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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大脑移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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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说罗宾的表情是何等的惊异,薛总管在确信了这个人造人过程完全是由冰小炎一人完成的之后,也惊讶地长大了嘴巴,露出嘴里的两颗虎牙。薛总管自认为自己算是大草原上的堂堂蒙古大汉了,想当初自己在替主人办事的时候,多次被仇家抓住,言行拷问,自己也愣是没说出关于主人的半个字来。他这两颗虎牙,也许是他嘴巴里面唯一属于他自己的两颗牙齿了。再一次刑讯中,为了让他说出所有的关于执行的任务有关的情报的时候,审讯人员曾经用硫酸腐蚀掉了他所有的臼齿——臼齿的神经较为多而繁杂,当接触到强酸时,疼痛感可想而知。薛总管几乎挨过了各种审讯手段,但他始终无法想象,自己是怎么完成自己的大脑移植的。**的经历告诉他,这个过程一定非常残忍而凶险。

    冰小炎似乎觉察到了薛总管微妙的表情变化。薛总管为了应付审讯,可谓是隐藏表情的高手,不过,可惜的是他遇到了冰小炎。冰小炎不会什么第六感和读心术,但是她太了解人体的肌肉构造了。除非眼前这个人的神经已经完全失活,否则哪怕他再善于隐藏,表情肌的抖动还是不能抹消到零。她笑了笑,对薛总管和罗宾说:“其实整个过程,也不算多么恐惧,局部麻醉我还是有使用的,否则,我也是个平常人,不像咱们的薛总管一样身经百战,不经麻醉而呈现出的剧痛,虽然不能说会让我痛死,但是足够影响我手术刀的精度。”

    薛总管这才确认了接下来将要听到的不是一个像鬼片一样的故事,那些紧绷的表情肌也慢慢舒张了开来。薛总管同时暗暗佩服冰小炎的解剖学知识,真是什么肌肉动作也瞒不过这对眼睛——之前要是遇到这个人做刑讯官,那自己恐怕真是栽了,一条小命一去不复返。

    “好吧,我倒是很有兴趣听听你是怎么自己用我们家那套人造人工具把自己改造成功的。”

    “可以。”冰小炎诡异地笑了笑,“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一件事。”

    薛总管马上发现自己中了她的语言圈套。不过,他还算镇定,只要自己不说,这个人造人也不能奈何自己怎样。她留着自己的小命,就是要打听出更多情报的。也就是说,自己要想多活几天的话,就要尽量慢的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诉她。薛总管也很清楚,面对这种医学怪才,自己的嘴巴闭不了多久。

    “这里有女士,我不想使用太凶残的手法*你说,”冰小炎看了一眼在旁边瑟瑟发抖的罗宾,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刚才观察你的表情肌,感觉你的神经又紧绷起来了,看来你是不太打算合作。”罗宾只当是自己在观看两个怪人的演出,惊惧不已,躲得远远的,甚至在刚才听到这段对话后,又往远处挪动了些,和这两个人拉开距离——她真的一点都不想介入这种故事情节,哪怕当个配角都不行。

    薛总管听完这一席话,也越发觉得自己的故事可能是想藏也藏不住,如果这个医学怪人用什么恐怖手段来对付自己,恐怕不是**疼痛那么简单。有些痛苦,比**的疼痛要难熬的多。

    “好吧,”他最后决定只说一些无关痛痒的消息给冰小炎,“嘛,你感到怀疑也是正常的,私人医务室里面有一套人造人改造设备毕竟不是什么在人的理解范围内可以说通的事。我家路飞老爷。。平时还是很爱涉猎各方面的知识的,他也很喜欢医学,听说世界上真的有人造人制造的这种设备,于是——”

    “于是打算收藏一件吗?”冰小炎的头脑特别的清晰,打断了薛总管的话。薛总管看着冰小炎的一双灼眼,也觉得自己打算说谎真的是非常愚蠢。冰小炎*作过那台机器,她很清楚自己所说的有几斤几两真假。果然,冰小炎毫不留情地拆穿了。

    “人造人的设备,说白了就是把两个人甚至更多人的不同部件组装起来,并且设法让其活动的一件设备。目前,世界各地都有实验室在进行这个设备的秘密研究,这不足为奇。但是,现在人造人有个瓶颈想必是人尽皆知,就是人造人的部件假如来自尸体,那么这个重组的个体将不会有思想。我想你们这位敬爱的路飞老爷总不会是想弄这么个东西,自己拼碎尸当做布娃娃玩吧?”

    “你。。你想说什么。”薛总管听到这里开始紧张起来。

    “路飞老爷何等的睿智。如果不是他对我们的鲁修少爷有这个不轨的举动,我想我一定是他的忠实崇拜者。坦白说,我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他到底用这个东西做了什么——其实你想,如果我知道,也就没必要问你了——但是,我心里有一个很大胆的推测。人造人的设备既然可以拼死人,那活人呢?活人和死人之间的结合会有什么结果?”

    薛总管和罗宾都一头冷汗,甚至都不敢大声呼吸,听着冰小炎进行下面的讲述。

    “路飞先生那么现实,‘拼死尸’又有着众人皆知的瓶颈,所以我推断,这一套设备肯定可以完成和**有关的移植和拼接。我很确定这一点。这是我‘换皮’计划的技术支撑。换言之,即使我找到了合适的受体,知道有人造人机器,在我不能确定可行性之前也是万万不敢动的——这可是换脑,不是移动普通的人体器官。人只有一个大脑,产生一套意识,如果失败了,冰小炎就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而我,为了鲁修少爷,还不能这么早死。我要找出路飞先生加害他的原因——不用紧绷你的表情肌了,薛总管,这个动机我相信你也不知道的,按照路飞先生的谨慎,他是不可能告诉你的。不过必须承认,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动机是什么。总之,我找了个合适的时间,开始这个计划了。”

    不用说,这个计划肯定是在鲁修得上那种病的消息传遍法国,自己只身飞往美国之后。“鲁修少爷的行动我没有权利阻止。当时我心想,也许他去美国是件好事,见到娜美小姐之后互相交谈一番,说不定可以解开某些心结。虽然我觉得你们有可能在途中加害鲁修,可没想到你们能做的这么明目张胆,居然找了有名的杀手集团。不得不说,我的潜入决定真的是对的。其实想进入你们的宅院非常简单。那几个看门狗再怎么凶猛,睡着了也是一滩废物。”

    “你用了中药药理的东西吧。”薛总管冷冷地看着他。他想起来,某天晚上,他好像闻到一股香味,随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昏倒,似乎就是在远处晃了一下,然后接着神智就清醒了。因为这个“昏迷”的时间段实在太短暂,他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看来,自己那时确实大意了。

    “不错。世人都知道中国古代有神医华佗,他的麻沸散可谓出神入化,这是他治病救人不可缺少的药品之一。但是,这个东西,经过我的研究,发现可以加以调制——中药研磨而成的麻沸散,加入牛血,女贞子,调和入昙花雌蕊,再加上我从冰家的私家药库当中找出的一种刚被更新记载的,具有凝神功效的名为蓦然花的花药粉加以炒制,就会变成一种具有淡淡香气的药物,我给它取名叫蓦然香。这种药物香味极其淡薄,不容易引人怀疑,但是它的药效十分奇特。如果人类吸入这种东西,会骤然昏迷,当其苏醒之时,自身却觉得仿佛只经过了数秒的时间,且药物遇到人血便极易挥发,也就是说,在人吸入此药被麻醉的时候,到他苏醒的这段时间内,这种药剂早就随着呼吸吐纳排出体外了,就算去医院做检验,也找不出任何端倪。”

    薛总管打了一个冷战。还好,这个人是想把自己改头换面罢了,如果他想杀掉整个家族,岂不是也是旦夕之间的事?

    “可惜,他的时效只有两个小时。”冰小炎摇摇头,“比制作过程中,主要的药引昙花,快活不了多久。所以我的时间十分紧张。早在行动之前,我就制定好了完善的移植大脑的方案,也就是这次人造人计划的核心方案。于是,我在悠然的进入了路飞先生的私人诊疗室之后,就立刻着手——”

    “你怎么进去的?”薛总管好奇地忍不住插了一句,“那个诊疗室是语言控制的啊!”

    “这很简单。还记得我跟你们家老爷有一面之缘么?那个时候,我用随身带的迷你录音机录下了他的声音。”

    薛总管万万没想到她能有这招。看来冰小炎的情报打探能力不是一点点,更重要的是强到猎奇的推理能力。“你们的那个诊疗室我早就探过一次了,那时候我就知道门控是语音设定的。所以,录音之后,用软件把我自己的声音调成相应的声音不足为奇。”

    “那口令呢?!”薛总管有些气急败坏地问。

    “很简单。”冰小炎脸上露出冷冰冰的神色。“你们家的这位老爷的诊疗室,还能有什么口令?这种门控,在设置口令的时候,一般是让录入者用最放松的心情说的话,那他十有**说出来的是自己的口头禅,或者平时最常出现的辞藻——”

    “是我?还是他的女儿娜美?!”罗宾突然打断她。看来她对路飞先生对他的感情的真假问题还没彻底死心。

    “我觉得你真是把这个人想得太富有爱心了。”冰小炎的神色更冷了,“这种人嘴里最常出现的词语不会是自己的亲人和爱人。没错。是他自己的名字——路飞·静思特利·l·阿加特·克里斯托弗道姆·赛巴斯提安·安瑟尼·j·s·卡尔托利耶·圣·法林弗郎西斯洛克里斯通菲尔德南多。”

    “这.....”薛总管不知道该怎么质疑了。

    “这就是他脑内频率最高的字句了。他应酬太多,每场的自我介绍就不知道有多少了。当然为了保险,我也输入了他女儿的名字,还有鲁修少爷的名字,以及几种他耗费心力较大的葡萄酒品种的名称。不过,我承认,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位罗宾小姐的存在,不然我肯定也会收入进来。”

    罗宾似乎有些失望。薛总管反而神情开始兴奋起来,好像在看一部科幻小说,带有推理和悬疑的那种。

    “但是说实话,那具尸体的移动和解冻还是个难点。是的不用惊讶,罗宾小姐。我现在的**,也就是当时的那具尸体是超低温冷藏的。为了保持这具尸体的新鲜性,我不能太早解冻,但是移动起来的话,由于尸体在冻结状态下太脆,我必须小心翼翼才行。这一列的移动就花了我将近半小时的时间。我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一个半小时,对普通的器官移植手术来说都是非常非常紧张的,况且手术完成后我需要机体的回复时间,以便逃离。尸体移动过来之后,我就开始摆弄那台机器了。还好,机器是全自动化的。输入指令,我就能在手术舱里完成改造手术。”

    “不过,难点又出现了。如果是普通的移植,医生只需要从一个个体上取下器官,再接入接受手术的人的身体就行,这一切甚至只需要在普通的病床上就能完成。而现在,即便是这么高科技的设备,一个手术舱也无法容纳两人。”

    薛总管听到这里,知道重点要来了。他艰辛地吞下一口唾沫,不敢出声;罗宾虽然不懂这些什么手术舱,机体恢复,受体之类的词语,但是,通过薛总管的表情,她也觉的接下来的过程十分惊悚。

    “于是,我打算再冒一次险。人的神经即使暴露在空气中,也是有活性的。而这个尸体的一切数据和我又这么吻合,在理论上,如果我开启手术舱,再输入指令,令其中充满和人类体液相当的缓冲液的时候,如果我把自己的大脑抛入其中,只需要能和对方的脑部神经末梢接触上,两者就可以结合和再生。我决定铤而走险。这个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先把受体——那具女尸——解冻到具有足够柔韧度,但是又能保证细胞因为解冻而失去活性的一个临界温度——2摄氏度。在这里,顺便一提,这个人造人设备是糅合了氧气共给,血液,以及其他生理环境模拟的一个手术舱,但是不进行人造人手术的时候——比如我之前假设的,普通的器官移植手术——他就是一个能兼容其他手术模式的手术舱,因此,仓内外都设有触屏装置,以便施术者即使为自身做手术,也能自如运用。舱内根据指令,可以充入不同容量的浓度的氧气,生理盐水环境,体液,血浆环境甚至真空,以达到最佳手术条件;舱内有一些可伸缩调节的机械臂,能*作手术刀具,整个手术就是在这个仓里面进行。但是,在解冻之前,我需要先到舱里去做一个神经剥离手术。”

    “神经......剥离?”

    “没错。这一次手术,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但我必须把自己的脑组织先暴露之后,才能为下一步做准备。因为是脑部手术,我不能用麻醉剂,一旦用了,没有了意识,我就不能在舱内继续*作了。我知道这个过程将非常疼痛,而且会有切断头部血管的必要步骤,所以我提前让仪器为我注射了过量的止血剂,这可以让我出血缓慢,且能刺激肾上腺素和脑啡肽分泌,减轻我的痛感。我深呼吸了一下,扯出口袋里的手帕含在嘴里,并输入了肢体禁锢的指令,然后让手术开始运行。当切开头颅骨的电锯刚刚开始切割我的额头的时候,我就开始后悔了,那种疼痛难以形容。我的耳边全是电锯的轰鸣声,我的视野里面全是飞沫状的皮肤和骨头碎屑,还能听到清晰的血管破裂的啪啪声。电锯一直在运行,从我的额前,一直割据到脑后.....我知道它要切割整整一圈。我的四肢不由自主地挣扎,我很清楚因为挣扎,我的左手腕关节都被禁锢用的机械锁磨碎了,血液也四处飞溅,我的眼里面一片全是红的......”

    薛总管和罗宾听的掉出来了,嘴唇也发白。

    “但是,因为意识还存在着,我只能生生忍着,期待这一切早点结束。终于,电锯停了下来。一个机械臂飞速移动过来,取走了我的头盖骨。我感到有些眩晕,但是我必须振作。之后,就是进行脑部主要神经的剥离——我需要一些独立的神经末梢,以便更快速地和受体的神经末梢结合。而且我知道,因为大脑脱离脑脊液环境之后能坚持的时间不长,所以我必须尽快,在意识还清醒之前完成整个手术。还好这台机器十分给力。它完成的相当迅速和精确。虽然神经从筋肉当中剥离也是十分痛苦,但是和刚才的电锯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加上大脑脱离身体环境之后的不适应感,我基本没有精力去理会这些疼痛。这次经过十分短暂的时间,剥离步骤就完成了。我之前并没有命令手术过程中进行神经切断的步骤,因此,那时的我,在手术完成,禁锢系统解除后,用双手颤颤巍巍地擎着和我的身体将断不断的大脑,从手术舱中走了出来。”

    “不要说了!”罗宾开始大叫,捂住耳朵,好像她已经目睹了当时的血肉模糊的冰小炎一样。冰小炎并没有停,继续说:“不要恐惧,你忘了,我答应你的,故事交易。所以我得说完——走出来之后,手术还远远没结束,我也没有时间去考虑我还剩下多少时间来完成手术了。我当时像一个抓狂的怪兽,用之前因为挣扎而扭曲的手尽最快的速度设定好了下一个程序——女尸的解冻程序。这台机器还好十分人性化,有一个外置的机械臂可以用来抓握和拾取外部的手术目标,我利用这个,把女尸移动到了手术舱。虽然视线有些模糊,我还是能看到女尸开始慢慢解冻,一切开始变得清晰,因为我设定的解冻时间为‘min’,就是最短时间,她几乎是在瞬间就被解冻到2摄氏度。我几乎是被求生本能驱使,飞速设定好下一个环节——女尸的大脑摘除。不过,这次摘除是有要求的,就是紧紧摘除脑组织,留下脑部神经末梢和头盖骨,所以,这个步骤是整个手术中最慢的一步。我极力支撑着,从外部的其他设备中找到了氧气瓶和外缘的脑脊液代替品,一边吸氧,一边把那些略粘稠的黄黄的液体泼在我的暴露在外的大脑上,每一次泼洒,我都会产生巨大的痛苦,但是这是我延长大脑意识的唯一手段了。大概在泼了七八次之后,手术终于完成了。我迫不及待走到手术舱前面,抓狂一样地设着下一步手术程序——脑环境模拟和头骨缝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