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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我们真的要这么做?”魔尊看着一直眉眼带笑的魅千娆,是在猜不透他的心中在想些是什么。
魅千娆玩着自己的手指,樱红色的唇轻开,如流水一般的声音流淌而出,像月光划过一道清澈的水流一样动听媚人,“为什么不?”
仙者事不关己地拿着朱砂笔画着手中的扇子,嘴角一直带着笑,神色专注而认真,朱砂笔每在扇上落下一笔,金色的大殿之中就飘起一股自然清香。
妖王饮着茶,神色俊冷的望着窗外池中那随风摇曳的红莲,瓣瓣红莲分离开本体,轻悠悠地飘下,在水面上漾起圈圈的涟漪,那涟漪一直漾进了妖王的眼里。
夕月痕皱眉,一甩袖将魅千娆面前的瓜果糕点扫落在地,然后满脸不悦的走了出去。
魅千娆一直笑着,没有丝毫的不悦,“莲婉,收拾一下。”便起身离开。
魅千娆离开了,妖王,仙者他们自然也不好多留在此地,纷纷起身离去,轩勿禹在离去时还不满的嘟哝一声,“真是的,让人家把这把扇子画完嘛!”但是谁也没有理会他,谁知道这家伙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莲婉低着头将地上的瓜果糕点一一拾了起来,准备拿出去扔了的时候,一角金色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她急忙跪下,“天帝。”
魅千娆的去而复返并没有让莲婉感到任何的吃惊。
“起来吧!”魅千娆重新躺回软榻之上,声音依然媚惑入骨,而莲婉感觉到的是无尽的寒冷刺骨。
“谢天帝。”莲婉手中拿着那些瓜果糕点,恭敬地站在一边,任由汗水低落在地,手指毫无察觉地掐着手中的瓜果糕点。
魅千娆瞥了她一眼,“莲婉,你很怕本帝吗?”眼眸里溢满了溺死人的温柔,可看在莲婉的眼里,那是恶魔的笑容,随时能夺了你的命,让你防不胜防。
“不怕。”话音刚落,莲婉的身子就飞了出去,撞在圆柱上,一口鲜血吐出,手中的瓜果糕点洒了一地,莲婉咬着牙站起来,迎来的又是一阵强劲的罡风,身子再次撞上了圆柱,再重重地砸落下来,鲜血一直源源不断地从口中,鼻中流淌而出,染红了面前的一堆瓜果糕点,但是莲婉却是一次又一次的站了起来,眼里是不屈服。
魅千娆无趣地一直挥着绣袍,强劲的罡风一次又一次的袭向了莲婉,一口口鲜血不要钱的吐出,青色的衣裙上沾染上鲜红的血迹,像是冬天洁白的雪地里绽开了朵朵妖艳至极的红梅,触目惊心。
莲婉依旧不怕死的站起来,眼神模糊不堪,看东西都是有重影的,还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的,但是她死咬着下唇不肯让自己倒下。
“莲婉,这是你骗本帝的惩罚,下次可没这么简单了。”魅千娆邪魅一笑,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冰雕似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冷酷到了极点的弑杀之意。
“莲婉,并没有骗天帝,莲婉也没有那个胆子。”莲婉捂着胸口摇摇晃晃的向前走了两步,每走一步,身后就会多一个血色脚印,一直弯弯曲曲的延伸到魅千娆的面前。
“没有骗本帝?呵呵,若是不怕,那为何她会逃离本帝的身边,甘愿成为那低贱的人类,也不愿成为众生之上的天后?”魅千娆一把扣住了莲婉的脖子道,手指狠狠地嵌进莲婉柔嫩的肌肤中,丝丝血红渗出。
魅千娆眼里的血红闪着妖异的光,声音像是夺命的地狱使者,带着阴冷嗜血,让人无端的害怕与退缩。
“莲婉,所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咳咳,望…天帝明察,咳咳。”莲婉原本苍白的脸色涨得通红一片,进的气少,再这样下去,她会被魅千娆活生生掐死的,沾血的双手想去抓魅千娆的紧扣住她脖子的手,但是她不能,也不敢,天帝最讨厌脏东西碰到他,更何况还是如此肮脏的血呢。
魅千娆见她快要不行了,这才好心的放过她,将她扔在地上,厌恶的说道:“打扫干净,不能留下半点血迹,否则的话,本帝拧了你的脖子。”
“是,莲婉知道了。”莲婉撑着受伤不轻地身子跪在地上,手指深深地扣进了手心里,点点疼痛让她的头脑不至于陷入黑暗之中。
魅千娆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踏出了殿外。
此时莲婉再也支撑不住了,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莲婉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眼睛看东西很是模糊,但是她的意志却很清晰,被打成这样她也没流眼泪,只是一次又一次的站了起来,在一次又一次的倒下,抬头看到了天帝没收回去的画像,眼泪溢出眼眶,啪嗒一声滴在泛着光的地上。
夜殇战将,莲婉好钦佩你,有那个勇气可以逃出这个没有七情六欲的鬼地方。夜殇战将,也许你不认识莲婉吧,但是莲婉认识你哦,你人不仅长的漂亮,就连战绩也那么的辉煌,让莲婉好生羡慕,莲婉也想成为像夜殇战将你这么伟大的女子,但是莲婉知道,凭莲婉的资质那是不可能的事,但是莲婉会努力的,即使当不成像您这么伟大的人,莲婉也要努力拼命地追上您的脚步,靠近你一点点,那样,莲婉也会很高兴的。
压抑人心的乌云在某天突然散去,迎来了清央这个冬季的第一场初雪。
静瑶置身于雪中,仰起脸,让凉凉的雪花落在她的脸上,然后在融化,“王妃,安好。”
“你们好啊!”自从那日天香楼事件之后,王府里的下人开始慢慢地接近她,虽然眼中还是会有一些害怕,但是她不介意,暴力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顺其自然就好,她也不会强求别人要如何如何,只要自然相处就好了。
看着两个小丫头远去的身影,静瑶若有所思,“王妃,王妃。”关海在一旁叫道。说起来,他对这个王妃还是有愧疚的,王妃增发月钱,是为了(他)她们能和家人过个好年,派发两套冬衣,是怕(他)她们着凉生病,王妃处处在为(他)她们着想,而(他)她们竟然将她当做了不详之人,还那样排斥她,在私底下诋毁她,她不仅不计前嫌,还笑着和每个下人打招呼,始终如一,这样的主子上哪儿找去。
“怎么了?关管家,可有事?”静瑶回过神来抱歉一笑,硬生生让关海觉得他不该打扰王妃思考的,太有罪恶感了。
“是这样的王妃,按道理说,王妃在进门的头天就应该掌管王府中大小事务与账簿,但是…”关海说不下去了,老脸上红霞一片,觉得羞涩不已,他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竟然还会去信那些市井流言,说出来都嫌丢人啊。
静瑶转过身,望着天幕上纷纷扬扬落下来的雪花,眼眸中印着雪花纷纷扬扬的舞姿,嘴角的笑容美好而纯净,“本宫觉得这样挺好的啊!殇既然让关管家你掌管府中大小事务与账簿,想必你是可信之人,而且关管家你管理逸王府已经那么多年了,对王府中的事情早已了如指掌,既然如此的话,本宫何不乐个清闲与自在呢!所以,府中的大小事务与账簿还是关管家你继续掌管吧!”静瑶嫌麻烦,有那时间还不如好好放松一下呢,干嘛自个儿给自个儿找罪受啊。
关管家站在雪中呆愣住了,刚王妃说什么来着?他是王爷的可信之人,府中的大小事务与账簿还是由他来打理,王妃如此信任他,这让他很是感动,可是规矩如此,王妃必须掌管王府中的一切,他就负责帮王妃打个下手就好!
“奴才谢过王妃的信任,但是规矩如此,还请王妃不要让奴才为难。”关海试图劝道。
静瑶伸出手接过了一片雪花,慢慢的看着它在手心里融化,只留下了点点水迹,轻哈一口气,白色的烟雾飘散在雪花之中。静瑶笑着想伸出手去抓,可是抓到的都是被热气熏化的雪花,感觉手心里凉凉的,很舒服。
“关管家,规矩是死的,而人是活的,别那么死板,改一下规矩。”静瑶回眸一笑,映着天空中飞舞着的雪花竟出奇的好看,墨色的发在雪花的点缀之下晶晶亮亮的,像雪中的仙子,纯洁而美好。
唇角的笑容干净不被世俗尘埃所污染,揉了梅花的清香。
清秀的眉间堆满了初雪的清冷却让人觉得十分亲近。
“所以,管家,以后王府的一切事务就交给你了,本宫相信你不会让本宫与殇失望的,本宫去梅园了,辛苦你了。”静瑶倏地一笑,彻底迷了关海的心智,所以静瑶说什么他都答应,等到静瑶离去时,以至于关海还站在原地傻笑。
还没靠近梅园,静瑶就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
“臭小子,本姑娘说了,不要再缠着我了,否则本姑娘见你一次揍你一次,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蝶萼还是往常的一样火爆,即使是冬季的初雪也不能让她如火的脾气稍微降一下温。
“嘿嘿,谁叫你欠我医药费来着?我不跟着你,我跟着谁啊。”嘻嘻带着痞笑的声音跟在蝶萼的话音后响起。
这声音听着好生熟悉啊,这不是那日那个明姝请来刺杀她的杀手—魉吗?
两人又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静瑶感受了一下四周,虽然气息隐得很好,但还是都被她一一察觉到了,微叹一口气,静瑶眼带不甘地瞪了一眼不远处地梅园,跺跺脚,离去。静瑶天生骨子里带着好奇和八卦,但是都被她掩得太深了,以至于偶尔泄露了出来,她也不知晓。
暗处的暗卫们皆都感觉到了背脊一凉,缩了缩脖子,感叹今年的冬天为什么会这么冷?
蝶萼听着脚步声远去,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就恶狠狠地瞪着死皮赖脸缠着她的魉。要不是提前跟暗卫打过招呼,就凭刚刚她们的声音,暗卫就可以将魉刺成马蜂窝了。
“你这男人脸皮怎么就这么厚啊?再不走,本姑娘剥了你的皮。”说完,跃上一梅树的顶端,绣花鞋稳稳地站立在那纤细的梅枝上,梅枝竟一动也不动,仿若蝶萼没有重量一般。
蝶萼双手做搭棚状,大致看了一下逸王府,嗯嗯,不错不错,占地面积广,各个庭院装饰精致,透着小雅,都是主子喜欢的风格,看来这将军心底永远也忘不掉主子,虽说记忆没了,但是心底的那抹熟悉感是不会变的,能在人群中第一眼认出主子,哎,多么伟大感人的爱情,每天看主子与王爷卿卿我我的,看得她都想找个男人来这样疼爱自己,保护自己,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魉在梅树下仰望着蝶萼,从第一次打照面开始,他就知道蝶萼不简单,身手无人能敌,脾气火爆,食量惊人,他在想,如果他真的娶了蝶萼的话,那他的钱财会不会都被她给吃穷了啊?
“臭小子,胡思乱想什么呢?本姑娘有那么能吃吗?还有本姑娘为什么要嫁给你啊?你个臭不要脸的去死吧!”在枝头的蝶萼望着下面的魉,伸手在空中轻轻一挥,原本纷纷扬扬的雪花就都集中到了她的周围,围着她打转,不一会儿,一个个圆滚滚的雪球浮在蝶萼的四周,魉看到那么多的雪球,摸了摸脸,咽了口唾沫,脚下抹油开溜。
“想跑?臭小子,现在才想起要跑,会不会太晚了点?去。”蝶萼指了指逃跑的魉,那些个雪球就争先恐后地砸向了魉。
“哇哇哇,别打了,好痛,痛死了,快住手啊。”魉抱着头四处逃窜,他引以为傲的斗气在蝶萼的面前连个屁都算不上,只有挨打的份。
魉的手一直捂着脸,不肯放下,开玩笑,要是把他俊美无双,风流倜傥的小脸蛋打伤了怎么办啊?
可是那些雪球像长了眼睛一样的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一下一下的打得很过瘾,蝶萼捂着肚子在梅枝上笑开了,笑声传到很远的地方,一直在回荡,“打,给我使劲打,哈哈,笑死我了。”
“啊啊啊~~”一声声惨叫回荡在逸王府的上空,久旋不散。
炎躲在暗处听着梅园中传来的笑声,他的心就好痛,像是被人敲碎了,拼不完全,滴滴鲜血流出。
蝶萼和魉一直在梅园里折腾了近半个时辰,蝶萼才好心的放过了魉,一挥手,那些雪球便听话的散开,变成雪花钻进了魉的衣领之中,冰得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呲着牙从树底下扶着树干站了起来,鼻青脸肿的看着蝶萼,瞳孔里冒着怒火。
蝶萼不在意的折断一节梅枝,手指轻捏着上面粉嫩嫩的待放花苞,唇角勾着抹你活该的笑。
“你下手太狠了。”魉捂着被打的不轻的脸庞一瘸一拐地朝蝶萼走了过去,表情竟是小媳妇般地委屈。
蝶萼一把捏碎了手中可怜的那节梅枝,残枝在她手中咔吱咔吱地响,吓得魉浑身立马抖了起来,看这女人的表情就知道,要是他再多废话一句,她绝对会捏碎他,而且绝对的连渣渣都不剩。
“你有种再说一遍。”蝶萼笑得很灿然,但是魉知道她笑得这么灿然的背后隐藏着残忍。
“呵呵呵,那个,我是说你很漂亮。”魉很没骨气地边笑道,边往后退,这女人绝对是恶魔转世,他妈的太恐怖了,他就不知道了,一个女人也可以有这么多面,在皇宫的时候,她所表现出来的强悍震撼着他的内心,然后就是她的主子—那个被清央的百姓们称作废材的逸王妃,她所用的每一招每一式凌厉不花哨,沉稳地步伐像极了一个常年征战的将军,但是据他所知逸王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的这些又是谁所教呢?
“魉,我警告你,如果你那张破嘴到处去说的话,本姑娘敢保证,你只要透露出一个字,本姑娘就撕了你,你大可去试试。”蝶萼伸手摸着他鼻青脸肿的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该不会现在就打算杀了我吧!”看着蝶萼笑得灿然明媚的脸,让周围的雪景成了她的衬景。
“怎么会呢?你这么好玩,我怎么会舍得杀你呢?如果你好好听话,本姑娘暂时就不会杀你,但是如果你做出了什么伤害主子的事,那么抱歉,去和冥皇玩吧。”蝶萼呲牙笑道,洁白的牙齿闪着寒冷如冬风的刺骨,让他冷到了骨子里,这个女人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态活在这个世上的,能这样笑着说杀人的,估计天底下没几个吧。
“嘿嘿,如果我娶了你,那你还会不会杀了我啊?”魉暧昧的朝蝶萼挤弄着眼睛,只可惜一张好好的脸被雪球打成这个样子,怎么看怎么猥琐。
“呵呵,会,而且还是最残忍的办法,男人,本姑娘不需要,我的心里永远只有主子一个,其他的人想也别想在我的心里有个角落。”为了不让自己再受到伤害,为了主子,也为了她自己,自此以后她的心里面只有主子一个人,生生世世唯主子独尊。
魉欲言又止,看蝶萼清澈的瞳孔中那一闪而过的忧伤,虽然消失的速度很快,但是还是被他看见了,他想她应该是受到什么伤害过吧,才会这样来武装自己,让自己不会再次被伤害。
“蝶萼,主子让你过去冉雪斋一趟。”折月拨开头顶的一枝寒梅,冲梅园深处的蝶萼叫道。
“嗯,来了。”蝶萼美眸一转,甜甜一笑,“魉,记住本姑娘今日所说之话,任何事都无法撼动主子在我心中的位置,包括感情也一样。”蝶萼眉宇间染上了初雪的冰冷,说出的话也跟结了冰一样,直渗人心。
魉沉默了,“那那个小子呢?你对那个小子很上心吧。”
蝶萼抬起的脚步放下,唇角一扯,“与你无关。”
魉想抓住她的胳膊,却不想下一刻,蝶萼就凭空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他只抓到一缕香风,一抹忧伤,一许苦涩。
魉站在原地,任由雪花落满了他的全身,可他却感觉不到寒冷,他的心竟然在隐隐作痛,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个外表坚强却内心柔弱的女人,他觉得他一定是疯了,为了一个相识不到几天的女人而心痛,他要么疯了,要么就是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主子,你找我?”一进屋,蝶萼明显就感觉到静瑶的情绪有些不对。
“折月,你先下去吧!”静瑶黛眉微颦,面上第一次露出了愁容。
“主子,发生了什么事吗?”蝶萼上前问道,肩上的雪纷纷在接触了屋内的热气之后化为了水珠,浸湿了蝶萼的衣物。
“蝶萼,你还记得井香和连安两姐妹吗?”静瑶示意蝶萼坐下,蝶萼自然也不会客气,一屁股坐下。
“记得。”井香和连安根本就是两个极端的姐妹。
连安腼腆爱笑,长得也很可爱,说话细声细气的,而且别人一和她说话,她就会低下头,羞红了一片玉肤,但只是除了静瑶。连安特别喜欢黏着静瑶,虽然静瑶不善言语,也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是连安就是喜欢静瑶,每次和静瑶说话的时候也是她最开心的时候,眉眼弯弯的,很是清秀迷人。
而井香就是恰恰和连安相反的一个人,井香活泼开朗,能言善道,只是她是死脑筋,一根筋通到底的家伙,爱上什么人不好,偏偏爱上了天帝—魅千娆,而且还被天帝所刻意营造出来的温柔假象所迷惑,害了整个瑾凝殿上上下下几十名侍女,连自己的亲生妹妹也惨遭毒手。
“只是,主子,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她们姐妹俩?”蝶萼疑惑道,这件事已经是三千年前的事了。
“井香她,死了。”静瑶的话顿了一下,神色有些伤感,“是连安亲自动的手。”杀死自己的亲姐姐,估计连安的心里也不好受,但是连安她,静瑶都不知道连安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杀死自己的姐姐的,但是她笃定的是连安的心里很不好受。
蝶萼缄默了,连安是个怎样的人,她们都很清楚,她这样做应该下了很大的决心吧。
屋里一片沉寂,就连屋外的雪也慢慢的停下了。
主子,对不起,给你们添了那么多的麻烦,但是,以后不会了。
静瑶闭上眼,任由空中的一滴晶莹落在她的脸颊之上,冰冰的,凉凉的,沁着一股悲伤。
“主子,那日的事你怎么看?”蝶萼轻敲着桌面转移话题,既然不开心就不要去想了,何必徒增烦恼呢。
“这事没那么简单,夕月痕不会那么轻易的开启魔界大门,其中定有隐情,魅千娆疑心太重,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但是此事必定与他脱不了干系,其余的人不好说。”静瑶颦着眉道。
“但是虽然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但是唯一能肯定的是,夕月痕不同意魔界大门打开,至于原因嘛,我猜不到。”静瑶发觉自己真是不得闲啊!不管在哪儿都摆脱不了烦恼,为什么想做个闲人就这么难啊?
“主子……”蝶萼开口想说话,静瑶就阻止了她。
“蝶萼,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只能告诉你,这样的日子还能在平静一会儿,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人算的再好,也比不过上天的突如变化。”静瑶轻叹一口气,望着窗外不知何时停下的初雪,眼眸敛尽了世间所有的芳华,闪着碎雪的细光。
蝶萼嘟着嘴望着不管变成什么样都是风华绝代的静瑶,心里好不平衡,但是没有羡慕,没有嫉妒,更没有恨,反而的她感到了自豪感,这样风华绝代,绝世美人是她的主子,哈哈,太有自豪感了。
“蝶萼。”静瑶疑惑地看着在那儿大笑的蝶萼,心中那点点因为井香的死而出现的阴郁一扫而光,也许井香这样反而才是她最好的结局。
“啊?主子,什么。”蝶萼用手捂住嘴,额上滴下一滴大大的汗珠,她怎么能这么得意忘形呢!
静瑶轻颦眉看了她一眼,眼眸中写着不相信,蝶萼挠头就是不说话,静瑶抿唇摇头,蝶萼的性子她就是捉摸不清,时而没心没肺,时而为了一件小事哭得稀里哗啦的,时而冷情残杀,时而同情心泛滥,这样的蝶萼是在让人捉摸不透,但是她的心地却干净的如冬天初雪,带着清冷纯净的同时又藏着不为人知的脆弱。
“主子,看着明朗的天,今晚我猜想啊,应该还有一场大雪,我们明天去西梅山赏梅好不好?”一提起去玩,蝶萼的眼里就会放光,活脱脱一小孩子。
“蝶萼,下大雪不一定西梅山的梅花就开了,看这时间,还有的等。”静瑶敲醒了蝶萼的梅花梦,这孩子怎么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笨啊。
“主子,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我很笨的,但是梅花不就是在冬天开的吗?现在就已经入冬了诶,也该开了吧!”蝶萼委屈的低着头,两只手缠绕在一起,手指在不停地搅动。
静瑶“……”这孩子的脑袋到底是有多欠抽啊!谁说的梅花一定要在冬天绽开啊?梅花由于种类不同,所以绽开的时间也不同,有的梅花早,有的梅花晚,再说了,现在才刚入冬,梅花怎么可能这么早开放嘛!
“主子,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你是想和王爷去过二人世界的吧?所以这才骗我,说是梅花还没开。”蝶萼抱胸眼睛微眯看着静瑶。
静瑶彻底被她打败了,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蝶萼还有这么白痴的一面啊!
“蝶萼,你去书阁中看看书吧!”静瑶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蝶萼的肩膀,虽然她真的很想和殇一起去西梅山坐看一夜梅花绽开的情景,在清晨中嗅着梅花的清幽淡香,品着由天山雪水浸泡的雪芽香茶,看着天际的雪花飘飘扬扬地落在他们的身上,然后在慢慢的融化开来,但是素水河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反而冲突越来越大了,玄岚国已派出大量军队来镇压泗净城的老百姓们,泗净城的老百姓伤患无数,泗净城父母官也在斗争中受了伤,少了一只胳膊。
见此,晟帝大怒,立即派了冷墨殇前往泗净城处理这件事,本来不是冷墨殇去的,而是静郝,可是偏逢上静郝得了伤寒,无法前往泗净城镇压玄岚国的军队,朝中的武将也各司其职,走不开,文臣去了,只会张着嘴巴讲一通没人听得懂的没用道理,所以最好的人选就只有冷墨殇了。
她也赞同冷墨殇前往泗净城,只是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吗?她总觉得心里面很不安。
果不其然,就在冷墨殇准备出发去泗净城的时候,边境探子发现玄岚国有十万精兵正向清央往东三千里的十城其中的一城—万安城摸进,领兵的是玄岚国的变态—京酂,传闻他骁勇善战,变态成性,竟喜吃生肉,弑杀残酷,一旦俘虏落入他的手,那就是四个字,生不如死。
万安城是清央丝绸,布匹,茶叶,金银首饰运往的主要通道,那里富商居多,钱庄遍街都是;而且粮食,食盐也是从万安城销往各国的,如果万安城被占,那么清央也等于是失去一半的经济来源,所以万安城不能丢。
“殇,万事小心。”在送冷墨殇出城的那一天,全国都的老百姓几乎都出来为冷墨殇送行以及送上祈福了。
“瑶儿,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冷墨殇摸着静瑶的脸蛋,柔笑道。
“嗯。”静瑶轻点头。
冷墨殇翻身上马,拽住了缰绳,率先往城外奔去,身后的将士们也都纷纷跟了上去。
这次炎跟着冷墨殇一起去的,而冥则是留下来贴身保护她,其实她很想说,不用的,他带去就好,可是看见他不舍和担忧的眼神,她选择了沉默,暗中让流舞跟随在他的身后,以备不时之需。
望着行军越来越远的背影,静瑶一甩淡青色披风,“水色,走,我们进宫。”
虽然泗净城那面也有派人过去,但是据静瑶所知,那人曾是孙老侯爷的弟子,为人奸诈贪小便宜,贪恋美色,这样的人去了泗净城,只会给那里的百姓带来更深的伤害,也有可能因为他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就会让泗净城的百姓们萌起造反之心。
“奴才见过逸王妃,皇上在御书房和几位大人商量政事,请逸王妃到偏殿等候。”梁公公轻甩拂尘,将静瑶和水色带到了御书房旁的偏殿之中。
“主子啊,我们来皇宫干吗啊?”水色以前在皇宫待过,虽没来过御书房旁的偏殿,但是并不代表着她不懂这里的规矩。
“找父皇。”静瑶坐下,靴底上的雪融化成了点点水迹流淌于偏殿之中。
“哦。”水色也不过问静瑶找晟帝是所为何事,她知道什么事该过问,什么事不该过问,这些她清楚得很。
“一出御书房的门,就听见梁公公说瑶儿你找父皇有事?”晟帝今日是一席明黄色的便服,胸前用金线勾勒出一片祥云升腾地图腾,显得尊贵无比。
“父皇,肯请父皇让瑶儿前往泗净城。”静瑶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来意,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前往泗净城的那个人是昨天出发的,估计明儿个一早就要到了。
身后刚要给晟帝请安的水色脚下步子一个酿跄,撞上了旁边的梁公公,梁公公哎哟一声倒向了一旁的木几,顿时上面的茶杯摔在了地上,发出清亮的响声。
“瑶儿,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晟帝眼中惊讶一闪而过,随即是薄薄的担忧与隐怒,瑶儿一向懂事乖巧,怎么今日提这种要求?她一个弱女子且身无半点斗气,去那战乱的泗净城干吗?她能去做什么?
“父皇,瑶儿很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父皇您也没有听错,瑶儿要去泗净城,望父皇批准。”静瑶双膝跪下,眼眸一直看着晟帝的脸,眼里一片清澈,全无杂色,带着认真。
晟帝突然觉得头疼了,刚想摆手让静瑶退下时,静瑶又继续开口了,“父皇,您知道这次去泗净城的大臣是谁吗?他可是孙老侯爷的弟子,此人风流成性,贪财好色,贪生怕死,奸诈,他去泗净城只会害了泗净城的百姓啊!父皇,让儿媳去吧,儿媳是清央逸王妃,清央有难,儿媳理当为清央解忧。”静瑶句句在理,让晟帝找不到话来驳回。
“墨儿要是知道你去了泗净城他会担心的,瑶儿听话,回逸王府去,至于泗净城的事,父皇会重新在挑选能担此重任的大臣前去,瑶儿你就放心吧,父皇绝不抛弃清央的子民们,也不会让他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晟帝拉起静瑶,语重心长的说道。
“不,父皇,瑶儿这次去定泗净城了,不管父皇您同不同意,今晚瑶儿就会出发前往泗净城。”静瑶起身,站定,目光坚定地看着晟帝。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朕说不许去就不许去。”晟帝干脆摆起了威严,试图让静瑶脑海中的想法散去。
“瑶儿一直很倔的,父皇,泗净城瑶儿去定了。”静瑶也不怕,说话也强硬了起来,“父皇,我身为清央逸王妃,却只能待在国都听着泗净城百姓的水深火热与苦难,父皇,你以为瑶儿会心安理得的吃好睡好吗?他们也是我的子民,他们在受苦受难,而我却舒服安逸的待在安全的地方,父皇,瑶儿的心里会过意不去的,我也想为他们做一点什么。”
晟帝这次是真的没话说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瑶儿会这般想,没有斗气又如何,只要她有这份心就够了,他的儿媳是天底下最棒的儿媳,普通女子都比不上她。
“好啦,你这小丫头,以前怎么也没发现你的嘴巴也挺利索的嘛,要父皇批准你去泗净城也成,但是你必须答应父皇一件事。”晟帝眼眸带笑的望着这个倔强却勇敢的儿媳,心里涌出了一股自豪感。
“好,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只要父皇能批准瑶儿前往泗净城。”静瑶紧绷地小脸上也随着晟帝的松口而绽开一抹沉静如水的笑意。
一旁的梁公公和水色已经傻眼了,自古以来谁敢这般和君王说话,那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可是刚才逸王妃(主子)差点和皇上吵了起来,最后的结果竟然是皇上妥协了,这是要逆天了。
“那就是带上宫中的十二暗卫,让他们周身保护你的安全,不许拒绝。这样,父皇才放心你去泗净城,如果不答应,你就不用去泗净城了,就好好给朕待在逸王府。”晟帝板着一张英俊成熟的脸道,十二暗卫是上一代君王留下来的,十二暗卫皆选自斗气高,自身能力强,反应能力强,动手能力强,忠心度极高的人,一旦选中,那他们的一生就要在暗处生活,一辈子不能见阳光,其子孙后代也要生生世世效命于皇室,随时随地为皇室殉职,但是十二暗卫的身份是至高无上的,但是却将其一生奉献给了黑暗。
关于十二暗卫的事,静瑶也听冷墨殇说过,只不过冷墨殇知道的也不多,但是却都是有用的资料。
“好,瑶儿答应父皇。”静瑶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晟帝也笑着拍了拍她的头,板着的脸柔化,“嗯,就这样,你先回逸王府收拾些保暖的衣物,父皇这就去安排。”
静瑶点头。
“主子,你真的要去泗净城吗?”在回王府的路上,水色终于按耐不住问道。
“嗯。”静瑶的步伐不紧不慢,脸上的表情也不像是开玩笑的。
“主子,好端端地你为什么要去泗净城啊?”虽然在偏殿那里听得很清楚,但是水色想在确认一遍。
“在偏殿上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泗净城本宫是一定要去的。”静瑶站定了脚步,侧过身来了望着水色,出尘完美的侧脸,如清水中的莲花,淡雅清然,墨色的长发在雪中起舞,淡青色的披风在寒风中飒飒作响,蝶翼一般的长睫毛抖了抖,抖落了那一方天地的白雪,眸中清澈的好像是被雪水洗过的一样,找不到一星半点的杂质,透着认真之色,让水色一愣。
这样的主子,这样的芳华绝代,这样的清雅绝伦,这样的艳绝之色,怎能叫人不为之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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