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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思妤从对方的怀里退出来,眼神暗冽了几分。
这群中二少年是不是欠管教?
“夏老五,为什么不接电话?”
伴随着那群中二少年浩浩荡荡地走到了下一层,空气中突兀地传来了一声不悦的询问。
夏思妤惊得倒吸一口冷气,“厉、厉哥?”
不可能吧。
他不是应该在帕玛,怎么会在云城?!
云厉绷着俊脸扯住夏思妤的胳膊,制止了她后退的意图,“不然是鬼?”
夏思妤:“……”
嗯,说话这么噎人,是云厉没错了。
夏思妤听着楼下还不断传来少年们嬉闹的喧嚣声,定了定神,“你怎么来云城了?”
“办事。”云厉边说边准备嘬口烟,谁知一时大意,浓烟呛进了嗓子里,他猛地偏头咳嗽了好几声,再开口时连嗓音都沙哑了,“怎么不接电话?”
夏思妤这会儿哪还顾得上回答他,光是听着他剧烈的咳嗽声都足够心惊胆战了。
这么久了,难道还没有好转吗?
那几声咳嗽,可当初在英帝咳血时几乎一模一样。
夏思妤心有不忍,不管她回避多少次,只要云厉有事,她还是无法保持冷静。
“你的病……”她说了三个字,然后就兀自沉默了。
当初他赶她走,夏思妤就下定决心不再过问于云厉相关的任何事。
这份决心一直持续到今天,却因他的咳嗽,瞬间土崩瓦解。
夏思妤心里挺难过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而云厉则在昏黑的走廊里挑高了眉梢,他很轻易就分辨出夏思妤欲言又止的心疼和惆怅。
还别说,这是个拆CP的新思路呢。
云厉默默弹掉了手中的香烟,并用鞋跟用力碾灭了火星,他开始咳嗽,大有一种要把肺咳出来的架势。
“厉哥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夏思妤可以对待任何人冷漠,但是云厉不行。
他有病,而且是不解之毒。
云厉的嗓音更沙哑了,他觉得自己有点卑鄙,不过不影响他发挥,“没事,先走了。”
夏思妤犹犹豫豫地往前挪了一步,楼梯间下一层的墙角有一盏应急灯。
她眯了眯眸,看着云厉捂着胸口身形打晃地拾级而下,半晌后,追上了他,“你在云城的事办完了吗?我找人送你回帕玛吧。”
云厉不露声色地斜了她一眼,“说了不用,死不了。”
卑鄙就卑鄙吧,反正他就是看不惯她和陆景安在一起。
至于原因,以后再想。
闻声,夏思妤就停下了脚步,“那……那你自己注意身体。”
云厉:“???”
他捂着胸回眸,猛地咳嗽了两声,“你说……什么?”
夏思妤站在台阶上方,讪讪地挥手,“你多保重,我就不送了。”
云厉:“???”
她以前一听到他咳嗽就会第一时间飞奔到他的跟前,现在……她让他多保重?
云厉胸口真的疼了,堵了团棉絮似的呼吸困难。
他紧紧皱起浓眉,张开五指顺了下头顶的大背头,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夏思妤目光暗淡地望着云厉的背影,并非不关心,只是不想再被他赶走第三次。
不论感情有多浓烈,经历过两次的驱赶,她已经没有期待了。
云厉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夏思妤蜷缩着手指,努力压抑着想追上去的冲动。
直到楼梯间彻底恢复了安静,她咽着嗓子上吁了一口气。
夏思妤的手机落在了车里,所以她错过了云厉打来的三通电话。
五分钟后,夏思妤坐在车厢里,举起手机给黎俏打了过去。
“夏夏?”黎俏淡淡的嗓音很快窜入耳畔,瞬间抚平了夏思妤有些躁动的心情。
她趴在车窗边,语气很沉闷地问道:“俏俏,你和我说实话,云厉的病……是不是彻底无解了?”
听筒里,短暂的安静之后,黎俏轻描淡写地问道:“怎么这么问?”
夏思妤没有隐瞒,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实转述出口。
黎俏静了两秒,“等会打给你。”
与此同时,身在公馆书房的黎俏,抬眸看向商郁,“商陆上次过来,是不是说过云厉的毒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男人停下手中的钢笔,偏头和她四目相对,“嗯,定期服药,影响不大。”
黎俏轻扬眉梢,指尖在扶手上敲了两下,“云厉在云城。”
“去找夏思妤?”商郁放下钢笔,玩味地勾唇道:“有长进了。”
黎俏意味深长地笑言,“不止有长进,还学会卖惨了。”
云厉一定很清楚夏思妤的心思和底线。
他会出现在云城,这本身就不可能是巧合。
商郁叠起双腿,掌心一下一下抚着黎俏略潮湿的发尾,醇厚的音调很是宠溺,“又想推波助澜?”
“也不是不可以。”黎俏眼神中迸射出淡淡的神采,转瞬间,又眯眸轻笑:“不过……也不排除会物极必反。”
男人目含纵容地拍了拍她的头顶,“就算物极必反,也是他自作自受。”
即便不了解事情经过,但黎俏的三言两语已经足够商郁揣测出更多的细节。
黎俏抿着嘴角,淡笑着附议,“那就推一下。”
于是,三分钟后,夏思妤接到了黎俏的回电,听完她的阐述,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还是不行吗?连商老也解不了……”
“寰夏也有研究室,蓝环章鱼的毒性,你不会不了解。”
黎俏没说谎,她只是告诉夏老五蓝环章鱼的毒确实无解,至于其他的,就看夏老五能否自己去求证了。
结束通话后,夏思妤闭了闭眼,一声又一声的叹息溢出嘴角,也早就忘了陆景安和她走散后,这么半天都不见人影的事了。
此时,对面的卡宴车里,云厉灌了几口矿泉水,翘着二郎腿目光复杂地望着跑车里的夏思妤。
她刚才拿起了手机,应该也看到了他的未接电话。
可她竟然没给他回电……
“云爷,咱……走吗?”保镖低头看了看手机不断蹦出来的消息,想了想,又说:“刚才那群在楼梯间跑酷的学生,催我去结账呢。”
云厉扬手把矿泉水丢到一旁,朝着正对面的车位示意,喉咙喑哑地说道:“撞她保险杠。”
保镖狐疑地回眸:“云爷,您的嗓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