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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4-01-05
冬日里太阳早早地就下山了,即便是在晚上,四处的宫灯也将这黑夜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皇宫里四处都挂上了喜庆的红绸,而宫门外官员们的马车更是络绎不绝,今夜皇上设宴款待群臣共贺庆典。
大殿里的下人们早就开始忙碌了起来,云启宇在高斐的催促下也更了衣,换上一身黑色金线暗绣飞龙的龙袍云启宇顿时就变得凌厉了几分,魁梧修长的身躯更显英气。理了理领口云启宇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走到柜子前拉开了抽屉,抽屉里放着当年云寒汐送他的玉环,云启宇拿起玉环放在手心里,冰凉的温度散去后渐渐变得温润起来。手里握着玉环可心思却飘远了,三年未见,也不知道他如今怎样了。直到高斐再一次在门边催促云启宇才回过神来,叹口气放下玉环走出来未央宫。
云寒汐看了看天色,对着镜子换上了那白色锦缎嵌绣银丝的丞相官服,银色绶带坠着汉白玉石垂在腰间,镜子里的人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几乎就和这衣服一样雪白,看起来仿若天人一般。只是穿着四年前的衣服竟然空荡荡的,有些撑不起来,云寒汐无奈地笑笑想着难不成又瘦了。
现在桌上摆着的什物几乎就是云寒汐这几年一直都带着的东西了,那玉环,一把九节箫,还有几本书而已。云寒汐拿起那玉环放在手里来回摩挲,不觉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又从窗往外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该时候动身了。一面向着皇宫走去,一面想着三年不见,你可还好?只是云寒汐的手一直紧紧攥着,如今又见竟说不出的紧张。
云寒汐到宫门时那些马车都差不多已经散去了,而此时大殿里已是人声鼎沸,文武百官皆已入座,正三三两两地聊得开心。云启宇的妃子则是坐在他的两侧,今晚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浓浓的脂粉气息几乎盖过了这酒香。
苏风和沈棋看了看那还空着的位子一阵担心,苏风皱着眉朝着门口张望着问道:“你说他会来吗?”沈棋也是皱着眉头道:“这可是整个沧云的大事,按理说是该来的啊。”
正当两人着急时门外的人高声道:“右相到。”顿时大殿里就静上了几分,一身白袍的云寒汐若无旁人般地踏进了大殿,就像是才从月亮里走出来的人儿一般。尽管见过可是阔别三年后众人仍是觉得如初见般惊艳,不少才入宫的妃子都未曾见过云寒汐,此时已经都是看愣了神,接着便是自叹不如,如此冷清的一个人又岂是那些庸脂俗粉比得上的。
云寒汐坐定后对上了苏风沈棋那热切的目光,微微点点头,只是在一旁的云暝的目光自他进来后也从未离开过他,只是云寒汐没有察觉到。
不多会儿,云启宇便到了,文武百官众妃嫔皆纷纷起身迎着,云寒汐还是像当年那样毫不畏惧地将目光投向了他,只是如今云启宇的目光并不在他身上。云启宇坐在最前面满意地看着百官俯首,可偏偏忽略了他的视线。
云寒汐依旧看着他,这么多年他好像是一点儿都没变过,鬓若刀裁,一双眼像是带着刀一样凌厉,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生畏,只是似乎比当年要冷漠些了。
“都坐吧!”云启宇那威严的声音响起,让每个人都为之一振,可云寒汐的心思却不在这里。那熟悉的声线所说的不再是情人间的侬侬软语,就算是曾经做好决定,可是当又见到他时,心就乱了,云寒汐忍不住闭上眼深深地叹了口气。
接着便是诸位皇子一一献上贺礼,二皇子云战虽不懂文雅之事,可是自幼混迹军营身手自是了得,配着那奏乐来了一段舞剑,让百官纷纷称好。三皇子云风荏寻了本上古琴谱,颇得云启宇欢心,而四皇子云风苒则颇通音律,便就着那古谱弹了一曲。
五皇子云暝自己篆刻了卷竹简,云启宇看着不仅字工整而那文采也让他很是满意。平日里都不曾露面的六公主云嫣今次竟也在席,为皇上送上了一个绣了两个月的锦囊,云启宇看了颇为感慨,低声感叹道:“长大了啊!”
接着便是云寒汐了,云寒汐记得云启宇独爱吴道子,只是如今真迹难寻,即便是皇宫都只有一卷真迹,云寒汐在东南平反时偶然得了一卷吴道子的山水,本就是为他留着却没有机会送给他,如今便把这卷画拿了出来。
一旁的宫女将画卷缓缓展开,即便是云启宇都眼前一亮,底下的百官们更是议论纷纷,那些嫔妃虽不懂什么字画,可见皇上都一脸惊讶也知道这有多珍贵了。只是云启宇看了看云寒汐道:“把这画收起来吧,换个东西送朕。”
众人一听都是一惊,此时云寒汐也站了出来,似乎没想到会被他拒绝,不过看样子云启宇应该是想好了要什么的道:“敢问父皇想什么?儿臣自当尽力。”命都可以为他抛之不顾还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呢。
云启宇看着这不悲不喜似乎没有一点儿波澜的人不知为何竟有些生气,离别如此之久他就没有半点牵挂?将云寒汐放逐的人是他,要心存牵挂的也是他。只是云启宇不知道的是,并非是没有牵挂,只是见不得他漠然的眼光而小心将这些情愫给藏在了心底。
看着眼前这个比以往更消瘦的人云启宇道:“几年前听闻江源之徒‘天下第一箫’舒律自称若说对箫的造诣远比不上你,今日就吹首曲子算作贺礼吧!”
闻言云寒汐皱皱眉有些犹豫,过了片刻道:“儿臣的箫不适合今日这场面,若父皇想听,明日儿臣再吹给父皇听便是。”
本以为就这样过去了,哪知云启宇笑了笑却道:“就今日!来人,去七皇子府上取箫。”云寒汐无奈地叹了口气,该说的都说了,既然他想听便由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