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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忠作为曾经的中宫黄门冗从仆射,自然是认识丁宫这个曾经的司徒,他自然知道丁宫第一个赞同废立之事,对这厮也是齿冷之极,看到这厮求饶,当即一脚将他踹倒,像捉小鸡一般拎到姬平面前。
抖抖索索的丁宫看着面带微笑的姬平,面色发白,颤声道:“陛……陛下……下……臣都是被董卓逼的啊!陛下饶命啊!臣愿为陛下忠犬,为陛下前驱!”
姬平摇了摇头,上位者应该有恶犬,但对这厮他没有任何期待,何况先前还杀了他的儿子,留下来就等于留了只毒蛇在身边,总要后患,他一挥手,耿忠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将丁宫拎到一旁,丁宫也明白了什么,立即嘶声大叫起来:“陛下!陛呃……”
耿忠手起刀落,丁宫惨叫声戛然而止。
看着追过来的司隶已经全部被解决,姬平立时吩咐道:“将这些司隶尸体沉入渭河,命人去长安传言,就说司隶发现乱匪,击杀了十多人,司隶校尉丁宫已经率人入左冯翊追击余匪。”
自上次司隶被姬平他们杀死数百后,丁宫又紧急招募了一批新司隶,而姬平便趁机安排暗影司的不少人员混入了司隶之中,如今要传回个消息还不成问题。
他此次奔赴右扶风伏杀董卓,无论成败估计也就在数日之间,如今只要传言说丁宫追入左冯翊,一时之间长安还难以察觉丁宫已死的消息。何况丁宫不在长安,王允一党应该是欢喜之极才是。
……
关中三辅。本来就是京兆尹、左冯翊与右扶风,拱卫长安城,但在中平六年十一月。也就是董卓进入雒阳掌握权柄废帝后,为了进一步稳定大后方。削弱当时坐镇右扶风的皇甫嵩兵马,他通过天子下了一道诏书,借口羌族攻扰三辅,析右扶风置汉安郡,也就是从右扶风十五县中分出西北六县,设立了汉安郡。
汉安郡治汧县,领汧、渝麋、雍、陈仓、杜阳五县,并省去了原领兵的扶风都尉。另置汉安都护,总统西北诸事。
因此,如今的右扶风西北角还有一个不大的汉安郡,汉安都护也是董卓亲信,驻扎在汧县,防守陇关,与西北的萧关一道,成为抵御凉州马腾韩遂的两个重要关口。
在汉安郡的东部,有杜阳县,乃周秦发祥之地。赫赫有名的岐山便在这里,传说商纣王时,周王朝便是以凤鸣岐山为兆。联合诸侯讨伐商朝。
岐山之南,是郿县,算是关中平原之地,而岐山之北,横枕千山,整个杜阳县中为广阔平原,地势自西北向东南倾斜,南北狭长,东西较窄。境内山、川、塬皆有,渭、韦二水穿境而过。形成了“两山夹一川,两水分三塬”格局。
不过杜阳县十多年来屡遭战乱。先前又被董卓大肆招兵,早已破败不堪,几乎是十室九空。
四月初四,董卓从郿坞出发,向北百里,至岐山之北迎亲,他一身大红锦袍,乘坐竿摩车,金华青盖,爪画两轓,又有中郎将吕布带五百精兵随行护卫。
除此之外,董卓又令五千余士兵在郿坞至岐山的经行大道上,分列道路两旁,每五十步一人对立,鼓吹乐器,作为仪仗,可谓声势浩荡。
董卓于岐山止步迎亲,一方面有附和凤鸣岐山之意,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岐山以北,多是丘陵山地。而马氏所在的安定郡属于凉州羌乱的五郡之一,有大半地方都被乱羌占据。
董卓于三日前派董璜带五百士兵前去安定朝那接应马氏,他自己却不肯去冒险了。
四月初四夜,董卓在杜阳县府休息。
而董璜护着马氏嫁车,从安定郡出发,经过两日急行,已经至临近汉安郡的鹑觚县。
四月初五天还没亮,董璜便催促着马氏出发,赶往汉安郡杜阳县。
队伍前面,是百多名士兵鼓吹着乐器,这是董璜从禁军中调来的仪仗队。仪仗队后是一百多士兵手持戈矛护卫。
中间是系着红绸的马车,马车中坐的自然是马氏。
同样,在队伍后面,有两百士兵,作为后方护卫。
董璜在队伍中间,依旧是一身文士打扮,身披大红锦袍,骑在马上,精神焕发,只是总时不时看着一旁系着红绸的马车,眼里闪烁着惋惜的光彩。
董璜迎亲时第一次见马氏,便为她的气质和风韵吸引,弄得心猿意马,一想到这马氏要成为他叔父的女人,董璜便痛惜不已,若是别人,他怎么也要把这个有着致命吸引力的女人抢来,可惜马氏却是他叔父的女人,他的一切权势都来自叔父,他不敢有丝毫得罪。
董璜身旁不远,就是祝奥。董璜对祝奥并不重用,尤其是与姬平交恶后,但他就是要将祝奥留在身边,作为对姬平的人质,随时都能掌握主动性。或许在别人看来,这是玩火,但董璜是何人也,他从来都没把姬平看做一个对手。他已经打算着,此次回到长安后,就要让那刘治家破人亡,妻妾全归他董璜。
护送马氏的队伍,除了董璜的五百士兵,还有五十人紧跟马车,却是马氏随行的护卫,因安定郡形势混乱,羌人众多,所以马氏也配了五十个随行护卫。
而领头的一个护卫,叫做韦虎,生的凶神恶煞,便是董璜初次见了也吓了一跳,只觉此人如同古之恶来。
走了四五里,将近天亮时,到了一处峡谷,董璜照例吩咐了一句道:“前面小心探路。”他也没多想,只是遇到峡谷时的习惯性安排。
不过来时已经经过这峡谷,董璜也不认为会有什么危险,不待前面探路的回信,便带着队伍进了峡谷。
他知道,今天中午叔父董卓就会在岐山下等待,他不能误了时辰。
峡谷中的光线更显昏暗,就在进了峡谷一里后,突然道旁荒草中传来尖啸声的声音,随之就是羽箭飞出。
最前面的百多名开路士兵惨叫着倒下了数十人。转眼之间,前面,后面,两侧,都杀出了不少人。
董璜脑袋一嗡,嘶声大呼:“敌袭!敌袭!快结阵……啊!”
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胸口一痛,一截带血的剑尖露了出来。
董璜低头看着剑尖,眼里露出不可置信和惊惶、绝望的神色,缓缓回身,只看到刚收了不久的亲卫祝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你……好恨!”董璜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之间是悔恨,还是茫然,没有太多时间思考,便落马气绝。
在临死的那一刻,他依稀听到一个声音大吼着:某黑虎山虎敬晖也……
这似乎是那个韦虎的嗓门,很好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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