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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囧:无奈之举办广播――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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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  导读:当权力失去监督的时候,社会就会失去公平和正义。一个人的抗争是有限的,但只要坚持,还是有效果的。

    上访果真起了作用,省市纪检部门来了一大帮子人,对雉水县直机关进行了重点排查,吓得那些平时耀武扬威的处局级干部忙着退房,或交钱买房,又托亲朋好友找专案组吹风说情,这才水过地皮湿地处理了六位干部,有的调换工作岗位,有的受个记过处分,但房子得退。因为他们都是拿公款给自己的子女盖房,而且房子也不止一处。与此同时,专案组也为象我这样没有房子的同志落实了政策,要么分房,要么落实政策,给予住房补贴。

    我们的行动本来是保密的,我们做了一件一位普通党员应做的事情,没有必要让这个知道那个知道的是。可是我们的义举还是被人们悄悄地传开了,虽说听到这消息得到机关大多数群众的欢迎,但也使雉水县的上层领导十分恼怒,因为出现了这样的坏事,就给市里丢了面子,县委脸上更是无光,县领导到市里开会,不知被刮了多少次鼻子。于是,县领导就把那股气往额身上撒。卢枫在一次干部会上说:“你汪有志有困难我们正想办法帮助你解决,你跑省里干啥?有些干部是在房子的问题上犯了错误,这个问题我们已经发觉了,县委也正在着手处理他们的问题,用得着你汪有志上省城去‘数楼’吗?”叽。

    会场里传出一片哄堂大笑。可是,卢枫的这段话,我不在场,我没有听到。此时我已退休了,当然,也落实了我的房子问题。

    我的房子被分配到“**村”。

    所谓“**村”就是一些有权的处局干部在县城的西效批了几十亩地,一人一块地在那儿分割。然后盖起了一座座的小别墅,群众就称这地方为“**村”。有位知名作家还写了他们的故事,编成了顺口溜:“出了门往西看,住着一批贪污犯。先枪毙,后法办,没有一个是冤案。”可见那些**分子多么遭人唾弃。

    我的房子就是一位局长的儿子的房子。这位局长的儿子在乡下当工商所长,他的老爸就在城里帮忙给他弄了一块地,由工商所出钱盖一座二层楼的小别墅。可是,刚盖了一层,额们的检举就起作用了。省纪检委来查案了,为了保留公职和党籍,他们才将房子让出来,交给了县里。这处房子占地近一亩半,分给额领导都不情愿。特别是那位具体操作分房的花月坡主任,自上次被我叫了她花肚皮之后,不光县里的人全知道了,现在连市里的人也知道了,有些跟她搞得很热火的男士。不再叫她花主任,或月坡同志,而是叫她花肚皮主任或肚皮同志,甚至还有人简称她为“皮主任”了。这叫花月坡同志十分地懊恼。这次分房子,花月坡就找到了报复我的机会,那座小别墅实际上就是四间平房,本来也可以全分给我的。结果花主任就只分给了我一半,另一半却分给了杨小建。

    杨小建这时候很红,被调进了县城。当了政法委副书记兼公安局长,享受副处级待遇。我直到这时候才明白,杨小建在长青镇贷款给教师发工资、父亲去世仍坚持工作等等全是他精心设计的,为他当官来作秀。临调到县里,光他报的账就达六十余万元,谁能说这里面木有猫腻?暴露了他贪婪的本质。我当初还亲自给于杰萌写稿,表扬杨小建,后来也果真发表在《清河报》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太让我失望的是,也太让我后悔的是。可在面子上,我与杨小建还是能过得去的。更何况杨小建的母亲是个很善良的老大妈,见人和蔼可亲。杨小建的老婆于杰红也不错,自打公公去世后,于杰红就把婆婆接过来了,于杰红就又是买又是烧,又是洗又是浆的,也从不叫苦叫累。他的那位十几岁的小儿子也很懂事,见了额也知道打招呼,叫我大伯,很有礼貌。

    当杨小建听说花主任将他与我分在同一个院内居住,就不乐意,他找到花月坡。花月坡因为跟杨小建是同学,也不在乎他,说:“你当公安局长就该在公安局解决房子,县委能给你在**村搞个住处已经是满对得起你了,你还要怎样?单给你盖座小别墅?”杨小建笑道:“哪敢呢,我是说我不想和汪有志同住一个院。”花月坡说:“你怕那个老半吊子呀,你不是和他很好来着吗?当初你们在长青,他在你底下,你小孩姨又在他底下、、、、”还没说完,杨小建就打断了她的话:“你的话我咋听着有点别扭呢?谁的小孩姨在他底下?你在我底下不好了吗?”花月坡“卟吃”一声笑了,拍了杨小建一把掌:“你们男人整天就没有往正处寻思过,三句话不离本行,那就是性。我可给你说的是正事,你也不想想,他汪有志一家都在农村,现在他也退了休,他还住这房子干啥?马上住房制度就改革,他不还是得卖?他卖你把它买下来不就得了吗?”

    这一说,杨小建才恍然大悟,夸奖她道:“还是我的老同学点子多,花花肠子也多,道道也多,怪不得他们都叫你花肚皮呢!”

    花月坡就给他来个穷追猛打。

    我和杨小建同住一个院,开始都是非常和气的。特别是一搬家,还被杨小建请到他家吃了一次饭。席间,杨小建说了许多在长青镇工作时我对他的帮助和支持,甚至说了没有我帮助于杰萌写的那篇《杨小建二、三事》,也就没有人知道我的事迹,更没有我杨小建的今天这。听了他这样讲话,我也被感动了,说你做得好,你做得好,小于写得好,我改的不好,今后你若还能用着我帮忙,我还会出力的。”

    杨小建就抓住我这句话不放。问:“此话当真?”

    我被酒顶得已分不清东西南北,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是。”

    杨小建笑了:“那我还真有件事得求呢。”

    “尽管说的是。”我喝了一口酒,笑吟吟的,样子非常傻气,又装得非常豪爽。

    杨小建说:“这房子我准备封封顶,不知道你可愿意。”

    我笑了,说:“我当你说什么事要求我呢,你的房子你封顶,碍我什么事了?这也叫求?你也太客气了。封就是了。”

    杨小建一块石头落了地,说:“那好,咱俩干了这一杯。”于是,我们二人便一仰脖子,喝干了杯中酒。

    三秋的时候,我回家了。这时候,正是农村里大忙的季节,家里要收割豆子,要起红芋。要种小麦,要犁田耙地,枣针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哪还能干得动?我便得帮一把。待收好种好。已快入冬了。我们老两口儿忙完了家里,准备进城好好休息几天,就搭车来到县城。

    一来到**村,我却认不出自己的家了。原来。杨小建正在大兴土木,不光接起了二层楼,而且把门也给改了。我进自己的家。要穿过一条窄窄的巷子,还要绕过一个垃圾堆。

    做邻居,怎么可以这样呢?于是,我就憋着一肚子火,跑到杨小建家去理论。一进门,却找不到杨小建,于杰红客客气气地给我倒茶又递烟,杨大妈见了我象好久不见的亲人一样,对我问长问短,弄得我很不好意思。于杰红问我是不是缺啥,缺啥就从家里拿。我就不好意思说房子的事,我想我只能找杨小建来理论。

    晚上,我和枣针作了计议,决定趁他的楼层还未完工的时候,叫他停下来,不然就要去找县委。

    当天晚上,杨小建直到下半夜才回来,我没有去打扰他。第二天早晨,我才找上了门。杨小建笑呵呵地与我握手,知道我来找自巳是干什么,想堵住我的嘴。我猛地将手蜷了回来,说:“你凭啥乱盖房子?将我的院门也改了连我的楼顶上也加了一层?”

    杨小建笑了,说:“老汪,你咋忘了,不是你让我动工的吗?”

    “你那天说是你房子封顶的是,我是同意的,你现在看看,你这是盖楼还是封顶?你封顶封你的就是了,咋么连我房子的顶也封你那边去了的是?”

    “别激动,别激动,你看,动工的时候我也想找你商量来着,你不在家,我呢,天天忙着搞稳定,头掉底落的,花主任就帮着给我办了,你说这咋办呢?”杨小建诉苦道。

    “我不管你,你必须停下来!”

    “这我可当不了家,工程队是花主任派的,你找花主任去吧。”

    我气呼呼地回到家,枣针问:“找得怎么样,要不要老娘出山,我骂他个一天二十四时辰不重样。”我白了她一眼:“你当这里也是蛤蟆湾?这儿是**村,都是当官的,你敢骂人,小心他们把你关起来!”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地受人家欺负?”

    “反正不要你管,这事我来问。”

    吃了早饭,我来到县委办公室,直奔花主任的办公房间。花月坡见了我,一脸怪模样,不怀好意当面讽刺挖苦,故作惊讶道:“哟,汪老革命,你咋又来了?”

    “咋又来了,问你?”

    “问我?你这是哪山上逢集?我咋听不明白哩?”

    “你派工给杨小建盖楼,叫我咋住?”

    “你的两间屋不是住得好好的吗?还要咋住?”

    “你不能给他盖!”我忽然火了起来。

    “那你说说凭什么就不能给他盖呢?”花月坡耐心地问,又解释道:“你是副科级干部,给你那两间房子已经到位了。人家杨小建是副处级干部,跟你一样住两间合适吗?给他盖房子也是落实党的政策,你说不盖就不盖了?”

    “我不管你啥理由,就是不能盖!不然我还得上访!”

    花月坡笑了:“哟,上访还上出瘾来了呢。去吧,谁也别告,就告我花月坡,我等着纪检会来查我,撸我的芝麻官,开除我的公职!”

    “你、、、你、、、你、、、好,好。好!”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气乎乎地上楼找卢枫去了。

    找到卢枫,卢枫说:“老汪呀,你怎么越老越糊涂了呢?你住的地方是你的吗?不是。是谁的?是国家的。国家要干什么?要落实政策。为谁落实政策?为你和老杨。你的落实到位了,可现在老杨的还没落实到位,怎么办?就要继续落实呀。现在给老杨增盖一点房子,就是落实的一条举措。你为什么要反对呢?你是一位**员吗?你讲一点党性原则吗?你有一点大局意识吗?你为安定团结做了些什么哟?我的老同志呃!”

    我靠,说不过花月坡,也说不过卢枫,但我总觉得他们在自己房子上这样盖不对。别说在这县城,就是在蛤蟆湾,也木有人这样干哟,叽。

    我很无奈地回到家里,一个劲儿地生闷气。枣针见额这样,说:“你别气了,我出去给你骂去。他盖就盖,盖了耳朵发热,咱也出口气!”

    我一摇手。示意她不要胡来。

    我没有了精神,倒头就睡,一个劲儿地躺在床上不起来,却又翻身打滚地睡不着。一天。一天,一连三天都是这样,叽。

    第四天,我起来了。二话不说。便慢慢悠悠地上了街,来到广播器材服务部,买了一个功放。一只高音喇叭,一只话筒。回到家里,我录上了音。

    这天中午十二点,人们正在吃午饭。忽然听到空中传来了广播声,而且是一个非常刺耳的娘子腔加秃舌头声:

    “汪有志广播电台,汪有志广播电台,现在开始广播了!”

    “汪有志广播电台今天是首次开播的是,大家都听着:我住在这里也才几个月,临退休了才给我落实了两间房子,公安局杨局长跟住一个院,他趁我下乡种麦的时候在我房顶上盖二层楼。杨大妈你别生气,于杰红大妹子你也挺通情达理,就是公安局长杨小建,过去我还帮过他,现在却忘得一干二净。他不讲理,欺负我这没有权木有势的退休干部。杨小建凭啥能在我的房子上盖二层楼呢?关键他有很硬的后台。他的后台一是县委书记卢枫,二是县委办公室副主任花月坡,上一回我看字看跳了行,喊她花肚皮,得罪了她,她与杨小建又是同学,这一次就在我身上使劲了。”

    “杨小建能当上公安局长,当然还得有个大后台,那就是县委书记卢枫。人家都说现在官都是花钱买来的,杨局长买没买官咱不知道,没抓到证据也不能瞎说,可卢枫是他的后台这一点却是不假。大家想想,公安局长欺负我这个小老百姓,与心何忍?我今儿就是要说出来让大家听听,杨小建恩将仇报,过河拆桥,大家以后跟他打交道要小心,千万别被他的表面现象迷惑了。汪有志广播电台,今天的广播就到这里,谢谢各位听众。”

    一开始,杨小建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以为人买了家庭音响,在试试机子,可听着听着才听出了明堂,气得要找我算账,却又被其家人拦住了,他母亲杨大妈说:“你非要把房子盖人家屋顶上,人家不吆喝你吆喝谁?你别在人家屋顶上盖不就行了?”杨小建不是要盖那房子,他的真实目的是要把我撵走,说:“不行,这个房子我盖定了,我看他娘子腔母狗眼有多大能耐,有本事他就使劲广播!掉不了我一根毛!”

    这个无奈的办法是我想了三天三夜才想出的,我想这也是一种武器,我不当官,没有权,没有势,没有钱,只有一张嘴了,我想我的这张嘴能唤起千万张嘴,一齐来讨伐他,击败他这种恶势力行为,我日他个小叽的。

    我广播一次并没有罢休,第二天中午十二点,我又准时广播了。这一次,**村的大多数住户都听到了,议论纷纷,都说杨小建太不象话,欺负人家老干部算什么本事。但说归说,谁又能奈何谁呢?

    杨小建对我的行为不睬,我就天天十二点钟准时广播。一连一个多月,我广播电台就没有停过。

    我的这个举动一下子就成了一条新闻,先是在县城里传开,老干部早晨起来散步,一位老干部手里拿着一只小收音机,另一位老干部就问他:“你这机子里可能收到汪有志广播电台?”一圈的人都笑。这消息传到乡下,就有点神了,说城里出了个敢骂公安局长的英雄。开始说给谁听谁都不信,许多上县城来的老百姓还专门在十二点赶到我的住处,听我的广播,听后就信了,说汪有志敢骂公安局长,是个人物。

    杨小建气得木办法,想告我的侮辱诽谤罪,他问了问本局的律师,律师却说我说的都是事实,你就是告了汪有志,可你侵害人家住宅也是首先违法,倒不如不告。反正他汪有志退了,只能用嘴喊喊,你是块石头他是条蛆,怕什么。

    可就在这时候,县人大开始评议政府官员了,杨小建当然也在被评论之列。有一位人大常委对公安局的工作一直有看法,此次听到汪有志广播电台的消息,很快与其他常委形成了调查材料,联合其他人大代表向人大常委会提交了杨小建的罢免案。

    这天晚上,我忽然接到蔡平的电话,要我到雉河宾馆吃饭,我便如约而至。却见邓未来也在那儿,不一会儿,杨小建提着四瓶五粮液来了。我见到杨小建,就起身要走,却被蔡平和邓未来拦住了。杨小建说:“汪老,今天你才不能走哩,你一走,我这犯错误的干部就没有改正的机会了。”原来,杨小建听说人大要罢免他的公安局长,这才害了怕,就买了礼物来到蔡平和邓未来家,大骂自己不是玩艺,保证房子不往上接了,而且恢复原样,但要请汪有志别在广播了。蔡平和邓未来这才出面约汪有志喝酒,解决这件事。

    呵,我的嘴这个武器还真的厉害,终于将强势的杨小建击败了,还说什么呢?打九九不打加一嘛。算了,他愿意改正,又面临着被罢免的危险,我也得放他一码。人嘛,别把事情做得太绝。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我又打开了我的机子:“汪有志广播电台,汪有志广播电台,鉴于杨局长已改正了错误,不在我房子顶上盖楼了,本电台也停止广播。今后大家也别说杨局长的不是了,谢谢大家一个多月的收听。”(未完待续。。)