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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姗万万没想到芸妃居然对自己起了杀心,幸好她反应够快,伸手接住了芸妃的暗器,才有幸捡回来一命。
芸妃也想不到叶雨姗有这样的灵敏度,而,刚才接飞镖的那几招,身手不会在太子之下。
好个叶烈风,把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放在太子身边,迟早都会置太子于死地,她绝不能让这丫头得手。
漂亮的一个转身,手,如同蜻蜓点水般地捡起地上的剑,起身抬手朝叶雨姗刺了过去。
嗖嗖嗖!
叶雨姗漂亮地躲闪,脚下的步子稳快速。不过,院子就那么大,转眼间,她便是芸妃逼到墙角。
“这不能怪本宫,要怪就怪你投错胎,不该做叶烈风的女儿。”芸妃眼冒杀机,剑锋顶在叶雨姗的喉咙上。
叶雨姗发现自己无路可退,也知道芸妃对叶家的恨。恐怕当年的那场大火,真的跟叶家脱不了干系。
完了!
这回真是栽倒坑里了,就算反抗,也铁定不是芸妃的对手。狠狠地吸了口气,她只能硬着头皮让自己再死一会。
而,叶雨姗的无心反抗,却又让芸妃迟疑了。打量着叶雨姗这张脸,突觉这张脸仿似故人。凑近,看到叶雨姗衣服中晃动玉佩,她伸手把叶雨姗脖子上挂的玉佩给扯了出来。
哐啷!
手一松,剑落在地上,她脸色大变地将玉佩从叶雨姗身上拽了出来。仔细地翻看,她神情惊愕地看向叶雨姗。
叶雨姗看得出芸妃认识这代表身世的凤佩,眼睛也为之一亮,好奇地开声问道:“娘娘认识这个东西?”
“这东西是你的?”芸妃狐疑道。
“嗯!”叶雨姗重重点头,竖起耳朵听着芸妃后面的解说。
芸妃不可思议地看着叶雨姗,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又把凤佩认真翻看,尔后从身上摸出一条手绢。手绢上其中一面画的正是凤佩上的图案,放到一起对比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娘娘,你真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叶雨姗激动起来,眼见芸妃的失神,伸手抢下手绢。
手绢上的图案就跟自己戴的凤佩一样,手里一摸,翻过手娟另一面,上面是张龙佩图案。
这幅图好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什么地方?
到底是什么地方?
绞尽脑汁想了想,朦胧中,脑子里浮现出在墓穴中看到的那幅画。画面渐渐拉近,画卷上的那个男人胸前就挂着一块玉佩,可惜,当初没太注意,如今,只能隐约想起那快玉佩跟手绢中的图案相似。
而,龙佩旁边还写了几个大字:龙凤呈祥,风生水起。
嗖!
芸妃抢过叶雨姗手中的手绢,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叶雨姗,始终没法相信仇人的女儿居然是凤佩的拥有者,居然是天下人苦苦找寻的凤女。
不!
不对,传说中的凤女两眉正中应该有红色朱砂,叶雨姗没有,这东西肯定是叶烈风那老狐狸从哪里抢回来的?
眼见芸妃质疑的目光落在自己双眉中间,叶雨姗意识到穿越过后眉心中的红色朱砂消失,急忙补了一句道:“以前我是有朱砂红痣的,可后来……后来……”
欲言又止,是因为怕芸妃不可能相信自己穿越的事实。另一个,则是对芸妃还没到刻意真正信任的地步,所以,有些话还不是说的时候。
“后来如何?”芸妃焦急地往前凑了几步,伸手掐住叶雨姗的脖子。
“后来,我也不知道后来为何就没有了。这块玉佩一直戴在我身上,不过,我从未让爹娘见过。”叶雨姗赶紧将话题转移,把目标转向叶烈风。
“叶烈风那老狐狸也不知道?”芸妃不太相信地紧了紧掐住她脖子的手。
“哼!有时候我都在想,我不是爹亲生的,否则他怎会舍得让我冒险进宫,让娘每天跟着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叶雨姗冷冷一哼,在对叶烈风的记忆中,除了惩罚,除了任务,他是个根本不会顾忌叶雨姗死活的畜生。若不是有娘,恐怕这具躯体等不到她的穿越就成了枉死城的冤魂。
芸妃的手终于缓缓松开了,原本鬼奴说的时候,她对叶雨姗只有愤怒。而,如今,看到热泪盈眶的叶雨姗,她心中却升起了一抹同情。
低头,看着手中的凤佩,她不舍地将它递到叶雨姗手上:“好好收着这东西,记住,不可再让任何人知道这东西的存在,否则定会给你惹来杀生之祸。”
“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叶雨姗心急如焚地想知道,老爸说过,这块玉佩是唯一解开自己身世秘密的线索,既然芸妃知道这块玉佩的来历,就肯定知道这块玉佩的真正拥有人。
“既然你说你是这块玉佩的拥有者,没理由不知道这玉佩的秘密。”芸妃质疑地反问着,又觉得叶雨姗不像再说谎。
叶雨姗知道多说无益,干脆懒得再强调什么,把玉佩往脖子上一挂,小心翼翼地藏到衣服里。
“你不说也罢!不过,你要从这里离开,必须答应本宫,不得将本宫的身份泄漏给任何人,否则本宫不会再看任何人的面子。”芸妃一字一句地说着,说白了就是看在凤佩的份上。至于叶雨姗的身份,还需再去核实,才能确定叶雨姗是不是传说中的凤女?
“娘娘放心,雨姗若是真有意跟娘娘做对,上次就会把对娘娘的猜疑告诉爹了。”叶雨姗跟芸妃表达出几分诚意,如果芸妃对叶烈风的恨戳心刺骨,那她对叶烈风的恨便到了挫骨扬灰的地步。若真有机会,她一定会让那老东西尝尝生不如死的下场,以报娘对这具躯体的养育之恩。
看着叶雨姗眼中的恨,芸妃沉默片刻,平静地说出一些知道的过去:“传说,千年前统一四国的君王天圣预料将会内乱,让天师卜卦后预料出四国将要分裂,天师观望夜空,施展巫术从水晶球里得知千年后的君王会是谁?便是将君王画像画在了画卷上,并告知皇上,只有找到凤女,才能让君王成就大业。之后,他又嘱咐皇上将国库的金银珠宝藏进了皇陵,另绘出了一张地图,除了国师,下旨杀死了所有进入皇陵的活口。”
“那后来呢?”叶雨姗急切问道。
芸妃咽了咽口水,又娓娓道来:“后来,国家四分五裂,成了现在的四国,国师用特殊的办法找到了君王投胎的家族,将龙佩交予此家族族长,并告知家族族长,只有凤女出现,真龙才能雄霸天下。于是,龙佩成了家族世代相传之物,凤女也成了家族期盼的贵人。”
“宝藏,画像,凤女?”叶雨姗听得目瞪口呆。
脑子里反反复复地想着当初进皇陵盗宝的经过。那些陌生而熟悉的面孔像放电影般在脑子里闪过,她有种直觉,觉得这一切都在别人的安排之中。而,策划这场阴谋的人,应该早就知道所有曾经发生过的事,并且等待所有即将事情的发生。
用力地拍拍在脸上拍了两巴掌,痛恨自己当初不考虑清楚就接了那桩买卖,这回倒好真叫赔了夫人又折兵,还不知道老爸和妹妹现在的日子该怎么过?
呜呜……
想哭,非常地想哭。
捂着受伤的胸口,心里一阵悸痛,她难过地仰头看着天。将来的路肯定有千难万险,叶烈风就丧心病狂的推手,推着她往风口浪尖上闯。
而,南穆御却因为芸妃的出现,成为了将来的未知数。是敌是友,现在根本就没发分辨,未来的路是那么地迷茫。
“本宫都把知道的说出来了,你若这真有诚意,就不该再对本宫隐瞒什么?”芸妃看不懂叶雨姗此刻的表情,只觉这个丫头心里藏着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最大的秘密应该就是她的真实身份。
叶雨姗木讷地把头扭过去,看向芸妃的娘目光充满了灰心的冷。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她喃喃自语道:“我觉得我就像个傻子,被人搬来弄去,到头来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芸妃紧盯着叶雨姗的表情逼问道。
“也许你不会相信,堂堂的叶家大小姐从一生下来就准定是叶烈风的棋子。他用这颗棋子来要挟娘,让我求死不能,不得不嫁给太子,庞大他的势力。可,没人能帮我,我的软弱只会让娘受更多的苦,所以我必须坚强,坚强地活着。娘说,活着就有希望。我的希望就是自由,离开这个不该属于我的地方。”叶雨姗说着,想着老爸和妹妹,眼泪哗啦啦地往下狂涌。
看不到的明天,没有希望的明天,那等于生不如死地活着。过了明天,也许真的就只能过上行尸走肉的生活。
活着就有希望!
这句话伴随着像芸妃这样经历过太多的女人二十多年,她的希望就是报仇,找回本该属于自己的幸福。
深深地吸了口气,她为叶雨姗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做出个重大的决定:“如果,你愿意,本宫可以跟你合作,灭了叶家。”
“灭了叶家!”叶雨姗重复着后面四个字,眼睛突然一亮。如水般的眸子盯着芸妃的眼睛,从她的眼底看到了真诚。
“本宫不会逼你,等你想明白了,本宫随时欢迎你回来。听说明儿皇上要带着所有大臣去兰若寺进香,你也该回去休息了。”芸妃的口气明显温柔下来。
她明白这样的决定需要好好考虑,也不打算逼得太紧,反正叶雨姗今晚是不会死的,因为如果叶雨姗就是她等待的凤女,她不仅不能杀叶雨姗,还得帮凤女强大,只有凤女强大了,真龙雄霸天下的机会才会更快来临。
预言就快要一一兑现了,不仅是她,她的整个家族,背负了上千年的压力,总算等到了这一天的到来。也不枉她苟活多年,总算是看到了希望。
叶雨姗眉头紧皱,也不知道刚才的埋怨是不是对的?
只是,自己现在的处境危险,除了敌人还是敌人,连自己应该相信的丫头,如今也发现是别人派到身边的探子。孤立无助的凄凉,让她心里害怕,也担心。
眼见叶雨姗失神,芸妃拿起她的手,为她把脉之后说道:“你的身形和步伐虽然有些火候,可,你的身体太过柔软。若想尽快强大,就必须用上等的药材好生调理。”
“我已经开始调理了,比起前几个月已好了不少。”叶雨姗知道自己现在的弱点,可这具躯体过寒,很多补药吃下去,身体还受不了。上几次用药过度,不仅是呕血,还让她筋脉逆流,差点练功的时候走火入魔。
“你那是用药不对,先回去,等过好生过了明天,你再来找本宫,本宫会为你好好调理的。”芸妃算是给了叶雨姗一个许诺。
而,这样的许诺更让叶雨姗看不明白。刚才还对自己喊打喊杀的,就算凤佩救了自己一命,也没必要这般殷勤。
难道芸妃跟自己有亲?
还是?
不对!
芸妃明明生的是女儿银月公主,莫不是银月公主是凤女,她想通过自己找到真龙?
眨眨眼睛,这样的推测好像有些勉强,因为银月公主早已为人妻,为人母。
很想开口问问,又觉得还没到时候。恐怕能让自己知道的,芸妃刚才都已经说完了,再问只会让人厌恶。如此,她索性乖乖地点头道谢:“那就先谢谢娘娘了。”
“去吧!小心点,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在昭明宫,不可轻易相信任何人。没有人会无条件的帮你,本宫之所以帮你,就算希望你能为本宫报仇,所以,本宫才会希望你变得强大。”芸妃把叶雨姗心中的一问一一解答,伸手摸摸手绢在身上,她迈步走到院子门口。止步,再次回头提醒叶雨姗:“记住,那凤佩不可再让其他人看到,否则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嗯!”叶雨姗傻傻地点点头,看着像林黛玉那样的芸妃消失在院子口,再看一地的尸体,又捏捏脸上的肉,才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这真实的现场,让她额头上冷汗哗哗直流。
步子往后退了几步,听到墙外又传来了脚步声,她不敢再多做停留,乖乖地从哪来回哪去?
而,进了里面院子的芸妃并没休息,也没走进自己的卧房。她坐在空寂的亭子里,任凭风吹着美丽的脸蛋,看着那些不知死活的杀手出现在眼前。
猛然抬头,温柔的眸光被杀气弥漫,似乎将心中的恨完全聚集在眼中。半眯着起眼睛,不畏惧地看着这些不速之客。
嗖嗖嗖!
黑衣人还未走进亭子,被身后飞来的暗器打跌几个。当黑衣人集体回头的时候,鬼奴快如闪电的挥剑速度,在黑衣人脖子上飞过,就见一道血色溅起,在宝剑下他们的生命是如此脆弱。
迅速解决眼前的麻烦,鬼奴走到亭子给芸妃行礼:“鬼奴给主人请安!”
“起来吧!刚才的场景你都看到了,你觉得这个叶雨姗会不会真是我要等的人?”芸妃心里很乱,期盼了那么多年,总算是看到了希望。可,这样的希望又不知会伴随多少危险而存在。
唉……
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的目光落在鬼奴身上。
鬼奴虽然是个下人,却是跟着芸妃一路走来的。看着芸妃伤过,痛过,失去过,差点还丢了性命。对于一个死而后生的女人来说,幸福,亲情,全都远离,二十多年来过得生不如死,为的就是这一天,等待着希望的出现。
而,如今,希望来了,可,为何还要伴着死神的召唤?
迟疑半响,他低沉的声音响起:“主人,好事多磨,祸福相伴。就算凤女是叶雨姗主人也不必太过担心,有希望总比看不到希望好。”
“是啊!有希望总比看不到希望好,等了那么多年,总算看到了希望之火开始燃烧。不管将来的路多么艰险,我都必须走下去,为了我自己,也为了他。”芸妃泪眼朦胧,因为一路而来的苦痛,因为希望之火的燃烧。摸出手绢,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凤佩图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
死里逃生之后的叶雨姗整夜未免,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从床上爬起来。摸摸脸,才意识到哭了好久。
后悔,想家,害怕,种种复杂的心情这一刻都融入了此刻的心情里。看着镜子里的脸,漂亮,动人,却又带着祸水的凄凉。
红颜薄命,也正因为如此,自己才会上了这具身体,成为了现在的叶雨姗,完全脱离了自己生命的正常轨道。
衣服里收着叶智明给的药包,这会都已经有了体温。都忘了打开这东西看看,她可不相信这里面会是软骨素。
小心翼翼地打开小纸包,用小指轻轻点点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闭上眼睛,细闻着这股味道,确定里面的却是软骨散。不过,应该还有另一种慢性毒药,这种毒药一两天看不出来,三天之后才能出现药效。服药之人经脉逆流,若是坚持练习内力,就会走火入魔。
杀人不见血的刀啊!
叶智明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这东西可不能给南穆御服下。虽然那是个败家爷们,可,这地方比相府日子好过多了,她暂时还不想再去受那个苦。
注意打定,她将里面的粉末倒在一个空了的胭脂盒里,打开梳妆台最下面的柜子,从里面拿出其他东西倒在纸袋里,包上放回了衣服里。
一晚没睡,她有些犯困,闭上眼睛稍微打个盹便是睡了过去。直到天完全大亮,小鱼过来敲门,她才迷迷糊糊清醒过来。
“主子,您可是醒了?”小鱼在门口打着哈欠,睡了一个晚上,就好像没睡那般,浑身都觉得不自在。
而,她不知道这样的结果正是叶雨姗在屋子里下了药,因为药不能太重,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后果,导致她浑身酸疼,还有些迷糊。
“起了,进来吧!”叶雨姗懒洋洋地坐起身,从镜子里朦胧地看到小鱼从帘子走了进来。
“主子,您不是一晚没休息吧?”小鱼说这话还打着哈欠。
叶雨姗揉揉眼睛,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小鱼,知道昨晚的药刚好起到合适的效果。撑着梳妆台站起来,转身看向休息得不好的小鱼故作关心问道:“看样子你昨晚也没睡好。”
“是啊!小鱼也不知道怎么了?做了一个晚上的怪梦,也不知道梦到什么,早上爬起来只觉一身酸疼难受。”小鱼说这话,动了动脖子,难受得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叶雨姗没多言,刚走出帘子,就见冰儿也出现在眼前。冰儿看到这边的门开了才敢过来,怕过来太早小鱼不高兴。站在门口,给叶雨姗请了个安走进了屋。
“小鱼伺候本宫洗漱,冰儿去吩咐厨房煮些清单的早膳,然后去把太子殿下请过来,今儿本宫要跟殿下一起用膳。”叶雨姗一口气吩咐两个丫头要做的事情,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选了套粉色的,简单点的裙子。若不是必须穿裙子,她都想穿裤子出去,免得打斗起来会碍手碍脚。
小鱼站在身后,虽然泛着困,还是认真地看着主子的举动。而,感觉到身后有双眼睛正看着自己,叶雨姗很不喜欢被人盯着的感觉,清了清嗓子吩咐道:“你还愣在这太子就要过来了,还不下去把洗漱的水给端过来,若是误了下药的机会,那可就麻烦了。”
“呃……是!”小鱼木讷地回过神来,退出房门的时候还抬头看了一眼主子的背影才转身离开。
呼……
感觉真是不爽!
叶雨姗有些生气地把衣服扔在床上,转身把房门关上,换上那套粉色的长裙,满脸忧愁地站在镜子前照了照。
心情不好的时候,自己看自己都不顺眼。从衣服里拿出那块凤佩,放在唇边吻了吻,她喃喃自语道:“你一定保佑我,保佑南穆御那混蛋都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哼哼!
门外传来有人故意清嗓子的声音,吓得叶雨姗慌忙将凤佩收到衣服里。听出是南穆御那败家爷们,她不悦地皱了皱眉,不甘愿地去打开了房门。
门外的南穆御满脸的笑容就像院子里灿烂开放的花儿,看上去让叶雨姗觉得碍眼。而,这碍眼的男人正沾沾自喜,看了一眼伺候的白翰,还有跟着的冰儿,两人守在门口,他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臣妾给太子殿下请安!”叶雨姗往后退了几步欠了欠身。
眼见叶雨姗往后退,南穆御就故意往前进。一退一进,一进一退,直至将叶雨姗逼到墙角。低头,闻着她身上的淡淡香味,他口气带着几分暧昧道:“想不到太子妃原来那么在意本殿下的生死?”
显然,刚才的嘀咕被这男人听完了。
叶雨姗在心中骂自己最贱,有些心慌地转悠着眼珠子,偷偷地吸了口气,尽量平静自己后说道:“身为殿下的太子妃,臣妾自然该对殿下有所关心。”
“是吗?”南穆御眼睛眯成一条线,心里想着一句话:猫哭耗子假慈悲。
“当然!”叶雨姗昂了昂头,看上去底气十足。
马上就要面对危机时刻,南穆御也没了玩心。松开撑着墙的手,看到叶雨姗满脸通红,越发觉得这张脸耐看。只可惜,投错了胎,生错了人家,否则他也许会考虑让她留在身边伺候。
“殿下,臣妾吩咐厨房做了些清淡的素菜,不知道殿下可吃得惯?”叶雨姗见南穆御移开视线,也即可转移了话题。
“都行,反正今天也是去上香的日子,吃清淡点更好。”南穆御心不在焉地说着话,径自走到帘子里,走向梳妆台。
叶雨姗猛然惊醒,这才想起昨晚放药粉的那个胭脂盒还扔在桌面上,吓得她急忙跟了进去。
而,南穆御却只是随手,刚巧拿起那个装药粉的胭脂盒。幸好,胭脂盒里装的胭脂时间比较旧,那药粉没太大味道,才被胭脂的味道掩盖。
南穆御要将胭脂盒放在鼻子前,叶雨姗故作镇定地上前抢过胭脂盒,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暧昧一笑道:“想不到太子爷会喜欢女人的这些玩意?”
“有些女人的胭脂盒会别有用心,看多了,会让男人们变得聪明起来。”南穆御回了叶雨姗一个灿烂的笑,又拿起另一个盒胭脂在鼻前闻了闻。
“殿下说话真有学问。”叶雨姗心虚也要装出镇定的样,南穆御这话里藏到的笑,让她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南穆御长长地吐了口气,看着叶雨姗的目光带着几分怪异,似乎想要一眼就完全看穿这个女人。
可惜,如今的叶雨姗可不是以前的叶雨姗。很小就跟老爸混江湖的她,不是省油的灯。那些烂得要死的肥皂剧,穿越小说里面的经典桥段,她可都是看得滚瓜烂熟,所以,此刻的她完全可以应付得来。
“主子,让奴婢先伺候您洗漱吧?”小鱼快步走到门口,不理会白翰站在门外,刚到门口就扬起了嗓门。
白翰正想伸手拦下,就听叶雨姗非常快速地开了声:“进来吧!”
听到主子的应声,小鱼不悦地瞪了白翰一眼,得意地昂首挺胸走进屋子。走进帘子,看到南穆御站在梳妆台前,放下东西给他行了个礼:“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行了,伺候你们家主子洗漱,免得误了时辰。”南穆御看都不看小鱼出了帘子,坐到外面桌前等着早膳端上来。
“是!”小鱼欠了欠身,开始为叶雨姗忙活。
叶雨姗眼珠子转悠着,趁着洗脸的功夫,将放在身上的药粉包塞到小鱼手上。洗漱完毕后,坐在梳妆台前。盘好头发,小鱼等着叶雨姗在首饰盒里面挑首饰。
叶雨姗不慌不慢,看到早膳送上来的时候,她嘴角勾起微微笑意,淡定地看了一眼小鱼一眼开了口:“殿下,今天可是臣妾第一次跟父皇母后去进香,也算是大日子,麻烦您进来给臣妾选选今儿的头饰。”
南穆御正失神地想着今天可能发生的状况,被叶雨姗的声音打断思路,不悦地皱了皱眉,抬头看到小鱼从帘子走了出来。
“殿下!”叶雨姗又喊了一声。
南穆御恢复了刚才的笑容,起身走进帘子。妆容下的叶雨姗,娇羞美丽,完全有一笑倾城的资本。从镜子里看着这张脸,他有些痴迷地许久没眨眼睛。
色胚!
叶雨姗在心里骂着,不过却也高兴自己还有这样的魅力。以前见过高级的交际花,如何把那些肥头大耳的老板搞得服服帖帖,那时候还觉得女人屈身于那样的生活是多么的卑jian。
可,现在看来,这样的卑jian,还不是每个人都能犯的。资本,果真是女人做最大的赌注。
满意地从镜子里欣赏着南穆御这张脸,其实,这张脸长得真俊,身材也不错,如果在现代绝对刻意上T台。
“殿下!”她声音娇柔地唤着。
南穆御只觉浑身骨头酥软,刚才舒展的眉头皱了起来,整个人清醒过来。揉揉眼睛,再看镜子里的叶雨姗,心里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被魅功给迷惑,毁了大好前途。
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叶雨姗身后。低下头,看着首饰盒里漂亮的头饰,眼花缭乱的他随便挑了支孔雀簪给叶雨姗戴上。
看不出这男人还蛮有眼光,这支孔雀簪是所有首饰中比较喜欢的。纯金打造,上面镶嵌着身上的羽毛用翡翠镶嵌,眼睛里镶着名贵的红宝,手工精制,手法也很特别,若是有一天离开,这东西她一定会带上。
“这样的打扮就可以了,也不用太过招摇,裙子的颜色也行。毕竟,今儿不是什么喜庆的日子。”南穆御有感而发地说着,表情明显有了不小变化。
看在眼里,叶雨姗也没了逗南穆御的心情。谁也不知道过了今天,这个局面会变成什么样?
不过,看这男人的脸相,真不像是个短命鬼。但是,曾经也有过高人给自己算命,那人也说自己能长命百岁,可,这才二十来岁,就魂穿了,虽然没见阎王,也算是个短命鬼吧?
唉……
世事难料,既然祸事来了,她要做的只能迎头面对,哪怕是头破血流,她都已然没了回头路。
“怎么了?是不是想着,若是本殿下一命呜呼,你这个太子妃回到相府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南穆御随口说了这么一句,低头看着她的眼睛。
难道真被看穿了?
叶雨姗有些不太相信,如果真被看穿,他为何还能这般态度跟自己说话?以前几日相处的火爆脾气,恐怕已经被五花大绑送到宫里去了。
“如果不想再回相府,那就祈祷本殿下长命百岁。”南穆御再次从叶雨姗的眼底读懂了她的心思,这也许会成为她有一天背叛叶烈风的理由。而,她的背叛对他来说不会是件坏事。
呵呵……
叶雨姗有些尴尬地笑笑,原来这男人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角色,早把自己的底细差的清清楚楚。
那么,那个深爱的女人萧若怜,是不是也只是这个男人计划中的一部份?
叶雨姗质疑南穆御的同时,南穆御也在心里问着自己同一个问题。如果真的爱萧若怜,就不该对别的女人新心有悸动,可恶的是这个人还居然是仇人的女儿。移开目光,他有些懊恼地走出帘子外。
叶雨姗跟着从里面走出来,刚才的时间足够小鱼下手,如果没有得逞,那也不能怪自己了。
看到叶雨姗出来,小鱼把粥给叶雨姗送到手中,冲叶雨姗使了个眼色。叶雨姗这下放了心,抓紧时间填饱肚子,才能有力气应付即将发生的一切。
……
天还没亮,兰若寺的正门就关了起来。门口那些摆摊算命的,卖纸卖香的全都被寺了僧人清了场。
清晨,平日热闹的大街,此刻,就像刚刚死过人那般,空气中飘着死沉,附近住的城民也都大门紧闭。街上贴着皇榜,从街头到街尾也都在天亮之前清扫得干干净净。
假冒的主持照葫芦画瓢,似乎对寺庙里的事情很熟悉。几天下来,不仅没有露出半点马脚,还让一切事情安排得非常顺利。如此,更是让叶烈风狗急跳墙的心思越发迫不及待,激动得整晚无法入睡,城里城外,宫里宫外,都来来回回问了三四遍,就差没把叶旭睿给问懵了。
幸好,叶智明的脑子转得够快,早猜到他要问点什么,提早就记在了本子上,免得遗漏了什么?
不过,预料之中的事情还是出了点岔子。若是平时都是进宫早朝之后,才会前往兰若寺上香。可,这次不同,前晚皇上下了圣旨,以太后要参与进香事件为名,今儿不早朝,文武百官都在兰若寺正庙候着。不仅如此,皇上的圣旨上还要求进入兰若寺这条街道不可坐轿,不可骑马,为了诚信祈祷,必须步行。
于是,天刚蒙蒙亮,朝中的官员们成群结队地出现在前往兰若寺的路上,一路上讨论最多的当然是今儿今香之事。谁都知道太后对佛力参悟很深,也是比较讲究之人,这样的要求文武百官倒是能理解。
路口,华丽的轿子落地。掀开轿帘,叶烈风从里面走了出来。此刻,隐约能看到前面行走的人。
而,看到叶烈风出现,很多正往这边赶来的大臣也都加快的步子,上前给他行了个礼,往兰若寺的门口赶去。
叶旭睿下马后走到爹身边,眼见大臣们纷纷兰若寺赶,上前低声问道:“爹,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诈?”
“那又如何?就算里面是条思路,本相也要进去闯一闯。反正,就算不成功,也已经有了退路。”叶烈风半眯着眼睛看着寺庙上霸气的三个大字‘兰若寺’。
这地方他总觉得不简单,听说跟皇家的秘密有关。今儿,就算是不能反了南穆权,也能让兰若寺里隐藏够深的高人有所行动。
“是!”叶旭睿不敢再说什么,老实地跟着爹走向神秘而神圣的兰若寺。
兰若寺香火鼎盛,就算没有虔诚的信徒,寺庙里香客们留下的香烛也足够让兰若寺点个一年半载。更何况,像这样的大日子,朝廷早就送来足够的香烛。
进门,浓烈的香烛味袭来。不懂的以为这只是寺庙里正常的香火,而,对香烛有所研究之人就会发现。今天的香烛里,除了檀香的味道,还有另一种淡淡的香味,这种香味闻起来很舒服,有点像平时睡前点的安眠香。
踏进兰若寺的门口,叶烈风就闻出了这股味道。这不是普通的气息,而是一种信号,说明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就等着皇家的人来到,便可见机行事。
“相爷,您可真早!”叶烈风的脚步刚踏进兰若寺,一个熟悉而危险的声音从他身后响了起来。
父子俩同时回头,就见南穆轩满脸笑容地站在他们身后。而,他们身后并其他人,只有轩王爷一人先到了。
“老臣见过轩王爷!”
“叶旭睿见过轩王爷!”
父子齐向南穆轩行了个礼,对南穆轩的单独出现非常不解,好奇地看向门口。
“别看了,本王昨儿没进宫,晚上才接到父皇的诏书,让本王直接过来等候便是。”南穆轩脸上带笑,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原来如此,还以为王爷会像太子那般,要接了皇上和皇后娘娘才到兰若寺,看来是老臣多心了。”叶烈风的话故意夹枪带棒,他可从未想让南穆御和南穆轩的关系太好。不然,当初也不会明知道南穆轩对叶雨姗有意思,还要质疑把叶雨姗推荐给皇上作为太子妃的人选。
南穆轩听了自然心里不是滋味,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不好意思发火。只能用那阴险的笑带过郁闷的心情,表情淡定地客套两句:“这些也不奇怪,太子必定是太子,更何况皇祖母向来都比较喜欢太子。本王只是个王爷,自然入不了皇祖母的眼。”
“王爷太过自谦,像王爷这么优秀的人,南穆也找不出第二个。”叶烈风习惯性地说着奉承话,却没想被这样的一句话给绕了进去。
南穆轩可是一直把叶雨姗嫁给南穆御这笔帐记在心里,叶烈风这句话一出,顿时惹来他的嘲讽:“看来,今儿相爷的心情不算太好,不然就是风吹反了。”
“王爷这话……”叶烈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若本王真有相爷说得那么好,相爷当初何必把雨姗嫁给太子,做轩王妃难道就不好吗?”南穆轩正大光明地反问叶烈风,早就想说这句话,一直没机会,如今机会到了,自然要问个明白。
然,叶烈风就是只千年老狐狸,随口便是找了个南穆轩无法反驳的理由。他故作神秘地凑近,低声说道:“王爷,这不是老臣的意思,是皇上的意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只是嫁个闺女?”
南穆轩心中有火,眸中也有火。一双眼睛就像要把叶烈风给活吞似的,盯着他,气得许久都没说出话来。
“王爷,若是有一天……那……老臣也会听您的。”叶烈风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嘴上还很给面子地来了一句。
“你……”南穆轩气得额头上青筋凸起,拳头都拽了起来。
不过,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叶烈风知道南穆轩不敢发这个飙。换而言之,就算没有那么多大臣在身边,他量南穆轩还没这个胆量敢跟着自己正面对抗。毕竟,莲妃不是皇后,南穆轩现在可没有那么强大的后备力量。
南穆轩无法再继续面对叶烈风,这份羞辱他会牢牢记在心底,总有一天,等他羽翼丰满定要这老东西断子绝孙。
僵持的两人就站在门口不远,从门外进来大臣们都很有礼貌地行了礼,但见两人脸色都不好看,也没人敢沾边,都急急忙忙进了正堂。
辰时还未到,兰若寺有轿子落地。今儿坐轿子的只有皇上一行人,跟着皇上沾了光,太子和叶雨姗也坐在了后面的轿子里。
轿子刚落地,田公公尖锐的声音响起,那些准备往正堂走的大臣们又赶紧转身跑到门口来迎驾,让安静的寺院顿时又热闹起来。
今天虽然天晴,可天空却没有太阳,光线有些昏暗,随着皇上踏进寺院,院子里的红灯笼都点了起来。红红一片,映红了院子里的地面。风吹过,香灰落在干净的地面上,映照出一种奇怪的气氛。
抬脚,皇上和皇后扶着皇太后迈着有节奏的步伐往里走,两旁跪着朝中大臣。冒牌的方丈一身红衣袈裟,手里拿着金色禅杖从正堂走出来,看到皇上和皇太后,上前行了个佛礼。
“哈哈哈!多日不见,方丈还是这么精神。”皇太后笑得慈祥,锐利的目光落在冒牌方丈的脸上。
人可以变,脸可以变,但一个人的眼神是改变不了的。所以,只是一眼,皇太后就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不过,她并没当面拆穿此人,装作无事地看着看向了皇上。
皇上看到太后高兴,自然跟着附和几句:“方丈乃世外高人,自然与凡人不同,不知今儿的事情可安排妥当了?”
“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都按照皇上事先的要求安排好了。诵经的高僧前几日也从其他寺院调派过来,只能皇上上头柱香,便可开始诵经解禅,为前人超度,为后人祈福。”冒牌的方丈早把需要说的话给背熟了,只要跟着计划,把皇上给领导正厅就完成了第一步。
“好!好啊!”皇上高兴地点点头,回头看了南穆御一眼,南穆御会意地轻轻点头。
南穆御身边站着叶雨姗,其他嫔妃和皇子们都跟在后面,然后才是叶烈风这样的大臣。
不过,早就知道叶烈风的预谋,还没进正堂,皇上就把叶烈风唤到了跟前:“叶相爷,这些年你劳苦功高,就过来等着点第三柱香吧?”
“谢主隆恩!”叶烈风想不到还有这样的机会,对他来说那可是千载难逢,如果一会计划能顺利进行,这样的距离,他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要了南穆权的小命,提前结束计划。
只是,却不知道这样的求胜心切让他忽略了很多细节上的变化。比如此刻南穆御看他的眼神,明显带着腾腾杀气,就像恨不得把他现在就地正法。
叶雨姗看他的目光也充满了憎恨,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尽快脱离魔掌的控制成为自由人。
哐啷啷啷!
辰时的钟声敲响,这是进香仪式的第一次钟响,坐在正堂门口的僧人开始诵念第一道经文。
二品一下的大臣全都在正堂门口席地而坐,僧人给每人发了本册子,上面都是每年念叨的经文,大臣们也都习惯了这样的方式。
不仅如此,除了太后和皇后,其他的一概女眷也全都席地而坐。此刻,皇上身边是紧跟着的太子,二皇子南穆轩,四皇子南穆远,只有镇守边关的三皇子南穆霆没到。
冒牌主持给皇上点燃了头柱香,皇上跪拜之后将高香插上香炉,太后和叶烈风分别上了第二柱和第三柱香。高香的烟雾很大,正堂里很快弥漫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东边的小香炉上插着一枝小香,小香眼看就要烧到过半,冒牌主持便是上前将那香给拔出,另外点了一支。
看到里面的小香点燃,坐在正堂门口的僧人站起身,集体伸手把正堂的房门给拉关上。坐在外面的大臣们念着经,并未意识到不对劲,以为是皇上的意思,便都只顾念叨手上的经文。
唯独叶雨姗看出其中端倪,不过,幸好除了太后和皇后之外,其他女眷都不能进去,否则那会更麻烦。叶烈风是个疑心很重的老狐狸,所以并没将计划的全部告诉她,她的任务只是在太子膳食中下药,然后等着里面的动静,到了时候才会里应外合。
正堂里,皇上并未因为这样的举动而担心,反倒很是淡定地问道:“方丈是不是有新的经文要传授给母后?”
冒牌方丈位置一愣,这事可是从未有人告诉他。不过,这人反映也算快,随口答道:“是是是!上等经文只传有缘人,太后吃斋念佛,贫僧觉得太后定是有缘人,所以准备了上等的经文,为太后娘娘祈福,为南穆祈福。”
“好!好啊!”皇太后听完满脸笑意,而,叶烈风和冒牌方丈并不知道,这是他们母子之间的暗语。既然皇上都知道方丈有问题,她也就不用这么担心。
而,冒牌方丈之所以有这番说辞,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屋子里的迷香点的时间不长,必须等到第二支香烧到一半,第二次撞钟的声音响起,方可以对里面的人动手。
“那请方丈大师开始诵经吧?”南穆御似笑非笑地看着方丈。
如此的表情变化,让向来敏感的叶烈风马上察觉到不对劲。只是,还没等他想明白哪里露出破绽,就听第二次撞钟声响了起来。
院子外的人埋伏的杀手们,听到第二次钟声,以为是行动的信号。纷纷从四面的屋顶上跳下,拿着明晃晃的刀剑涌上了正堂门口。
“护驾!有刺客,有刺客!”有人一声狂吼,今天可是连侍卫都没带,文武百官,懂得武功的人还不到一半。
吼声过后,堂外一阵骚动,正堂里面的人也都听到了声音。皇上护着太后往后退了几步,叶烈风就站在他身边。如果,此刻出手铁定能要了皇上的命。可,几位皇子的武功也不低,不能照计划行事,屋子里就只有自己和假冒方丈,还有个武功深不可测的皇后,如果真的暴露自己,成功的把握并不高。
而,正当他担心的时候,假冒方丈伸手折断了点燃不久的那支小香,大佛的身后窜出几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明晃晃的刀冲着一干人刺去,为了显出对神明的诚意,进入寺庙是不允许带兵器的。几位皇子也只能赤手空拳,对付这突然出现的刺客。
“当心,皇上,娘娘!”冒牌方丈还未急这露出马脚,假装护驾地来到皇上身边。
叶烈风眉头皱起,很想给冒牌方丈使了眼色,让其马上放弃行动。可,这么好的机会若是不把握,他又不甘心。
而,眼见冒牌方丈走近皇上。还没等他有所行动,就被皇后突然的一掌打飞出去。南穆御见皇后对方丈动手,也不管什么状况,冲着冒牌方丈就去了。
冒牌方丈武功不一般,几个回合下来没让南穆御占半点便宜。而,其他的高手功夫也很了得,眼见冒牌方丈对付南穆御,一下围上来好几个。
除了皇太后没动手,其他的人不得不应付眼前的袭击。叶烈风假装跟黑衣人过招,目光不时看向南穆权,那种不甘心完全显露在眼中。可,此时他已错过了最好的动手机会。
哐啷哐啷!
正堂里一片狼藉,黑衣人死了几个,又从佛像后面冒出十几个,屋子外也传来嘈杂的打斗声,场面凌乱不堪。让所有人都感觉奇怪的是,屋子外居然没人进来,也不见有蒙面人从这里出去。
难道……
南穆御一脚踢飞冒牌方丈,直扑向紧闭的几扇门,却是还未接近又被几个蒙面人拦截下来。
而,看出问题的不止是南穆御,南穆轩也发觉事情的不对劲。莲妃还在外面,身为儿子,他不得不担心。所以,在南穆御引开黑衣人视线的时候,他趁机想踢开一扇门看个究竟。
“轩王爷这是打算去哪,老衲还等着给你诵经超度呢!”冒牌方丈从地上爬起来,就发现了南穆轩的举动,从佛像后面取出把长剑朝南穆轩刺了过去。
不远处,年纪尚小的南穆远,武功也不是很好,聪明的他一直躲在皇后身后。皇后偷偷地横了他一眼,如果能在这个时候除掉这个小崽子,对她来说可是很不错的事。所以,他躲,她就闪,给了更多让黑衣人杀了他的机会。
此时,皇上也没空去理会皇后的心思,只顾护着身后年迈的皇太后。皇太后可是人老心不老,沉着稳重地看着眼前的状况,似乎没把这一切放在眼里。
院子外面,僧人都被掉了包,文官们将妃子们围在中间,武官们将文官们围在中间,四周除了被掉了包的僧人,还有武功高强的蒙面人。
皇上圣旨不让官员们骑马或坐轿,也没人会想到每年这样的进香仪式会出现这样状况,让那些胆小的丫头都忍不住连连惊叫,场面混乱不堪。
叶雨姗和小鱼被围在里面,两人用唇语对着话。小鱼问叶雨姗要不要动手,叶雨姗说静观其变,反正现在被那么多人围着,那么多人看着,就算以后叶烈风要问什么也有借口。
哐啷!
兰若寺的门被人从门外踹开,就见三爷南穆霆身披盔甲,身后还带着一群铠甲勇士出现在门口。
救星赶到,武官们抽了口大大的冷气。南穆霆增援的人分散开来,他带着另一批人冲进向正堂。
正堂门外,突然冒出一批黑衣人,死守门口。南穆霆往后退两步,身后的盔甲兵迎上去对付眼前的黑衣人,他则带着另两名武艺高强的猛将专攻一扇门,杀掉几个挡路的黑衣人后,劈开了其中一扇门。
屋子里,一股难闻的气味涌来,映入眼帘的是凌乱的厮杀场景,南穆远浑身是伤地躺在不远处的地上晕死过去。
“先把四爷带出去。”南穆霆吩咐其中一名猛将。
“是!”猛将挥剑劈开一条血路,上前将南穆远扛在肩上,另一名猛将则在旁边开路。
而,门被打开之后,外面的盔甲兵也相继冲进来。敌强我弱的状况在转变,也让叶烈风也看到了失败的信号,不想损失冒牌方丈这名高手,他故意上前对敌,小声命令道:“还不快撤!”
冒牌方丈点点头,假装被叶烈风打了一掌,转身想跳窗离开。可,这时候窗户被人从外面推开。
“阿弥陀佛!”正牌方丈不知何时已经守在窗外,看到冒牌方丈要逃,毫不客气地甩出手中的佛珠。
啪啪啪!
佛珠散落,伴着内力打在冒牌方丈身上。冒牌方丈当场吐血,迅速站起身,快步跑向刚被打开的那扇门跑去。
见状,南穆御踢开拖延自己的黑衣人,挥剑拦在冒牌方丈面前。正牌方丈跳窗而入,眉头紧皱地摇头说道:“罪过罪过!佛门清静地,怎可让你们这些混账大开杀戒?了原,了空,了意,还不把罪人给老衲拿下!”
“是!”异口同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不多一会功夫,就见三名僧人踩着无影步法迅速地将冒牌方丈围住。
眼前的三名高僧,年纪尚青,而,叶烈风从未注意过年纪太小的僧人,自然也不会想到高人会如此年轻。
冒牌方丈的功夫绝对属于江湖高手那一行列,可,面对着突然出现的三位年轻僧人,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太弱,加上刚才被正牌方丈打到要穴,只是几招下来,便是有些吃力起来。
“你若让他们马上住手,朕可以网开一面扰你性命!”皇上推开靠向自己的死人,护着太后走到冒牌方丈勉强。
哼!
冒牌方丈不屈不挠,也不敢再看叶烈风。伸手往腰间一抹,挥手打出几把暗器。皇上虽有所防备,却没能把暗器全都接住。他也不会想到,皇太后这把年纪伸手还会这么敏捷,回头一看,那把落空的暗器被皇太后夹在了修长的指间。
呼……
众人都看到冒牌方丈长长地抽了口冷气,他似乎不知道皇太后也曾是个练家子,而且,他忽略的好像不止这些。看看四周,也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其他僧人,露出的上半身都浑身是油,武功路数让他看不明白,不到一会功夫就解决了屋子里一般的黑衣人。
对于皇太后刚才显示的伸手,不知是冒牌方丈,就连叶烈风和其他几位皇子都在心里惊讶。
“畜生!敢在兰若寺撒野,你真以为南穆皇朝没人了吗?”皇太后生气地怒吼,手指一挥,指尖的暗器打出,稳当当地插在冒牌方丈心口稍微上点的地方。
“不可能!你……明明就……”冒牌方丈还无法相信万无一失的计划,会变得现在这么狼狈,指着正牌方丈吱唔起来。
“阿弥陀佛!”正牌方丈两手合十。
“怎……怎么会这样?”他捂着胸口吐了口血,往后退了几步退到墙角,只要再稍微移动几步,就能有机会从窗户逃走。
“善恶终有报,你们真以为绑了老衲,一切都会顺着你们的安排计划走下去,兰若寺刻意立足于南穆那么多年,就真想你们这群人想象得那么简单吗?”正牌方丈满脸讽刺地摇摇头,上前两步想要撕下冒牌方丈脸上的人皮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