又有圣器护身,竟被左无舟一双铁拳如同打儿子一般,直是揍得飞来飞去,凄惨无比。

    刚对刚,硬对硬。天底下,又有几人刚得过硬得过左无舟。先不说身体本就有灰雾洗练,导致肉身天然比旁人强悍,也不说七魂之力,只说左无舟的爆裂脾性,那就少有人能敌了。

    ……

    ……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布武从初时比较无事,到此时,一拳拳挟住刚猛无匹之势抡下来。莫说圣装并非钢铁所铸,就是钢铁,也势必要被轰烂。

    只有被打而无还手之力,怎能敌得过。恰似乌龟穿戴坚壳,可又敌得过谁了。

    左无舟狂暴刚猛的拳法,把布武轰得俨然暴风中的石球一样滚来滚去。

    就是凭力取胜,就是以力压人,你奈我何。我连装备都不必穿戴,就照样凭力量碾杀敌人。

    “栽赃给我,颠倒黑白。我今日就教你弄清楚,什么是黑什么是白。”左无舟冷然心想,一吞一吐,重是一拳轰鸣打出,风雷齐振,端的是声势浩大。

    跟我摆事实讲道理,真当我一身修炼来的本领是摆设,真当我是官府中人。

    行此等腻腻歪歪婆婆妈妈之举,简直就枉自生为男儿身,不如阉割了去。是非对错,你知我知,那就已足了。

    正是大气大势大豪情,大直大快大英杰。

    我不做强权,可强权也休想强加我身。

    “给我起!”左无舟双腿一并,大地崩爆,一条长达数十丈的裂壕顿现,一股绝难描述的力量,将被一双铁拳轰得奄奄一息的布武送上半空!

    一纵一跃,左无舟声啸九天,有说不尽的快意,有说不尽的藐视:“你布武当日投靠双木宗,战场胆怯脱逃,坑害得双木宗死伤无数。”

    铿锵杀音滚滚如潮:“你布武临阵脱逃,又算什么东西!不过一鼠辈尔。如你这等无胆鼠辈,与那被阉割的太监,又有何分别。”

    声声暴烈轻蔑。在战场背弃战友,枉为男儿身,不如阉割罢了。

    左无舟跃空,金光大耀,气势竟俨然战神,双足一踏,天崩地裂。

    正所谓双脚踏翻尘世浪, 一肩担尽古今愁。布武凄厉绝望发出一声惨嚎,从天被踩落下来,脑袋和身子四分五裂。

    ……

    ……

    钱武圣等人简直快要气疯了。

    左无舟和布武速度极快,移动极快。这几人一时未能反应过来,竟眼睁睁看着布武被活活踩破脑袋而亡,直视之为极大羞辱。

    可见得左无舟如此凶蛮不讲道理的战法,就如同史前巨兽一样,不闻不问,但有阻拦,只管推平。这等凶蛮这等气势,委实教人胆寒。

    不过一时犹疑,布武身陨,竟是想救也来不及。

    钱武圣顿时怒吼一声,一纵一跃已是往前直扑往左无舟:“你敢在此地动手杀人,速速束手就擒。”

    身旁一名武圣正欲跃出,君忘红唇轻启,传音柔道:“你不要去,其他人,就随意了。”

    “可是!”这武圣大急,简直无法弄清君忘怎么想的。

    君忘轻悠一顿,贝齿轻启:“派人来,将天门宗弟子看住,一个都不能少。去。”

    ……

    ……

    钱武圣直是战得怒吼连连,其实心里悲苦连连。

    钱武圣和同伴又不是没有眼光的白痴,岂会看不出。布武许是不如他们,可相差绝对不会太大。饶是如此,一身穿戴的布武,也被这“面具男”凭双拳解决。

    凭这等战力,已是武圣中一等一的水准了。他们何等本领,凭什么自信。缘故只在,迎战实是无可奈何之举。

    天君之城是钱武圣负责管理,此地发生任何问题,都要他来向天君宗交代。左无舟公然动手杀武圣,这形同挑衅。

    实在不得以而战之,一者为自己,一者为天君宗的脸皮。想下台都没台阶可下。

    君忘神色悠悠,俨然抿嘴轻笑:“没头脑的人……”一顿又笑补道:“没头脑又没力量的人,真真无趣。”

    “天门宗背弃双木宗,分明就是一个台阶。居然不懂得趁机下台,可怜。”君忘嫣然一笑:“也罢,索性他们平日对我君家不敬,吃些苦头教训也好。”

    一双似懂言语的美目,灼灼凝注左无舟,淡淡浅音在风中回转:“你呀你,几十年不见,你依然不变,还是那个你。还是君忘心中那个大好热血男儿。”

    浅音低回的一音乍然:“君忘,也未变。”

    但愿,此心此情,不变。

    ……

    ……

    哈哈大笑,一拳一脚,把钱武圣及其同伴轰得吐血震飞。

    左无舟正欲飞扑上去,忽的一声绵绵之音入耳,直教人心神迷醉,偏教左无舟心神失守。

    “一别五十多年,你我重相见。一见面,就给我这般大礼吗。”

    “被识破身份了。”心神大震,左无舟骇然,随即苦笑回首,君忘美目涟漪不绝,恰似焕发着奇耀光彩:“你不怕有人截听传音?”

    “君忘不怕,有你,君忘从来不怕。”君忘嫣然笑。

    “你不问我怎么复活了?”跟君忘之间,正有三百里之遥,互相凝视着,左无舟漾住一丝温暖:“旁人可是一见我就问这句话,既窝心又烦恼。”

    君忘掩口,笑容璀璨:“我从不信你死了的说法,自然就不须问。”

    是红颜知己,相知相信。还是一厢情愿,此情不变?已难辨别了。

    不知怎的,君忘一言,左无舟心弦轻颤,思绪中飘过一句“相知相信”。

    这就是相知相信的滋味?感觉甚好甚美。

    ……

    ……

    君忘一身华彩之裙,左无舟一身黑衣。互相迎风对视,不胜动人。

    君忘的眼波,贪婪的,留恋的凝视,有一种星辰般的绚烂:“哎。”

    “嗯?”左无舟漾笑。

    “君忘很是记挂你。”君忘笑着说,但又敛住笑,浑是认真的神色:“很是,很是,很是记挂你。”

    左无舟忽有一种手脚无处摆的错觉,就似天地间,已被这一种浓情所占,再也容不下其他了。

    手足无措的男子,从容不迫的女子。主客易位的古怪感,在这一时,却显得无比融洽。就像本来就应当这样才合。

    不知是男子招架不住一些,还是女子更咄咄逼人一些。如说这是一场战斗,则是一边被动一边主动。

    左无舟定心敛神,徐徐平静:“哎,你怎能识破我。”

    君忘柔柔的目光,有痴然之色:“你的体形,你的动作,你的眼神,你的谈吐,你的……气味!”

    要多少记挂,才是很是,很是,很是记挂?

    要多少浓情,才是数十年如一日的记住,一个人的体形、动作、谈吐,甚至气味?

    心弦,像是被一双纤纤素手,轻轻的拨了一下,在心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雕痕。像是被一个女子钻进心里,留下了一个痕迹。

    不到最后,不会知道那雕痕有多深。不会知道,她曾经留了什么在心上。

    在阳光灿烂的日子,有一个明媚女子屹立在树下,柔柔的看着他,恬静的等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