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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华阴县城灯火稀疏,唯有依然热闹非凡.里面高朋满座,交杯换盏,人声鼎沸.几个身披轻纱的舞姬翩翩起舞,酒客们看的眼睛都直了.这也是用来招客的一大特色,酒是色媒人,"酒仙"施雅兰虽然不愿意,但是大太监刘瓃需要她这么做.
华阴县城自古有"三秦要道,八省通衢"之称,是中原通往西北的必经之地.刘瓃自然要在县城里面布下耳目,就是最好的掩护.
"酒仙"施雅兰的父亲施洪渊是泸州远近闻名的酿酒大师.
早在宋代,中国经济重心南移,长江流域繁荣,使得泸州的酒业空前繁荣起来,泸州当时新设的六个税收机关中,"酒务"是专征酒税的机关,泸州的酒税占地方商税的30.施洪渊从祖先哪里学得一手酿造技术,当时的酿酒业有句谚语:千年老窖万年糟,酒好全凭窖池老,窖龄越长,酿出的酒品质越好.
由于施家有祖先留下的老窖,刚开始是家庭式的作坊,酿的酒是为家里用的,过年,过节,过生日喝的酒,街坊邻居来喝了,这个酒特别香特别好喝,名气就大了.
施洪渊的祖父施巈在宋朝做官,1276年元朝攻灭南宋,定都北京.施巈弃官而逃,从此不问政治,一心在家酿酒,传到施洪渊已经在泸州小有名气,明朝建都南京,宫廷里面的供酒多半出自施家酒坊,被明太祖朱元璋称为天下第一美酒.
建文帝朱允炆登基,施洪渊送上自家酿造的美酒,朱允炆喝后大加赞扬,赐牌匾一块,上书四个字.也给施洪渊带来灾难.建文元年七月五日,朱棣智擒了驻防北平的张和谢贵,夺占了九门,誓师起兵,开始了一场长达三年的"靖难之役".
施洪渊不识时务,继续支持朱允炆,结果建文帝失败逃亡,明成祖朱棣展开追捕,凡与朱允炆一起反抗的大臣全部被杀,朱棣长达几十年对建文帝的追踪里.多少人头落地,从大臣到支持过建文帝的人无一幸免,有人告密说泸州施家酒坊曾给建文帝朱允炆上恭过好酒,朱允炆还亲自题写一块牌匾,至今还挂在他们家门前.
明成祖朱棣大怒,皇帝愤怒的结果是要见血,施家被满门抄斩,刘瓃见到施雅兰眉清目秀,那时才不过三岁.什么都朦朦胧胧,偷偷留下来,躲过一劫.渐渐长大的施雅兰对酿酒情有独钟,又聪明过人.刘瓃就放手让她学艺,慢慢培养成东厂唯一一个女性酿造师.真不愧为施家之后,酿成的美酒连刘瓃都惊讶,刘瓃把她认为干女儿.教她武功绝学,又安排她在华阴县城开设,为的是打探情报和监视县令曹多民.
曹多民为官清廉.施雅兰也敬佩,向刘瓃汇报的都是曹多民如何爱民如子,正直善良,刘瓃慢慢不再过问,可是欧凌天的到来,施雅兰又有了新的任务,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随时向刘瓃汇报.
"酒仙"施雅兰看见沈逸仙就动了爱慕之心,这也是刘瓃没有料到的.
后半夜,渐渐安静下来,最后几个酒客显然还没有离开的意思,继续喝着酒,吆五喝六的,店小二连续几个哈欠,又不敢走,勉强站在边上伺候着,嘴里暗暗骂娘."酒仙"也没有睡,今晚东厂人要来,带来刘瓃的指示,她得亲自迎候.
门一开,走进一个人来,只见他长的人高马大,穿一身夜行衣,脑袋遮的严严实实,身上凛然一股杀气,血腥味很浓.
"鬼捕"廖纹穹是东厂最出名的捕快,来无踪去无影,功夫了得,据说可以飞檐走壁,踏雪无痕,使一柄日本太刀,刀刃长有60厘米,锋利无比,死在太刀下的躁数不胜数."酒仙"施雅兰每次看见他晚上都会做噩梦.
廖纹穹摘下头巾看着施雅兰,她身穿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灯光下更是美不可方物.可是在廖纹穹眼里,她只是一副躯体,廖纹穹每次看一个人时,首先琢磨的是如何从这个人身体的最要害处下手,怎么以最快的速度用太刀把他分裂开来,置于死地.对美女他不感兴趣.
"鬼捕"廖纹穹这次是来拿华山王府的平面图的.
刘瓃知道曹多民给欧凌天安排了王府,沈逸仙和欧寒冰也到了华阴县城,认为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曹多民在宴请欧凌天,他马上指示"酒仙"施雅兰用阴阳壶做手脚,施雅兰确实在酒壶里面做了机关,一半放的是美酒,另一半放的是掺有软骨散的毒药,这种药无色无味,喝下去人不会察觉,10小时候后开始发作,人全身无力,软如面团,任你摆布.
刘瓃要施雅兰对沈逸仙和欧寒冰下手,解决了这两个人,剩下的就好办了.刘瓃现在还不敢杀人,派"鬼捕"廖纹穹来盗取"昆仑旋寒刀"和"紫玉箫",两样神器到手,沈逸仙与欧寒冰基本就没有威力了.捉拿欧凌天易如反掌.
可惜的是施雅兰的计策被沈逸仙识破了,她没敢下手.
"鬼捕"廖纹穹问道:"施小姐得手了吗?"
施雅兰摇摇头:"没有,阴阳壶没起作用,沈公子知道."
廖纹穹眉心紧皱,沈逸仙和欧寒冰没有上套,自己的行动就失去成功的.[,！]先机,他在屋子里面来回走了几步说:"施小姐,的一口香我能否品尝到呢?"
施雅兰回答说:"怎么,你还是决定去吗,要一杯壮行酒,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鬼捕"廖纹穹恶狠狠地说:"还没有人能够从我‘鬼捕’廖纹穹手下逃走,沈逸仙不是三头六臂,我非要得到‘紫玉箫’和‘昆仑旋寒刀’,拿酒来吧."
"酒仙"施雅兰亲自端来一口香,廖纹穹拿起酒杯轻轻一闻称赞说:"好酒,真正的好酒,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能喝到如此美酿,死也值了."
施雅兰说:"我情愿你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明知不能为而为之是最愚蠢的做法,王府地图就放在桌子上,你好自为之."说完就要走,"鬼捕"廖纹穹伸手把她拦住了:"施小姐不愿意陪我喝一杯吗?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吗."
施雅兰讽刺道:"你也算圣贤,充其量不过是一具杀人机器而已,今天能够喝到我的一口香,一是我可怜你,二来也算是我为你送行吧,得寸进尺可不行哟."
廖纹穹愣住了.
施雅兰走出房间,轻轻把门带上.
"鬼捕"廖纹穹一口喝干美酒,重新戴上头巾,身体一闪出门,消失在夜幕之中.
"箫圣"沈逸仙已经睡下了,欧寒冰在欧依冰与欧惜冰的房间里面,姐妹三人没有睡意,欧寒冰看着惜冰心乱如麻,惜冰的病时好时坏,昏迷不醒时几乎没有任何知觉,清醒时只是看着寒冰和依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魔神"墨清所用的蛇毒严重侵害了她的身体,无疑解.
相比之下,依冰要好一点,但是不能用力,两人身上的功夫全失,现在连一个弱女子都能对她们造成威胁.看见寒冰焦急的样子,欧依冰劝她说:"姐姐,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能与你拜为亲姐妹我们已经很满足了,天山之巅存在许多的危险,我知道.光是各种冰妖就很麻烦,冰川上有一种叫雪弥陀的怪物专吸人血,而且它们神出鬼没,很难防御.还有雪狼雪狐雪豹,都可以在瞬间夺取人的性命,姐姐你武艺高强,还有宝刀在身,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依冰虽是冰妖,关键时刻却帮不上你的忙,我很担心."
欧寒冰笑笑说:"我连‘魔神’墨清都不怕,还会怕什么妖怪,要说妖怪,你和惜冰不是吗,我们相处的亲如姐妹,可见妖也是通人性的是不是."
欧依冰也笑起来:"姐姐说的没错,对了,这次你们去天山还可以带上两个小妖,记得上次与‘神人’胡靐交战,他的身体化成一只淡黄色的灵狐飞快逃离,惜冰变化为一条雪白的雪狼将他扑杀,留下两个仙童,他们是一对灵狐.灵狐很机敏,对妖魔反应很快,把它们带上有好处."
欧寒冰点点头.
这一雌一雄两只灵狐在惜冰的调教下彻底被驯服,但是它们功力有限,惜冰没有把它们带上战场,今天依冰提起来,欧寒冰认为可以带上,人是容易疲倦的,灵狐不会,有它们在身边省去不少麻烦.
呆在屋子里的金雕轻声叫起来,欧依冰说:"姐姐你看,连金雕都同意带上灵狐了,这是好兆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