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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这里是哪里?”
云天青觉得气氛放松了些,就开口问道。
“这里是长安。”
悭臾看着云天青连说话都变的气息虚浮的样子,心中一疼,也不在人心说句重话,仔仔细细的给天青掖好被子。
“长,长安?!”
一旁的长琴端来一碗温水,悭臾小心的喂着。骤一听这话,天青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险些一口水呛在喉咙里,狠狠的咳了几下才缓过起来。白白的脸蛋上这才有了几分颜色。
“我昏迷了几天啊?怎么一觉醒来就到长安了?!”
从云家村去往寿阳也要花上一日的光景,若是到了长安……那他岂不是要昏迷了半月?可他现在的感觉只是有些气虚,以他的身体底子根本不可能昏迷这么久啊!难不成是大哥或者天菁给子下药?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天青看着悭臾的目光也变得越发诡异起来。
“瞎想些什么!你就昏迷了一日而已。”悭臾没好气的施展弹指神功,“除却途中还去将纯涵的夫君接来,我们大约未时就已到了。”
“可是,怎么会这么快……诶呀!”云天青阻拦不及,悭臾手指就在天青的脑门上一下一下的戳着。
“你呀,平时想坏主意的时候脑子就转得快,怎么该到你用脑子的时候你就这么笨呢?”悭臾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愤然,手指戳在同一个地方,很快,天青的眉心就多了一个好似朱砂印子似的红痕。“你都听到纯涵叫我‘太祖师叔’了,怎么就想不到呢?”
“悭臾别闹,同孩子置气,你不知羞么?”
长琴好笑地摇摇头,伸手替天青揉着眉心,只觉得悭臾此刻的神情就好像凡俗人家那些恨铁不成钢家长。只是这都是多大的人了,怎的和孩子们处久了,反倒是被同化的言行越发孩子气了呢?
“谁和他置气了?!”悭臾炸毛的险些跳起来,倒是有些被气乐了。“这臭小子,我叫他那些武艺是做什么的?不就是希望他能在这种时候保护自己也护得住别人么?可他呢?一点也不爱惜自己,拿自己的身子去挡剑!救了天菁,你自己死了,那天菁怎么办?!她就你一个血亲了。你做事何时才能深思熟虑一些?哪怕你能有天菁半点谋算,我都不会再管你的。”
悭臾拿过桌上的凉茶,猛灌一口,这才觉得有些消气。他知道有的话没法说,比如天菁根本不会轻易死去,或者说只要经验和等级还够用,那她就是不死之身!可天青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就算他令天青还阳,可那还有什么意义?
看样子,自己也是该让他们好好磨练磨练了。悭臾坐在那里,看着杯中沉降的茶叶考虑着。
被悭臾激动地口气吓了一跳,天青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天青打量着手劲轻柔,神态温润的长琴。
其实天青以前就觉得青鸾峰上绝对不是只有悭臾和天菁两个人在的。他总觉得有另外的一个人一直存在他们的身边。这个人的眼睛……有点像小白?
天青眨了眨眼睛,回忆一下自己看过的奇闻异志,顿时大叫。
“小白?!”
长琴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面上的儒雅微笑始终保持不变,但看向天青的眼神恍若实质,威严十足。
天青立刻像小兔子般乖顺,呜呜,这人好可怕的气势!亏他刚才还以为他是好人!他被骗了!TAT~~~~~~~~~~
“天青,不得无礼。这位是长琴,你……”
投给天青一个警告的眼神,悭臾拍拍长琴的肩膀,示意他莫要计较。长琴回首给他一个安心地微笑,天青见了抽了抽嘴角,撇过头去不忍再看——大哥你可以再单纯再好骗一点,你到底是神经有多粗才会认为这人是个书生似的文弱人物啊?
“无妨,天青年岁还小,又得你照顾,自然是不喜欢你身边突然多出个人来的。”
长琴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打趣着,悭臾也以为自己有些小题大做,只是天青不喜欢自己身边多出人来?他本以为若是人多些,天青应当是高兴的,他不是最喜欢热闹吗?
长琴收到悭臾的求救信号,便对他解释道。“你性子温和,做事又细腻,这些年一直照顾他们二人,虽然你是个男子,可你做的事情却都是母亲和父亲应当做的。小孩子总是希望独占这份亲情的。”言下之意,我现在是多出来的那个,是要被孩子排挤的。
天青怒火中烧的瞪着长琴的后背,若是眼神有杀伤的话,长琴此刻应是被烧出一个大洞来了。虽然长琴说得有五分正确,可天青还是不爽——他哪里是那么幼稚的?明明是对悭臾心怀不轨,还使诈分化他和悭臾。他决定了!一定要讨厌他排挤他,联合着天菁一起讨厌他!
而悭臾是什么样的神经构造?他硬是把天青的目光含义解读成对于长琴说出他心思的不满。不由好笑的坐到天青床边。
“天青,明日我带你上街去玩好不好?带上天菁长琴一起。”
你以为你在哄小孩吗?!天青更是愤怒的瞪大了眼睛。
悭臾眨眨眼,你可不就是小孩吗?~
他轻咳一声道,“说起来,这庭院还不是我的呢。”眼角扫到天青竖起来的耳朵,故作不知的继续,“我以前收过一个徒弟,这庭院便是他的。若不是你这次气血大失,要寻个养人的好地方慢慢修养,我也想不起这里还有一个好处所。”
“你也有弟子?”天青想起平日里悭臾对于武艺修行上的严苛,立刻噤了声。他这个随手养的都这么严,当他弟子那还不是要被虐待的不成人形?
“是有的。”悭臾点点头,视线扫过屋子里的摆设,“当初也是见他性子有趣,为人不错,就收了做弟子。平日里教些技艺,交完了就让他自己练,他自己觉得可以了那就是可以了。后来他觉得可以出师了,我也就允了他,随他去闹。”
天青张了张嘴,扫了眼被人抱住腰还毫无自觉的悭臾,收到霸气侧漏的眼神一枚,提醒的话到嘴边转了个弯,硬是找出了个话题将对话继续下去。
“你管的怎么那么松啊?”平时连他就快练脱他一层皮!“你就不怕他学艺不精?”
悭臾不以为意的挥挥手,很是豪爽。“人是要对自己负责的,他如果对自己敷衍的话,就是出门被人轻易杀死,那也是他自己的过错,怨不得人。该教的我都教了,能走到什么地步就是要看他自己了。不过,他到现在还是活蹦乱跳的,四处上山下海的跑。”
“哦~”天青恍然地点点头,他算明白了,这人是散养的……而且悭臾的态度居然比之当年的爹爹对自己还要来的散漫啊~这要是能养出一个中规中矩的才是怪事。云天青完全忘了自己也是个不守规矩的==……
悭臾扫了一眼满眼鬼灵的天青,顿时没好气的又说一句。
“你和那小子定是极为合得来的。”想想又觉得头痛,若真是遇到了……但愿别给他惹麻烦就好。“嘴巴上都是不饶人的。你这屋子可都是他命人准备的,已经准备了许久了。我在信中随意提到过的,他几乎都注意到了。天菁的房间也是。若是见了面,你可要好好道谢。”
“见面?他也在长安?”天青觉得有些期待了。
悭臾面上浮现一丝笑意,点头。
“前几日收到书信,他已是从塞外归来,想来也是要进长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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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千里国,城阙九重门,不睹皇都壮,安知天子尊。
文物荟萃,千秋帝都。长安位于有“八百里秦川”之称的关中平原渭河南岸,周、秦、汉、西晋、前赵、前秦、后秦、西魏、北周、隋、唐均建都於此。
悭臾一行人走在街上,两个孩子都是兴奋的左顾右盼,悭臾也是颇觉有趣的打量着周围的摊贩。
唐朝民风开放,此时又正值那位史上鼎鼎有名的女皇武则天执政,街市之上处处可见两两闺中少女携伴同游,流连于朱砂细钿,飞花跳脱之中。如此莺莺燕燕,倒也赏心悦目。
即使四人皆是换上了一般的布衣,却也仍然成为了众人视线集结的中心。无他,且不说两个小孩子活泼可爱,举止有度,但是悭臾身边的太子长琴,一身飒然白衣,颇有魏晋文士之风度,就足以吸引九成以上的女子视线。
悭臾虽然有些不是滋味的嫉妒心理,但是他却没有那个心思。只因投射在他身上的视线实在太过热切……或者说,龌龊的令人恶心。
街上行人如摩西分海般迅速消失,悭臾能感受到周围房屋楼宇上投下的种种复杂眼神——怜悯,痛恨,厌恶,幸灾乐祸,恐惧……诸如此类。
他抬头看见一身鹅黄秀金凤的盛装妇女缓步走来,身周皆是服侍的奴才婢女。方才到现在起一直黏在身上甩不去的恶心眼神就是来自于这个女子。
那女子越发走得近了,悭臾只觉得背后窜上层层寒意,他讨厌这个眼神!好像身上的衣服都被人剥了干净似的。有没有弄错?就算是色女,也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收敛一些吧?
眼前一暗,竟是长琴不着痕迹的挡在了他面前。天青天菁也觉察气氛的不对,但见对方又似是高官贵人,只能戒备的站在悭臾身侧。
那妇人好像没有见到对方眼中的敌意,径直走到悭臾面前,目光掠过长琴直勾勾的盯着悭臾越发阴沉的脸。
“面如敷粉,眼含秋水,倒真是个美人儿。”
悭臾嘴角狠狠的抽动,他这算不算是被一个女人给调戏了?感受到三人身上升腾而起的怒意,伸手拉拉长琴的袖子,微笑摇头。
笑话!一介凡人的无知之言而已,何必介意?
夫人身旁的一名奴才见状凑上前去,深作一礼,神情谄媚。
“公主可是看上了?奴才认识长安城所有公子的面貌,这两位可……嘿嘿。”
言下之意,这两人在长安城无权无势,想要怎么欺悔都是可以的。
被唤作公主的妇人神色间颇为意动,套戴着层层金链玉镯的手腕正要抬起,醇厚的酒香似是从深巷传出,沁人心脾,令人未饮先醉。
白马金铃,人未见,声先闻。
“莫言炙手手可热,须臾火尽灰亦灭。莫言贫贱即可欺,人生富贵自有时……公主殿下,你可知你调戏的这位美人儿,可是在下的师尊大人呐~”
众人遥目相望,只见一名玉冠白衣的潇洒男子骑着白马,手举玉壶痛饮美酒,朗笑着走近。
悭臾走出长琴背后,缓缓一笑,唤着那人的姓名。
“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