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中文网 www.23zw.so,最快更新[综仙古]墨迹未残闻弦歌·东风不还 !
流云飞逝,山青草绿,那一身墨色好似溶散在这深重的墨绿之中,淡泊在白云之间。
摊开手掌,悭臾看着光滑细腻的掌心,那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刀刻般的红线,看不到前途茫茫,闻不到血雨腥风——空洞苍白。
握紧拳头,却如此虚无,悭臾的表情是茫然的,终究……什么都抓不到么?
“小臾……”已为人母的女魃一身红衣艳丽似火,美貌依旧。澄澈纯净的目光满含担忧,这百年以来,悭臾除去人间寻找长琴的时间,便是在此望着不知尽头的天地惆怅哀思。几十年前悭臾寻到角越却错过,那之后悭臾这样好似离魂的状况便越发严重起来,令他们十分不安。
“都说时光倥偬……”悭臾金色的眸子盈盈荡漾海浪波澜,温柔又壮阔,好似包容万物又好似一无所有,连这天地都无法入眼。“阿献姐姐,我们到底能抓住什么呢?”
“……”
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幸福而圆满的人生纵然留有遗憾却无需后悔,但支离破碎的世界要怎样才能修补完全?没人能给一个准确的答案。起码,这个答案,女魃给不起,也给不了。
“抱歉,说了无聊的问题。”
少年般的面容苍白而淡泊,女魃的心止不住的剧痛,她还记得初初见面时还如幼子般的少年眼中灵动而璀璨的光芒——生机盈满,一世光辉!而现在……金色的眼眸中满是虚无,生机枯竭,平静无波一如死海。连笑容也空洞的令人几乎落泪……
人生只如初见。可有多少人能将初见的美好维系永久?
女魃悲从中来,捂住嘴,风吹过,泪流已满面。
悭臾走来握住女魃的手腕放下,看着女魃紧咬的血迹斑斑的嘴唇,无奈长叹。屈指拭泪,感受着手指传递而来的温暖,悭臾的心也跟着柔软下来。
“哭什么啊,我说过的我没事的。你身子不好勿要风邪入体才是。”悭臾语速缓慢语气温柔似水,女魃更是难过不已,痛苦更甚。悭臾好笑又怜惜的放任女魃伏在他怀中痛哭失声,笨拙的轻轻拍打她的背脊,直到哭声渐歇才开口道。“又出什么事情了么?明煌的身体又……”
“不是的!不是的……”
女魃摇摇头,体内躁动的火气蒸发了眼中的泪水,只有微红的眼眶和唇上斑驳的血迹齿痕泄露了她方才情绪失控的事实。
明煌是她与水神应龙龙辉之子,只是二人灵力相冲,又都在逐鹿之战中染上人间污浊,污秽之气纠结不去,以至于明煌一出生便是毒煞缠身,苦痛不去神志不清,多方奔走也无可奈何,唯有悭臾以天生净化之能多年庇护才得以好转。但今日……女魃暗叹,在见到悭臾如此痛苦之后她又如何开口?又怎能开口?
“……”悭臾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身上的气息若有若无,似风似雾。“神魔之战,是么?”
“……是!”女魃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将头按下,却忍不住颤抖,悭臾受了这么多苦,担了这么多屈辱都是因为神界……如今又有什么立场和资格来命令悭臾?!“你不必去……”
“我知道了。”悭臾打断她,“我去。”
“你真是……”女魃抬手轻抚他的侧脸,就像很久以前那样,既欣慰又心痛。“什么时候才会聪明一些呢?你出了事情,姐姐可怎么过?”
“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死的。”
——————————————————————————————————————————
弦歌剑脊细鳞密布冷光森然,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好似透明的无双剑刃,锋利无匹的宝剑无法伤主,但那自然而发的剑气带出的渴求的**让悭臾忍不住寒战——这可真是…凶器啊……
“嗯?”金色灿烂的眸子扫过身后仙灵花圃,微笑如风,“你是?”
一身鹅黄飞仙裙的小小天女面带桃红的从巨大的玉兰花瓣后探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望着自己,还是个单纯的孩子啊……悭臾招招手,“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织红……”小小的天女有些局促不安的攥着衣袖,磕磕绊绊的声如蚊纳。“女娲殿下叫奴婢织红。”
悭臾恍然,记起在娲皇殿见到的那个小天女,神色更见温柔。将手中弦歌收入剑鞘放置一边,“织红啊,不错的名字呢。你来这里有什么事么?”
“那,那个……悭臾大人,听说神界和魔界要开战了是么?”悭臾点点头不太明白织红天女问他这个做什么。“这场战争会持续很久吗?女娲殿下每日都愁眉不展……姐姐们也都哀愁满面,好多人去了神魔之井就再也没有回来……”
悭臾以为织红天女是在害怕神界兵败,便安慰道。“没事的,神界不会败的,我会保护好你们。所以,安心就好。”
少年的笑容声音带着奇异的安定感,织红天女躁动的思绪瞬间平息,但心中的情感却更加的汹涌。那样如阳光般温暖却如斯单薄的笑容让人不禁生出一种母性的关爱,可……织红用力甩甩头,她对悭臾大人不是那种,而是别的……
“不是的……”
“唉?”
“我相信悭臾大人!但是……但是……请一定要平安归来!”说出来了……织红紧紧地闭着眼睛,害怕得几乎落下泪来。温暖的带着奇异水香的手掌轻轻放在她头上,很温柔,很温柔的抚着她的发。
“谢谢。”慢慢睁开眼,流动的金色盈满视野,那温柔的深处似有烈火熊熊,勾魂摄魄。“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谢谢。”
悭臾不是不懂感情,若是以前有人向他告白,他恐怕会很开心,说不定会尝试着接受。但现在……神界的天女们没少投过来那种炙烈的带着粉红色的视线,有很多人比织红更加大胆。
天帝立下严令,神族不得婚配。可不能婚配不代表不能有恋人,大家心照不宣,千万年的孤寂就算是神也会腻,有一个心灵相通的人相濡以沫,相知相惜,再多的苦难也会变成温柔的时光……但他却没有那个心思。
金钟号角响彻九霄云中,悭臾抓起手边长剑,那是战争开始的讯号。寒衣峥嵘,凛然的杀气撼动大气,眼眸过处尽是霜天——褪去温柔的外衣,展现龙的张狂不屈!
织红痴痴的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笔直而刚强,锋利如剑,恍若破天,一剑九州……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吧?他们之间是天与地,龙与虫豸的差距,一水之隔而不得过,鸿沟之差,一步万里。
犹如参商,永不相见。
——————————————————————————————————————————
神魔之井的间隙景色迷幻而离奇,有如夜空的深黑墨色无边无际,灵力的光辉七色渐幻游离聚散,好似星空萤火,却又比星空凶险万倍。脚下的路若有似无好似虚空星河玉带,繁复离奇的光纹杀机暗藏,一步踏错,便是万劫降临,永世不得翻身。
这美丽的景色却被无穷无尽的血色浸没,疯狂,大概是悭臾唯一能想到的词汇。
神,千变万化,即天地法力于一身,生消万法,轻灵奕动。
魔,不死不灭,无尽杀孽无限罪恶,无欲无求,随心所欲。
自诞生起便注定的水火不容,法术刀光,仙霖甘露,千丈血浪……魔不死不灭,魔力尚在纵形体消亡亦能恢复如初,冲入战场。神法力无限,伤不致死便可瞬息复原,战斗在这不分昼夜的罅隙虚空好似无止无尽,惨烈血腥,无人能止。
悭臾冷漠的在高空俯瞰战场,这里有熟悉的,陌生的,友好的,憎恶的,旧识深仇都在这里厮杀。弦歌剧烈的颤抖,为这冲天的腥气而兴奋不止,主人心中的熊熊烈火令他忍不住要跳出剑鞘,剑光盈月,血洒千里。
“不下去?”
隐没在黑色斗篷中的人站在悭臾身侧,浓重的魔气犹如黑雾被禁锢在周身一尺之处。
“我以为你会是最想厮杀的那个……当年之事,我也颇为遗憾。”
“……那是早晚的事情,与你无关。”
悭臾抱剑而观,法术的狂风吹起他漆黑的战甲,如墨发丝,金色的眼倒映着刀光剑影,可那无光的眼令人无端生出一股寒意——这个人比那刀光,更冷。
“只要你们不出去肆虐人间,死多少神……和我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这我可管不了!”那人笑声张狂肆意,带着无匹的威严高傲,蔑视天地的自在。“打了那么久老子也腻了!这群崽子一个个凶悍得紧,一直压着早晚是个麻烦,人间可比天帝老头的神界有趣多了,毁了也可惜。放出来发泄发泄也是好的。”
悭臾不语,静静的收回视线,静静的望着他。
“额,你可是越来越不可爱了。”黑袍人不无哀怨的叹息,见过悭臾幼时的模样,再看到如今淡泊瘦削的少年都会心生怜意,即使知道他从不需要这东西。叹了口气,斗篷下伸出一只手,古铜肤色肌肉匀称有力,就像一把古拙的苗刀带着杀戮和死亡,指点天下。伸出一指指向战场中央,“看到那个红发小子没?啧!杀的真来劲啊~那个小神将也不错嘛,不过看起来装备可真烂,这么好的苗子居然还只是个二等天将?神界,哼哼,神界……”
“说正题。”
悭臾顺着视线看去,红发红瞳红衣的魔和苍衣青瞳墨发的神,短刀长剑交戈清鸣,那样清澈的信念和灼烈的战意在这样的战场之中依旧摄人心魄。悭臾扫过魔的腕刀,再看看神将手中欲碎的长剑摇摇头。犹豫一下,挥手一道青光掠过虚空在长剑被击碎的刹那停在神将面前挡下一击。神将惊异的抬头目光注视着虚空的一点灿金,微微一笑握住银白镶青玉的剑柄,再度冲上前。
“你这简直是作弊啊!”黑袍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神将手执神兵轻松砍掉一路之上魔的头颅,登时跳脚。“那是老子选的继承人!!”
“若是死了,那你眼光也不过如此。”悭臾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另一片艳红,如玉面上狰狞之色立显。
“你!……好吧,有些不服气的家伙是该杀,那你也悠着点……那是,句芒?”黑袍人斗篷之下的眼微微眯起,冷光闪烁,轻叹。“去吧,我帮你掠阵。”
“……多谢。”悭臾扫过句芒四周呼应的几人,露出一个血气凶狠的笑容。“蚩尤,我欠你一个人情。”
“不用!太子长琴……也是我的兄弟啊……”蚩尤长叹,似在怀念往昔凡间岁月。“我的兄弟,就剩你一个啦!可不要轻易就给老子去死了!”
悭臾闻言神情柔软下来,“嗯,不会死的。这次结束了,就去找襄桓吧。他还在等你。”
“好。”
句芒觉得有些力不从心,百年前被那条孽龙重创,不知为何那磅礴的龙力中总有一丝怪异的气息无论如何也无法磨灭,他的伤势始终不曾痊愈。连番大战灵力几次透支牵动旧伤,他现在的状况非常的不好,如果不是还有下属在牵制着敌人,他此刻恐怕已经倒下了。
说白了他一个春神本来也不是战斗系的啊!日月之神被剥夺神籍流放下界,新任的日神月神战力完全不能同天地所生的精灵相提并论,水火之神还在关押,此番事了便要在归墟之中囚禁无数岁月。天帝信任的天神里也只有自己经历过多番征战,北斗南斗星官早已纷纷下界,如今的神界不可谓不冷清。
居然还叫了那头孽龙来助阵……句芒眼中闪过阴狠,“那条孽龙——吾必杀之!”
“是么?那么我这么做也无所谓了。”
句芒悚然一惊,心口已被利刃洞穿,膛大的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从胸前飞溅的鲜血中露出原貌的漆墨长剑——龙鳞冰刃,当年重伤他的兵器竟然再一次没入他的身体!只是这一次,他带走的将是自己千万载的寿命!
“悭、臾!你竟然——”
难怪战场之上见不到他的身影,原来是在等着一击必杀的机会吗?!句芒艰难地举起手臂想要召唤手下,哪怕同归于尽也绝不要悭臾好过!可是毫无回音,句芒绝望的看着黑袍人将周围的手下屠戮殆尽,终于在也没有呼喊的力气。
“天帝代表的是三皇清气所钟,所以我不能杀他。但,我可以杀你!”悭臾恨恨的将句芒插在地上,尖锐的长靴踩踏在他的背上,手中弦歌转动牵扯着血肉。此刻的悭臾神情冷漠得没有丝毫怜悯,看着血色渐渐从句芒身下蔓延开眼中闪过一丝疯狂。“长琴所受的痛苦,我要一点一点的要你偿还!他被剔去仙骨,合计三万六千八百九十七刀,我记得清清楚楚。放心,在你还债之前——你不会死。”
“你做什!啊!!!——”猛然拔出的长剑带起血色残月,少年苍白的脸上是残酷的笑意,“什么呀~长琴受刑的时候可是一声不吭呢,真是差劲,但愿到最后,你还叫得出来!”
翻飞的发丝洒遍鲜血,白皙如玉的面颊也溅上点点猩红,金色的眼越发明亮,笑容纯真如天使。耳边句芒凄厉的哀嚎将这征战之地变作鬼蜮深渊,所有人都无意识的远离,那恐怖的气息威压,那样疯狂而残忍的举动……连魔也为之胆寒。
蚩尤站在一旁看着血肉横飞,微不可查的皱起眉,魔族嗜杀好战,虽然也有一些变态,但悭臾所作所为……精神状态明显不对!悭臾大笑着流泪,眼角流下的渐渐不再是泪而是——血!那血泪在悭臾的面颊上缓缓流动勾勒妖异的纹案,纯粹如云玉的眼白渐渐染上漆黑,蚩尤大惊失色,这是入魔的征兆啊!!
“够了!”蚩尤冲上前捉住悭臾纤细不盈一握的手腕,指着地上早已没了气息,连魂魄也因承受不住冲击而飞散的句芒,用含着魔力的咆哮对着悭臾大吼,“他已经死了!魂飞魄散了!住手吧!!”
“住手?”垂着头发丝垂落看不清面容的悭臾低低笑起来,笑声,像哭。“为什么住手呢?我那么喊,整个九天都听得到啊!可为什么没人住手!!他们该死!!!——”
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窜上,蚩尤身经百战瞬间放手倒退抽出一把一尺二长的短刀。刀背随刃而曲,两侧有两条血槽及两条纹波形指甲印花纹,柄长三寸至四寸。险之又险的在弦歌长剑离面门一寸处架住,刺骨的剑气令蚩尤也忍不住抖了抖。
好险啊……
抬眼看过去,那道魔纹具现的速度缓慢下来,眼中神色变幻时而清明时而疯狂,蚩尤知道这货开始自我抑制了,这才放下心来,但也清楚如果不让他彻底发泄绝对没完没了!当年他也是经历过魔化的,想要在魔化中保持清醒,太难。想要遏制魔化?那就更难了。蚩尤是自甘成魔,更有浊气护住神智才能如此顺利。
“悭臾你可别入魔!想想你入魔之后你那些朋友们怎么办?女娲和天帝矛盾已现,你若是出了事她必定首当其冲!再说,你不是要找太子长琴吗?魔化之后六亲不认,你还怎么找?!”
一看有门,蚩尤立刻架开悭臾,黑光一闪就落到交战的神魔之间。红发红瞳的魔惊讶的看着这个说要跑路逍遥去的家伙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随机不耐的就要绕过他继续和这个很和他胃口的神将继续。
“诶诶诶!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小子招呼撤退,不愿走的就让他们去死。”
“你又发什么疯?!”红毛没好气的握了握拳头,要不是打不过他……总有一天要把这个突然跑出来把烂摊子扔给他的家伙打成猪头!就像他被打那样……=皿=+
蚩尤无奈,“不是我发疯,是那边的龙神要发疯。他发起疯来我可未必拉的住,重楼小子你要是想死在这里我不拦着,反正几百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蚩尤看着站在那里沉默的悭臾心惊胆战,悭臾的气息起伏不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开始暴走伤人,还是先把人撤走留些靶子让他打得好。
“龙神?有谁你拦不住,又不可能是衔烛之龙……”重楼神识一扫嘲讽戛然而止,那清澈和混浊交杂的气息强大如斯,确实不是他能平视的存在。“那是谁?”
“龙神,悭臾……”
方才与重楼互通姓名的飞蓬看着手中长剑剑光如水,剑阁雷云纹路密布,剑身之上纂刻着上古文字,古朴大气。他想起方才匆匆一瞥的少年究竟是何许人也,当年之事发生时他并未在场,但那独一无二的金瞳墨角,除却悭臾不作他想。
“你是魔界之人。”他盯着蚩尤,并没有亲近或厌恶,“句芒大人何在?”他已无法感应到春神的气息,句芒是如今的统帅,他死了的话会很麻烦。
“小子,不错。”蚩尤看着飞蓬颇为赞赏,他喜欢聪明又强大的人,这两个小子虽然年轻但都潜力无限。未来可期啊……“句芒被悭臾杀了,他们的恩怨很麻烦,不过伏羲应当不会对悭臾做什么。你带着神界的人往后撤,别让悭臾误伤到,你们可不比魔族不死不灭死一个少一个啊~”
飞蓬摇头,“我是二等天将,无权下令。”
“那柄剑不是摆设,那是神界信物,当年天女魃的佩剑。它代表着天帝的威严,有了它你不用担心没人听你的。”蚩尤指了指他手中的长剑,啧啧有声,“悭臾挺喜欢你的,不然也不会送你这么好的东西了。快去,悭臾压制不了太久!”
“下次定要与你痛快一战!”重楼扔下战书转身调动魔界大军撤退,至于那些不听从的,重楼倒真的没去管它……
“啊,我期待着。”飞蓬战意昂扬,又看了一眼背对着他这个方向的悭臾长叹一声飞速离去。
两军之中几乎有半数不听号令的人留下厮杀,蚩尤嗤笑一声掠上高空看戏。
这是一场一面倒的虐杀,不存在反抗和厮杀。弦歌剑下生机尽去,魂飞魄散,霜寒凌天——
无尽虚空之中下起纷扬的雪,红色的,掩埋一切污秽的大雪。
当悭臾清醒过来,满眼萧索,除雪之外,再无红的颜色。
风声呜咽,不闻人声。
飞雪似砂,红雪……成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