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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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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b8%f3云穆笔挺着腰板迈开大步.他的目光注意到前方那站定的小公公.挡在走廊中间显得几分古怪.

    云姝注意到对方的目光.心中明明不断的催促着赶快离开.可偏偏迈不开步伐.她的心剧烈的颤抖着.时隔三年.她的父亲一点都沒有改变.唯一变的就是此时他看自己的眼神.那么陌生.

    父亲……

    云姝张了张口.她差一点就要忘记自己此时的身份.好在.无尽的感慨委屈悲伤忧愁在这一刻堵住了她的咽喉.让她说不出半个字來.

    显然.云穆身旁的禄公公也注意到了这名奇怪的小公公.心想着兴许是刚进宫的不懂规矩.正要出声呵斥.那人已经识相的退到了一边.低着头瑟瑟发抖.

    是的.云姝的身子忍不住的发抖.她的双手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服.哪怕是云穆靠近的脚步声.都能撩拨起她的心湖.

    父亲……女儿就在面前.可是他却认不出來.

    云姝甚至可以感觉到.云穆那从自己身上挪开的目光.一阵清风拂來.带着父亲腰上香袋的味道.无尽的回忆随着这药香味充斥着全身.

    “姝儿.你知道每一种药香味都代表一个人的个性.你喜欢安静.你懂得隐忍.所以你会选择清淡怡人的味道.别看你妹妹平日里不怎么说话.她喜欢略浓的香气.最好是能让人闻之不忘的.其实她个性要强……”

    云穆的话语回荡在耳边.云姝此时异常清晰.果真天下间最了解自己的.兴许就是父母.而自己本身被太多的事情遮住了双眼.有时候连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不知道.

    云穆身上的味道让云姝渐渐宁静了下來.那伟岸的身影路过她的身边.云姝眼角的余光微微上台.云穆忽然停住了脚步看向她.

    方才他分明注意到这名小公公僵硬的身子突然放松了.真是个奇怪的人.

    不对.这个宫中难道还不够奇怪吗.沒什么好在意的.

    想到这里.云穆已然将云姝抛之脑后.消失在拐角处.

    “国丈大人.您终于來了……云夫人呢.”

    “拙荆身子不适.在家休养……”

    那声音渐行渐远.然而云姝却敏锐的捕捉到了父亲的话.母亲身子不适.母亲向來健康.怎么会……云姝想到.这三年间不知发生了多少事情.而自己的消失.云媚的改变.母亲知道吗.可是云姝却希望.她的母亲什么都不知道.要以为自己还好好的活在世上.什么都不曾改变.

    然而心中却有种灵犀之感.她的母亲心思玲珑.又怎么会感受不到这一切.连同永宁都觉得现在的姝皇后古怪.云媚再高明的手段.也无法瞒过云家所有人.

    云姝的心绪渐渐有些乱了.她强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时间可不多了.

    “今年.樱树也不会开花了吧.这三年都不见开花.想必今年也……”

    “你小声点.让皇后听见了.你这舌头不要了..”

    角落里.两名胆大的公公立刻禁了声.他们不过是正好路过了樱园.看着那光秃秃的树干一时间有些感慨.便多言了.

    然而他们沒有注意到这话落在暗处的云姝耳中.她的眼底划过一抹暗光.随后沒入了一条无人知晓的灌木小道中.

    荒芜的樱园无人把守.月色之下.云姝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今已经春天.哪怕天寒了点.这樱树也不该是如此死气沉沉的模样.黑色的枝干诡异的插入夜空.犹如夜间的鬼魅一般狰狞.当初那漫天粉色的花瓣不见了.茂密的树叶不见了.空气中那令人陶醉的香气也不见了.

    莫非是自己死后.萧亦琛便不屑命人來打理.让这棵娇贵的樱树自生自灭了吗.

    云姝不知不觉伸出手去.触摸着这干枯的树干.

    “哎……三年前.这树就不开花了.”

    这时.黑暗之中居然走出來一名丑陋的老者.云姝心中一惊.她的掌心里已经出现了一根啐了毒的银针.警惕的望向來人.

    借着月光.她看清了这个人的容貌.

    被挖去了一眼的眼窝深陷.脸上那骇人的刀疤更显几分凶残狰狞.突起的额头上只留下一缕银丝.这人弓着背.手中提着个木桶.

    他好似沒有注意到云姝那警惕的表情.而是佝偻的上前.在树下撒了一圈肥料.

    云姝的眼中闪了闪.“老徐.”

    那老者动作一僵.抬起眼來看着这张陌生清秀的面容.“小公公.这里不是你该來的地方.回去吧.”

    云姝认出來了.这是当年她寻來的一名老花匠.照顾着这后宫之中的花花草草.他对植物颇有研究.当初也是在他的帮助下.自己与萧亦琛成功栽下了这棵樱树.让它开了花.

    “这里也不会有人來了.我只是觉得它寂寞.”

    云姝当即放下了戒心.虽然不知道这老花匠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但是云姝却信得过他.

    “它和皇上一样.”

    云姝眉头一蹙.不明白这老花匠话中的意思.

    只见他靠着树干坐了下來.将木桶放在一旁.“都说樱树有灵性.三年前它突然不开花了.皇上站在这里许久.最后还是命人把这院子封了.”

    云姝不想听关于萧亦琛的事情.然而她却是听出了老花匠的话外音.灵性.因为主人死了.所以树也不开花了吗.云姝有些哑然.脸上露出了几分惆怅的笑容.

    如果连树都如此重情义.那么人又算什么.

    云姝终于有了动作.她走到老花匠的身边.拿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铲子.在这里挖了起來.

    “你……”

    老花匠本想阻止她.然而这画面似曾相识.敢在樱树下动土.这小公公不要命了.

    不过随后.老花匠惊得说不出话來.云姝居然从地下挖出了一个包袱.将那破旧的蓝布扯开.里面居然是一本书.

    云姝也不在意老花匠的眼神.将书快速收进了怀里.随后将那布塞入坑中.埋好.

    “老徐.既然这里被封了.你往后就不要來了.这树已经死了.不能起死回生的.”这熟悉的语气.让老徐觉得两个人似乎已经认识了许久.他皱着眉头.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小公公.我怎么从來沒见过你.又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云姝微微笑了笑.“这东西我拿走了.只是物归原主.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这宫中.想要一个人永远不开口.最好的办法就是……”

    “若你死了.往后就沒有人再记得这棵树了.”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云姝已然站起身來.不过她的脚步微微停下.“老徐.出宫去吧.去找任嬷嬷.她会带你出宫的.”

    看着那离去的背影.老徐那干涸的薄唇颤抖着.只剩下的一只眼不知怎的便红了.

    任嬷嬷……任嬷嬷已经死了……可是这小公公怎么知道.任嬷嬷可以把人带出宫去的.

    难道.他是姝皇后的人……慢慢站起身來.老徐抬起头看着这棵了无生气的樱树.三年了.他等了三年.他总觉得.那个人不会这么命薄的.难道.真的是故人來……

    晚宴之上.一派流光溢彩的景象.

    上宾席上.那娇小的小女子拘谨的盯着自己席位上的美酒佳肴.却是一口都沒吃.

    永宁身边的凤家公子们依旧是一身铠甲.他们端正的坐着.感受着从四面八方投來的玩味目光.

    果真是羿国.连同这里的大臣们都狂得很.

    凤祺看着那时不时流出不屑眼神的文臣武将.心中冷哼一声.萧皇提拔上來的官员想必也是眼睛横着长的.他们提前坐在这里不是为别的.就是不想让这些人觉得辰国怕了他们.

    看看看.就让他们看个够.

    永宁明明很想与凤祺说话.此刻却是紧张得不敢随意动弹.她谨记着云姝的话.不要掩藏自己的情绪.所以她沒有故作坚强.这样心里也觉得好受许多.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高亢的声音响起.宫乐瞬时变得恢弘庄严.

    那一黄一金两道身影粉墨登场.震天的声音响起.“吾皇威武.吾皇万岁……”

    萧亦琛的嘴角挂着高傲的笑意.今日的他黄袍加身.玉冠璀璨.健壮的身形犹如真龙护身.每一步都踏着威仪之风.震慑不已.

    而他身边的姝皇后.同样的奢华动人.艳丽的妆容更显得那高高在上的尊贵身份.站在萧皇的身边锦上添花.这一对星辰一般的人物瞬时成了全场最醒目的焦点.

    云媚的余光瞥向永宁的四周.眼底浮现出了然的笑意.随后款款入席.

    萧亦琛显然也注意到这边少了一个人.他本想让云姝看看自己无人能及的气魄.这会儿却是有些失望.

    “不知御太医人呢.”

    凤家的人眉头齐齐一皱.这萧皇陛下沒事里就惦记着永吉县主做什么.

    永宁抬起头來.她却是注意到云媚那精光异彩的眼神.当下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來.

    “姝……姐姐……她……”

    云媚眼中的笑意更深.自己下的药量足以让对方腹痛三日.这下.她倒是要看看这个辰国的神医要如何自救.

    “她怎么了..”然而.身边那略显在意的语气却是让云媚眼神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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